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18、佳人明月

　　卓澜躺上床上，正和周公下棋，突然感觉有人伸手推她，她吓了一跳，立刻惊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拿着蜡烛站在床边的唐絮。烛火照着她清丽的脸庞，显得有些恐怖。卓澜一下子坐起来，道：“你不会真的来撕我的嘴吧？”
　　唐絮瞪她一眼，说：“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你那个可恶的哥哥。”
　　卓澜笑起来，说：“你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间里，除了想乘着我睡着时撕我的嘴，还能做什么？”
　　唐絮将食指伸到唇边，示意她小声一点。她神秘地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明月楼。”
　　“明月楼？什么地方？”
　　唐絮想了想，说：“那是一个男人都喜欢，女人都讨厌的地方。”
　　卓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妓院？”虽然对古代的社会这种妓院合法性并不能接受，但是她倒是蛮有兴趣去看一看的。
　　唐絮笑了起来，说：“我刚刚偷听到卓泉和张昭去了明月楼，所以也想去看一看。”
　　“那种地方女人也可以去吗？”卓澜有些惊讶。
　　“当然不行。可是如果我们是男人当然就可以去了。”说着她将蜡烛放到桌上，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套衣服，得意洋洋地说：“我早准备好了。”
　　卓澜和唐絮穿着长衫走在街上，这时虽然有些暗，但大街上却灯火通明，颇为热闹。卓澜摇着手里的折扇，忍不住要笑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女份男妆，原以为会很难看，没想到刚走出天香客栈，沿途的女人都望着她们俩瞧，眼神迷离，仿佛魂都被勾走了。
　　唐絮得意地说：“你看，我们若是男人，这整个凤凰城的女人只怕都恨不得抛夫弃子跟定我们了。”
　　卓澜笑起来，说：“幸好我们不是男人，否则这凤凰城的男人只怕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这时她突然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体态圆润的女人，正望着她和唐絮，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白痴，嘴里几乎要流出口水来，卓澜吓了一跳，正准备说话，却发现那个女人居然冲上来要抱她，唐絮机灵地跳开了，卓澜从未碰到这种状况，见那个女人朝她奔过来，下意识地抬起脚朝她踢了过去。
　　只听到“扑通”一声，那个体态肥胖的女人已经趴在几米之外了。
　　唐絮站在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茫然的卓澜，感叹道：“你就算不是真的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该下手这么狠吧？”
　　卓澜愣愣地说：“这是惯性反应。”
　　唐絮愣了一下，表情怪异地看着她，“惯性反应？”
　　卓澜笑了笑，说：“没什么了。”她走上前去将那个女人扶起来，说：“不好意思……”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扑通”一声，那个刚刚被扶起来的女人又摊倒在地上。唐絮走过来拉了她一下，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要赶快去明月楼。”
　　卓澜耸耸肩，扔下摊在手臂上的女人，直起身子跟着唐絮走向明月楼。
　　沿路上不断有女人朝她们抛媚眼，卓澜心里非常纳闷，不是都说古代的女人保守吗？怎么这凤凰城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开放？幸好这些女人也就是抛抛媚眼，没有像刚刚那个花痴一样来抢人，不然弄得晚节不保，岂不冤枉？卓澜想着想着不由得笑起来。
　　唐絮说：“你在笑什么？”
　　“我是在想如果碰到我二哥，他一定会吃惊得不得了。”
　　唐絮哼了一声，恨恨地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倒是觉得二哥和张昭去明月楼是有其它事。”
　　唐絮瞪她一眼，说：“那是因为那里面没有你喜欢的人。”
　　卓澜大笑起来，说：“你总算愿承认你喜欢我二哥了？”
　　唐絮脸一红，说：“谁会喜欢他。”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明月楼门口。明月楼单只从外面看就非常漂亮，不仅漂亮，简直就是香艳，几米开外就闻到从明月楼飘来的袅袅清香，几米开外就可以看到站在门口那两个衣着暴露身材绝伦的迎宾小姐，甚至几米开外就可以听到明月楼传来的那些让人全身发麻的声音。卓澜还没走到门口，就想退回去了。
　　唐絮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若是被我爹知道我来这种地方，只怕他会打断我的腿。”
　　“你放心，他不会知道的。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着拉了卓澜走过去。
　　站在门口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迎宾小姐立刻迎了上来，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呛得卓澜一阵难受。唐絮和卓澜有同样感受，于是急急忙忙跑进大厅。
　　当她们出现在大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卓澜有点心虚，低声说：“他们不会认出我们是女人了吧？”
　　唐絮也同样心虚，但仍壮着胆子说：“怎么可能？我们刚刚在大街上迷晕了那么多女人，连女人都认不出来，男人更加认不出来了。”
　　卓澜想想也是。她笑了笑，发现原来自己的胆子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这时一个满身肥肉有着三层下巴的女人走过来。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满身肥肉，可是却绝不惹人讨厌，她的脸水润而丰盈，笑容甜美，身上穿着上好的绸缎衣服，居然一点也不显得庸肿。她脸上有一种威而不慑的气势。卓澜立刻明白这就是所谓的老鸨，她愣愣地盯着她，此刻若是手中有照相机，她一定迫不及待地给她拍了无数张照片了。
　　老鸨盯着卓澜和唐絮，笑吟吟地说：“两位公子一看就是初来，翡翠，明珠，快来伺候这两位公子。”
　　唐絮瞪了她一眼，说：“我们要你这里最红的姑娘来伺候。”
　　老鸨面露难色，但立即又笑起来，说：“既然两位要我们这里最红的姑娘，那么……”
　　唐絮瞟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往她面前一放，说：“那么什么？”
　　老鸨笑起来，叫道：“小花，带两位公子去翠烟阁，请如嫣姑娘。”
　　卓澜和唐絮被带到一间香气满溢的房间，房间的摆设非常高雅，简直不输天香客栈的天字号房间。卓澜和唐絮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摆满了好酒好菜，小花停在一边看着她们，眼里充满爱慕和崇拜，唐絮看了她一眼，说：“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们再叫你。对了，叫如嫣姑娘快点来。”小花愣愣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开门出去。
　　卓澜端起桌上的茶慢吞吞地咽了一口，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二哥的。”
　　“谁说我来找他？”
　　“那你来干什么？”
　　“我只不过来和他抢女人。”
　　卓澜笑起来，说：“一个女人吃醋吃到清楼妓院来，你简直比房玄龄的老婆还厉害。”
　　唐絮撇撇嘴，说：“谁吃醋了？”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抱着一架琴走进来。她有一双单凤眼，典型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眼神柔媚。她款款欠身问好，然后坐下来，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自然而柔媚。卓澜和唐絮都呆住了，一个举手投足都风情万种的女人，即使是卓澜和唐絮，都不得不为她的美惊叹。
　　唐絮定了定神，看着她说：“你会弹琴？弹一曲来听听。”
　　“两位公子要听什么曲子？”如嫣抱了琴坐到桌旁，开始调弦。
　　卓澜想了想，说：“先弹一曲凤飞天。”
　　如嫣看了卓澜一眼，轻轻笑道：“这位公子看来是同道中人。如嫣若弹不好，请不要笑话如嫣。”她的声音简直像是涂了蜜，听得唐絮和卓澜两个人心里甜腻腻的。以前若是有女人在卓澜面前这样说话，她一定恶心得全身发麻，恨不得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可是现在她听到如嫣的声音只觉得浑身舒畅，完会没有恶心的感觉。
　　一曲已毕，唐絮还没从那悲伤的乐曲中恢复过来，如嫣过来给她们每人倒了一杯酒，说：“如嫣多谢两位公子。”
　　卓澜惊讶地问：“多谢我们？”
　　“来明月楼的客官，少有像两位这么文雅的，能听懂如嫣的琴声的，更是少之又少。”
　　唐絮从琴声里清醒过来，要强地说：“你的琴声虽然好听，却比不上我这位朋友。卓兄，你也弹一首，让她开开眼界。”
　　卓澜瞪大眼睛望着唐絮，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如嫣眼前一亮，问道：“卓公子真的愿意让如嫣开开眼界？”
　　卓澜只干笑了两声，说：“我虽然略通音律，却对弹奏不太在行，还是不要在如嫣姑娘面前献丑的好。”
　　唐絮眨了眨眼睛，说：“我虽然不懂音律，却听说这‘凤飞天’是只有琴艺高超的个中高手才知道的，你既然知道‘凤飞天’，想必你的琴艺必定不输别人。”
　　卓澜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这一刻她后悔得不得了，真不该和唐絮来这种地方。可是看到唐絮的表情，却不禁笑起来，看唐絮的神情，好像一定要挫挫这个如嫣的锐气。倘若卓泉看到她的那副醋味冲天的表情，一定会笑晕过去。她料想唐絮不会善丢干休，所以也不再推辞，走到琴边坐下。要让如嫣这个个中高手心服口服，就只能弹她听都没听过的曲子。所以她想到了《梁祝》。
　　琴声响起来，整个明月楼都静下来。这近乎天籁的声音像一种迷药，瞬间将整个明月楼的人都迷住。琴声如同轻盈的风一样四处飘散，穿遍明月楼的每个角落，也包括明月楼里最隐蔽的潇湘阁。
　　潇湘阁里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现在都愣住了，手中的酒楼举到半空而忘记喝，神色也变得凝重。只有一个人，听到琴声，手里的酒杯从手中滑落，并且激动得全身颤抖。然后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出了潇湘阁，另外两个人看到他一连串的举动感动非常奇怪，于是也跟着出了潇湘阁。
　　卓澜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动，唐絮惊讶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她其实也并不知道卓澜会弹琴，只是听如嫣说她是同道中人，便猜想卓澜对琴曲略懂一二，却没想到她居然能弹出这么美妙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