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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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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我看久远千般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比我这个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女儿身更像女人。所以一气之下我跑去成衣店买了大堆男儿衣衫继续扮大爷。
“莫姑娘,其实你生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喜欢扮男装?”久远帮我付了银子,边抱起我还给他的女装边问了这个看得出他已经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等一下,莫姑娘?这是什么称呼?“既然我叫你久远,你也叫我小离好了。家里都是这么叫的,我听着顺耳。我们不要公子来小姐去的,我最恨客套话了。”
“好啊,小离。”他倒是适应得很快,展露了个月光般和煦温软的笑容。
我的心漏跳了拍,不是因为他是美人,而是觉得他的笑脸像极了我娘。“有的时候我还真希望我是你妹妹。我是独生女,从小到大就想有个哥哥,能和我一起捣蛋,挨罚的时候他帮我挡。要是被关柴房,我还可以偷偷送饭给他。”
“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久远毫不留情打碎了我的冥想,“如果我跟我妹妹一起长大,一定会对她严加管教,让她成为大家闺秀,最起码也要小家碧玉。”
这话就是说我不是小家碧玉更谈不上大家闺秀了。几天相处下来他摸透了我的性子,知道我满口的之乎者也只不过是骗骗生人的,骨子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野丫头。
“算了啦,想这些有的没的又没用。我们还是好吃好喝逍遥去,你不是说你要去那个……你说你要去哪里?”我看他有点黯然神伤,还是换个话题好了。
“师父让我去京城找个人。对了你不是京城人士么,可以带路吧?”
我扁扁嘴装可怜:“可是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只要一进城门肯定被老爹密布四处的眼线盯住,一炷香之内就会被罚跪书房了。离家出走唉你以为好玩,老爹不让我跪个三五七天是决计不会放我过门的。
久远想了想:“我的事情也不急,师父说只要在八月十五之前找到那人就好了。你要是想四处玩玩,我可以跟你一起,两个人有照应些。”
“嘿嘿,久远,干嘛这么顺着我?”我朝他挤眉弄眼,坏笑着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我想如果他现在喝水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呛死。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穿了一身红衣的久远像只煮熟的虾子,从头到脚红成一片。“你千万别误会啊!”
只是循例耍耍他嘛,这么紧张。“我开玩笑的。我啊,只是把你当成大哥看待,你爱上我也没用啦!”看他总算恢复了正常脸色,我才很认真地说,“原本我想说我喜欢扮男装的理由就像你扮女装一样,不过看在你刚刚很乖地被我耍了一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老爹老娘很喜欢男孩,可惜就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所以他们有的时候会把我打扮成男孩子,然后呆呆地看着我叹气,大概是很想有个儿子继承衣钵吧。”
“当你想起你爹娘的时候就换上男装?”
他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连素来对我换男装无语的爹娘也不知道。还是说他也因为相似的理由扮成女子?
他看我脸色一变连忙改口:“我随口说说的。小离是坚强的孩子,就算一个人在外闯荡,也不会要家人担心的。”
怎么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过还满受用的。如果真的有这么个细心的大哥在身边,日子一定会很好过。
“那你呢?”毕竟为了方便行走江湖而女扮男装的人不少,像他这样反其道而行的却寥寥无几。
久远淡淡一笑:“我天生性子软弱,从小被师父捡回去收养。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说让我去找人,我就下山入关千里迢迢来这里。他说扮女装就不会有人碍事,我就扮女装咯。”
这也太听话了吧?要是我有他十分之一的顺从,老爹老娘一定会笑到下巴脱臼。
“也许是怕你惹什么麻烦。”照他这么喜欢惹事生非,男扮女装倒是挺好的法子。至少一般江湖中人自诩英雄豪杰,不会为难弱女子。
久远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惹麻烦了吗?”
“哪里啊!”我掐尖了嗓子笑得不怀好意,“大爷太谦虚了,您简直是很会惹麻烦、非常会惹麻烦、相当会惹麻烦、一个麻烦到极致的人物。”
接下来的日子很快活。有一个保姆、丫鬟、苦力、钱袋兼一身的女装美男跟在身后一路游山玩水,总算这一趟离家出走有些价值。
回想在家里天天泡书房的日子,虽然不愁吃穿也有不少乐趣,然而到底比不上天高皇帝远的惬意。
途经云莲镇正赶上集会。久远已经养成习惯跟在我身后付账并做苦力。他抱了一堆比他个子还高的东西在后面颤巍巍地挪步子,我很不给面子地边吃糖葫芦边哼童谣。
“小离,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带走?”听起来气喘吁吁的样子,还一直强调自己会武功,骗谁啊?
那堆东西?当初也只是看着喜欢,其实家里什么没有啊,辛辛苦苦搬回去还不是塞进储物房。买东西就是一个享受挥霍的过程嘛,何必这么执着是不是有用呢。到时候往当地贫困百姓聚集的大杂院送不就好了么。
看他疲累的样子,还是休息一下再逛庙会好了。“前面有个小吃摊子,我们坐下来吃点东西好了。我请客!”我豪爽地一拍胸脯,“记得给我报账!”
我要了一碗元宵,看着这些圆嫩嫩滑溜溜的小圆子,忽然突发奇想要扮成尼姑,还怂恿久远扮和尚陪我招摇过市。他说这样会亵渎佛祖,是大不敬,而且一个小和尚带着个小尼姑晃来晃去太不成样子。
久远绝望地看着我:“你怎么尽喜欢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你不觉得这碗元宵很像小和尚小尼姑光溜溜的脑袋吗?”我笑得天真烂漫。
他差点摔到地上。
我无视他要喷饭的表情,继续没心没肺地建议:“听说今天晚上这一带的花街有选花魁的比赛,我们看看去。”
“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会招人闲话,不要去了。”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
“可是人家从来没进去过嘛!听说男人都会醉死温柔乡,人家很想见识见识温柔乡到底是怎么个好法。再说有久远少侠担当护花使者,怕什么。”以前对家人都是这么撒娇的,这一招杀手锏屡试不爽。
久远难得斩钉截铁:“不行。”
“喂,你什么时候翻身啦?现在是谁当家?是谁做主?”我柳眉一竖话锋一转,软的不行来硬的。
“那你打算怎么进去?”说到底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只要我嗓门大些,什么事情搞不定。
我邪邪一笑:“老本行,女扮男装。”然后又一把拖过久远屁颠屁颠买衣饰去。
久远在我身后微弱地抗议:“小离,不管男装女装我们都已经有很多了。”
风太大,我没听见。
“那个,小离,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声。”在茂盛的灌木丛中换衣服,听到久远懦懦的声音。
他又怎么了?连换衣服也不让我清静。
“我说了啊,我真的说了啊。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没办法承受冲过来暴打我一顿。”
本姑娘有这么暴力吗?说得我好像飞扬跋扈天天压迫他一样,那个、虽然、事实如此。不过我愿压迫他愿被压迫周瑜打黄盖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你要先保证冷静。”
天要塌下来了么?“你废话真多哎,到底什么大不了的?”
“钱袋……我们的钱袋,不见了。”
天真的塌下来了!
“你是白痴么?你是傻子么?你是笨蛋么?”难为我还能如此冷静,慢条斯理穿戴好出来,面带微笑走到蹲在树底下画圈的久远身边,满怀深情地……狠狠踢了他一脚。“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啊啊啊啊!我的家当都是你背在身上的,你竟然跟我说钱袋不见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说你说你说——”
久远自知理亏任我劈里啪啦发泄了一通,末了小声说:“那怎么办?”
不要每次出了状况都问我怎么办,我哪有这么多办法。“你说怎么办?吃喝嫖赌抽……呃、说错了,坑蒙拐骗偷,你擅长什么就干什么吧?”
“我怎么可能会呢?这些下九流的招数师父没教过。”
以你的天赋教了也学不会。“那现在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我愿意以死谢罪。”
“死就不用了,倒是活着有点用处。据我所知这个小镇的花街是很出名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选一次花魁。花魁可以得到一百两黄金……”
“不行不行,即使我们饿死也不能让你去做这档子事。”久远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
我心里一阵温暖。他虽然有点傻又经常闯祸,不过对我真的很好。看在他一心为我的份上,还是把这个累赘带在身边好了。“当然不是我啦,是你。你的女装扮相比我漂亮,夺魁的希望更大。”
“这不好吧,要是被人看出来会很麻烦的。”
“一旦拿到奖金了立刻消失,晚了恐怕你就会被高价叫卖初夜了。”我不忍心看着你入火坑啊,久远小笨笨。
久远快要哭出来了:“我能不去么?”
“刚才是谁说要以死谢罪的?连死都不怕了,小小的抛头露面一下有什么难的?我看以你的姿色,花魁的名头肯定手到擒来。还好之前买了些新衣饰物,现在快去打扮打扮。等下我们再去花街。”横竖我也是男装,正好体验一下温柔乡的魅力。
等久远梳妆好从灌木丛中探出身来,一瞬间我有点眩目。事实证明我这个真女人的确比不过他一个真男人。
从小到大我没有到过花街,当然这是情有可原的,一个女孩子家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不过像久远这种正值年少却没有在花街睡过一晚半晚的男人恐怕不多。我们就是两只迷途的羔羊,在迷宫般的琼楼玉宇中晕头转向。
“两位有何贵干?”迎面走来一个面相猥琐的男人,一双老鼠眼盯着久远不放。
第一眼看过去就是坏人。我拉过久远要走,他却呆呆地问:“请问报名选花魁怎么走?”
“选花魁?”猥琐男人看看我再看看久远,“男组女组?”
花魁也有分男女?这小镇的花街规矩真奇怪。
“自从五年前有个男扮女装的人混进来选花魁开始,凡是有男人在场,从来没有女人拿到花魁的名头,所以去年开始已经分组了。”
我真为云莲镇的女人们悲哀。输给谁不好输给男人,那多郁闷。不过这年头多的是郁闷的女人,就好像输给久远的我。
“两位到底是去男组还是女组,或者一人一边?”
“不用了,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这男人肯定不是好东西。
久远轻声细气地说:“女的吧。”
“两位跟我来。”
男人七转八弯把我们带到一栋华丽的小楼。“我先进去说一声,两位在这里等一下。”说罢飞快消失在小楼里。
我对久远说:“我们还是走吧,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久远笑笑:“不会啊,我看这位大叔挺热心的。再说这世道哪有这么多坏人呢?”
很快出来两个武师打扮的高大男人把我们半拉半请地带进楼里。
“就是这两个么?长得还算入眼。”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踏着莲步慢慢走出来,“婀婀啊,你也出来看看,估量估量能卖多少价钱。”
这女人的样子很像……以前看大戏的时候台上逼良为娼的老鸨……“糟了,这是青楼。”幡然醒悟被人贩子拐了,我急出一身汗,“那个……大娘……”看吧久远,这世道就是有这么多坏人。
“大、娘?!”老鸨咬牙切齿地对我吼,“你叫我大、娘?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
我连忙打哈哈:“怎么会呢,姐姐如此年轻貌美,大概大不了小妹几岁吧。不如我们姐妹相称好了,哈、哈。”
老鸨冷哼一声,收起几分嚣张气焰。“我不管你们是迷路也好被拐也罢,怎么都好。反正进了我秦楼楚馆的门就别想出去了,安安分分做事,不会亏待你们的。要不是看在你们两个还有几分姿色,老娘是不会花钱买下你们的。说不定你们被卖进深山老林,这辈子也别想再出来了。”
那我倒还要谢谢你了?!
“这位姐姐,我……在下可是男人,不得已才男扮女装。”久远总算想起来他是男人,不存在被困青楼的理由。
“笑话,老娘行走花楼多年,是男是女会看不出来?告诉你,要的就是你。我们秦楼楚馆只卖男人。龟龟,先把他带下去梳洗打扮,晚上就能挂牌接客了。”
一个姿色妍丽的龟奴闪出来抓住久远。我看形势不好,连忙拖住老鸨:“姐姐,让我再跟他聊几句。”没等她答应就从龟奴手中抢下久远。
“你现在状态怎么样?还是没内力?”虽然他一再称自己会武功,不过多日相处我实在看不出来。所有的烂摊子都是我在想办法,他除了拖后腿之外没有任何贡献。不过事到如今只能随口问一声了,就当是对他师父面子的尊重好了。
他点头:“不然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只有认命了。职业不分贵贱,行行出状元嘛。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大声喊完做做样子,然后压低声音告诉他,“我会找机会逃跑,到时候捎上你。千万别再出纰漏了。”
走回老鸨身侧对她笑了笑,暂时还要看她脸色过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要不是被久远弄丢了钱袋,本姑娘至于么。
“仔细瞧瞧你长得也不错,也下去打扮打扮晚上接客。”
脑袋一麻我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你不是只卖男人的么?”
老鸨的脸上写着“你是白痴啊”白了我一眼:“不然呢?”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喂,老太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男人了?谁规定穿男装的就一定是男人啦?”
老鸨有些诧异:“他都是男人了,你会不是?”又盯着我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忽然冷冷笑道,“编这么烂的借口想跑,当老娘三岁小孩啊!龟龟,带下去带下去。”
我、生、气、了!“你,过来!跟我进去验明正身!”
由于我的活跃表现使老鸨缕娘纵横花街十多年的无敌招牌有松动的迹象,估计她原本想先抽我一顿再把我转手卖给其他老鸨。不过在我挽起袖子做了几道小菜之后,她决定把我留在秦楼楚馆当厨子。
平生我的长处只有两个——拽文和做菜。虽然数量是少了点,不过刚好高度概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八字考语,所以老爹老娘还比较满意。只是他们一直想不通我平时不念书不下厨,凭什么练就了这身功夫。
其实答案很简单嘛,从小到大只要我一犯事我爹就罚跪书房,要是他觉得这还不消气,我就要再去柴房住几天。他让我跪书房,难道我就乖乖地跪么?当然不会啦,但是书房除了能看书以外也没别的消遣,那就只好看书咯。柴房就在厨房隔壁,晚上无聊我就溜到厨房去把白天偷看到的菜式再做一遍,久而久之也就小有所成了。
“这盅罐煨山鸡丝燕窝不错。”缕娘吃饱喝足,朝我挥了挥手。“以后你就负责我和四位红牌的一日三餐。”
做厨子总比做花娘好,我忍气吞声答应下来。反正早晚也要从这里逃出去,难不成本姑娘一辈子留在青楼做厨子?
“龟龟,刚才那个打扮好了没有?带过来看看。”
尽管我不是第一次被久远惊艳到了,但没想到他做男人,呃,是穿男装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龟奴很会打扮,他把久远的头发打散,挑了一小半用红丝带松松扎了把,任大片长发软软垂到腰际。选了一身宽松的月白长衫,腰上系了火红的流苏腰带,有点飘飘欲仙的样子。不过久远很煞风景地抱着他的剑,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缕娘他非要抱着那把剑,怎么说都不肯放手。”
我在这边厢看得想流鼻血,缕娘却不轻不重地哼了声:“随他去了。还凑合能上台面,以后就叫多多吧。”
多多?我记得小时候养过一只花猫也叫多多,那是想它多生点猫崽。难道缕娘昏了头指望久远儿孙满堂?
缕娘像一个刚嫁了女儿的妈,感触地说:“原来的多多嫁了个好人家,也是时候找新人补上了。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找几个有经验的调教调教他。”
“缕娘啊,久……多多这样才叫能上台面,那谁才是秦楼楚馆的招牌呢?”我谄笑着搓手,差点就开始流口水了,爱看美人是我的习惯。
“是我。”
你哪位啊?冒个头出来,别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学人家武林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咩?
“婀婀来啦,我找人请了你好久了。是不是昨晚喝太多了宿醉头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缕娘也会有这种低头哈腰的时候。
我抬头正眼打量冒出来的人。人,果然是不能比的。虽然我觉得久远已经是天上有地上不多见的美人,不过显然眼前这个高一级。眉眼低垂含笑不语,远看已经是莲花君子般的人物。周敦颐怎么说来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实在想不出应该怎么形容他,只好照搬文人的溢美之词了。
缕娘连忙把稀珍黑米粥端过去,附赠媚笑一个:“新来的小丫头手艺不错,先喝碗粥暖暖身,想吃什么让她去做。”
能为美人做菜是我的荣幸。只是婀婀这个名字……太恶心了,肯定是缕娘的杰作。
婀婀放下瓷碗朝我瞟了眼,然后看向我身后的久远,却在问缕娘:“这就是新来的多多?”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缕娘的丹凤眼都快成铜钱状了。
“我要了。”很简短、很有力的三个字。
“什么?”缕娘有失风度地吼,“难得才找到能上位的人,你说你要了?”
“对,我要了。”英气十足的男人呵。
缕娘蹙着眉显然在思考利害关系:“如果不行呢?”
“你把他给我,我跟他一起待在秦楼楚馆;你不肯给我,我就带着他走。”摆明了只给缕娘一条路走。
“好啦好啦,随便你。”缕娘只能无力地点头。
婀婀优雅起身缓步走向久远,拉着一脸迷茫手足无措的后者明目张胆从缕娘面前走过,大摇大摆地上了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丫头,上茶。”缕娘的火气大概要烧到我身上了。我的运气真不好。
毕恭毕敬奉上一盏茉莉雀舌毫,我有点幸灾乐祸地对失了宝贝的缕娘说:“这个茶消火最好了。”
换来白眼一枚,顺带去厨房洗一夜的锅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