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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那捕快急着将人带回去复命,只与陆徵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陆徵倒是觉得这个捕快挺有意思,谁说古人脑子僵化的,这捕快明显就脑子很活嘛,刚刚跟他合作演的那一段戏,可是哄住了不少人。

      阿福见已经快中午了,便对陆徵道:“少爷,不如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陆徵揉了揉肚子,觉得的确有些饿了。

      阿福领他来了东市不远的酒楼,这酒楼虽然看着有些旧了,在燕京城中却是鼎鼎有名的,眼下正是饭点,这酒楼里已坐满了人。阿福给了小二一个银锞子,要了楼上的一间包厢。

      陆徵便跟着那小二走了过去,二楼的楼梯有些窄,迎面走来一个低着头的男人,他的个头很高,却很瘦削,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像一节劲瘦的青竹。陆徵正准备侧着身子让让他,却突然见他抬起头来,嘴里准确地吐出了他的名字:“陆徵。”

      陆徵一愣。

      他还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的身份,对方却已经擦过他的身体径自下楼了。

      陆徵还愣在原地,许久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阿福:“他是谁?”

      阿福皱着眉头:“这是德城候的独子,他怎么会认得少爷?”

      听了阿福的介绍,陆徵这才恍然。

      德城候最早不过是一朝外戚,家中根基有限,不敢在朝堂上争什么短长,倒是另辟蹊径转而朝商业发展。商人虽然地位很低,但耐不住德城候府实在太有钱,又非常识时务,所以几代过后,当年威名赫赫的公爵府第都化成了过眼云烟,这侯府却还稳稳地立在了京城。

      朝中高官几乎都是出自名门,再不济也是诗礼传家,对满身铜臭味的德城候也看不上眼,因此德城候府并没有在靠近皇城的地方,而是在贴近了内城城门。

      现任的德城候连续生了十几个闺女,好不容易生个儿子,还是个外室子。对方身世不堪,自然不可能跟陆徵他们玩一块,怪不得原身不认得他,却不知他是怎么认得原身的,那语气,可不像是泛泛之交啊。

      陆徵好奇心起,便让阿福一人上去等菜,自己却偷偷摸摸地跟上了简余,好在简余走得不快,而且一路上停停走走买了些东西,这让陆徵才没有跟丢他。

      当他走到一条小巷子里的时候脚步陡然加快,陆徵一急,连忙跑着追了过去。只是到了跟前才发现巷子里一点影子都没有。陆徵愣了一下,连忙走出来,这是一条死路,不知道简余是怎么不见的?

      “你在找我么?”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陆徵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就看见简余的身影逆着光慢慢朝他走近,他的身材瘦削单薄,却隐含着压迫。

      陆徵慌张地退了两步,却没想到踩到了小石头,跌在了地上。

      简余没有在往前走,这个角度之下,反倒让陆徵看清了他的长相。简余皮肤白皙,五官深邃而精致,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有着这样艳丽无匹的长相,他的神色却是极端冷漠的,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刀,压抑着涌动的戾气和嗜血。

      简余定定地看着陆徵:“别再跟着我了。”

      他虽然这样说,语气里却没有杀意,陆徵心头的害怕去了不少,他就这么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简余:“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简余低头看着那少年,这张脸和他记忆里并无二致,曾经他也是这般坐在地上仰着一双好奇的眸子问他:“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简余垂眸盖住了自己的目光,冷冷道:“英国公府三少爷,这燕京城中哪个不认得?”

      陆徵直觉不是如此,可简余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陆徵不由得在心里想,是不是原主曾经得罪过他却又忘记了?联想起他刚才含着压迫的身影,心中顿时一跳,也不敢再追过去。

      -

      在外头吃完饭,陆徵才带着阿福优哉游哉地回去,刚回了竹覃居,就看到汲香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苦着脸收拾桌上的茶水。

      原主真正交好的人并不多,所以陆徵也想不到谁竟然会来拜访他,好奇地问汲香:“刚刚是谁来了?”

      汲香一见到他就松了口气,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是大少爷。”

      “谁?!!”

      汲香露出怜悯的表情:“三少爷,大少爷在这里等了你许久,让你回来以后就赶紧去飞鸿院找他。”

      陆徵瞪大了眼睛:“大哥来过了?”他看到汲香身后的茶杯,连忙伸出手去摸了摸,茶杯冰冷,冷的陆徵一个激灵。在英国公府,哪个敢给陆家大少爷喝冷茶?除非是他自己吩咐的。

      陆彻在他的竹覃居等到茶凉了才走,还让他回来就过去找他,在这个长兄如父的时代,这就是大大的不敬,陆彻要教训他,简直就是天经地义。

      陆彻哭丧着脸,不抱一丝希望地问:“大哥可有说他是来找我什么事吗?”

      汲香摇摇头:“少爷,您还是赶紧去吧,不要让大少爷更生气。”

      陆彻叹了口气,只能郁郁地往飞鸿院去,内心祈祷大嫂和小侄女这会刚好在,大哥也不会对他太凶。

      然而陆徵的运气实在不好,裴氏和陆芷沅的确回来了,可陆芷沅在外头受了凉,裴氏正带着她在内院休息,没时间过来解救可怜的他。

      陆徵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家兄长面前,听他沉着声音说教了自己整整一个时辰。

      陆彻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就看到自己弟弟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大哥……”

      陆彻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陆徵幼年的时候,母亲产后伤身,父亲又在外镇守一方,他被抱养在祖母身边,陆彻每次去福寿堂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央求自己带他出去玩。

      大约是回想起了从前,陆彻的眼神温和了不少,看着蔫蔫的弟弟,缓了缓语气道:“回去早些休息,明日还是要念书的。”

      “诶?”

      陆徵还以为有更大的暴风雨,没想到险些被这惊喜给砸晕,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突然决定放过他,但还是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陆彻忽然开口道。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陆彻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壁,在陆徵胆战心惊的目光下轻轻地出了口气:“无事,你回去吧。”

      ……这种说话说半截的最讨厌了。

      但陆徵不敢挑战大哥的权威,老老实实地应了就赶紧离开了。

      -

      待回到了竹覃居,吃着汲香奉上的点心和香茶,陆徵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四周瞟了瞟,发现只有汲香和几个小丫鬟,并没有见到锦鹿,这才想起什么一般:“锦鹿还没回来吗?”

      汲香满脸忧愁地摇摇头:“还没有,奴婢先前去探望她,发觉她身子倒还好,就是精神看起来很差,一时半会大概是没法回来的。”

      陆徵摸了摸鼻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没想到古代女人这么胆小,大概像是汲香这么胆子大的才是异类吧。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先前看得那桩案子,连忙问汲香:“对了,白泉山上的案子后来怎么样了?”

      汲香睁大眼:“少爷,奴婢正想同您说呢。”

      “快说快说。”陆徵来了兴趣,可看了看四周的小丫鬟,担心又被吓坏几个,连忙挥手让她们下去,才压低了声音问汲香,“现在可以说了。”

      汲香也被他感染,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道:“奴婢先前上街的时候,听见人说,这厉鬼可不得了,竟然是又杀了一个人呢!”

      “啊?”陆徵没想到这案子没破,竟然又添了一桩案子。

      “听说这次死的是水妙庵的一个小尼姑,被发现的时候血把佛堂的地面都染红了,说是佛祖降罪呢。”汲香顿了顿,“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这小尼姑不守戒律,才被佛祖降罪,又有说是……”

      汲香说的模模糊糊,陆徵却明白了,不外乎是将这事扯到了君权上面去,如果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还好,万一牵扯上了党派之争就麻烦了,这个案子是他大哥审理的,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恐怕都会得罪一批人。

      陆徵对于这其中弯弯绕绕的事情不甚清楚,但对于汲香口中的案子,他顿时来了兴趣,只是汲香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而且大多也是市井传言,让陆徵有些失望。

      这个时代的尸检和痕检都很是粗糙,对于这些离奇的案子大多都推到了鬼神身上,陆徵有些技痒,却又有些信心不足,毕竟他还只是个没毕业的犯罪心理学学生,他能在这起案子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陆徵虽然这么想着,但脚步已经不自觉地走到了飞鸿院,在接近大哥书房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偌大的院子里竟然没有小厮在守着,书房的门紧紧地关着。根据他多年看古装剧的经验,这大概是正在密谋什么,陆徵不欲参与其中,赶紧转身离开,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自己父亲一声怒吼。

      “容十九实在是欺人太甚!”

      陆徵脚步一错,竟然一脑袋撞在了一旁的假山上,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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