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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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畜。”
沈律看着那不知好歹的炎魔猿，不悦斥责，抬手将那灵壁散作朵朵火莲。
本被挡住的炎魔猿见灵壁四散怔楞了下，随即听闻眼前的人唤自己畜生，当即捶胸怒吼，陷入癫狂，不自量力朝沈律扑去。
恰逢此时顾九吸收完了最后一丝吞天蟒兽火，睁眼一瞧，就是这么一副骇人画面。
不同于营地中其他人，顾九周身有沈律亲设的护佑，并没有像营地众人一般被沈律的杀气压的透不过气。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惊，下意识大喊：“沈律，小心！”
想来顾九是忘了，沈律这种修为的人哪里会将炎魔猿这种蝼蚁看在眼里，但顾九的关心沈律倒是十分受用。可越是受用，就越是让沈律想起方才危机，心中愤怒也越是难以平息，杀意大盛。
沈律甚至有些后怕，倘若他再晚一些时候赶到，顾九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这么一想，眼前的妖兽群在沈律心中已成了死尸，不灭不足以平他心中怒火，尤其是面前这只炎魔猿，更是该死。
再说沈律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贵为一方妖皇，更多的时候都在主宰他人性命，今日竟有人驱兽暗算他珍视之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既然暗算者已死，那么兽群便当作陪葬好了。
现下顾九也已晋升完毕，沈律自觉不用再担心什么，心中唯有一个“杀”字，丝毫未意识到自己已误入偏执。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只见沈律眉头一皱，先前化出的火莲轻飘舞动起来，点在那炎魔猿身上，霎时化为焚天烈火。炎魔猿甚至都没能喊叫一声，血红的眼里满是恐惧，顷刻间化为粉末，庞大的热浪让营地内的营帐都起了火。
在场众人都被这诡谲的火莲吓得哑口无言，虽然商队里的人都知道沈律深不可测，可当真感受这种高深，众人心中只有惧怕。
焚尽炎魔猿后，火莲并没有就此熄灭，反而崩裂开来，落在妖兽群内，落在花草之上，整个迷雾森林以飞一般的速度陷入火海之中。
哀鸿遍野，原本还戾气满满的兽群被焚烧四散，林中亦是奔出一些被殃及鱼池的小兽，草木植被的灵气在一瞬间被燃烧殆尽。
众人都未想到会遇如此转折，只能勉强抵抗这能焚烧灵魂的酷热，而顾九顿觉周身火灵气数量疯狂蹿升，可那些灵气并不能为他所用，甚至于顾九体内还未来得及化去的火灵气都被强行抽调，统统涌向他面前的沈律。
如此情况，沈律也未因此停下，他甚至没有阻止火海继续蔓延，眼睁睁看着大火越来越烈，直到营地被火包围，孑孑傲立火中。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顾九察觉到事态不对，喊道：“沈律，你怎么了？”
“主上还是幼生体，运用凤火很容易失控。”
沈律背对着他没有回应，顾九等到的是墨凤的回答。
扭头一看，墨凤此时也是一副不好受的模样，他额头汗珠细密，五官扭成了一团，体内灵气不断外散，很是难受。
顾九见状大惊，惊惶道：“你怎么了？什么叫容易失控？”
“我没事。”墨凤艰难摇头：“顾公子有所不知，主上虽然修为高深又是凤族血脉，但主上年岁尚小，还不能完全控制血脉所生的凤火。此前主上也失控过一次，想必顾公子也知道当日神木林内的惨状。”
神木林，惨状，还有沈律。顾九恍然，墨凤说的应是他捡到沈律那日神木林西面被毁之事。
可这说不通啊！当日那副模样分明是巨兽踩踏，又怎么会是沈律失控呢？
仿佛是知道顾九的想法，墨凤紧接着又说：“此前主上被族内送去神木林潜修，不料静修之时意外失控，差点焚毁族内圣地。族中长老本想强压，但主上境界已不是我等能及，因而未能拦下。”
说着，墨凤叹息摇头：“不知主上用了什么秘法隐去气息，等我等追查到时，西面林地就已是那副样子，而主上也不知所踪。”
闻得墨凤所言，顾九了然，当时应是他先来一步带走了沈律，才让凤族寻觅无踪。
只是这也解释不通他那日所见，顾九依旧不解，“但那日神木林并没有焚烧迹象，不像是沈律失控所致。”
墨凤稍显惊慌，踟蹰片刻才道：“这恐怕和魔族有关，或许今日也……”
魔族？顾九不可置信，如果他记得没错，万妖界之中的魔族，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但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狂躁的热浪让顾九定下心神，他赶紧说道：“魔族暂且不提，沈律失控该如何阻止？”
闻言，墨凤苦笑，既没有回答顾九却也没有摇头否认，生生沉默着。
“难道没有办法？”顾九瞪大双眼，继续追问。
墨凤苦涩摇头：“也不是完全不可制止，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需要有人吸纳主上心神邪火，可真这么做，凶多吉少。”墨凤双眸闪烁，看上去妖异又略带蛊惑，“主上如今如此，也是因为凤族纯血血脉的诅咒，若是有人能将主上邪火吸纳而去，对主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本命真火又怎是随意吸取的，那种功法已消失很久了……”
顾九很快就懂了墨凤的意思，只有以火吞火，才能阻止沈律。
的确很难，噬火功法在万妖界已消失太久，魔族虽能吞人修为，但禁不住凤族血脉焚烧，况且想要吞噬沈律的真火，没有一定修为是不可能的。大多数时候，只要沈律失控，就一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可以说他就跟个人形核弹一样。
今日，如果不能阻止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化为齑粉，最终留下沈律一人。
那是怎样一种孤独？或许，是一种绝望。
想到沈律醒后对面苍茫天地，想到他身为顾啾啾时纯真的眼神，顾九突然有些心痛。
而看见营地之中挣扎的商队成员，还有那些在火海之中哀鸣的飞禽走兽，顾九突然觉得，天道遥不可寻，可生命是如斯珍贵。
以他一人换沈律久安，似乎，很划算！
顾九并不知道墨凤和沈律都知道他能吞噬真火，他一直将这作为自己的秘密，而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
没有再与墨凤说些什么，顾九冲沈律背影淡淡而笑：“你还真是个宝宝。”
在众人注视之下，顾九越出沈律设下的防护，顶着滔天压力，一步一步朝沈律所在挪去。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顾九走得比一生还要漫长，其间他咬破指尖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喃喃自语不知念了什么。
就见顾九从背后一把抱住沈律，炙热的温度让他周身灵气挥发殆尽，火莲烧上他的双臂，一寸一寸将他烧化。
“上一次我自爆是为了与一个傻逼同归于尽，这一次，我真开心。”有些虚化的顾九勉力传音沈律，“沈律，我已经分不清你和啾啾了，习惯可真可怕。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在神木林捡到你的时候，我竟然把你当成弱鸡了。想起来，是有点好笑，呵呵。”
沈律身子一怔，眼中杀意稍稍退去，却听顾九又道：“沈律，我说过我很惜命，但我更加珍惜你。沈律，你真的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家人了，沈律……”
话音一落，顾九肉身瞬间崩散，一团真火围绕的神识登时融入沈律体内，直击沈律识海。因为顾九体内含有凤火的缘故，他的神识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找到了沈律那团黑白双色的本命真火。
白色的火焰之中是黑色的火芯，顾九咬咬牙，愤然冲入那团烈火之中。那是无法想象的热度，差点就要将顾九的神识烧化，顾九勉力运起《焚天》，才抵挡住了邪火侵袭。
无色之火最为致命，但火若化为纯黑，则吞噬万物。
顾九没有太多时间，当即念出法诀：“焚天之火，听我号令。以魂为祭，万物归灵。”
就在他念完最后一个字时，纯黑的火苗有了一丝颤动，像是惧怕一般，不断的缩小自己的体型。但这并没有用，顾九的神识强行侵入其中，忍着剧痛，将它生生剥离。
没有花上太多时间，顾九的神识与那黑火混为一体，继而互相燃烧，慢慢熄灭。
这是《焚诀》最后的秘密，燃魂。
顾九神识消失了，外头沈律亦是同时昏厥。没了骇人的温度，众人才能起身，墨凤接住沈律，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渡了过去。
众人久久未能从震撼中缓过来，再回神，却是发现迷雾森林下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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