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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相九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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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IP客户被泼了一身酒,引起食光高层的高度重视。大Boss开放私人休息室,亲自向迹部先生赔罪。
连带着绘梨也得到了高规格接待,餐厅负责人亦步亦趋地送她上了顶楼,客气道别:“那么,我先告辞。”
绘梨“咦”了一声,“您不见一下迹部先生?”
职场精英打趣道:“我倒想厚颜叨扰,但倒了贵客的胃口,就不是我们餐饮业的服务准则了。”
还在象牙塔,绘梨已先体会到打工人的卑微。她的视线又转向保镖,大哥不会也要弃她而逃吧?
保镖大哥言简意赅:“俺也一样。”
电梯门在她面前无情地阖上。
啊啊……
原本,秘书其实预定了包间,但为了计划顺利推进,花音和秘书协商后才订了餐厅。
阴差阳错地,又留下她独自承担这一切吗?
绘梨蔫头耷脑,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才轻轻叩门。
“咔哒”,原木门开了道缝。
绘梨抠着装衣服的提袋,微微抬眼,冷不防撞上一片雪色。
迹部先生边擦头发,漫不经心地牵着把手。系得松垮的浴衣领口被拉扯开,块垒起伏的线条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他可能刚冲完澡,发梢滴着水。晶莹的水珠,沿着嶙峋的喉结滚落,没入紧绷蛰伏的胸口……涩得明目张胆。
这是她能免费看的吗?!
绘梨脸颊微热,“唰”地举起提袋挡脸。
她声音窘窘的:“你穿衣服呀。”
迹部景吾气定神闲捏住提袋,“松手。”
……她还拿着人家的衣服呢。
绘梨汗颜:“哦。”
他好像发现了她的窘迫,短促地笑了声,“去餐厅等我。”
绘梨感觉被嘲笑了>o<
迹部先生施施然转身,她踩着云朵般的地毯进门,瞬间感觉眼花缭乱了。
这个风格……
就是富贵人家爱的最炫皇族风吗?
繁复的水晶吊灯映照得成套的杯盘碗碟闪闪发亮,加长版低调奢华的原木餐桌沦为背景,镶钻了的公主风座椅。
光污染也太严重了?
绘梨暗暗腹诽着,诚实地摸出手机,殷切地与之一一合影,然后发给了花音。
[意呆梨:孩子没见识!!]
[花开の音:哇!孩子没见识!!]
她俩正在增长新见识中,耳畔传来富有节奏地敲门声。
绘梨反应慢了一拍,“请进。”
才分别不久的餐厅负责人先生推开门,随后侍者推着餐车鱼贯而入。
绘梨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她请来的撩汉小达人。
不知道我们撩老师得手了吗?
玉盘珍羞一道道摆上桌,井然有序,眨眼间摆了满满当当一桌。
绘梨视线不经意往桌面一扫,惊了:“啊?点了这么多?”
负责人微笑:“Boss请迹部先生品鉴。”
他们Boss大概打算撑死迹部先生。
绘梨微笑:“那我的沙拉呢?”
一旁的侍者从主座旁边的客座桌前,端起个水晶托盘。灯光下,盘中的宝宝碗流光溢彩:“在这儿。”
绘梨盯着那两口沙拉,怀疑人生了要:“你们菜单……P过头了吧?”
没P。
只不过贵人吃肉,见不得女友吃草。
‘西餐,她不吃素。’
那位特意叮嘱道:‘那道饲料……沙拉,喂她一口就行。’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转述给娇客的。
老奸巨猾的资深打工人面不改色:“沙拉可以无限续碗。”
“哦~”绘梨根本不想续,一指长桌尽头,与主座遥遥相对的位置:“可以麻烦您端到那儿吗?”
盘着沙拉的年轻服务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顿时失语。
被人横叉一脚,这世界又多了一对豪门怨偶吗QAQ
绘梨觉得她似乎有些为难:“不可以吗?”
“可以”,那姑娘遗憾摇头,“好的。您稍等。”
绘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让眼前尽职尽责的姑娘脑补了一出大戏。
听到脚步声,绘梨一抬眼,所有注意力都给了的迹部先生。
迹部景吾边走边挽起深灰衣袖,剪裁得宜的衬衫将好身材裹得严丝合缝,衬衫顶端的纽扣,抵在喉结下方。肩宽腿长,行动间劲瘦的线条,像张满的弓。
见他出现,所有人都恭敬地弯腰,而他对此泰然自若,仅仅是神情淡漠地点点头。
看起来,禁欲,清贵。
两个人的视线隔空撞上,那人凤眼撩起,微微一哂:“请坐吧,大小姐,这里没人敢罚你站。”
绘梨的脸颊微微热起来:“客随主便。”
两个人相继落座,负责人亲自上前倒酒,迹部先生可能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朝他摆了摆手,自斟一杯。
等轮到绘梨,绘梨还没想好怎么拒绝,迹部先生瞥她一眼:“给小朋友一罐奶。”
绘梨噎了一下:“……”
谁要喝奶!
还有,谁是小朋友啊?
她的表情似乎娱乐到了迹部先生,他打量着她,若有所思:“你不想喝奶?”
“……”非常不想。
“那……”迹部景吾摇晃着酒杯,沉吟片刻,语气懒懒地:“你想陪我喝酒?”
“!!!”
绘梨宁愿喝水:“我喝热水。”
然而对面的男人,轻轻笑了声,淡定地吩咐下去:“再给她准备点鲜榨果汁。”
???
他仿佛是在逗我?
问清了绘梨的口味,送餐小分队跪安了= =
可绘梨一想到要跟不熟的男人共处一室,看上去其乐融融(?)地吃饭就浑身不自在。她灵机一动,及时地喊住小分队:“诶,请稍等。”
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请问,”绘梨问负责人,“你们有乐师吗?”
负责人不动声色地看向主座。
那位先生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负责人拿不准他的意思,谨慎地说:“时有时无。”
怎么还时有时无?
绘梨一头雾水,“今天有吗?”
贵客面上波澜不惊,也不知怎么想的,甚至怡然地摆弄起手机。
冷气仿佛开得不够,负责人汗流浃背了:“可有可无。”
绘梨唯独在这事上容不得糊弄文学:“可以有吗?”
“可以。”负责人拿起电话,“我马上联系……”
“不必。”有人轻轻搁下电话,“送一把小提琴过来。”
诶?
两个人齐齐扭头,看向主座。
“您亲自……”
“啊嗯?”迹部景吾瞧着心情似乎不错,“本大爷自带乐师。”
“好的。”
送餐小分队一行人离开客人的视线,悄眯眯讨论。
“壕无人性啊!带美人吃饭自带乐师,宝宝要仇富了!”
“嗐!信男人那张嘴呢!他八成要亲自献艺博美人一笑,碍于情面……啊他真的好帅啊啊啊啊!”
绘梨倒没那么自恋,觉得迹部先生能纡尊降贵为她演奏一曲。
但她也是惊得不得了。
迹部先生哪里带乐师了,他分明只带了一个保镖而已。
不会吧?
……保镖大哥也太多才多艺了= =
绘梨边琢磨着,边叉了块紫甘蓝,余光瞄着旁边的牛排,食不下咽地咀嚼着。
古有望梅止渴,今有望肉止饿。
眼前忽然一暗。
一只修长的手侵入地盘,把肉偷走。
呜呜怎么连望都不行了吗?
“……”绘梨怨念了。
接着,被细心切割,块块均匀,流着酱汁的牛排被推到她面前。
“别偷看了,”投喂她的人哼笑,“吃吧。”
那人说着,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来,持着刀叉安静而优雅地切着牛排。
好闻的木质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过来。克制又暗藏强势地侵占,让绘梨坐立难安。
她睫毛颤动着掀起,暗暗瞄过去,正好被人逮住。
心脏突突地蹦跶两下。
绘梨心虚地眨了眨眼,用眼技发信息,您可以坐回去了。
迹部景吾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
随意地翻译:“还想吃芝士焗蟹?”
“吃p!”
门冷不丁被人破开,绘梨循声看去。
只见斯文俊美、风流倜傥的男艺术家,扛着小提琴,口吐芬芳地走进来。
迹部景吾眼皮都懒得抬,给绘梨夹了条蟹腿。
绘梨瞧着艺术家,法式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挂着副眼镜,有些不确定。
“导、演君?”
完了完了!他们真的认识,绘梨头皮发麻,那岂不是露馅了?
“德川小姐,”忍足侑士戴上眼镜,单手系扣,“您有特别喜欢的曲目吗?”
诶?居然没露?
绘梨欣喜于导演先生的演技:“没有诶。”
“那……”
“忍足导演,”投资商先生放下公筷,打断他,“请开始您的表演。”
忍足侑士将琴搭在肩上,轻轻拉动琴弓,稍微试了下音,接着弓弦一拉,悠扬哀婉的调子,细腻感人。
呜哇!
居然会拉《梁祝》。
绘梨放下刀叉,全神贯注地望过去,顾不得吃饭了。
……
一曲终了,绘梨听得眼泪汪汪。
迹部景吾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似笑非笑地,“还听他锯木头吗?”
沉浸于音乐里的艺术家,“唰”地睁开眼,镜片后,想锯人头的眼神藏不住了。
绘梨忍俊不禁。
迹部景吾这才分了朋友一眼,“你来坐。”
忍足侑士收起琴,“我卖艺,不卖身。”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很诚实地洗了个手,坐下了:“我快饱了。”
迹部景吾点点头,“没让你吃。”
“哈?”
他指着螃蟹,慢条斯理地说:“帮我们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