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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相十四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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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吓得小心脏狂跳,飞快地扣过屏幕,多此一举地拉上口罩,“先生,你送错人了。”
“切——”冰帝那边一片嘘声。
送餐的先生嗤笑一声,“没送错,顾客指明送给淡黄的木乃伊小姐。”
“啊,前辈,顾客竟是你自己呢——”
“……”淡黄的木乃伊小姐大窘。
国中生们捡到了笑话,嘻嘻哈哈。
倒是和绘梨坐一排的孩子们比较长眼色,一个串一个地挪腾,邻座妹妹扯扯她,绘梨后知后觉,见小姑娘让了个空座,她窘窘地挪过去。
上下一般粗的饭盒同志,稳稳当当在她身旁落座。
绘梨打量着“坐”下来快和她一样高了的木桶人,疑惑:“你不坐吗?”
“既已签收外卖,”英俊的送餐员哼笑道,“那么,祝您用餐愉快!”
请全场观众朋友们干饭的匿名校友,大概也是面前这个人……
绘梨脱口而出:“外卖君,是还要给其他人送餐吗?”
他挑了下眉,喉结上下滚动,滚出一声愉悦的笑。
绘梨被笑得大脑空白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不妥当的。
好像是在查他的岗似的……
脸上的温度蔓延到了耳尖,她压低帽子,幸好都遮严实了。
“我就是……”
随便一问。呜呜不要笑啦>o<
“嗯,”那人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笑,“有个笨蛋在医院里呆不了一秒,和他换岗。”
低磁的嗓音钻进耳里,好像和什么共振了,带了混响,“噢。”
“这次,多吃点。”
多吃点,多吃点,多吃点……
难道他看出来她上次有点食欲不振吗?
可是,绘梨瞥向五层的大饭盒,喃喃道:“我看起来像个饭桶吗?”
“人已经走了呢,前辈。”
“胆子很大!在我们愤世嫉俗的国中生面前,和敌人派来的美人,眉来眼去。”
哪有眉来眼去。
绘梨讪笑,今天很熟练了:“敌人请的饭,吃吗?”
“吃!”
午休过去。
下午又迎来了新的厮杀。虽然后辈们一再跟绘梨强调,我们王者立海,根本不知道败北怎么写。但接下来两轮比赛中,立海大附中也是有输有赢。
这样一来,两校前面四局较量各有胜负,比分来到了2比2,打成平局。
大赛迎来了白热化的一局,冠亚军在此一举!
是立海卫冕呢?
还是冰帝后来居上?
现场的氛围被推至高潮,Led大屏幕投上了两队单打一选手的名字。
立海大附属柳徵VS冰帝学园……
柳徵!
绘梨久久不见弟弟上场,还以为他要坐冷板凳了。
没想到,居然是单打一!
“前辈,我们赢定了!”
“咦?”好像对柳徵小同志很有信心的样子。
“我校的超级新人,国一就破例成为正选的王牌选手。”
绘梨:“……”
好苏的人设。
很快,她就发现,有一个更苏的人物出场。那人一登场,就像巡视自己的领地的国王一样,朝自己子民挥手致意。冰帝应援团全体起立,高声欢呼。
“……冰帝老玩这套,土不土哇!”
还蛮有意思的。
“国王”闭眼听着“臣民”的歌颂,满意了。才拉开衣服拉链,从容不迫地一甩手,将外套抛到观众席。动作毫不拖沓,行云流水。
绘梨大开眼界,“毫无表演痕迹!”
“冰帝的套路啦,历任部长祖传艺能,只要一比赛,就装13什么的……”
绘梨莫名想起立海大的外套传统,忍俊不禁,随口问学妹:“从谁开始的传统啊?”
“……”小姑娘眨眼看着绘梨,没说话。
绘梨顺着她的目光,微微偏头,就见一只修长的手,提起食盒,指节分明,冷白肤色,青筋微微凸起。
迹部先生从容地坐下来,擎起那只瞧着很涩的手,打了个响指。
好像一下子拧断了冰帝全员的脖子。轻易地关掉了隔壁声嘶力竭的呼声。
巴普洛夫与狗?
绘梨和隔壁扭脸谴责前辈的狗狗们对视了几秒,十分上道,“原来是从您开始。”
迹部景吾矜持地瞥她一眼,没言语,长腿支起来,坐得更King了些。
绘梨弯起唇角。妹妹说得不错,贵族学院里的BKing真的好多哦。
比赛从冰帝部长的发球局开始。
绘梨紧盯大屏幕,只见男生将球高高的抛起,仰面朝天观察球路的同时,屈髋后仰,重心压到最低。身体快仰到和地面平行!
紧接着,他突然弹起来一挥拍,小球像炮仗般向柳徵的脚边砸过去。
柳徵挥拍挥空。
绘梨双眼追小球,追了小半天,终于习惯,勉强能跟上这帮少年的球速,但还是没看清他怎么挥空的。
旁边那人冷哼,“学废了。”
绘梨瞄他一眼,不知他在阴阳谁,“学废了?”
“唐怀瑟发球,”他懒懒解释道,“正常情况下,这发球落地绝不反弹。”
还有砸地上不会反弹的网球?
绘梨好奇问:“为什么呢?”
他倒也没有任何不耐烦,胳膊支着脑袋,在绘梨耳旁解释着。
磁性慵懒的嗓音,听得绘梨耳朵微微痒起来,她心不在焉地仰头望向大屏幕的回放。
小球重重地砸在阿徵脚旁,几乎没有弹起,从球拍下,拖行着飞走。
几乎。
但这微角度,在没有慢放的情况下,得多利的眼,才能立即看穿!
人眼真的可以吗?
绘梨微侧头,不巧,正撞上那双眼睛。
迹部先生半张脸蒙在口罩下,细密长睫似乎弯了弯,似笑非笑地低声问她,“看清楚了?”
睫毛颤动间,似乎在哪里勾了下。
绘梨:“……”
嗓眼仿佛也有一颗小球重重地摔下来,又高高地弹起。胸腔随着它的活动而震颤。
她扭头目视前方,镇定地转移话题:“第一个这么发球的人,简直天才!”
男人在她肩旁愉悦地低笑,“嘴挺甜。”
口罩压得他的声音闷闷的,沉沉的,慵懒悦耳。
绘梨感觉自己的脸好像也被口罩闷得发烫,LED巨幕上,第二球已经开始了。
网球射过球网,重创地面,拖着一道灵光闪过。
“这是,”绘梨瞬间反应过来,“你自创的打法?”
那人散漫地应道:“区区不才。”
绘梨没去看他的神情。
明明是自谦的,但他的语气透露出的意思——
“昂,正是本大爷。”
“……”
因为柳徵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给了对面信心,冰帝的部长接下来的两球,越发挥越好。
但柳徵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交换场地之后,他站在网前,解开手腕上的力量扣,悠闲地说了句什么。
沉重的护腕落在地上,对手被气得骂骂咧咧。
也不知导播是不是故意的,还将这个镜头慢速回放了一遍。
绘梨听不到弟弟的声音,但看着他的嘴型,翻译出了这狗的话——
“我得尊老。”
“……”
这届国中生脾气挺好的。是她在场,已经打出他的狗脑子了。
绘梨注意到,柳徵已经站在底线,跳起来发球。
迹部景吾瞧那阵势,不知想到什么,冷不丁笑了一声。
这一球落地时也很玄妙。
网球在原地高速旋转,转得人眼晕,在绘梨以为这一球也会长腿贴地溜走时,它高高地弹起来,擦着高大男生的下颌,飞到场外。
柳徵以和对手完全相反的路数,贴脸开大。
被压抑了一整局的立海人,为王牌天秀的操作发出尖锐爆鸣——
连潜伏在立海人中的外校技术指导,都忍不住在绘梨耳边赞了一声:“哼,干得不错。”
绘梨听得很高兴。
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转头请教迹部老师:“这是什么路数?”
“外旋发球。”他沉吟几秒,深入浅出地解释起来。
柳徵凭借当今网坛天才的杀手锏——外旋发球,轻松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全场一片雷动。
绘梨远远望着少年肆意挥洒汗水,仅仅是给他疯狂鼓掌,已经算是很淡定的了。
迹部先生也跟着鼓掌。
绘梨撇过头,冷不防地溺入暗夜涌动的海里,他垂着眼眸,不知看了她多久。
心,漏掉一拍。
他们在滔天声浪中,隐秘无声地对视。
也许是氛围太过热烈,少年们赌上青春放手一搏的浓烈情绪太令人上头。
她忽然不受控制地想。
仅凭一个背影,钓得女孩子们芳心萌动的迹部先生。
他十五岁那年夏天,屹立于同一方天地,如君临天下一般,是何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