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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相二十四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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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发完朋友圈,把酒杯往原木桌上一放,朝拍照的桦地崇弘招了招手,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桦地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迹部景吾绝不会跟他谈工作。
他的顶头上司这会儿最关注的问题,大概就是忍足侑士给他出的美男计,到底能不能奏效。
谢邀!这题,他答不了。
开了一天会,又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他现在只想去隔壁房间躺平。
CPU快干烧,但桦地的表情毫无波动:“柳生仁王在群里喊我组团刷Boss,我先走了。”
迹部景吾皱眉,“他们这什么作息?”
桦地崇弘一板一眼:“自由职业者的作息。”
迹部景吾点点头,一挥手,“桦地,也别太自由了,早点休息。”
“是。”
桦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边。
手刚触及门把,似乎觉得这样走显得有点无情。他面无表情地摸出手机,翻到朋友圈,打算给老学长点个赞再走。
结果一刷新,嗯?
朋友圈最新的状态,是五分钟前,切原赤也高调炫耀游戏战绩。
评论区里,他的那些好前辈们,纷纷默契地po上自己的战绩,毫不留情地碾压了他。不废一言一语,教不懂事的学弟做人。
根本没有迹部前辈的。
“刚刚的照片,”桦地蹙了蹙眉,感觉事情并不简单,“没发?”
迹部景吾将酒杯对着光,漫不经心地晃了晃。
“发了。”
桦地低头查看迹部的朋友圈,显示的最近一条,还是迹部半年前发的。
【富士山公爵】: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半年前。
桦地和另一位秘书,陪同迹部景吾到明珠市分公司视察。按照原本的日程,他们在分公司酒会上露个面,立刻打道回府。
但他的好友兼Boss,不但兴致盎然地呆了一整晚,而且突然改变主意,延迟回国两天。
工作不会凭空消失,只能延后。
作为合格的特助,他立刻重新安排得井井有条。
酒会隔天一早,老板盛装打扮出了门。
桦地得到两天假期,正悠闲地吃着早餐,忽然注意到,同事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着飘下楼。
“通宵打游戏?”
对方摇摇头,打着哈欠,“加班。”
桦地崇弘想着那件沾了点红酒的衬衫,大概知道同事因为什么加班了。
他没多问,点了点头,埋头吃生煎包。
同事倒是挺有谈兴:“我睡醒一起去周边自驾游?”
“不。”
他选择在迹部家的豪宅里窝着,打游戏。
结果,他刚刚登上游戏,迹部景吾黑着一张脸敲开他的房门,通知他打道回府。
那条状态,就是在他们回国的路上发的。当时整个朋友圈都炸了。因为用的是汉字,还是靠迹部远在帝都留学的表姐翻译,大家才看懂。
……
桦地刷新朋友圈,依旧一无所获。他陡然生出一个想法,但不太确定。
桦地幽幽问:“你直接发给原小姐了?”
平时那么克制、禁欲的一个人,撩起妹来的尺度,真的没眼看。
迹部景吾回得慢条斯理:“怎么可能?”
还要点脸。桦地点点头。
“我分组发的,”迹部景吾顿了顿,轻轻笑了一声,“给她单独分了个组。”
桦地:……
跟直接发,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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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为了即将拍摄的广告,绘梨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她刚在私教的指导下,做完几组罗马尼亚硬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绘梨喘着气,瘫在一边喝了口水。
教练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把她吱哇乱叫的电话送过来,笑眯眯地问:“绘梨,男朋友来查岗吗?”
绘梨扫了一眼屏幕,窘了。她是怎么做到,看到一根大萝卜,都能想到男朋友的?
“不是。”
绘梨有点想挂断,但想着对方没她的钱,算她半个债主吧,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
“日安呀,迹部君。”
听筒里,小姑娘问候的声音,又甜又软,还带着点刻意压住的喘息声。
迹部景吾喉结动了动,滚出一声低哑的笑:“嗯……在干什么?”
这磁性的嗓音,像只小虫子一样钻进绘梨的耳朵,让她感觉微微发痒,绘梨把电话移了移,乖乖地回:“在健身。”
“嗯。”人家懒洋洋地应了一下,半天没说话。
绘梨猜不透这位城府巨深的先生打电话给她的目的,敌不动我不动,于是捡了个安全的话题,慢慢套话:“您在巴黎的工作,忙完了呀。”
此言一出,迹部先生在那边沉沉地笑了:“发给你的消息,你都看到了?”
绘梨背后一凉。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怎么感觉对方就是在明明白白地问她:“为什么不回!”
好尴尬呀,要怎么回呢。
绘梨灵机一动,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于是非常没有骨气地拍马屁:“您工作忙呢,怕打扰到您不是嘛。我认真看了好多遍才领会到您的意图。”
“哦?”他有些莫测高深,“……什么意图?”
自己拍的马屁,跪着也要拍下去,绘梨咬了咬牙:“就是……我很忙,别烦我。”
“小骗子。”低磁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可能是因为谎言被拆穿,绘梨感觉自己的脸颊烫烫的,没说话。
迹部先生好像看穿了她此刻的窘迫,轻轻笑了声。
“既然这位小姐很会揣测,”那边略一停顿。
绘梨听见旁边教练揶揄的笑声,拎起水平往休息区走去。
“嗯?”
“不妨再猜一猜,”那人优哉游哉地提问,“在下现在致电,对小姐有什么企图?”
有……什么企图。
绘梨快步走着,没说话。
心脏跳得好快好快。
然后,她飘忽地陷入沙发里,像是百米冲刺到达终点,竟然还有点……腿软。
那个人,他也没说话。
透过话筒,跟他的呼吸一齐痒痒地钻入绘梨耳膜的,还有模糊的机场航班抵达广播。
“可能,”绘梨不自觉地弯了弯眼睛,语调轻快,“通知债务人,您有空收钱了?”
男人闷闷的笑声,通过电流传过来,挠得她两颊微热。绘梨深深地吸气,迹部先生似乎将电话移远了点,吩咐着什么。
片刻后,他慵懒地回她:“当你的债权人?也行。”
“那……”
“还债方式,”那人散漫地打断她,“本大爷说了算。”
绘梨小声:“不要太过分啊。”
“小姐,”那边却幽幽笑了,“资本家,吃人的。”
“资本家先生,”绘梨斜倚着沙发,嘟囔着,“狮子大开口,债务人可能会选择失信。”
不知哪里戳中债权人的笑点,那人又低低地笑出声,“债务人小姐,吃饭还债接受吗?”
“中午约了人。”
“晚上呢?”
“有人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