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重伤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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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等姬如雪反应过来时，李茂贞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平日里那红润的双唇，更是毫无血色，她紧紧的搂住李茂贞的肩，瞧着那即将合上的红眸，心中如刀剐般疼痛。
“茂贞！”撕心裂肺的嘶吼，传遍这墓室的每个角落，姬如雪眼眶通红，眸中的泪光不受控制的溢出。
她抬起头，身边不远处站着捂着嘴举步难行的陆林轩，李星云和李存勖也结束了打斗，一个扶着李嗣源快步离开，一个满脸焦急，目带疑惑的往她所在的方向赶。
唯独袁天罡站在原地慢悠悠的整理着衣服，跟着背着手闲庭信步挪动着步伐：“这世上相似之人确实不少，如此相似且非亲属的甚是少见，原来......是同一个人。”
李星云猛然一顿，目中的疑惑被震惊取代，他面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变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原来他的情敌，一直是一位女子......
李茂贞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腥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唇角溢出，为苍白如纸的面容，添上了一抹病态之美。
“茂贞......”姬如雪感受到怀里的动静，赶忙垂眸柔声轻唤，生怕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会伤到李茂贞。
微微摆首，李茂贞拍了拍姬如雪的手背，强撑着挡在了姬如雪的身前，她闭上了双眸，就连呼吸都轻不可闻，哪怕看的见她的身影，她都仿佛消失在了天地间。
“李茂贞你藏得倒是深，不过可惜也就止步与此了。”袁天罡步步逼近，背在身后的手五指呈爪，掌中隐约有一团透明的气息在扭曲蠕动：“不过，若是你肯将永生丹交出来的话，本帅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袁天罡，本帝得到手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夺去。”李茂贞霍然睁眼，本已暗淡的红眸光彩骤放，散落在玉背上的青丝无缝飘动，勾起的唇角绽放出一抹妖异之极的笑容。
她唇瓣开合无声的说出了几个字，紧接着她手中刺入青石板缝隙之内的软剑倏的弯曲，青石板竟被这软剑硬生生挑了起来，并非是一块两块，而是一块连着一块，整整一大片，犹如一幢青色的墙壁，朝着袁天罡铺天盖地席卷而去，就连一旁的陆林轩和李星云都未曾幸免。
“快走！”李茂贞拽着姬如雪，借着这个机会瞬间窜入来时的甬道，用极快的速度奔逃。
对，就是奔逃！
早在袁天罡第一掌时，李茂贞就已重伤，之后又替姬如雪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心脉已严重受创，还强撑着残破不堪的身躯，用仅存的内力释放出幻音诀最终招式。
她深知自己已是油尽灯枯，但心中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地萦绕，这声音是她最后的支柱，不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将姬如雪安全的带出去！
姬如雪感受着李茂贞掌心传递而来的颤抖，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目中的泪水流出，狠狠的要了一口舌尖，逼迫自己镇定心神，同时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在姬如雪一脚踏入甬道出口的一瞬，小瓷瓶毫无预兆的从她袖口掉落，她回过头欲要弯身去捡，身后却响起了破空之声，袁天罡已然来临，若她执意如此怕是辜负了李茂贞的一番付出。
姬如雪毅然放弃，抬手扭动墙壁上的石门开馆，在石门即将关上的一瞬，她愤恨的盯着袁天罡一眼，眸中尽是不甘，这不甘之中还透着苦涩。
这一间耳室如今已空无一物，就连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亦都只剩下三两颗，这就说明右侧的那条甬道定是通往外界的出口，九天圣姬等人说不定已经带着龙泉宝藏踏上了回归凤翔的路途。
石门一关上李茂贞便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双唇蠕动间，透着似有若无的气息：“雪......儿，快，快......走！”
“要走一起走！”姬如雪并拢双指，在李茂贞几道大穴上连点，封住里李茂贞的心脉，背着她朝着这耳室的另一处通道奔离。
这甬道很长很长，长得姬如雪的心开始止不住的发慌，她明显的感受到趴在她背上的李茂贞气息越来越弱，她的心跳动的很快，不是激动而是害怕。
她害怕李茂贞会就此离开她的身边，她害怕李茂贞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她的下唇早已被她咬的血迹斑斑，托着李茂贞双腿的手亦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停的在心里对着自己说：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茂贞一定会没事的！可每一次的念叨，都会让她的泪腺崩溃，双眸已经红肿，泪水如瀑布般倾泄，似乎永无止尽，泪痕更是一层遮盖着一层。
“帝妃？”梵音天安排好龙泉宝藏的运送后，寻思着这么长时间未曾见到李茂贞和姬如雪归来的身影，又折了回来，想要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结果才踏入甬道没过多久，便见到前方掠动的人影，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还未等那人影回答，她便又靠近了几分，这一看之下失声惊呼：“女帝！”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梵音天瞧姬如雪那悲恸的神情，强压下心中一探究竟的情绪，二话不说领着姬如雪朝外飞奔。
赶往凤翔的路上，姬如雪多次拒绝梵音天要替她背起李茂贞的好意，渐渐的追上了正在运送龙泉宝藏的其她圣姬，但她却不曾停下脚步，就连交代的话都未曾留下。
一路不要命的奔跑，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感到了凤翔城，方才进城，便大声的嘶吼着寻求大夫。
守城的将士被她这一举动弄的纷纷瞩目，他们虽知李茂贞乃女儿身，却不曾见过她女装，一时半会儿只是觉得好生面善，却偏偏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好在幻音坊的侍女遍布凤翔城各个角落，一瞧见自家主子虚弱的趴在姬如雪的背上，一个个震惊的同时，四下散开，急吼吼的寻找大夫。
“女帝！”坐在城旁茶寮出饮茶的王彦章，扔下了手中的茶杯，几个健步便站在了姬如雪身侧：“帝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姬如雪脚步：“王将军，你即刻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接应归途中的九天圣姬，务必将龙泉宝藏安然带回！”话毕她不在理会王彦章，转身抄近道，几个跳跃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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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王府，李茂贞的闺房门口，站了一排大夫，一个接着一个的摸着胡须踏入，一个接着一个的唉声叹气摇着头踏出，直至最后一个大夫亦是如此，姬如雪的心瞬间冰凉，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她抓着李茂贞的手，缓缓的低下了头，双肩耸动，咽呜之声渐渐的从她喉间溢出。
“茂贞，你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姬如雪梗咽着，她的胸口疼，好疼好疼，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一般，从未体验过的揪心的疼：“再过几个月雪儿就成年了，你说过要娶雪儿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姬如雪拼命的摇着头，她的眼泪亦浸湿了李茂贞的手背，她轻抚着李茂贞苍白的脸颊，唇瓣开合却已听不到任何声音。
“帝妃......”梵音天站在姬如雪身后，瞧着这一幕心中亦着实难受，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却不忍看到姬如雪如此：“大夫说难治，但却不是没得治，这天下如此之大，总会找到世外高人。”
“是啊，帝妃，一定有希望！”
“女帝一定会醒过来的！”
“女帝如今昏迷，凤翔群龙无首，还需要帝妃你振作才是。”
九天圣姬你一言我一语，安慰姬如雪的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
“对了，女帝究竟为何深受如此重伤？”梵音天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她并非想要再给姬如雪心上添上一刀，而是想问清是何人，好替女帝报了这个仇！
“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茂贞又怎么会......”姬如雪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把当时的情形一一道出。
“镇心魔！”多闻天很是不解，镇心魔一直以女帝马首是瞻，向来是最听话的那个人，为何会突然做出此等行为。
“哎，心魔难抵啊......”炎摩天感慨，镇心魔对女帝的心思，她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争夺的源头，永生丹如今何在？”
梵音天这一番问话，倒是让姬如雪一个激灵，她擦了才泪水，从腰带里取出了一枚淡绿的的丹药，这丹药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未曾散发出任何味道。
原来早在甬道中奔逃的时候，她就将丹药取出，跟着将小瓷瓶恢复原样，在袁天罡追来的时候，故意造成瓷瓶掉落的假象，在袁天罡面前演了出戏。
她在赌，赌袁天罡对这丹药的看重，致使他不会如此贸贸然的当场开瓶服用，现在看来当时她的决定很正确，至少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紧紧的攥着这枚丹药，有心想要将丹药喂给李茂贞，但却害怕反而害了她，她想赌却又不敢赌，内心的挣扎无以复加。
姬如雪勾勒着李茂贞的眉眼，她喜欢那个男装时睥睨潇洒的李茂贞，喜欢那个女装时妖艳妩媚的李茂贞，她喜欢她温柔的注视，喜欢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唯独不喜欢她如今虚弱之态。
她的拇指覆上了李茂贞失血的唇瓣，一遍一遍的摩挲着，双眸中的黯然转而被决绝覆盖，片刻之后又变得柔和，心中升起的念头已然根深，她整个人也因此轻松了不少。
唇角勾起，好似春日的花儿绽放，姬如雪轻轻掰开了李茂贞的唇，将丹药喂了进去。
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论何地，随你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重伤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