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命女仙宫斗群芳》静姝子

40、中秋宴

　　秋风轻扬，仙乐飘飘，明月皎洁地挂在林梢。
　　宛华仙宫浮生宫的大殿内，齐齐地摆放了上百只天烛，外加窗外的月光，将整个大殿并月华池映衬地如白昼一般。
　　天帝穿着一袭紫色龙袍，携唯月天后及嘉懿天妃乘坐天轿准时到来。
　　云海仙帝带了仙宫众妃齐齐迎驾。
　　见面自是少不了一番三拜九叩，那天帝亲自上前扶起云海仙帝，和气道：“贤弟免礼！”
　　言毕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浮生宫大殿，唯月天后紧随天帝，嘉懿天妃则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仍与其他妃子一起跪拜在地的棋妃一眼，然后轻移莲步步入大殿。
　　仙帝的诸妃嫔这才起身，依次入座。
　　按礼仪，天帝坐在正前方，天后坐在天帝身旁，天妃则坐在天帝与天后左下方。
　　云海仙帝端坐于天帝右下方，与嘉懿天妃刚好面对面。
　　云海仙帝之下，宛华仙宫的各妃嫔按位份尊卑依次列坐。
　　因着端宁仙后失踪，目前仙宫位份最高的妃子便是画贵夫人了，其次是棋妃，然后是梅、兰、竹、菊四偏妃，再然后便是雅婕妤、倩婕妤等正五品嫔妃，最后是冰美人、筝美人及数名才人。
　　梅清雅在白色襦裙外披了件粉红披风，以示喜庆及贵气。
　　因天帝后宫中最得宠的嘉懿天妃是棋妃亲姐姐、又因棋妃不久前刚刚早产下四王子博云的缘故。
　　云海仙帝一方面要给嘉懿天妃和天帝几分颜面，一方面顾念与博弈、博云的父子亲情；又见棋妃最近行事低调，一心悔过，便解了她的棋祥殿禁足之罚，恢复了位份。
　　看天帝、天后、天妃及众妃嫔准备就绪，云海仙帝举起酒杯，起身敬天帝、天后、天妃道：“皇兄、皇嫂，小弟敬你们一杯！祝兄嫂年年岁岁花好月圆，祥瑞安和！”
　　宛华仙宫的诸妃也都起身端起了酒杯。
　　天帝爽朗一笑，与天后、天妃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海仙帝与诸妃嫔亦端杯自酌，随后落座。
　　看天帝兴致颇高，云海仙帝一边劝说天帝、天后、天妃多吃点心、菜肴，一边拍了拍手，示意舞曲开始。
　　当下由宛华仙宫丝竹坊的十二名女艺人出来奏乐，由仙宫众舞姬先跳了一曲胡舞助兴；随后又有四名皆挽了双环望仙髻、身着白衣，手持长笛的女子飘飞至正殿，应着曲子盈盈而舞，跳的是由梅清雅编排的花好月圆舞，而其中一名女子正是龙小冰。
　　伴着清新明快的舞蹈，时有梅花花瓣围绕四人纷纷飘落，舞姿明秀，暗香扑鼻。
　　天帝不由赞道：“好！”
　　嘉懿天妃趁机道：“陛下，这可是棋妃妹妹特向臣妾推荐，以悦天颜的舞蹈。”
　　说完嘉懿天妃有意无意地看了棋妃一眼，棋妃赶忙站起，举了酒杯敬道：“能为天帝、天后、天妃尽一份绵薄之力，原是臣下的本分。”
　　天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深情地看了嘉懿天妃一眼，由衷赞道：“久闻爱妃之妹温良贤淑，是云海贤弟后宫中的一颗明珠，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棋妃闻言轻盈落座，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天帝、天妃亲口夸赞的人，云海仙帝怎敢怠慢？自己的妃位总算能坐稳了！
　　兰妃在席间闻言心中一沉，知棋妃借嘉懿天妃庇护的目的已达到，不由黯然心伤。
　　唯月天后一直仪态万方地坐在天帝身旁，并未言语半句。只是和天帝一起不时端起酒杯接受仙宫诸妃的敬酒，保持着端庄高贵的笑容与天帝一起赏舞。
　　一曲舞罢，天帝与天后互望了一眼，赞道：“舞美、人更美！贤弟的仙宫果然百花锦簇、佳人频出。”
　　那跳舞的四名女子施了谢礼，正欲退去，忽闻天帝叫了声：“请留步！”
　　言毕天帝独要求龙小冰留下，脸色中透出几分悲伤道：“此女何人？”
　　龙小冰不明所以，吓得跪倒于地。
　　画贵夫人闻言得体的站起身，恭敬道：“回天帝，她是臣下的侍女龙小冰。”
　　天帝听罢示意画贵夫人坐下，望了望龙小冰，朗声道：“龙小冰，抬起头来。”
　　龙小冰不知天帝是何用意，跪在地上有些紧张，抬头望了天帝一眼，复慌乱地低下头去。
　　天帝凝神看了看龙小冰双环望仙髻旁斜插的一枚玉制桃花钗，神色黯然地自言自语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唯月天后听天帝如是说，心中早明白了天帝所思所想。
　　温柔地望向天帝，唯月天后深情款款道：“陛下，华桃宸妃仙逝已久，还望陛下宽心舒怀，保重龙体，如此，便是仙界之福。”
　　嘉懿天妃见状，朗声道：“龙小冰，还不快为天帝、天后斟酒谢罪！”
　　龙小冰慌忙起身为帝后斟酒，画贵夫人见嘉懿天妃不悦，忙为小冰解围道：“既是臣下的侍女不懂规矩，冒犯了天颜，就罚她面壁一月便是。”
　　天帝闻言，缓缓道：“罢了，只是因了她发髻上的桃花牵起了朕的思旧之意，就罚她为朕斟一杯酒便可。”
　　画贵夫人点头称是，一边示意龙小冰道：“还不快按天帝的意思去做。”
　　龙小冰只好端起酒杯，为天帝斟酒。
　　天帝深情地看了龙小冰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龙小冰躬身退去。
　　唯月天后看着天帝笑吟吟道：“说起来这龙小冰的一双眼睛还真有几分像宸妃妹妹。”
　　天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笑表示对唯月天后话语的认可。
　　筝美人坐于席间，给站在兰妃身后的倒酒侍女莲儿使了个眼色，莲儿便点了点头，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为兰妃斟了一杯酒。
　　云海仙帝见天帝思念华桃宸妃，浮生宫大殿气氛沉闷，遂端起酒杯道：“皇兄，如今仙界清平，祥瑞安和。今日又恰逢花好月圆，小弟敬皇兄一杯，愿我仙界永享太平，久沐圣光！”
　　天帝闻言心喜，哈哈一笑，与天后、天妃一起端了酒杯饮下仙酿。
　　宛华仙宫的诸妃亦陪饮。
　　饮毕天帝望着云海仙帝由衷道：“贤弟，若论政绩，朕远不及你。二十年前云海仙山一片荒芜，虽是仙家居住地，但远不及如今繁华富庶，安宁祥和！”
　　云海仙帝闻言谦和道：“小弟不才，还望皇兄多加引导才是。”
　　天帝望了望云海仙帝，深感当初自己将云海仙山交付于他没有看错人。
　　两人一边聊着，这边大殿中央，早有一群身着红衣的舞姬飘飞而至，迎着仙乐翩翩而舞，跳起了轻柔的红梅舞。
　　天帝复沉醉入舞曲中，一脸赞许。
　　那些舞姬个个粉面含雪，眉眼含情，一舞一式中自有诉不尽的风情。
　　只是赏舞的诸人都不曾注意到，坐在席间的兰妃此刻有所异常。
　　一曲舞毕，众舞姬退去，天帝默默点头称许。
　　诸仙家亦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另有十名身着素服的舞姬踏着轻柔地乐曲入场，伴着丝竹轻盈而舞。
　　此刻，浮生宫窗外的明月皎洁圆润，似在为今晚的中秋宴助兴喝彩。
　　看众人兴致颇高，皆沉醉在舞姬美妙的舞姿中，筝美人找了个空闲悄悄离了席，莲儿紧随其后。
　　两人行至月华池旁的一僻静处，筝美人冷冷道：“那五枚无色无味的催恨丹可是放入了兰妃酒杯中？”
　　莲儿低头恭顺道：“是。”
　　筝美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道：“今夜花好月圆，你我能否达成所愿，为王爷尽一份心，就看今晚了！”
　　莲儿不解道：“天帝、天后在场，娘娘何苦出此下策，让奴婢迷晕了蓉儿，又扮做倒酒侍女给那兰妃吃下加倍分量的催恨丹。以让她失去心智，片刻之后大闹中秋宴？娘娘难道忘记她手中前因后果镜的威力了么？”
　　筝美人闻言不满地“哼”了一声，一脸鄙夷道：“前因后果镜是可以照出因果，可那只是对着了魔道的人管用，本宫乃仙身，怕什么？”
　　莲儿闻言只能低头称是。
　　两人正聊着，却见画贵夫人带着龙小冰和梅清雅一道亦从浮生宫大殿走出，看来也是想出来透口气。
　　嘉懿天妃和棋妃携了侍女一路仪态万方地紧随其后。
　　筝美人及莲儿见一众高位妃嫔到来赶忙施礼。
　　嘉懿天妃冷冷地说了句免礼，不理会筝美人主仆。
　　画贵夫人和梅清雅听到说话声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才发觉嘉懿天妃和棋妃在身后。
　　画贵夫人和梅清雅赶忙给嘉懿天妃施礼。
　　嘉懿天妃冷冷地看了一眼画贵夫人和梅清雅，并不说让二人平身，却快步径直走到龙小冰跟前。“啪”的一声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恶狠狠道：“无知贱婢，竟敢头戴桃花在天帝面前搔首弄姿。引得陛下又想起了华桃宸妃伤怀，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说着嘉懿天妃有意无意地看了画贵夫人和梅清雅一眼。
　　筝美人见状，开心地带了莲儿躬身退去。心想有嘉懿天妃这股醋意在，棋妃和画贵夫人之间的恩怨看来还真是没完。
　　棋妃也瞪着龙小冰，怒道：“还不快快老实交代？”
　　龙小冰见不明所以，跪在地上一头雾水、满眼含泪道：“禀天妃娘娘，奴婢跳花好月圆舞时头戴桃花钗只为装饰，别无他意。而且……奴婢也不知道桃花会牵出天帝对宸妃娘娘的思念之意。”
　　嘉懿天妃鄙夷地看了龙小冰一眼，细声细气地傲然道：“难不成你也想像当年的华桃宸妃一样，凭着几朵桃花夺得天帝宠爱！一朝位列五内妃之首，在本宫头上作威作福？”
　　龙小冰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从没有这样想过！”
　　嘉懿天妃闻言，站着一动不动，有轻微的夜风吹过，嘉懿天妃头上的镶金牡丹步摇应着风声叮铃作响，更衬得此刻氛围的安静压抑。
　　沉吟了一会儿，嘉懿天妃递了一个眼风给棋妃，棋妃会意，望向龙小冰道：“中秋宴你就不必再参加了，回刑事房领五十大板去吧。”
　　龙小冰满腹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画贵夫人看嘉懿天妃如此跋扈，不由怒气满怀，可又碍于天妃的身份。心想自己不能扰乱了中秋宴，只能强咽下怒气，尽量柔声道：“娘娘，既是妾身的侍女失仪，妾身自会严惩。还请娘娘息怒，饶过龙小冰这一次！”
　　嘉懿天妃却眼神悠悠道：“绕过这一次？安知她没有下一次！”
　　梅清雅见嘉懿天妃打了小冰，又要让小冰去挨板子，须知五十大板下来，不死也得残掉，一股怒气早窜上了心头。
　　款步上前，笑吟吟地看着嘉懿天妃，梅清雅温和道：“娘娘，早听说娘娘您尊贵高雅、凤仪万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嘉懿天妃不知道梅清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是？”
　　画贵夫人在一旁道：“这是雅婕妤。”
　　“原来是个位份低微的婕妤，怪道不懂规矩！”嘉懿天妃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