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良人》四季果

8、第 8 章

　　文化祭过去之后，我的心情很是灰暗了一段时间。

　　生平第一次遇到心动的对象，对方却是同性，并且将我狠狠地戏耍了一番，这件事对我的打击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以至于在文化祭之后的半个月里，我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劲来。整天懒洋洋的，心里时刻被一种名为“低落”的情绪阴霾所罩盖。

　　不过很快，我就无暇伤春悲秋，用我珍贵的青春日子来缅怀我还未开花就已经凋谢的初恋情怀。

　　我没钱了。

　　以前在村里常常听老人说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的故事，现在，我觉得我就是那个面临没钱而捉襟见肘的好汉。

　　都怪我当初色迷心窍，干出了一掷千金的土豪事儿。麻，虽然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啦，但是面临没钱的窘境的时候，还是让我烦恼了一个小时的。

　　我们学校的学费是一次交一年的，这个学费不仅仅包括学习的费用，还包括制服费、食宿费、生活用品费以及学生参与校内活动的基本开支费。尽管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来，我都不需要为我的生活费发愁，只要不外出，也不需要为我的食宿烦恼，可是，我心里慌啊！

　　要知道，我是一个习惯储蓄的男人，有着传统观念的男人，从我有将近两百万日元的存款里，就能看出我是一个居家稳重的好男人了，瞧我多为以后可能会出现各种状况（穷困潦倒）的生活费用和风险规避做准备啊！也是我小时候贫穷的日子过多了，习惯了为下一餐打算，养成了存钱的习惯……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一丢丢的不怎么有安全感。但是我觉得这是很正常。普通中国老百姓都有存钱的习惯呢，更何况我这个无依无靠，哪天爹想开了十分之有可能要将我撇开的可怜小男孩？

　　“宫本学弟，半个月后我们田径社将会到野外进行一次野营活动，要求所以社会都要参加，现在就要开始交野营的活动资金了，每个人两千日元。”

　　我一脸生无可恋状，动作麻溜地从裤袋里掏出钱交给田径社的经理学姐。瞧，这就是我不得不考虑尽快去赚钱增加收入的迫切因素之一。听说舞蹈社在下周要和一群漂亮的妹子们进行联谊，我兜里的钱够交份子钱吗？

　　算了，我还是到附近的经济繁荣地段去打一段时间的兼职工作吧！

　　我们学校坐落在群山之中，环境清幽，景色优美，四周没有住宅区，也没有吵闹的商业区，唯一的交通要道就是校门前的那条宽阔平坦的道路。虽然学校周围没啥人烟，可是在一山之隔的南边山下，就是繁荣的商业街。

　　那里有绝佳的娱乐消费场所，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的天堂，提供着各种各样的服务。歌舞町一条街是其中最热闹繁荣的地区之一，这里是著名的红灯区的集散地，每到晚上，各色打扮的男女就会出现在街头巷尾，只需要一个暧昧的眼神接触，就能促成一次交易，无论是关乎色的，还是关乎毒的，甚至是关乎命的。

　　从前辈们的口中探听到的信息汇集成这么一个对于我将要前往打工的地方的初步印象，我收拾了一下行头，乘坐公共汽车到了地方，钻进一个公共厕所换下身上的制服，穿上特意买来的看起来比较不那么学生化的衣服，开始我的寻找工作之旅。

　　在几个贴着招聘兼职的超商连遭拒绝之后，我已经知道以我这样的年龄在这些正规的光明产业是找不到工作的。那些涉黑产业的工作我又不想参加，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我一个小鬼头，连给人下菜塞牙缝都不够，综合考虑之下，我觉得自己或许该到灰色地带去碰碰运气。

　　这就是现在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歌舞町一条街的原因。

　　这里不愧是山下最繁荣的地带之一。闪烁的霓虹灯交织出一片绚丽暧昧的光彩，各个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或欢声笑语，或你侬我侬，或你知我明的眼神来往。

　　我全身的兴奋因子似乎都被这周围的气氛带动起来了，我觉得这种激动的情绪有些不好……不，是真的不好，虽然我曾经有三个月的混社会经验，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与那些真正的社会老油条相比，我其实最多算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小男孩，太容易被这种气氛带动了。

　　尤其是我这种处于青春期身体经不起撩拨的少年，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很容易让人做出冲动的决定，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

　　理智的警报不断在我脑中拉响，我暗自警惕，努力忽视周边投射到我身上的各色打量的眼光，快速扫视着周围的店铺，看看能不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寻找到合适的工作机会。

　　“本店招聘一名清洁人员，年龄性别不限，工作时间：19:30~23：30,00:00~4:00.时薪8000日元。”

　　我眼前一亮，在一间店门外墙装修时尚，名为“群芳阁”的店门口，看到了这么一张告示。

　　就是它了！

　　我正要上前进店和店铺老板洽谈，迎面却走来两个争吵的男女，原本我不想多管闲事，打算直接走过去的，可是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让我停住了脚步。

　　佐佐佳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佳子，大哥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放手，我不想听你说，你叫东哥亲自来和我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佳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大哥了，大哥和那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

　　我向那两个人走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这些字眼，佐佐佳子和一个梳着鸡冠头的、打扮非主流的青年一边争吵，一边拉拉扯扯着。

　　“住手！”我硬着头皮学电视剧里主角出场时的经典对白，天知道我从来没有英雄救美过好么！天了噜，好人也是不容易做的，光是这种勇气就值得可嘉了！

　　“放开佐佐佳子！”我一边说，一边将佐佐佳子从鸡冠男的手中拉出来。

　　“你是谁？”鸡冠头不悦地看着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我没有理他，对佐佐佳子说道：“走吧！你不是要离开这里吗？”

　　“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佳子可是我们大哥的女人！识相的就赶紧离开！”鸡冠头叫嚣，脸色不善地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