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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家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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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医只说太公主这两日操劳过度,导致旧疾加重,需得好生休养,平日里切忌动怒,切忌伤神。林太医沉着脸写完方子,又交代众人:“太公主这是思念成疾,多高兴高兴,气顺了,病才能好。”
林太医还没走,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的温琪已把握到此病的精髓。
“太医伯伯,祖母最喜欢五妹妹,是不是五妹妹多陪陪祖母,祖母病就会好得快些!”
林太医略加思索了翻,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那琪儿和五妹妹一直陪着祖母,祖母就不要生病了。”
有温琪与温柔这一对人儿,一左一右贴心护着,彭城太公主心甚慰,只是思及温家嫡弱庶强的局面,忧心不已。
柔柔与琪儿,都是心性纯厚的好孩子,得帮柔柔寻个能庇护她的好人家。还有琪儿,谢氏心胸不宽阔,又与柳姨娘苦斗多年,外强内干的身体,怕不是个长命的,还得为琪儿寻个同辈的庇护者啊,或许,或许……
彭城太公主目光落在正与温琪说笑的那张俏脸上,或许,温柔就是温琪最好的庇护者。
可当她的目光,掠过正忙着与柳姨娘互相挤兑的谢氏时,彭城太公主又感觉此事难度极大。唉,谢氏啊谢氏,但愿你糊涂一世,能聪明这一回。
打定主意,彭城太公主便让其余的人都退下,屋内就只剩下温柔、柳姨娘及谢氏母子了。
“祖母可是有悄悄话要与我们说。”正缠着温柔玩猜拳的温琪回过头,一脸天真。
彭城太公主朝温琪温柔二人招招手,慈道:“琪儿、柔柔,你们也过来,今日当着你们的面,祖母要交代一些事。”
“祖母何事”温柔放下手中的瓜子,搬了个圆墩子坐在榻前,温琪也学着她的样儿,紧挨着坐。
彭城太公主爱怜地看着二人道:“你们俩身为温家的嫡长孙及嫡长孙女,要互相相亲相爱,肩负起将温家发扬光大的责任。”
彭城太公主突然而来的严肃让温柔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却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祖母放心,我最喜欢五妹妹了,我和五妹妹一定会相亲相爱的。”温琪排着胸脯打包票。
“祖母知道你们都是乖孩子。”彭城太公主这才转过头看向谢氏及柳姨娘,“你们二人也上前来。”
谢氏上前,恭敬道:“太公主留下儿媳,可是有何吩咐?”
柳姨娘紧挨着谢氏,谨慎地站在一旁。
太公主清了清嗓子,开口便问:“我早前让你们二人,将大房的财产理出来,这事也过去一月有余,办得如何了?”
彭城太公主话音未落,谢氏已变了脸色,而柳姨娘虽还能强装镇定,然绷紧的太阳穴透露了她的慌张。
谢氏侧了侧身子,不敢直视彭城太公主的目光,只勉强笑道:“刚入冬,府里大大小小添衣加碳的事儿不少,加上最近又忙着阿柔回家的事......””
彭城太公主清冷的眸子,似山间的秋露般,泛着寒气,谢氏没敢再往下说。
彭城太公主锋利的眼神,又扫过柳姨娘。
“妾身与夫人一样。”柳姨娘半垂着脸答道。
彭城太公主冷哼一声,冷冷目光再一次落在谢氏惊慌失措的面容上,厉声道:“回话!”
谢氏身子一软,幸得抓住了椅子,才不至摔倒。
“回太公主,府里事物繁多,媳妇,媳妇,还,还没理完。”谢氏打了个激灵,颤着嗓子道。
“快两个月了,田产、铺子、库房......一样都没理出来?”
谢氏眼角瞟了瞟柳姨娘,咬咬牙道:“媳妇本来可快些的,都是柳姨娘她......”
“住口!”不待谢氏说出缘由来,彭城太公主已厉声打断了她,“到底你是温府当家主母,还是柳姨娘是温府当家主母?你的快慢与柳姨娘何干”
“媳妇......媳妇……”彭城太公主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谢氏一脸委屈,垂丧着头,不敢再出一声。
见谢氏挨了训,柳姨娘有些幸灾乐祸,可这喜色还未上眉梢,却瞬间又变成了猪肝色。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太公主言下之意,谢氏才是当家主母,而她只是一个姨娘而已......
柳姨娘那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火星子,还没来得及加柴火,就已经被彭城太公主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砸了过来,砸得她五脏六腑具凉。
“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本宫一次性把话予你们说清楚。这十来年,大郎一直出征在外,大房里的事物便一直由二房代管。可如今柔柔回家了,从今往后,温家大房里的一切事物,全部由柔柔掌管。”
谢氏与柳姨娘还在琢磨这“一切事物”的具体意义时,噩耗已接踵而来。
“你们都给本宫听清楚了,本宫让你们理清财产,便是要将属于大房的财产理出来,并且物归原主。”
谢氏张大了嘴,柳姨娘皱紧了眉头,温琪与温柔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还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
“功勋田及祖宅随永安侯府,其余温家的所有财产,大房与二房各入一半。你们二人打理好二房的那一半,大房的那一半全部交还柔柔。”
谢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太公主这意思是要分家啊。将温家现在的家产,分一半给温柔,然后她再和柳姨娘来分剩下的那一半
这……分到她手里的,怕是连牙缝都不够塞。
把温家一半的产业分给大房,那不等于是把半个温家给温柔这么个丫头片子做嫁妆皇帝嫁女儿也没这么大方吧!再说她儿子温琪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孙!
谢氏瞥过温柔尴尬的脸,弱弱反驳:“太公主,不是媳妇小心眼。而是阿柔总归年纪还小,媳妇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柳姨娘附和道:“妾身赞同夫人的忧虑,等将军凯旋归来,府中有主母帮衬时,再移交也不迟。”
“柳姨娘说的对,媳妇也是这个意思,阿柔年纪还小,我这个做婶母的,也不好意思让阿柔小小年纪,就太过操劳。”
谢氏装得一副好心肠,温柔也不好不接茬,便顺道:“祖母,柔柔还不懂怎么打理家业,还是暂由婶母代劳吧。”
温柔说着,还笑着对谢氏一揖:“要辛苦婶母咯。”
谢氏面色尴尬。
见彭城太公主并未有松口的意思,温柔笑嘻嘻道:“祖母,听说打理家业学问很深,柔柔还是先跟婶母学学,打个下手也好。”
彭城太公主却摆了摆手:“此事本宫心意已决。”
“限你们二人十日内,将账册交上来。”彭城太公主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谁若敢私藏一分一毫,休怪本宫无情。”
彭城太公主一掌拍在木榻上,谢氏与柳姨娘死一般的沉寂。
彭城太公主最后这两句话,仿佛暗夜里的一声响雷,震得谢氏和柳姨娘浑身发蒙。所有的不甘与不解,都转变成愤怒烈火,齐齐射向温柔那小小的身板儿。
温柔好想大呼一声冤枉,可却又如鲠在喉,完全开不了口啊。虽然她不在乎钱财,可也没理由现在去帮谢柳二人说话,那祖母的一番好心不就成驴肝肺了么。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温琪笑得没心没肺。
“五妹妹要掌管一半产业,那不是比我娘还要忙不就没空陪我玩了。”
“五妹妹要成为大富翁了,以后我没银子花,就可以找五妹妹借,反正五妹妹有很多银子,也不用我还。”
“五妹妹,我上次看到一副弹弓,特别好看,我娘不肯给我买,五妹妹买给我好不好。”
“五妹妹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