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34、飞刀之谜

　　已经过了很久，许晨还没有回来，卓澜有点奇怪，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颜长卿问道：“你怎么了？”
　　卓澜摇摇头，心里的不安却更加浓烈了。
　　而就在这时，张昭突然走进来，他在卓泉耳边说了些什么，卓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卓澜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卓泉声音颤抖地说：“许暮阳找到凶手了。”
　　卓澜和唐絮从椅子上跳起来，卓澜却觉得卓泉的脸色不对，追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好像还没说完？”
　　“我们先去刘海家里。”说着他已经冲出了百花楼。卓澜愣了一下，突然跳起来跟着冲了出去，一群人来到刘海家里，看到了海大娘的尸体，如嫣突然晕了过去，卓澜和唐絮却有些惊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卓泉仔细看着那柄小刀，“看来是被杀人灭口了。”
　　颜长卿看着那柄飞刀，“你见过这种飞刀没？”
　　卓泉摇摇头。
　　卓澜盯着那柄飞刀，全身冰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浑身颤抖，有种恐惧感在心里逐渐扩张，像一根绳索勒住她的咽喉，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她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许暮阳找到了凶手？许暮阳人呢？”
　　卓泉望着她，突然间觉得说话变得困难无比。他拍拍她的头发，轻轻地说：“你先回去休息，我们还有点事。”他望向唐絮，“你能不能把她带到凤凰山庄？”
　　唐絮点点头。
　　卓澜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望着卓泉，倔强地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找他。”
　　卓泉点点头，手指却点住了她的睡穴。“唐絮，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唐絮扶住卓澜，说：“我知道了。”
　　“许晨——”
　　卓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时分。她是从梦中惊醒的，在梦里她看到许晨被一个黑衣人推下了山崖，她吓得大声喊叫。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唐絮站在床边，她的眼睛红红的，仿佛哭过。卓澜有种奇怪的预感，许晨已经离开她了。她从床上跳起来，拉住唐絮，急切地问：“许暮阳呢？”
　　唐絮拼命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他没事，你不要急。”
　　“我要去看他。”
　　唐絮拦住她，“你自己也需要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陪你去。”
　　卓澜拉住唐絮，“你实话告诉我，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絮沉默了一下，“我告诉你，可是你千万别太难过，也别太激动。”
　　卓澜认真地点点头，可是心里却害怕得不得了，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许暮阳被人打下悬崖，虽然城主已经找到他，可是他一直昏迷不醒。”
　　卓澜一愣，全身一软，差点站不住，幸好唐絮扶住了她。
　　卓澜失声叫起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唐絮扶着她坐下，“昨天他说要去有事，其实是因为他发现海大娘就是凶手，你还记得我们走进刘海家的大院时看到的梯子吗？梯子架在树旁，因为树上有一个很大的鸟窝，而那里面刚好有假刘海摔下悬崖的衣服，我想他就是想到这件事所以跑去证实，却没想到海大娘发现了他。如嫣告诉我们，海大娘其实是个男人，原本叫霍达，是魔教的人。假刘海是他假扮的，而那天和卓泉交手的女人也是他假扮的。”
　　卓澜对凶手早已没有任何兴趣，她皱着眉头，“许暮阳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被他打下悬崖了？”
　　“不是霍达，将他打下悬崖的另有其人，卓泉怀疑是那个杀死霍达的人。可是，对于昨天的事情我们全不知情，甚至昨天没有一个人看到许暮阳从刘海家里走出来。”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
　　“我们在崖边找到他衣服上的碎布，还有血。昨天凤凰山庄派了庄里所有的人才找到他。”
　　“他现在在哪里？”
　　“在房间里。”
　　“我要去看看他。”说话的时候她人已经奔出房间了。
　　许晨正躺在床上，全身缠着绷带，像一具木乃伊一样。卓澜看了一眼，心痛得不得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卓泉安慰道：“别难过，起码他还活着。”
　　“是谁要杀他？”
　　卓泉愣了一下，“我猜想是梅花门的人吧。”
　　卓澜坐在床边，低声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陪陪他。”
　　隔天早上，唐絮来看卓澜，发现卓澜双眼呆滞，神情悲伤。唐絮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好说：“如嫣离开了凤凰城。”
　　卓澜有点惊讶，抬头望着唐絮，“她去哪？”
　　唐絮想了想，说：“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吧。霍达死了，她大概也觉得生无可恋了吧。”
　　卓澜若有所思，“原本如嫣喜欢的人是霍达，难怪她会愿意留在明月楼。”
　　唐絮点点头，“我当初也想不通，现在却明白了为什么当日她那么坚持要留在明月楼了。”
　　卓澜苦笑一下，“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愿意付出一切。”她突然像想起什么，问道：“那百花楼的选秀大赛怎么样了？”
　　“虽然许暮阳出了事，可是余桑那只狐狸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赚钱的好机会，你放心，比赛还在进行，你想去看吗？”
　　卓澜摇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许晨，轻声说：“我现在只希望他快点醒过来。”
　　唐絮拍拍她们肩膀，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他会醒过来的。”话虽如此，她却觉得自己也想落泪。
　　这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接着杨越凡走进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许晨，惊叫道：“怎么昨天我才走开一会就出了这么多事？”他看了卓澜一眼，突然住了嘴，然后说：“你们全都进来，一个个地看，治不好他，后果自负。”
　　唐絮惊讶地看到一群大夫排队站在门外，而且一个个诚慌诚恐。
　　十天后唐絮再次进来时，卓澜已经形容枯稿，往日的神采飞扬全都消逝了，这些天她很少吃饭，只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许晨。而杨越凡则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十天里凤凰山庄送走了大大小小的大夫，连薛蔷来来看过，却对这种病状毫无办法。一个变成植物人的人，想让他醒过来，几乎只会出现在电视电影的情节中。卓澜觉得自己濒临崩溃。
　　唐絮将卓澜拉出房音，两人走在院子里。唐絮说：“你这样不行的，如果许暮阳醒了你却倒下去，他会很难过的。”
　　卓澜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唐絮说：“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走了。”
　　卓澜看着她，“你要去哪？”
　　“去锦绣城。我要去找一个叫做宋锦绣的人，我师傅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我的身世。我以前不想找她，因为我害怕，我总觉得我的身世很特别，而且我很可能无法接受。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这种逃避行为是错的，无论我接受与否，这都是我的身世，我的亲生父母不会因为我的不接受而改变。所以我决定去找宋锦绣。”
　　卓澜望着她，淡淡地笑了笑，“那你好好保重，记得有时间来看我。”虽然在笑，可是她们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
　　唐絮握住她的手，有点哽咽地说：“你也是，要好好保重，还有，我相信许暮阳还醒过来的，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卓澜点点头。
　　三个月后。
　　这是一间干净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但摆设很和协，每一样东西都在特定的位子。房间中央的桌上有一个青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支几支梅花。
　　房间里有一张干净柔软的床，床上躺着一个英俊苍白的男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晒太阳了，他有一张俊美无双的脸颊，眉毛平整，鼻梁挺拨。他一动也不动。
　　卓澜走进房间时带进来一阵冷风。其实凤凰城地处南方，远没有北方寒冷，不过已经到了腊月，还是有些寒意。卓澜已经换上了冬天的衣服，她在凤凰山庄里已经住了三个月，卓泉早已带着卓诗诗回了落日山庄，而颜长卿也回了逍遥门，杨越凡在几天前收到一封信，也赶回了锦绣城，现在只有她一天到晚陪着许晨，凤凰城主偶尔进来看一下，然后叹一口气走出去。
　　卓澜捧着一本书念着，这本书是她凭着记忆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写出来的，是许晨最喜欢的一本书，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他对海龟并不抱着神秘的看法，尽管他曾多年乘小船去捕海龟。他替所有的海龟伤心，甚至包括那些跟小船一样长、重达一吨的大梭龟。人们大都对海龟残酷无情，因为一只海龟给剖开、杀死之后，它的心脏还要跳动好几个钟点。然而老人想，我也有这样一颗心脏，我的手脚也跟它们的一样。他吃白色的海龟蛋，为了使身子长力气。他在五月份连吃了整整一个月，使自己到九、十月份能身强力壮，去逮地道的人鱼。
　　她念完这一段，抬眼看了许晨了眼，悲伤地说：“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你难道要留我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躺在床上的许晨的眼睫突然颤抖了一下，但是卓澜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非常想哭，这几个月，她好像把一生要流的眼泪都流光了。这时许晨睁开了眼睛，轻轻说：“好吵啊。”
　　卓澜全身僵硬有五秒钟之久，她愣愣地看着睁开眼睛的话晨，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然后扑到许晨身上痛哭失声。“你终于醒过来了……”
　　门外的仆人听到声间跑进来，见许晨醒过来，忙跑出去报喜。
　　许晨没有说话，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她哭得甘肠寸断，仿佛遇到了生命中最悲伤的事情，出于一种怜惜的心情，他伸手手臂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别哭了。”
　　过了许久卓澜才放开他，而这时，房间里已经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这些人有一半是杨越凡留在凤凰山庄的大夫。许晨抬眼看着周转的这些人，一个须发半白、表情激动的中年人，一大群仆人丫环，他盯着中年人，轻轻地问：“这是哪里？”
　　卓澜和凤凰城主都愣住了，卓澜盯着许晨，“你……你认识我吗？”
　　许晨认真地看着她，过了许久，非常认真地说：“对不起，我好像不记得我们认识。”
　　卓澜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凤凰城主，“那你认识他吗？他是你爹。”
　　许晨依然认真地摇头。卓澜认真的看着他，断定他不是在说谎，她一下子慌了手脚。
　　结果，经过诊断，所有的大夫都断定，许晨失忆了。
　　这天早上吃过跑饭，卓澜就跑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发呆。她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晃荡着双脚，脸上毫无表情。冰凉的风吹过她的脸颊，吹起她耳边的一缕长发，头发在风中轻轻地飞扬。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时许晨走过来，他看着一脸漠然的卓澜，虽然她面无表情，可是却依旧美丽，明亮洁净的眼睛，温润的脸颊，柔软的长头带着淡淡的黄色，许晨看得竟愣了半晌，他缓缓地走过去，温和地说：“你这样会着凉的。”他明白自己失忆了，因为他想不起任何事情，大脑一片空白，但是他却记卓澜，因为他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的脸，他也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是她的声间一直伴随着他。
　　卓澜回头望着他，他脸上有着真诚的笑容，温文尔雅，英俊明朗。她笑了笑，“还好，南方的天气并不冷。”
　　许晨走过去将她拉下来，认真地说：“你那样坐着很危险。”
　　卓澜望着他，叹了一口气，说：“若是以前，你一定会陪着我坐上去。”
　　许晨低下头，“不好意思，我……”
　　卓澜伸手抚过他英俊的脸颊，轻轻笑道：“没关系。你虽然不记得我，可是我相信你会想起来的。”
　　许晨突然觉得自己空白的大脑里有了一点什么东西，他只觉心里有一处坚硬的地方变得柔软起来。他伸手抱住了她，说：“我一定会记起来的。就算我记不起来，我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我会永远照顾你。”

作者有话说

　　呼~~第一部分总算完结了。
第二部分将会有新人人物登场，也将解开飞刀之谜及许晨摔下悬崖之谜，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