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对峙》遇鬼啊

3、第三章

　　“妈，我们可不可以养它？就养一个冬天。”石渊将花园里的小猫抱在怀里。
　　“渊儿，那是只母的，妈妈只让你养公的。”
　　“妈妈为什么那样，如果这是公猫，你是不是会说只让我养母猫？”石渊拽住了妈妈的胳膊。
　　母亲没说话，捏住脑后脖上的毛将它从石渊怀里拿出来，走到路边，“喵啊。”猫惨厉地叫了一声，滑进下水道里，石渊睁大那双跟猫一样惊悚的眼睛。
　　“妈！”惊醒。
　　“先生别动。”护士小姐按住他的肩膀，“肋骨断了两根，还好没扎进肺里，肛，那里也流了很多血。”护士还想往下说，石渊进医院的时候全身血并且衣不蔽体，想到什么她闭上了嘴。
　　“我知道了。”石渊闭上眼睛。
　　石渊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单人病房，傍晚被细微的声音吵醒，年纪不大的妇女走到他面前，“先生，你好，我受吴先生差遣照顾您直到出院。”
　　“谢谢。”
　　“你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我。”女人看着低眉顺眼且办事周到，她拿起尿壶递到他面前，“先生不用避讳。”
　　“先生没死也没残疾，看来吴先生对先生上心了。”
　　石渊听到她的话一阵反胃，忍不住干呕起来。
　　“是我多嘴，先生，对不起。”
　　“不关你事。”石渊不想再跟她多说话，他很累，连小便都疼，头冒青筋。
　　女人等了一会儿，猜他应该解决好了忙走过去把晾凉的开水放到床头桌子上，接过便盆。
　　“先生最近只能吃流食，吴先生特意叮嘱家里做了许多粥，不知道先生喜欢哪种粥。”
　　石渊拿下嘴边的杯子，“小米粥。”脸上隐忍的不悦和不安让女人心悸。
　　吴顾文只让她好好照顾这个男人别的没有多说，她能猜到一两分，顺着那一两分又猜到了七八分，除了荒诞和忌惮，她对石渊也无法心生几分好感。
　　石渊吃了几口粥，像是为了维持生命似的，少得可怜。
　　身子不舒服，他只能正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可以放广播吗？”
　　石渊没有叫她，但这间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女人知道叫的是自己，“哦，可以的。”
　　“先生想听什么节目？”
　　“都好。”
　　女人打开收音机就不再说话，跟着他一起静静听着，石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女人走过去把被子搭在他身上。
　　女人这会儿才敢借着光打量他，石渊长得很好看，但是不女气，皮肤跟时下的小姑娘一样细腻，鼻子挺，面部轮廓不尖锐，安静睡着的时候不冷冷的，没有攻击性，女人感叹，永远这样就好了，做天上的白月光。
　　女人注意到石渊住院的几天没有人来看过他，家人朋友同事都没有，她不知道石渊的实际工作是什么，好奇也不会多打听，照顾石渊很顺利，他不会发脾气或是要求她做这做那，精神好的时候会看一两页的书，女人起先很是好奇，直到她看清那是她儿子在用的高中英语单词本后就没那么好奇了，原来是高中英文老师。
　　石渊最多时候是半躺在床上听广播，无论是什么节目，搞笑、历史、家庭，他都不会有多余的表情，好像不会对世事有评论一般。
　　女人起先对这人畏惧好奇，几天下来才觉得十分死板无趣，俩人之间的相处也没什么磨合自然就适应了，让她倍感轻松甚至想找些法子逗这人开心。
　　出院这天是石渊自己办的手续，身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了，脸上还有浅淡的痕迹，往下看脖子也有划痕，只是他办事得体大方，多余的目光浅尝辄止。
　　像九死一生重获阳光一般，别的病人出院都会在院门口多做停留，想着以后不会再来或是留恋一会儿生病的闲暇时光，石渊出了门往左转打电话给助理，“在市中心医院，来接我吧。”
　　“不好意思，石大，我出差跑案子了，不在市内。”
　　“没关系，我的车，取回来了吗？”
　　小宋惊觉，“噢，那个，最近一直在忙，我给忘了，不好意思石大。”
　　“不用一直道歉，把地址发给我吧。”
　　石渊看了眼屏幕上的地址，打了辆出租。
　　“你好，去一环的新洋车族。”
　　李淮州往屋里扫了一眼在看电视的祖孙，“伯父，饭我做好了，蛋糕放在冰箱里，我走了。”
　　老头抖了下手里的烟灰，没说话，李淮州把里屋的门关上，穿上自己的鞋出了门，走在大街上掏出口袋里的硬币往空中一抛，是花是字他不在乎，他得去找一趟离车行最近且只要一块钱的公交车，因为从七道村直达车行的公交是两块。
　　李淮州在车站坐了一会儿，一辆557停在面前，就这辆了，在安土站停，往南走3公里就是车行。
　　通达市取四通八达之意，是全省的经济文化中心，虽然不是省会却比省会繁华得多，这条路线虽不是第一次走，李淮州还是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华灯初上十里繁花。
　　城市的光影倒映在他的眼眸里，是一种平静的华美。
　　下车后李淮州走得不急，到了车行时身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州哥，那辆B5412是你接的么？”刚走进车行原子就对他喊。
　　“怎么了？”
　　“车主说不对。”
　　“什么不对？”
　　“我不要邓禄普，你给我马牌吧。”蹲在地上的人站起来，李淮州愣怔，是熟悉的脸。
　　“你等着，我给你换。”李淮州脱了上衣捆在腰上，只剩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上身精瘦的肌肉，走进库里找工具和轮胎，石渊照例蹲在原地。
　　李淮州没想过会再遇见他，一夜情而已，这么遇见了除了尴尬还是尴尬，毕竟那些脏东西摆上台面就难堪了。
　　“哥，得等几分钟，先抽根烟吧。”
　　李淮州往后瞥了眼，石渊从原子手里把烟接过来，又借了他的火机。石渊抽烟没有吞云吐雾的颓靡样儿，跟原子一比就看出差别了，石渊像坐在云端上的仙儿，美。
　　李淮州看着石渊抽完最后一口烟，走到他面前，“胎换好了。”
　　“谢谢。”石渊开车离开了车行，李淮州看了眼地上扬起的灰，走出车行蹲在门边。
　　“阿州，又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了？”老石头问，他的腿打了石膏上不了工，坐在门边晒太阳。
　　李淮州知道他说的是给白叔做饭的事，开口笑道，“我想他了就去看看而已。”
　　“阿州，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犯错的，别压着自己一辈子。”
　　“叔想多了，我不是那种人。啥事儿一觉过去就忘了。”李淮州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吃个馒头，喝杯豆浆，就惦记明天的馒头豆浆。”他笑，头顶是西沉的日光，背后又扬起一趟灰。
　　“李淮州。”
　　李淮州听着自己名字从那人嘴里那陌生的声音说出来时，莫名触动和慌张，“怎么了？”
　　“下班了吗？”石渊坐在车里，车窗全摇了下来。
　　“还得一会儿。”
　　“我等你，请你吃饭。”
　　老石头看了石渊一眼，对李淮州说，“也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跟人去吧。”
　　“那你等我会儿。”李淮州说完跑到了车行后的员工宿舍楼脱下衣服擦干净身子换上白T和干净外套，还用香皂洗了几遍手，水声哗哗在洗手间流。
　　“你丫见媳妇儿，打扮这么勤？”雷子斜躺着玩手机游戏，瞅他一眼。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