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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雄图霸业本旧梦 ...

  •   十月的大婚还是到了。
      吉时在金殿上向天、地、人三皇行礼,接受各国使臣的祝贺,然后就前往祖庙祭祖,天坛祭天,地坛祭地,最后则是晚上的御花园奢宴。
      行程排得极满。
      除了试衣和习惯各种礼器,场面上必须背下的对答之言和各种繁琐的规矩,忙得阿兰珠焦头烂额。
      事实上,这次的大婚在安排的时候就考虑了宁王的病情,所有场面上的应对以及祭祀礼仪都压缩到了最简。
      若是全套搬出来,阿兰珠恐怕就累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忙碌异常。
      皇上是主婚人,因为他的病情一直反复,御医们都做好了万一的准备,随时待命。
      瑾妃虽不是皇后,这一次也是随侍在侧。
      婚宴的时候是不能出差错的,任何差次都会被当成招徕灾厄的不吉。
      这场穷极奢侈的婚宴准备的步步惊心,阿兰珠更加觉得这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礼服是做得金碧辉煌,可是这件礼服的重量也压得她肩膀生痛。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阿兰珠就被女官们拉起。
      首先是沐浴,一大堆古怪的药膏都往她的身上涂抹,好在香气宜人,而且皮肤上抹了这些东西以后也变得光滑亮洁了许多。
      接下来就是残忍穿衣。因为今天的情况特别,她们恶狠狠的为她束腰勒胸,直到她连呼吸也不顺畅的时候,她们才松了手。
      化妆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她闭上眼,只当自己的脸是画师的宣纸,任那些女人在全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描画。
      画完妆,铜镜中的人除了眼睛还是自己,她也找不到自己熟悉的角落了。
      她只希望脸上的粉不会在烈日下晒化,或是突然一整块的掉下来。
      穿上厚重的礼服,肩膀已经不可以乱动。
      接着就是为她戴上花冠,花冠是镂空的,但是重量依旧可怕。
      她终于明白她们为什么敢为自己的脸涂上那么厚重的粉,因为穿上这袭衣服,加上这顶花冠,她就连动一下头的力量也没有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抬着头,挺着脖子,她甚至连扬起眼皮看花冠上的步摇也不敢。
      花车也是金妆车,她在宫女的挽扶下,一步一步地,极为小心的坐上了车。

      一路上,她眼观鼻,鼻观心,真正做到了目不斜视,所进之地也是都是欢天喜地。

      终于到了金殿。
      她看见文武大臣全部依爵位穿着礼服,只是其中几人年纪也是不小,头上的冠冕一看就很沉重,阿兰珠真担心这些老人会在仪礼举行之时晕倒。
      钦天监测到的吉日当真是个吉日,太阳一扫前几日的颓废,热情的支持着天空。
      阿兰珠一下车,就觉得身体像着了火。
      吉日吉时,礼乐奏响,在宫女们的挽扶下,她一步一步地踏上软红的长毯。
      天空下着花瓣雨,是这个时节不会有的红牡丹,但在她看来,那些花瓣是血片,是已经死在和即将死在宁王手中的人的血。
      她抬起头,挺直了腰。
      在她的视线的正前方,并坐着中原和草原的主人,他们的脸上有不同意义的得意和满足,而侍立在他们身边的各位皇亲贵族,又是各有各的心思。
      定王立的位子离皇帝最近,在他的眼中写着淡淡的哀愁。倒是宁王,面色平静,甚至有些苍白脆弱的味道。
      三位皇储的候选人都穿着符合身份的衣服。
      皇帝病重,但还是穿着厚重的黄衣,头上是一顶纹龙金冠,金冠虽不是很高,但是只须看见冠上的金龙含珠也知道这头冠的沉重。
      倒是宁王,阿兰珠没有想到,礼服的珠光宝气也是不能掩盖他的容貌,果然不愧是艳绝天下的宁王妃的儿子。
      今日的他是真正的主角,而且因为宁王很少在人前出现,加上姿容秀美,下面不少人都在偷偷的看他。
      他的面容实在是太过女气,为了让他有几分男子味道,为他装扮的宫女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她们将他的眉毛加深,又将他的唇色减淡。可能是她们的装扮太过不适合宁王,阿兰珠觉得这样的他看上去很没有精神,眼神疲惫,全身都散发淡淡的倦意。
      宁王是纤细削瘦的人,华贵的礼服穿在他身上,也只是显得他更加的纤瘦。
      好在他的眼中始终有掩不住的冷淡,终于冲走了他的过分女气的柔美带给观者的性别错乱感。
      最为不解的是他眉心用朱砂勾出的花纹,虽然画在他的额上很美,甚至美得妖媚,但是诡异的字符,还是为这场婚事平添了几分鬼气。
      不管世人怎样看待这场婚礼,也不管这个人的心中有多少真心,只须迈完这最后的阶梯,完成婚礼,他们便是夫妻了。
      阿兰珠想到了阿诺的遗言,大婚之夜,她也不会忘记给阿诺一杯水酒。
      ——喜房里已经准备了他最爱的关外白酒,也准备了三付筷箸,他的英魂将会在天上得到安宁。
      阿兰珠看见最后的距离只余下一个九连阶梯了,不觉松了口气。
      虽有华盖遮日,阿兰珠还是觉得热力可怕,真不知道下面的官员是不是有几个人快要被晒晕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定王!
      在这个时辰,定王做了一件阿兰珠意想不到的事情!

      定王突然站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连在下面昏昏欲睡的人们也抬起了头,礼乐停止了,洒花的手定在了半空中,就连花瓣也似乎定住了。
      静寂的大殿,皇帝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分外刺耳。
      “定王,你有什么事情吗?”
      定王沉默了,阿兰珠更加明显的感觉到礼服的重量。
      衣服和花冠沉沉的压下来,她的身体快要被这些珠宝压倒了。
      “为臣的确有话要说!”
      定王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时刻,他的声音就是一阵惊雷!
      阿兰珠可以听见周围的抽气声。
      “你说吧。”
      “这姻缘定下之时,公主三岁,宁王五岁,两人都是稚龄,并无欢喜之情。如今过了十七年,公主与宁王都已成人,结为夫妇本是应该。皇上哀怜宁王幼时丧亲,亲自抚养,是皇上仁德。大汗不远千里,也是爱惜公主。两位天子主持这婚礼,更显盛世威严。”
      说到这里的时候,下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从阿兰珠的角度可以看见宁王下垂的手中握着一件东西,似乎是珠子,可他很快就将东西收回袖中,阿兰珠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说下去。”
      “皇上仁慈,不予追究宁王之罪,可宁王乃是大逆之人,他怎么可以与公主结为夫妻!”
      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皇上息怒!”
      两边的朝臣都不约而同的跪下,阿兰珠也觉得定王的话太过大胆了。
      “况且宁王有失心之症,乃是废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
      “王爷,这桩婚事是两国的大事,婚律的规定自然不能作数。何况婚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结亲的时候,就已经是父母之命了,婚事的大媒人乃是皇上,难道定王还有什么异议吗?”
      “刘公公此言差也!”
      定王丝毫没有给刘公公面子,直接的说下去。
      “这桩婚事本就非比寻常,婚律的规定也的确不能适用。可是婚姻之事乃是一生的大事,若是公主日后不幸福,又有谁可以帮助她?大汗是个重承诺的人,可是大汗也是爱惜女儿的好父亲。这桩婚事,还请大汗三思!”
      “你这样说话,莫非是你喜欢她?”
      大汗不紧不慢的说话。
      “我只是知道公主的苦处。公主与宁王,只因为那一纸婚约。可是依御医之言,宁王的病,是治不好的!想到公主日后的孤苦,小王就忍不住要仗义执言!”
      “很好。”大汗笑着说到,“阿兰珠,这桩婚事由你来决定。你愿不愿意嫁给宁王?你若是不愿意,父汗就为你改了婚约!”
      这句话问出,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的心中转过千万的心思。
      父汗喜欢宁王,但是碍于现在的局势,她要是说“不”,父汗也一定会改了婚约,到时自己就要在别的王子中挑选夫婿。可是宁王的未来,也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改变!
      若是说“是”,婚礼已经误了时辰,自然要改期,定王冲了吉时吉气,皇上只怕要责罚于他。
      定王到底是内定的皇储,就算这次的事情于他没有好处,也不会有大的坏处,不过是不能像现在一样受宠了。
      这一次就是自己说“不”,以宁王在皇宫中的权力手腕,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危,可是他的人生将会变得更加血腥!
      宁王是自己最爱的人,他一直都在良知和权力中痛苦挣扎,自己怎么可以让他已经脆弱到极致的心承受新的痛!
      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为了宁王,她终于还是说出了伤人心的话。
      “是的。”
      她缓慢的说着,只是一刻的时间,却像经过了千百年的漫长。
      “我愿意嫁给宁王,我早就知道他的病情,但俏沂歉市牡模以敢庹展怂!?
      对不起,宁王他太可怜了,我实在是无法将他抛下。
      定王,承错情,我不值得你这样得待我,天下的女子还有千千万万,天下可以给你爱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你不似宁王的脆弱,你拥有的一直都比他多,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
      我只是始终不想成为将他亲手推回黑暗的恶人。
      “原来如此。”定王平静的说着,“为臣做下错事冲撞了喜时,为臣这就回府面壁,等待皇上的处置。皇上有什么责罚,为臣都不会有怨言,但是为臣恳请皇上可以准许为臣迁居金昌宫,或是前往皇陵重读历代先人的教诲。”
      也许是突然定住的手太过僵硬,洒花的宫女手中的花瓣全部掉了下来。
      纷飞的花瓣雨中,阿兰珠看见了空气中飞旋的细尘,也看见了定王的黯淡。
      他与她擦肩而过,她看不见他的脸上的任何表情。
      没有失望没有痛苦,只有平静,如经历了千万年的沧桑再也不会泛起波澜的死水,又似尝遍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永远也不会流泪感动的冷漠,他这样与她擦肩而过,口中吐出一句“恭喜”。
      飞舞的火牡丹,鲜烈的色彩如血,她知道中原人将这火红色的牡丹视为富贵之花,可是此时此刻,飞舞的火牡丹的一片片花瓣,花色鲜亮略有枯萎,它们不是花,它们是定王心中的血!
      自己刚才的话语将定王的心切成了千万的碎片,它们飞在空中,带着枯萎的前兆,在这秋风中,在这不合时宜的烈日下,泪水和汗水一起流着。
      天地间的色彩只余下了一种,血红血红,是太阳的血红,是火牡丹的血红。
      她想扔下这花冠脱下这礼服,她想追过去向定王解释,可是她做不到,脚被定住了,扶着她的宫女们控住她的身体,她不能动弹!
      她抬起头,看见了宁王。
      宁王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暧昧,宁王的双手低垂着,但是他的低垂中含着一种高傲。阿兰珠觉得他在这个时刻应该是得意,可是他的样子反倒比定王更显得落寞。
      仿佛输掉的人是他一般!
      婚礼已经误了时辰,下面的大臣们说着迂腐的言辞,她听不见也不想听,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眼前发黑,晕倒了!

      永远都不醒过来该是多好,她的心中默念着,可是情形和不清醒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
      她睁开眼睛,坐在她身边的是父汗和瑾妃,下面黑压压的跪着大群的宫女和御医。
      她知道自己晕倒了,她想要忘记昨天的一切,可是看见挂在不远处的礼服和花冠,心中自是一片悲凉。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父汗很开心,她看见他的眼中有了血丝,她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御医们都散了,瑾妃也说她这次的晕倒只是为秋燥所伤,加上一点急火攻心,只要每日饮用养阴润肺的药汤将心火败下去就可以了,只是这几日不可以再有什么动怒或是心急的事情了。
      她的心中有郁结,需要清神静心才可以化解。
      阿兰珠看他们都是陪着小心谨慎,也不敢问自己晕倒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送走,阿兰珠看见了莎莎。
      她是很不喜欢莎莎的,可是这种时间会告诉她在自己晕倒以后发生的事情的人也就只有莎莎了。
      “定王这一次真是被你害惨了。好在上次瑾妃为他准备的婚事被他回绝了,这才没有让娘娘被牵连。”莎莎平静的说着,“想不到你还会关心他,他的苦心也就没有白费。”
      莎莎的脸上浮动的不是欢喜。
      原本定王是宁王的大障碍,现在定王出事,莎莎应该是欢喜才对,为什么她的表情那样的悲凉?
      “皇上爱极了颜面,这次在天下使节面前被定王伤了面子,这次的事情,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朝中的情况也对定王不利。黄御史与定王一直就不合,这一次他是要大做文章了。张太师是个狡猾狐狸,干脆一言不发躲回去面壁思过了。上次定王在江北查案,诛杀了柳墨龙,与柳墨龙有交情深知他为人的官员全都与定王种下隙怨,这一次,不落井下石也是很难。大汗没有表态,只说这是皇家私事,他只是关心何时重择良日完婚。”
      朝中局势果然对定王大大的不利。
      “现在的情况怎样?”
      “现在朝中议论纷纷,不少人要求将定王重重责罚,定王也是奇怪,这种时候还自己上表请罪,非要皇上将他重重的处置了。如果不出王爷的预计,定王会被废掉,迁居金昌宫。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能回皇宫了。皇宫的暗斗没有了他,也会更加的惨烈,更加的血雨腥风。”
      “但这对宁王而言是一件好事,宫中的各种伎俩他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收拾湘王与鲁王只是举手之劳。”
      阿兰珠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力气都会被从自己口中流出的字杀掉。
      “公主倒是很明白王爷的能耐。只是公主要记住,王爷做事从来不留活路,怕是日后公主受不得王爷的残忍,又心生恨意。”
      莎莎欠身,行礼告退。
      “奴婢也不打扰公主养病了,奴婢还要回去为王爷做事。”

      皇帝最后的决定不是很重也算不得轻,定王打扰吉时误了军国大事,迁居金昌宫闭门思过,但还是保留爵位,衣食住行一律按照宫中的规矩,不得马虎。
      阿兰珠知道,金昌宫名为离宫,其实是软禁之地,一旦住进金昌宫就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迁居金昌宫,就是在宫廷权争中失败的象征。
      不过以皇帝往日的脾气,这样的结果还算仁慈。

      送行的官员并不少。
      定王平时为人宽厚,这次的事情也是古怪,所以还是有不少人甘冒被牵连的危险前来送他。
      定王没有出来,只是叫小可传话,叫这些官员散去,不必为他饯行。
      这次迁居金昌宫,不知何时才会回京,定王也知道这些官员都有妻小,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牵连。
      阿兰珠远远的看着这些官员们散去,这才策马追上。
      马车停在郊外的凉亭处,从马车上下来的定王有几分憔悴有几分清独,仿佛这世间的事情全与他无关了。
      只是短短几日,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阿兰珠看见满地的枯草,树枝摇曳着所剩无几的叶片,悲凉之情从心中涌出,如鲠在喉。
      “公主什么也不必说了,你今日来送我,我便是心满意足。”
      定王缓慢的说着,每一个字都要耗尽他的气力。
      “今日的结果,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宁王弟从小就事事胜过我,会让你这般痴心也不足为奇。你为他说了那么多的谎话,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你对他的心意?那一日,在你大婚的时候,我就有了成全你们的觉悟。他们都以为我是被人陷害,其实我是明白人做不明白的事,总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就可以感动我想要感到的人。那一刻,我所做的事都是甘心情愿。”
      “你为什么这么傻!”
      “愚公虽愚,终移大山,但我却永远也不能在我爱的人心中占的一点地位。这样也好,我现在去了金昌宫,以后就不要再为皇宫里的事情困苦了。在金昌宫里抚琴养鹤,该是多么的逍遥自在!月老庙的签文果然很准,雄图霸业的确是一场梦,全部都是一场空念想。”
      “是我对不住你。可是你不是他,你还有晓琳和烟云,他却是什么也没有。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还是无法狠心抛下他。”
      “我明白,天下人都被他玩弄在掌中,你是逃不出他的玩弄的。”定王长叹一声,“你不必惊奇,我早就知道他没有疯傻。只是我也知道他这些年过的痛苦,不想拆穿。他是个聪慧的人,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谢谢他让我这个不适合皇位的人可以全身而退。”
      “签文?那个解签人说过,说你是活不过今年冬天的!他的签文这样准,那他的其他话也就一样的精准了!你不可以——”
      “签文是天意,签文应验就是天命,我的未来也是天命,人力无法改动。”
      “可是——”
      “我走以后,皇宫中必会有血雨腥风,幸好他也不是完全的心肠毒辣,应该会留有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将我日后的生死交托给上天,只希望若是有一天,应验了签文,公主可以为我保全晓琳和烟云。烟云是个聪慧人,由她照顾晓琳,我也完全放心。”
      浅浅几句,却说得仿佛生死离别,但是阿兰珠却想知道,定王是什么时候发现宁王的事情的。
      “他是个小心细谨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他的伪装没有任何败露,我会怀疑也是因为我从来不相信宁王弟会疯傻。从小,他就是出了名的聪慧,比他年长几岁的孩子也不得不被他玩弄。若不是上一次晓琳落水,我也不敢相信他是作假的。”
      “宁王弟的水性极好,水性好的人即使失了神志,落水之时也不会忘记该怎样做。可为什么他跌入水中却是手足无措?我就开始怀疑了。后来我也私下试探过,才知道他从来都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伪装。我知道我不能不帮他,我明白我被他算计了,但是我甘心的。”
      “大婚的前一天晚上,我与他约见,我们将这些年的事情都做了一个了断。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亏欠了。”
      想不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定王早就与宁王有过联系,果然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见的那样单纯。

      “你代我告诉他,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该一直活在过去。许多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他又何必一再提起,让大家伤心?”
      定王的话语刻在她的心中,定王想必知道许多自己也不知道的往事,但是他话中的意思阿兰珠明白:宁王不肯自己放过自己,他自己将自己束缚在痛苦的过去。
      那些记忆她不曾经历,也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的惨痛,才造就了今天的杀伐绝决的宁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雄图霸业本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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