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莲舟轻泛

22、第 22 章

　　——带着刀的。

　　这句话一喊出口，人群瞬间炸了锅了。不过却没有做鸟兽散，反而一窝蜂似的涌了上去。

　　本来嘛，靠山居住的人，骨子里总是有些野性，不说他们民风彪悍，但也是不怕事的。

　　他们以捕猎为生。这青阳的妇人们也都不像其他地方的姑娘那么娇弱，射箭虽不说是精通，但每个人也会一些。平日里砍柴背草，身体健康、壮硕。

　　眼见着远处好像已经打起来了，韩若薇就站在道路的边上，原本去买吃的食的姚新南早已经不见了总用踪影，想来是被拥挤的人潮推着向前走了。

　　“大嫂，我们就别去凑热闹了吧？”韩若薇其实挺想去看的，看看到底是那位英雄在此闹事。同时又有些庆幸，如果他和姚新南也是背着武器进来的，会不会也没包围堵截起来？不过这城中的人都挺好的，应该没有那么的……

　　韩若薇与平珊站在大街的边上，这位置其实本来就不大，又加上人群一窝蜂似的往石桥边涌，她们也被挤了进去。

　　等到韩若薇终于从人潮中冲杀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一通乱挤，身上连骨头都疼了。

　　她们现在所站的位置比较偏僻，这城内的居民好像都挤在了这条街上似的，别说是石桥了，那个被围攻的人他也没有见到。

　　韩若薇扭过头打量四周 ，这里的房舍不像方才所见，脚下踩在泥土地上，小径两旁都是枯萎的野花，不远处错落着几处民居，竟是茅草房，还拉了个院子，看起来虽然有些荒凉，感觉却异常的温馨。

　　这里早已经远离了闹市，行人三三两两，更多的还在结婚桑没有回家，看上去密密麻麻吗，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韩若薇准备带着大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只是姚新南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会不会担心她？

　　韩若薇胡乱的想着，平珊却突然站了起来，很快，很开心的模样。韩若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昏暗中只见几个人走向马车。

　　那个方向有个小房子，只是漆黑一片，家中好像并没有人。

　　平珊还在挣扎，好像要挣开韩若薇往那边去，口中叫道：“那个人我认识，过去找他。”

　　韩若薇不解，只听平珊道：“过去。”韩若薇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半晌，只见其中一人掀开马车的帘子，另一个人坐了进去，借着灯笼的火光，可以看出那个人的脸色很难看。

　　“啊，大嫂，是不是孟大哥？”韩若薇问。

　　平珊点头，就要过去，韩若薇拉着她道：“走远了呀，我们追不上。”见孟飞满脸失望，韩若薇笑：“大嫂很喜欢孟大哥，他人好不好？”

　　“好。”
　　“那我大哥人好不好？”
　　见平珊皱眉思索，韩若薇又道：“韩书诺好不好？”

　　“不好。”这一次平珊回答的很干脆。韩若薇一愣，平珊又道：“不好。”

　　“哪里不好？”韩若薇追问。
　　平珊扭过头来，一字一顿说道：“他要杀我。”

　　韩若薇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下一紧，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道：“不是的，我大哥，我大哥他是爱你的，只是……”只是什么？

　　韩若薇有些茫然，只是这样痛苦无望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所以不想活了？他觉得你很痛苦，他也很痛苦，所以他想和你一起死。你能原谅他吗？

　　如果是自己，能够原谅要杀死自己的爱人吗？韩若薇不知道，因为他不是韩书诺，她无从感知韩书诺的痛苦。她也不是平珊，她不知道韩书诺的那个举动给平珊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韩若薇看着径自低下头去的平珊，一时之间突然有些慌乱，如果大嫂因为这件事恨大哥怎么办？如果大哥还是不想活了怎么办？她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韩若薇突然有点想狠狠的暴打韩书诺一顿，不过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情，拉着平珊就要回去。孟飞的马车走了另外一条路，早已不见了踪影。行人也开始散去，看来那边的热闹解决了。

　　“我们也回家吧。”韩若薇道。
　　平珊点了点头，道：“困。”

　　韩若薇笑道：“好，我们马上回去。”正说着天边一道惊雷炸响，大雨没有丝毫预兆的浇了下来。韩若薇吓得一抖，忙伸手替平珊遮去头顶的雨水。很快两人就变成了落汤鸡一般。

　　“什么鬼天气。早上下了半日，竟然还带大喘气的。”方才明明有月亮的。身上湿漉漉的，搅得韩若薇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差了，差到了极点，非常想打人。

　　“ 冷。”平珊拽着韩若薇的手道。

　　韩若薇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茅草屋，道：“我们去那里躲躲吧，等雨停了在走。”

　　·

　　小院伸出来的茅草檐刚好可以用来遮雨，就是身上沾了水有点冷。这茅草房虽然简陋，但是很结实。韩若薇凝视着挂在檐子下的红灯笼，刚刚孟飞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地方已经很偏僻了，夜色下还能看见不远处破败的屋子，这里的人都搬走了，只留下这么一户人家，是因为太穷？韩若薇思量着，应该不是，和孟飞有关系的人，应该都有些本事吧，他那样的人。

　　姚新南有什么本事？韩若薇低头琢磨着 ，一阵冷风刮来，她打了个哆嗦，暗骂自己脑子大概出了问题，怎么什么事都能往姚新南身上想，他有什么好的？

　　是啊，他有什么好的？
　　韩若薇又开始纠结新的问题了。因为他会骑马吗？还是长得好？或者脾气好？对自己也……

　　知道有脚步声响起，韩若薇才回过神来，她和平珊两个人蹲在地上，很暗，来人大概没有发现他们，直到走进了，才停下脚步。

　　韩若薇先看见的是一双站满了泥的布鞋，随后是潮湿的衣摆，在最后就听见了平珊的尖叫声。

　　韩若薇仰头一看，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尖叫声也压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这人的脸……

　　那人也愣了一下，甚至后退了一步，将拿在手里的帽子戴在了头上，还伸手整理了一下，湿透的黑纱垂下来遮住了他那张恐怖的脸。

　　“是你们啊。”还是那个男人先开了口，有些诧异，“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在那个男人拿出帽子的时候，韩若薇已经认出了他，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平珊的胳膊，道：“这里是你家？是在是抱歉，我们方才没想到有人会来，所以才吓了一跳。”

　　那男人动作顿了一下，好像没有发现她的谎话，声音里还带着点柔和的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哦，我方才没看到你们，淋了雨有点冷了，你们怎么不敲门进去坐坐。”

　　韩若薇抹了一下湿发，扭头道：“这屋里没人，所以就站在这里了。”

　　男人诧异道：“没人？”

　　“不能吧。”他说着伸手推了推们，那院门竟是虚掩着的。房间内漆黑一片，没有点灯，静悄悄的。

　　男人收回了手，好像有些疑惑，开口唤道：“阿芳，睡下了吗？”片刻之后房燃起暖黄色的火光。

　　男人笑道：“进来吧。”

　　几人冲到门前，恰在此时房门打开了，韩若薇看见一名白衣女子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那女子模样虽不是太美，只能说是清秀，但是她整个人的气质，竟是比平珊还要温柔些。看起来非常舒服。

　　那白衣女子见男人一身湿透了，秀气的眉皱起来，“快进屋换衣服。免得着了凉，我去给你煮姜汤。”随后又对韩若薇和平珊道：“这两位是？”

　　男人道：“就是我今日和你说的猎场的两个姑娘。”

　　白衣女子笑道：“是你们啊，看看，都湿透了，等着，我给你们拿衣服换一下，别着了凉。”

　　韩若薇道：“谢谢。”

　　那女子闻言弯了眼睛：“叫我芳娘就好，这是外子，你们叫他黑子就行。”

　　“芳姐姐，黑子大哥，谢谢你们了。”韩若薇道。平珊好像也感觉到他们无害，从韩若薇身后探出头来，也跟着喊了一声。

　　·
　　芳娘笑道：“你们等着。”

　　韩若薇替平珊擦去脸上的水珠，就听黑子低声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病了？”

　　人家夫妻俩说话，站在门外偷听好像不太好，韩若薇就拉着平珊站的远一点，转身的刹那，就听黑子又道：“真没事？”

　　女子摇头：“没事，只是今天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韩若薇脚步一顿，就听黑子道：“晚上石桥那边出了点事，有人带着武器进城了，刚好被人撞见了，就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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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到周四都得隔日更啦，还好手上有些存稿，不过也经不起日更的挥霍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