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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怜惜 ...


  •   所谓刑罚,就是刺激人的感官,让人无法忍受。谁说这种刺激一定要是疼痛?瞧,这笑刑,就是一种甜美的,酷刑吧?

      我抱着温顺的羊羔,耳朵里果不其然传来了,岳云断断续续的,骂声。很明显是上气不接下气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先竖起耳朵听,骂的也无非是有种就砍他一刀之类的话,没有脏字,看来家教不错~~哎,傻呀,对付你这种钢筋铁骨的,当然不能用寻常法子,葫芦娃里的老三比你更铜头铁臂吧?不照样被蛇精用软布条捆了个结实?

      我得意地想,再一看,他脸涨得通红,手也死死揪着褥子,可惜啊,却并没有爆发出大笑。

      难道他脚心不怕痒?

      我干脆又在他另外一只脚心涂了厚厚一层蜂蜜,让狱卒也牵头羔羊,双管齐下。虽然戴着脚镣,但这下岳云明显地,“不配合”受刑了,一个劲地意图抗拒,起初那副要杀要剐视死如归任我折磨的气魄呢?

      我笑嘻嘻问他。

      岳云的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闭目咬牙,似乎正拼命压抑自己别笑,我能听得到他的大声喘气。

      为了照顾两只羊,他的双腿被强迫拉开……哗,岳云就像被刀刃将尾巴劈成长腿的痛苦人鱼,在榻上扑腾抽搐,试图蜷曲--- 当他极力仰头时,喉结上下滑动,又好比费力吞咽的垂毙天鹅----
      如此美人,本是应该受到疼爱怜惜的。

      光天化日那。我哀叹,这一场,众人围观,我还是得先赢啊,不然他还不整天给我脸色瞧?这J4组合可能也会视我无能那!我还夸下海口要他们学学我的手段啊?
      纵然两头白胖羔羊都在美滋滋地享用蜂蜜大餐,但这笑刑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我皱眉,起身,绕床一周,大概是衣带簌簌,他睁开眼,恶狠狠地剜了我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死命自控。

      岳云的额头已经汗珠津津。配着浓眉俊目----我无比欣赏地,想起了修长剑兰叶子上滚动的露珠----他真的属于,左看右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人!

      哎,可惜太难搞定。笑一个都不肯。

      摇摇头,怜惜的心思更重----所谓怜惜,便是心肠突然软化,不忍再让他受罪。

      怎么办呢?速战速决?这时,我又眼尖地看到,岳云身下的褥子上,似乎绽出了腥红,一点点还在晕化扩大----应该是一番死命挣扎下,他从前刑讯的伤口裂开了。

      我皱眉,俯身,轻轻扯高他的衣服,想要亲自查看,谁知,手刚一触到岳云的腰际,他便猛地又是一个激灵,其挣扎反抗之剧烈,只差恨不能甩开狱卒把我一拳揍飞。

      等等,难道,腰部才是他最怕受刺激之处?

      我龇牙咧嘴地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的粗布囚服高高扯起,仔细一看,流血的地方,应该是在后背。这几日应该已经敷了上好的药,大不了等下再敷就是了,不会出事~

      然后,注意力就集中在了眼前青年,肌肉均实韧劲十足的,腰腹处。哇,没有一丝赘肉,像绷紧的弦,又蕴纳了火山般炽热的力量----这副躯体腰肢横刀跨马,淤血杀敌的矫健图像立刻在我脑子里实况录像重播起来。

      这么对待一个浴血杀敌抗击侵略者的男儿,我是不是过分了?

      怜惜之心占了上风,我当即下令停止,让他歇一歇,我嘛,也要乘机想想有没有让自己下得了台又能得偿所愿的方法。

      当朕的近身卫士,有那么不好吗?难道你就不知道皇帝跟前好说话?只要你能博得皇帝朕的喜爱,也能帮你父亲的忙不是?

      我不紧不慢的低语,只换来岳云的不理不睬,他又闭了眼,似在喘息,吐纳之间,胸腹起伏----

      我发誓,其实我伸出指头,只是想摸一下他的肚脐,看看到底能不能容纳一颗珍珠,或者一颗葡萄。

      指尖触到岳云腹部的一瞬,他竟浑身一抖,双目猛睁,目光如电,鲤鱼打挺,一个飞腿竟然就朝我踹来!
      我惊慌不已,被踹到了腿,顿时好比巨石撞来,我一个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后退好几步。

      哇呀呀,如果不是被链子束缚着,可就要了我的小命啦!!!什么都能忍,家庭暴力绝对不能忍!敢踹我?

      我哼哼,要下狠手了!当即招来狱卒,让他们给岳云在脚镣手铐上,再加一道,木枷。看到他的双腿双手被卡入圆洞中,我知道这次岳云是彻底动弹不得了。

      朕就是刚刚对你心太软了。

      我威胁他道,一边叫人扶着枷,让他直直坐起----我故意不去看他起身后,那位置留下的血迹,狠心地,捧起蜂蜜罐子,坐到了岳云对面。

      然后,我撩起他的衣衫,自己动手,把蜂蜜均匀地,涂在了他的腰肢上。

      腰部果然是岳云的敏感地带。我一触碰,他便拼命挣动。我一边故意慢慢地,细腻地,厚厚地涂蜂蜜,好歹也要涂个几厘米厚----一边抬眼看他。

      如果这时有一台摄影机,只照我们的胸膛以上部分。我敢肯定,看到的人,都会以为是,中年大叔在床第间用猥亵的法子折磨俊美的青年----

      不是吗?衣衫华贵的我,脸带坏笑,上下其手,一副享受样。
      粗布囚服的青年,戴着束缚刑具,又被壮硕的打手牢牢扶持迫他直起身体----挣扎得头发有些散乱,满面潮红,咬牙皱眉显然是在死死煎熬!

      啊啊,变态坏蛋,你到底在干嘛?

      我抽回手,又抱了只肥嘟嘟的白羊。那胖滚滚的脑袋很快便找到了美味之源,仰头津津有味地,伸舌大舔特添。

      那蜜色肢体,战栗起来。

      岳云死死瞪着眼,瞳仁黑亮异常,却是盯着头顶的某处。上面有什么呢?我也抬头,大理寺幽深的屋梁,什么也没有,不可能见到天日。

      再说,我现在又没冤枉你,只是打了个赌,双方比试好吧,不用天日昭昭!

      再一看,岳云竟然极力地,想用后背去磨身后狱卒握着的镣铐----我知道他的背部已经在流血,竟然,他是想用疼痛,来缓解此刻的不适?

      要速战速决,我又抱了两只羊羔上塌。它们也立即拱过去。这么一来,岳飞腰腹承受的,就不仅仅是三只丁香小舌了,羔羊毛绒绒的脑袋也在那蹭动,蹭动。

      被强行扶持,他的身体原本好比一张拉得绷紧的弓,此刻终于铮地一声,僵到极限,便是断裂。

      我听到一串无可压抑的哽声,从岳云的喉咙中,艰难滑动,最终破口而出----他疯狂大笑起来。

      这笑声,歇斯底里,像人失去理智时的无意义大笑,让人听了浑身打寒噤。这笑声,一点也不开怀,而是穷途末路的悲愤----大笑声中,我心虚地缩了缩。

      岳云笑得歇斯底里,浑身乱颤,几乎昏死过去却又不能,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态。

      见他如此,我鼻尖上都渗出汗来,忙借机大声言语到,你输了,就得依照誓言,在朕身边当近卫。

      岳云在大笑,自然无法反对。

      我收场,让人立即抱走羊羔,又松开岳云,给他卸下枷锁镣铐,为了故意不去看岳云瘫软的模样,无视心里的心虚愧疚,我故意,以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冲一直等候在旁的J4组合道,见识了吧?朕的手段!!再犟的人,也能折服。

      那四人磕头告罪,我挥手让他们退场。

      待转头,岳云也已经被抬了下去,有久候的御医为他查看敷药包扎。

      我走到那张还留有余温的床榻上,发怔。我伸手一摸,到处都是湿的,想来他还流了不少汗。
      而关键是,褥子上没有了人的身体遮挡,露出大块血迹,触目惊心。

      我咬了咬唇,有些后悔,但又自我安慰到,就这一次,从今往后,我一定对他好。

      怀揣这这样的念头,我下令把岳云迁入皇宫福宁殿,美其名曰,让他从今日开始就当近身卫士。

      然后,那天掌灯时分,我果然看到,沉默寡言的岳云,身穿殿前司小卒普通服色,站在廊下。

      我隔着朦胧的屏风,看到廊下,他站得笔直,身姿挺秀,似乎无半点不适。可越是如此,我就越是不安,越是觉得自己起初过分----回来后,我才有心去打探岳云的背伤。

      御医说,是他在狱中所受披麻拷的缘故。

      披麻拷,将牛皮胶化油,用麻皮和钩,搭在犯人的身上。若扯一下,便连皮带肉,撕去一块。我了解后,浑身发麻。

      再看他标准站姿,心里就越发不舒服懊悔,他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这样逼迫他折磨他?

      咬着笔杆子我最终下定了决心。此事不可急,只能一步步来。我先,努力示好吧?

      现在除夕刚过,天气还是很冷,尤其到了夜间,外面呼出的气都能形成白雾。我凝望了他的身姿一阵,干脆下旨到,叫岳云进殿来当值。

      他迈入暖融融的内殿,步履是军事化的稳。突然从较冷的地方进来,水汽凝结,让他眉眼更添了层润泽亮色。

      真好看。我再度暗暗感叹。

      岳云盯我一眼,垂手而立。

      我便先遣退公公宫女一干人等,再和颜悦色地对他道,这几日你尽管养伤,朕在内间批阅奏折,你,就在此歇息,若是累了,但坐无妨。

      他只冷淡道,是。但不需坐,也不劳官家挂心,此等小伤,不足挂齿。

      我说,哦,朕是想体恤你呢,不想你站上一宿。唉,你是从前受磨砺太多,习惯了?

      他露出一个类似讥讽我的表情,口中说,官家不知何谓,撼泰山易,撼岳家军难!

      我顺着他的话道,那自然,铁骨通筋,都是练出来的,岳家军,金人闻风丧胆。朕若解散,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提到岳家军,一瞬间岳云眼里的神采,恍如明亮的凤凰----我看着,只好叹了一声。道,不过,你们岳家父子,怎么都一个样?一点也不顾及----唉,算了。你现在虽然在朕身边当值,但,朕也不会让你荒废军务,隔三差五,你也得去营里转转。

      他抿了抿唇,唇线弧度上扬。

      我见他心绪似乎和缓了些,又道,你爹现在身无官职,不过朕保证,几年之后,自然还有你们父子用武之地。过几日,朕准你休假,你也回府第去,把朕的心思转告你爹吧。

      我发现,我说到他们父子时,岳云的自豪之色更重。

      于是,计上心头,把握时机,我用手指敲了敲桌案,对岳云诚挚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朕这么折腾你一番,又强行把你留在身边,实在是想,让你变成来日比你父亲更出色的人才,朕说的出色,不仅仅指杀敌获胜,保家卫国,更重要的,是尊荣一世,不会被猜忌含冤莫白。

      悠悠直视又惊又奇的岳云,我又笑道,你才二十二岁,有些事情还来得及教你,可你爹,已经定了性子,将来恐怕都只能靠你提点,在朝堂上保护他不被暗箭所伤----你,愿意吗?

      他不吭声,戒备地瞪着我。可能我冲他说的话,太惊世骇俗了?要知道岳飞在他心里,就是神和信仰----我竟然对他说,其实他更优秀~

      互望半响,他竟然还是气恼道,你休要小看了我爹!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做得端,鼠辈谗言,也只有昏君才会信!
      我的天那,这脑筋----我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笑道,朕自然不会信了。可是假如朕有个意外驾崩了,难道新的天子也能如朕一般英明不疑?呵呵,对了,就朕这么英明,你爹不也老惦记着迎回二帝?你说,这不是往朕脸上抽耳光吗?朕连这都能忍,他却还想换皇帝,这不是没心没肺是什么?

      岳云勃然变色,一锤案桌道,你父兄也曾为帝,沦落金人手中,有辱国体,我父想迎二圣回朝,又有何罪?

      倒是你这皇帝----

      我皮笑肉不笑,笑眯眯道,怎样?

      他握了握拳头,终是没把话说完。我笑道,你是想说,我这皇帝,宠幸奸相,让你父子几乎丧命,可恨之极,是吧?

      他咬牙不答。

      我便又悠悠道,其实,朕就是爱你这有话说话的性子。本来朕也愿意与你坦承畅谈,不过现在看来,你也听不进去。罢了,你先歇息吧。

      他掉头便走了,步履如来时一般健稳。我望着他的后背,叹了声----其实,纱布下,敷了厚厚药膏,背上血肉模糊,不疼不可能。

      但,现在太过示好关爱,只会让他反感吧?起初嘛,淡淡地就足够了。因此,想了想,我没下旨赐给岳云一袭狐裘,反正他住宿在宫中执勤卫士宿舍,条件也应该过得去,养伤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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