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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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晚，万里无云。朝阳公园，消散了白天的热闹。树影幢幢，似游魂飘荡。
“我迟到了。”
“不迟，尚在范围内。”阴影处走出一位清瘦男子，正是失踪了几日的姜珝。
“你的暗语一般人还真猜不出来。”楚暥笑了笑。林舒言，姜珝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林舒言的死亡。所以，林舒言三字意味着一个信息：朝阳公园，午夜0时20分至30分。
“我知道你可以。”
“这几天过得怎样。”
“我在停云家里，她母亲在医院陪她父亲，我住在邱墨的房间。”这几天姜珝过得不好，却也不坏。失去了自由，却换得了宁静。
“你也不怕警察去邱墨房间搜查。”楚暥无奈笑了笑。但对姜珝的决定十分认同。
“我有办法。”
“邱墨的案子结束了，我会和阿罹好好聊聊，你很快能恢复正常生活。”
“你有多大把握。”姜珝微笑看着楚暥，他不需要掩饰那份戏谑。
“说实话，有点困难。”
“我今天找你，想托你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每隔两三天我们会通话，但我关机了，我怕他们担心。”
“我会的。”楚暥突然换了话题，令姜珝接得措手不及。“邱墨对金钱敏感吗。”
“一个成长在文学家庭的人，从事的职业是医生，你觉得他会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吗，”姜珝浅笑反问，“他的负面传闻大多是傲慢，自负。但在我看来，他的行为最多算固执。”
周砚说得没错，死无对证。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秘密，周砚不说，无人会知道答案了。但这与楚暥无关，他也无需为此烦恼。
“你早点回去，免得被他发现。”
“今晚他会睡得很沉，很好。”楚暥在陆罹的饮食中添了一点“佐料”，确保他不会发现自己离开。
“被他发现，你也不会好过。”
“大不了被揍，”楚暥淡然应道，“比起从前，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得楚暥都快忘了自己是谁，曾经又是怎样的人。
“怀珏，如果我要杀陆罹，你会怎么做。”
楚暥一怔，看着姜珝认真的模样，他知道，姜珝没有开玩笑。无人能容忍对自己存在威胁的人，尤其是生命威胁。
“你能杀得了他？”
“我保持着从前的训练习惯。”
“我会阻止你。”楚暥毫不怀疑姜珝的能力，但他也不会任由姜珝杀害陆罹。
“他要杀我？”
“我也会阻止他。”这世上，姜珝是唯一懂楚暥的人，楚暥不喜欢热闹，却也不会喜欢孤独。“梓彦，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怀珏，这辈子，我希望你为自己而活。”
美好的清晨，楚暥却是被危险的气息惊醒的，一睁眼便见到一脸阴郁的陆罹。“昨晚见过他了。”陆罹醒来就明白昨天的饮食有问题，他没有疑问，反而格外肯定。
开门见山。反正楚暥终归要和陆罹谈话，也就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他在哪。”
“你爱他，或是单纯地占有？”
“阿暥，我再问一遍，他在哪。”陆罹不想和楚暥争论这些问题，他现在没有这个耐心。
“我不能说。”
“怀珏是谁，姜梓彦又是谁。”陆罹话题突转，饶有趣味看着楚暥。
名流千古的人少之又少，楚暥翻阅过相关书籍，知道历史上没有楚懿和姜梓彦的详细资料，只有模糊的寥寥几笔。楚暥一点也不担心陆罹调查。“我和阿珝从前的名字。”
“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得用假名。”陆罹不仅知道了两人的名字，还知道这两人确实有过恩怨，这点完全符合两人从前表现出的敌意，但陆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两人放弃了仇恨。
“初次见面保护自己信息。”
“他在翁停云家。”
“你可以去瞧瞧。”陆罹突如其来的答案没有令楚暥表现出任何紧张，如果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楚暥怎么对得起荼蘼之名。
“他在S市一直独来独往，和他扯上关系的只有你和邱墨。以他和邱墨的交情，翁停云绝对会收留他。如果你表现出紧张和否定，我或许就信了，”陆罹笑了笑，笑容背后是危险，“但是，阿暥，我太了解你了。”
“哥！别伤害他！”楚暥追出房间，也顾不得陆罹是否在诈自己。
“阿暥，你宁愿相信他，也不信我，”陆罹转身，平静地看向一脸紧张的楚暥，“我加入他们让你很失望吧。”
陆罹一出门，楚暥立即通知了翁停云，急忙洗漱后，准备出门。虽然陆罹和姜珝都可信，但是天知道他们一见面会否一言不合打起来！
“阿暥，你要去哪。”
楚暥没想到商弛会从对面房间出来，但现在他顾不得商弛，“我有急事。”
“纵然你是陆罹的兄弟，但爱情这方面，你也是外人，别去打扰他们了。”商弛表现的行为，竟是那么稳重。楚暥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阿罹让你来拦我。”
“我想你了。”商弛浅笑，又回到那个幼稚鬼，转移了话题，“阿暥，上次你说你喜欢温馨，我就买下了对面的房子，以后你搬来和我住，对面留给陆罹和姜珝。你喜欢热闹，串门也方便。”
“我可以不干涉，但我必须去。”楚暥必须到现场，哪怕是远远看着，他也安心。
“陆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爱人还是很温柔的。我可以给你他历任情人的联系方式，你可以一一求证。我保证，姜珝绝对不会受伤，他伤一处，你捅我一刀。”
楚暥没好意思告诉商弛，自己担心的是陆罹。如果姜珝和陆罹打起来，重伤的绝对是陆罹。姜梓彦出手狠辣，他的目的是阻止敌人逃跑，至于残废，死亡，他都不在乎。但陆罹不同，他出手是阻止嫌疑人逃跑，残废，死亡是特殊情况下不得已发生的事。如果陆罹爱姜珝，必然不会下重手，但姜珝不爱陆罹。对姜珝而言，陆罹是敌人。
商弛看楚暥没放心，准备把他拉进屋子，但他没想到，楚暥会动手反抗，商弛出于本能，两人打了起来。商弛是绝不忍心伤到楚暥的，楚暥急着离开有点失控。
“阿暥！我的手！”
楚暥及时停了手，商弛痛苦的控诉令楚暥竟有几分内疚。“我没下重手。”
“阿暥，疼。”商弛委屈看着楚暥，愣是把楚暥看得罪恶感泛滥。“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
“手臂不想要了！”楚暥瞪了他一眼，现在是任性的时候？
“你打伤了我，要对我负责，你必须养我一辈子。”
“等你什么时候全身瘫痪了，我就养你。”楚暥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确实想废了他，大不了真的养他一辈子！
“好啊，”商弛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不行！不行！全身瘫痪就不能抱你了！”
楚暥被他着急的模样气乐了，商振焱怎么会有这种混账儿子？“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你。”
“想抱我就和我乖乖去医院。”
“等我手好了，你就给我抱？”商弛激动，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如果楚暥拒绝，似乎会伤害一个孩子的幼小心灵。“嗯。”
“赶紧走！”
被商弛一折腾，等到回家，楚暥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正事！连忙联系陆罹，然而，接通后的声音却是姜珝。“阿珝，我哥……没事吧。”
“他在洗澡。”
“啊？”楚暥惊愕。脑海却是浑身是血的陆罹。
“我们打了一架，”姜珝故意拖慢语调，把楚暥急得不知该不该插嘴，“出了很多汗，现在轮到他洗澡。”
“准备谈判？”
“准备上床。”
楚暥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楚暥往窗外望了望，今天天气不错，但现在是上午吧……
“他不是我的对手，谈判的结果是，先上床然后考虑是否交往。”
楚暥听懵了，这到底是姜珝妥协还是陆罹退让？“你同意了？”
“反正我也不亏。”姜珝笑了笑，他只是不想再躲藏，他明明可以活在阳光下，为什么要畏惧一个后辈？“别担心，看在你的面子，我不会杀他。”
“你小心。”
“小心什么？你以为我床上功夫不如他？”姜珝调笑的声音通过手机，格外欠揍，“阿暥，你们试过？”
“别指望下次我救你！”
“阿暥，从前加现在，你不会还是……”
“再！见！”楚暥气得挂断，把手机随手扔到了沙发。
“怎么了，谁惹你了。”商弛莫名其妙，也难得看到楚暥生气。楚暥瞪了他几眼，没说话。“阿暥，我饿了。”
“长那么壮饿一餐不会死！”
商弛不懂楚暥在生什么气，不过这样的他才像普通人，没有情绪的楚暥令人不安，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消失。“我给你做饭。”商弛是个行动派，进了厨房，动手。五分钟后，厨房传来浓浓的烟雾。“你想烧厨房？”真是一个个都不让自己省心！“出去！以后不准踏进厨房！”
商弛委屈站在厨门外看着楚暥忙碌。
“阿暥，喂我好不好。”
“没手？”显然，楚暥的气还没全消。
“手疼。”
“左手。”楚暥瞪了他一眼。去了医院才知道商弛的手臂根本没事，全是商弛无病呻/吟。
“不会。”
“饿着。”
楚暥慢条斯理地吃饭，却被商弛炽热的目光看得饭菜难以下咽，分外无奈。“张嘴。”商弛心满意足地接受投食。“有鱼刺。”
楚暥细心地挑鱼刺。之前还说要宠自己一辈子，这到底是谁宠谁？楚暥无语叹了一声。
“不吃青菜！”
“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
“其实我想开服装厂。”
“亏了别哭。”
“阿暥，你帮我，好吗。”
“没兴趣。”
“我家老头准备退位了，”商弛微笑着搂过楚暥，颇有美人在怀，指点江山的气势，“你是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楚暥一怔，“商董同意我们？”
“他自己也喜欢男人，还不许我喜欢？”
楚暥太意外了。
“阿暥，我们什么时候去A市看望爸妈。”
楚暥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离家出走三年多了，没有和父母联系过。难道这次回去，告诉他们自己和同性在一起了？以父亲的性子，绝对能打断自己的腿。不对！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商弛了？！“那是我爸妈。”
“阿暥，自从你加入我们，我家老头子已经联系过你父母了，他们同意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家老头认为‘子不教父之过’，一直对我很愧疚，所以他帮我解决了长辈的问题，他说你的问题让我自己解决。”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楚暥一想到父亲那张面瘫脸，完全和“同意”搭不上边。如果母亲同意，他能信，他知道这些年，母亲一直在默默关注自己。从他离开家的那刻，他的账户就多了来历不明的钱，否则，他一个毕业不久的青年哪有资金开咖啡店，哪有钱买房。难道是母亲说服了父亲？毕竟父亲是个妻管严……
“明天我们去A市，你就知道真假了。”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