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28、又见谜团

　　许晨一看到尸体，就确定他不是昨天被偷走的刘海。刘海是摔下悬崖而死，浑身伤痕，而这个人身上却没有伤痕，一道伤痕也没有。死人身上的伤痕当然不会痊愈，所以这具尸体不可能是刘海的。
　　卓诗诗倚坐在一张桌旁，眼睛里满是忧伤和惊恐，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比之于前一天平静许多。
　　许晨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向卓诗诗，轻声说：“死者已矣，别想太多了。”
　　卓诗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谢谢公子关心。”
　　卓泉开口说：“看样子，他已经死了数日了。”
　　“是什么原因致死的？”许晨想也不想就问，好像卓泉是比十万个为什么还要厉害。
　　“表面上没有伤痕，可是从他的眼睛和死状看来，应该是被人用内力震断全身经脉而死。看来这凶手是个高手。”
　　许晨满意地笑了笑，“我实在是很佩服你，你居然能找到他的尸体。”
　　“这有什么难的，要找死人，当然是要去坟地里找，难道去妓院找吗？”
　　卓澜笑起来，“说得没错，找死人当然是去坟地里找，找线索却要从人身上找。”
　　“到谁身上找？”
　　“当然是他身上找。”
　　许晨看了她一眼，“他是个死人，你不怕啊？”
　　卓澜笑了笑，“一回生二回熟，看得多了自然不怕了。”
　　卓泉笑道：“我们早就把他身上搜了一遍，不过只找到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颗珍珠，“这是从他嘴里找到的。”
　　卓澜看了看，说：“我想，可能凶手将他埋到坟岗的时候他还没有死，而是在装死，他一定要掩饰一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人死时若是非常痛苦，一定会呻吟，可是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扭曲，却双唇紧闭。”
　　许晨从卓泉手里接过那粒珍珠，仔细看了一下，“这么小的珍珠，当然不会是项链上的，你觉得会是哪里来的？”
　　唐絮看了一眼，说：“看打磨的样式，大概是镶在珠花或是金钗上面的。”
　　卓澜疑惑地问：“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他和刘海有着一样的外貌，身高也相差不大，难道他们是双胞胎？”
　　卓诗诗想了想，说：“刘大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父母很早就去逝，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兄弟姐妹。”
　　许晨说：“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刘海，而昨天那个是假的。”
　　卓澜和唐絮都愣住了，卓澜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第一，真正的刘海不认识如嫣；第二，真正的刘海是个嗜书如命的人，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书上落满灰尘而不管不顾。”
　　“也就是说，凶手杀了刘海，然后找人假扮刘海，他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许晨笑了笑，“为了误导我们，我们唯一的线索是刘海，他的话我们都不得不听，所以他如果告诉我们如嫣最有嫌疑，我们便不得不信。”
　　“可是假刘海也死了。”唐絮不解道。
　　卓泉说：“一个人知道得太多，总是会招来一些麻烦的。”
　　许晨眯着眼，眼神变得深邃而幽远，“看来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凶手了。”
　　卓泉看了他一眼，“你是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许晨望向卓澜和唐絮，“这件事还要麻烦两位小姐去一趟明月楼了。”
　　“你怀疑如嫣姑娘？”
　　“不要问那么多，总之你一定要说服如嫣来参加选透大赛。”
　　卓澜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唐絮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个人，他们那种不言而喻的默契让人折服和羡慕。
　　走出凤凰山庄的时候，唐絮羡慕地说：“我总觉得你和许暮阳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而且，你们两个非常像。”
　　“哪里像？”
　　“说话和做事都像，他能想到那么奇怪的法子找凶手，而你居然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吃惊。”
　　“你说的是选秀？这没什么，我们以前经常见到。”
　　唐絮不再追问什么，因为她也发现，每次当她追问过去这一年的事情，卓澜就变得有点奇怪。她笑了笑，“等这件事情查清楚，我就有喜酒喝了。”
　　卓澜红了脸，说：“我可不想这么快成亲。”
　　“可是父命不可违，你总不想做个不孝女吧？”
　　“唐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唐絮想了想，“一个安定的家吧。”
　　卓澜看着唐絮略显忧伤的眼睛，“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两人国家打仗，一个国王被俘虏，俘虏他的那个国王见他品格高贵，便答应放了他，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并不难。”
　　卓澜笑了笑，“你的答案不正确。其实国王也认为这个问题很简单，于是他去问了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答案是正确的。最后他去问他们国家的女巫，女巫答应告诉他答案，但是国王必须答应让他的好友加温娶她。”
　　“国王答应了吗？”
　　“他没有答应，但是加温答应了，他是这个国家最善良最温和的人。他和女巫举行了婚礼，于是女巫告诉国王答案。女人最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
　　唐絮瞪大了眼睛，“后来呢？”
　　“国王当然没有死。不过加温却不得不和这个国家里最丑陋的女人结婚，结婚当天女巫非常粗俗，但是加温一直没有说什么，他是这个国家里对女巫最温和的人。晚上当他回到新房的时候，看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非常惊讶，便追问是怎么回事。女巫告诉加温，她每天有12个小时，不，是6个时辰可以变得漂亮，并且问加温，是要她白天变漂亮还是晚上变漂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唐絮皱起眉头，“如果她白天变漂亮，加温的朋友都会羡慕他，但晚上他就得面对一个丑陋的妻子，如果她晚上变漂亮，那么出现在朋友面前的就是一个丑陋的妻子，面子上不好看。这的确很难选。”
　　“你知道加温选的是什么吗？”
　　唐絮摇摇头，卓澜笑了笑，“加温说，既然你认为女人最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那么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女巫很开心，告诉加温她决定白天晚上都变漂亮。”
　　唐絮笑了笑，“幸好她选的是白天晚上都漂亮，不然加温要怎么办？”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女巫是什么意思？是人的名字还是指最聪明的人吗？”
　　卓澜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许晨有一次好像说你是女巫。”
　　卓澜惊异于唐絮的记忆力，于是笑了笑，“指聪明人。”
　　“你跟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你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你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卓澜点点头，“我虽然喜欢许暮阳，但是结婚这种事，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随便订下来。结婚之后要面临很多问题，我还没有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和一个人走一辈子。”
　　唐絮瞪大眼睛看着她，“我真奇怪，你居然有这种想法。不过，我觉得许暮阳应该会理解你的想法吧。”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我虽然从小无父无母，可是师傅一直教我说，作为一个女人，即使武功再高也没有用，总是要嫁人的。”
　　卓澜想了想，其实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事业，那么相夫教子自然成为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唐絮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也很正常。可是，如果她和许晨永远回不去，那么她是不是她会像所有古代的女人一样，过着封闭而寂寞的生活？她望着唐絮笑了笑，“总之我会和许暮阳成亲，所以你不要担心喝不到喜酒。”
　　唐絮笑了笑，没说话。卓澜看着她美丽的眼瞳里似乎有种难以掩饰的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两人来到明月楼，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明月楼里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红艳而蒙胧。
　　如嫣正坐在房间里弹琴，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听的人伤心，隐约地可以感觉到弹琴者心里的忧伤的凄凉，简直让人心碎。
　　看来卓澜和唐絮，如嫣立刻笑起来。让人看不出刚刚那些悲伤的曲调是她弹出来的。卓澜笑了笑，“是你的琴声太悲伤，还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我刚刚差点流下眼泪。”
　　如嫣轻柔地笑了笑，“我刚刚想到一些伤心事，所以琴声太悲了一些，希望你们别不高兴。”
　　卓澜无所谓地笑笑，“每个人都有一些伤心往事，我们怎么会不高兴。”
　　“你们来找我，想必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吗？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往来本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如嫣感激地笑了笑，“我记得以前我和卓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卓澜愣了一下，拉了唐絮坐下来听她详谈。如嫣接着说，“那时卓小姐似乎还没有失忆，有一次你来凤凰城，和许少城主打了一架。”
　　唐絮笑了起来，“你看到他们打架？我猜无论是谁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都无法想象他们会打架。”
　　如嫣也笑起来，“不仅在打架，而且打得很凶，简直恨不得杀了对方。”
　　卓澜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卓心澜和许暮阳，却还是被她们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地红了脸，“我都不记得了。”
　　唐絮问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如嫣别有深意地看了卓澜一眼，“好像是因为许少城主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许少城主说，就算去做太监，也不会娶你。”
　　唐絮大笑起来，卓澜也听出如嫣故意取笑她，于是板起脸说：“你居然取笑我。”说着伸手向如嫣的胳肢窝，如嫣忙躲开，两人打打闹闹，一不小心撞到了梳妆台，梳妆台上的一个盒子掉下来，满盒的首饰落了满地。如嫣忙去捡，卓澜和唐絮也蹲下去帮忙。卓澜突然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珠花，雕刻精细，做工细致。上面的每一颗珍珠都打磨得非常光亮，但是上面却缺了一颗珍珠，一颗既不大也不小的珍珠。卓澜愣住了，她觉得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这个珠花上面是不是掉了一颗珍珠啊？”
　　如嫣从她手里接过珠花，凝视着手上的珠花，有点恍惚，喃喃道：“怎么会掉了呢？”
　　卓澜猜想她应该很喜欢这个珠花。便问：“这个珠花对你很重要吗？”
　　如嫣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微微笑道：“这是一个很重的人送给我的。”
　　“很重要的人？”卓澜笑了笑，“我知道了，是你喜欢的人。”
　　如嫣一下子红了脸，没说话。
　　收拾好首饰，三人坐下来喝着茶。卓澜突然说：“如嫣，你既会唱歌又会弹琴，不如也去参加百花楼的选秀活动吧。”
　　如嫣愣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说着她从衣礼袖里掏出一张纸，卓澜看了看，那是许晨画的宣传单，没想到余桑这么快就将宣传单传遍了凤凰城。她点点头。
　　如嫣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海大娘将这个拿给我，让我去参加。”
　　“你好像不想参加？为什么？”
　　如嫣突然面露忧伤，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想生活平静一点，不想再发生什么纷扰。”
　　唐絮说：“你虽然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如嫣凄凉地笑了一下，“你说得对，这样的地方的确平静不下来。”
　　卓澜望着她，“你好像有心事？”
　　如嫣笑了笑，“我只是为了海大娘让我参加选秀的事而烦恼。”
　　“你不想去，她当然不会勉强你。”
　　“我虽然知道她不会勉强我，可是我地没有拒绝。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无论说什么，我都会听。”
　　卓澜和唐絮走出明月楼，唐絮看了一眼满腹心事的卓澜，说：“你不相信是她？”
　　卓澜点点头，“虽然她的出身不好，但是我却很敬重她的的为人，也是真心当她是朋友。可是如果她是凶手，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全都是骗人的，我有点难以接受。”
　　唐絮说：“这也没办法。其实每个人都有着一些无可奈何的原因要骗自己最亲近的人，如嫣也许骗了你，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当你朋友。”
　　卓澜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