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浪里飞花》九灯妖

8、第八章

　　百灵的孩子要出生，最紧张的居然是白飞飞。
　　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可是现在的情况的确是这样，白飞飞在产婆和大夫都不在的情况下，带着一群人在房间里，准备替百灵接生。
　　师从陆空，却也仅仅是和陆风学医了半年而已，何况学医也不等于懂得接生的道理，只能让百灵和外面焦急的熊猫儿安心罢了。
　　“白姑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思乱想什么，你不会死，只是生孩子而已，你用力，保持呼吸不要想着不能生下来，就不会有事，熊帮主还在外面等你。”
　　“可是、可是……啊——！”
　　白飞飞吓了一跳，饶是见惯了不少腥风血雨，可是见妇人生子还是头一次，想到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被亲生母亲生下来，心中便舍不得责怪他们丢下自己。
　　许是有什么难处，许是……养不活她，也有可能是被白静抢走了，那该多伤心？
　　跟着陆空，别的事情学不会，可是自我安慰，却学了个十足十。
　　“别怕，产婆和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撑着一点，别紧张，记住千万不能放弃。”安慰人这种事，对于白飞飞来说，很陌生。
　　可看着百灵满头大汗的样子，她有些舍不得。
　　女人果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白姑娘……请你，请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胡说什么！”
　　白飞飞忽然恼怒，站起来给旁边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让位置，“产婆应该快来了，你……人死了便不能再活过来，孩子没了却还可以再有，你如何想不开才会觉得熊帮主有了孩子便可以忘掉你，再给他寻一个夫人。”
　　百灵疼得脑仁都在痛，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清醒了不少。
　　人死不能复生，孩子没了却还能再有。
　　白飞飞走出房门时，手心全是汗，自己都没意识到，步法有一些絮乱。
　　“飞飞，你怎么了！”
　　“产婆来了吗？”
　　“来了，到了，你这是——”
　　白飞飞靠着沈浪，摇了摇头，“只是见到百灵那样有些吓着，想不到生孩子竟是这样痛苦的事，不过百灵却自己吓唬自己……”
　　说着话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熊猫儿。
　　“吓唬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却还说着保住孩子的话，我气不过，让她保重自己，孩子不如自己重要，想必熊帮主也是这样想的吧。”
　　“这个傻丫头！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要是她不见了，世上哪里还有一个百灵啊！”
　　听到这话，白飞飞错愕的看着熊猫儿，却一下笑了，看向那边跑进去的产婆和随后紧闭的房门。
　　若是这句话，百灵能听到的话，必定什么苦难都能看得开。
　　“飞飞，我扶你回去休息，你脸色很差。”沈浪在一边看着白飞飞的笑，岂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以前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白飞飞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原本一个似水柔情，把满心温柔都给了自己的人，却变得现在这样小心翼翼，这哪里还是那个幽灵宫主白飞飞。
　　朱七七和小泥巴在一边看白飞飞和沈浪亲近的样子，气得不停地拿旁边的花草出气。
　　“小姐，沈大侠这是——”
　　“是什么是，他就是个混蛋！”
　　朱七七气得吼了一声，惹得旁边冷家三兄弟注意，却又不能再说什么。
　　这朱七七的父亲是柴玉关，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何况还有一个白飞飞夹在朱七七和沈浪中间，沈浪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心里只有一个白飞飞。
　　这仁义山庄的女主人和当家主母注定只有白飞飞能胜任。
　　“七七，你先回去吧。”
　　“二叔，你也赶我走！？”朱七七不敢相信的看着冷二爷，“您不是一向最疼爱我的吗？你怎么也要赶我走？”
　　沈浪和白飞飞已经走到了一边的走廊，听到这话，忽然回过头来，沈浪见白飞飞低头不愿说话的模样，心中已有决断，“朱小姐，你回快活城去，仁义山庄即使和快活城了断了，但也不喜欢快活城的人往来，你朱小姐在这里一日，那快活城那些人就会在附近守着一日，仁义山庄可不想背上与快活城勾结的名声。”
　　“沈浪！”
　　朱七七闻言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浪，“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当真是不记得我……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
　　“那日我以为我说得足够明白，飞飞已是我的妻子，死而复生也是我沈家的人。”沈浪看着朱七七，忽然把白飞飞抱起来，“三位冷叔，猫儿是我兄弟，百灵忽然生产，怕是他们夫妻要在这里多住几日，你们多加安排一下。”
　　“是，庄主。”
　　白飞飞靠在沈浪怀里，忽然笑了。
　　“这样说，不怕伤了她的心吗？你不是一向喜欢委婉一些的方式，这样说，不像你沈浪。”白飞飞低声说着，“你不必为了我这样和你身边的人闹，至少仁义山庄的人不再排斥我了不是？”
　　“可是不这样，她不会死心，你和我之间永远都会隔着一个她，你愿意吗？飞飞，你想什么我怎么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以前错过一次了，这一次不会再错了。
　　白飞飞愣住，悄悄地更加贴近沈浪，“只有你知道我想什么，我要的不是什么名分，只是你全心全意罢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完婚？我还欠你一个婚礼。”
　　“等解决了这次的仇家。”
　　沈浪惊喜的看着白飞飞，推开门把人放在床上，蹲在窗前看着她，“你真的答应了？我以为、以为你……”
　　“以为如何？以为我还要再和你闹一阵子吗？”
　　“不、不是——”
　　“沈大侠你就承认吧，不过白飞飞若是一直这般矫情那也不是白飞飞了，我说了信你这一次就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你，那也请你为了我保重，别让我们成亲之日变得遥遥无期，或者你出事了，只剩下我。”
　　沈浪笑着把额头贴在白飞飞额头旁，勾起嘴角，“是，我知道，我明白，我会为了你，为了沈家的以后保重自己。”
　　“沈大哥……”
　　“飞飞……”
　　“啊！沈浪，白姑娘，生了生了，百灵给我生了一个儿子——额，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先过去了！”
　　熊猫儿大喊大叫着闯进来，谁知道这两人竟然不关门便亲热起来，即使什么都没做，可额头相抵，也够让熊猫儿尴尬了。
　　转身退出房门，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这下要死了……”
　　白飞飞红着脸，轻轻推开沈浪，“好了，你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睡一会儿。”
　　“恩，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