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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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穿着一身凤冠霞帔，随着长袍轻扫地面，脚步略抬，红色的绣鞋迈出闺房的一瞬，喜乐之声更加响亮。
盖着喜帕，姬如雪低着头注视着脚下的地面，她的脸红润的有些异常，勾起的唇角在喜帕下忽隐忽现，难掩她心中的喜悦。
“新娘子到！”媒婆牵着姬如雪，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咧着的嘴角，都快开到后脑勺了。
媒婆的喊声实际上不大，轻而易举的就被喜乐给淹没了，可总有那么些个眼尖的人，瞥见了拐角处那一抹大红色的身影，瞬间呼喊了起来。
这呼喊声不一片连着一片，所有落座的百姓，猛地开始鼓掌，起哄之声连绵不绝的传遍整个岐王府，蔓延至凤翔城的每个角落。
“慢点，别摔着，唉唉唉，小心！”媒婆捏着手绢扭着身子，牵着姬如雪，走到大厅的门口站立。
不多时，姬如雪对面的拐角处又一抹大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李茂贞同样是一身凤冠霞帔，不同的是她此刻正趴在董文斌的背上，身后跟着两名身穿淡红色衣裙的侍女。
她的出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百姓的脸上尽管笑颜依旧，可目中却隐隐泛着泪光，护着他们安然度过战乱的人，如今成亲时却是这般模样……
喜乐之声也停了下来，整个岐王府瞬间落针可闻，媒婆下意识的看了眼姬如雪，发现她仍旧挂着笑容，且这笑容在李茂贞出来之时变得更加温和，心中感叹时更加的动容。
“咳咳。”媒婆好歹在这行业干了十几年，不说是行业顶尖，怎么的也是个翘楚，只一会儿便反应过了：“恭迎新人，这大喜的日子，乡亲们可别都看楞了啊。”
媒婆朝吹唢呐的两名中年男子不停的挤眉弄眼，她话音刚落喜乐之声再次震天，在场的百姓一个个擦拭着眼角，他们拍红了手掌，送上了自己最真挚，最热烈的祝福。
董文斌谨慎的将李茂贞从背上放了下来，身后的两名侍女赶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李茂贞。
媒婆扭动着腰肢，取下了李茂贞挂下胸前的花球，将着花球的另一头放在了姬如雪的手中，打了个手势，喜乐之声稍微小了写，能清楚的听见媒婆的话语：“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李茂贞被两名侍女搀扶着转过身，对着天地同姬如雪一起躬身拜了拜。
“二拜高堂！”
姬如雪和李茂贞早已没了高堂，如今这院内的百姓，就是见证她们婚事之人，这一拜自然也就落在了百姓身上。
“夫妻对拜！”
“放肆！你，你，你们，快给杂家停下！”原来是宣读圣旨的太监。
他本是在偏厅闭目小息，谁知忽然的被炮竹声吵醒，起初没忘心里去，闭上眼装模作样的等着姬如雪前来请他出去宣读圣旨。
可他等着等着，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怎么听都是哪家人在办喜事啊，而且这喜乐声距离偏厅如此之近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中他心没来由的有些发慌，领着跟随他前来的一队侍卫踏出了偏厅，打算一探究竟，谁料才刚迈出偏厅的范围，就看到这岐王府到处都张灯结彩，所有的下人，不管男女全都穿上了喜庆的淡红色衣裳。
他脚步一顿，揉了揉眼，跟着猛的一拍大腿，一手拖着圣旨，一手提着衣摆，迈着大步朝着声音的源头极速奔去，这一看之下，赶忙焦急大喊。
他的声音尖细刺耳，相当的难听，所有人都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可却没有一个人回头去看那声音的主人。
甚至靠近这庭院入口处的百姓，彼此还互使了几个眼色，装作看不清大厅前身影的模样，纷纷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并排着将这唯一通往大厅的入口给堵死。
任由太监怎么推搡就是怡然不动，偏生这这个还都是壮汉，赌死了路不说，还将太监的视线也堵的死死的，蹦蹦哒哒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人一着急，总是会冒出些突想，他急吼吼的拉过一旁的座椅，只想着干净站上去，忘了提起衣摆，若非是他身旁的一名侍卫眼疾手快，保不齐他就要从座子上摔下来。
太监看着那两道大红的身影渐渐的弯下了身，全然当他说的话是放屁，气的直跺脚：“停下，快给我停下！”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阻止啊，快速！”太监歇斯底里的吼着，可那几个侍卫却在犹豫，不知是不是被先前姬如雪所震慑，当下还心有余悸。
“在不阻止，咱们所有人的脑袋都要搬家！”太监握着拂尘，可居高临下的敲着侍卫的头，恨得牙痒痒的。
脑袋搬家这四个字终于让侍卫有所动作，只可惜已经晚了。
“礼成！”
太监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座子上，他的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脸色惨白，哆嗦着手摸向自己的脖颈，抬起一瞧，明明满是透明的汗液，在他眼里却变成了猩红的鲜血。
姬如雪嘴角一直保持的微笑，早在太监第一句叫喊时就变成了冷笑，她对着站在身边的雀儿打了个手势，雀儿会意的捧着托盘走到了李茂贞身前。
李茂贞右侧的侍女，握着李茂贞的手，抓起了托盘上的那根喜称，慢慢的挑起了盖在姬如雪头上的喜帕。
这本应是在洞房之内做的事，却被姬如雪搬到了人前，只因她在计划好这事时，便深知自己抽不开身，便不在顾及什么传统规矩，对姬如雪来说只有做完了这一步，这婚方才算是真正的礼成。
“好美！”
“哎，连我这女子都忍不住开始妒忌了。”
“娘亲，娘亲，晟儿长大以后也要娶向王妃这般的媳妇！”
姬如雪平日里不施粉黛，即便是遮掩倦容，也仅仅的淡妆而已，如今这喜妆彻底颠覆了她往日的清冷，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美艳。
姬如雪接过李茂贞手手里的喜称，伸到了李茂贞的喜帕之下，感受到四周炙热期待的目光，不由得停下了动作，轻咬下唇心中徒升一抹吃味，将喜称往雀儿捧着的托盘上一放，她的茂贞，她一人欣赏便好。
“送入洞房！”媒婆笑眯眯的捂着嘴，姬如雪那些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她的法眼。
“唉，好可惜。”
“是啊，是啊，还没见过岐王女装时的容貌呢！”
“可惜什么，总有一天会见到的！”
“姬如雪！”太监心惊过后，缓了过来，他决定暂且不管姬如雪成亲与否，只要能将人带回去，这小命也有五成的几率能保下：“速速接旨！”
“公公说笑了。”姬如雪目送着李茂贞的远去，轻笑出声：“从此这人世间再无姬如雪，有的只是李氏。”
“你，你！”太监深呼吸不断的拍着胸口：“两名女子成婚，成何体统！我大唐没有此等律法！，这亲不算数！”
“早在武皇之时便有女子称帝的先例，武皇的后宫更是妃嫔众多。”姬如雪玩味的瞧着咬牙切齿的太监，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何况这新唐的律法，也未曾言明不许。”
“好好好。”这太监来回踱步，看样子气的不轻，他一拍脑门，似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从袖袍深处掏出了一枚金牌：“就看看你能狠到什么时候！”
“此金牌乃陛下钦赐，见金牌如见陛下！来人，给我传守城将士王彦章，将姬如雪一干人等给我拿下！”
太监话音刚落，一直坐在第一张饭桌上的一个男子忽的站了起来，他操着低沉的嗓音，疑惑道：“末将一直在这，并未窥见有何异样，公公此番何意？”
太监攥着金牌的手骨咔咔做响，一张脸憋的比猪肝还难看，一怒之下爆喝：“莫非岐王要造反不成！”
姬如雪双眸一凝，眸中寒光迸射：“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岐王可是为了这新唐除去了朱友贞的大功臣！”
“杂家最后问一句，这圣旨，你接还是不接！”
姬如雪本以为太监眼见她与李茂贞成婚，圣旨宣读不成会知难而退就此离去，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纠缠，甚至说出了谋反这样的话语。
如今的局势不能让李茂贞的名声有任何损伤，一番权衡之下，姬如雪决定暂且让步，她没有说话，提起裙摆单膝虚跪。
在场之人眼见姬如雪如此，一个个的虽是不服，却也不得不跪拜下来。
太监展开圣旨，从头到尾的扫了一眼：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初见汝时便已被汝深深吸引，之后的相处更是倾心，如今朕大业有成，唯独缺一人与之分享，今册封汝为吾新唐皇后，即刻随迎嫁车队回京，则几日与朕成婚，钦此。
这圣旨上所写的内容，此刻再次看去，他竟是不敢照着念了，一番权衡，决定舍弃掉一些内容，如此说不定陛下还会夸奖他一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姬如雪即刻随队进京觐见，钦此！”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