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湮灭》纪雨尘

37、残酷答案

　　王灵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回家的日子又要推迟了.能听出在电话那边的父母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慰她.事业最大.这让她心里感觉酸酸的.这个世界上的父母对儿女永远都是那么的宽容.而作为儿女,她感觉很惭愧!
　　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已经被王灵忽略了.一个人走到初冬的街头.原以为可以找一个抱在一起取暖的人.结果,却发现越来越冷.拉了拉大衣的领子.阴郁的天空中突然飘下了零零散散的雪花.
　　王灵仰着头看着天空发呆,这是今年的初雪哎!一个冬天正式宣布开始了.我的爱呢?在这个寒冷冬天的开始,却要萎靡了.
　　街上的年轻人兴奋的伸出手去感受这场初雪.小姑娘们更是大嚷着"初雪哎!初雪!据说这个时候许愿.就真的能实现啊!"
　　王灵虔诚的闭上双眼.仰着头许下了这一生中第一次.希望得到爱的愿望.
　　整个下午,王灵去逛了好多女装店.大的,小的.知名的.普通的.看看,听听.摸摸.也听到了不少售货员的抱怨:女人买衣服真麻烦..女人光看不买的真多....女人真能压价....
　　站在七匹狼的巨大广告拍前。王灵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可只是一个雏形.还要在仔细研究一下.推敲一下.
　　裴骁的电话适时的打来了.奇怪的是语气跟以前不一样.好象心情不怎么好.只说了明天不用王灵去机场接他.说是下午的飞机.晚上酒店的大堂见.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谈合约.王灵被裴骁略为冷漠的语气感染的心情再次不好.听的出电话那边的裴骁工作很忙,不断有秘书,职员进来找他签字.两人草草的收了线.
　　王灵看了一下腕表.看看电话.没有其他人打来过.离林轩的约会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那家本市有名的,蔓斯西餐厅,在城市的另一边.王灵坐上公交车.车上挤满了下班的人群,王灵牢牢的抱好自己的手袋.这可是她目前的全部啊!公车走走停停.颠颠簸簸走了好久才到了王灵要去的站点.
　　走进西餐厅.时间还早人不多.王灵对第一次来的地方都感觉有点懵.观察了周围的装修,布置.服务生已经把她引领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喝了口热咖啡,感觉浑身的血管都张开了.舒服的感觉无以言表.王灵觉得这咖啡的味道一般.自己喜欢的只是这咖啡带来的温暖.
　　林轩守时的出现了,两个人点完餐.尴尬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林轩先打破了这沉寂.
　　"从我那离开,你一直在忙?"王灵看到林轩是看着她的着装说的,低头看看自己的确有些狼狈.
　　"没什么忙的.只是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该做点什么.就在街上一直闲逛来着"王灵云淡风清的说着.
　　林轩却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再次想把陈浩跟自己那次荒唐的相让事件道出.可握着手里的咖啡杯,却始终没说出来.最后只说出句"对不起..."
　　王灵笑了笑"没什么对不起的.错在我.做事情,没了解清楚,就实施!"
　　林轩觉得这句话,好象很有深意.是啊!她是没了解清楚.
　　两个人的餐点上来的时候.餐厅已经陆续来了很多的客人.大多都是穿着名牌的有钱人.
　　"这里的生意很不错!?"王灵随口说了一句.
　　"是啊!不提前预约都没位置的呢!"
　　"噢!"王灵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心理一直堵着东西还在.
　　"怎么不吃呢?"林轩看着王灵拿着刀叉在发呆.关切的问道.
　　"噢?噢!"王灵迟钝的开始切盘子里的牛排.
　　"试试看吧!这里的牛排很棒的!"
　　"恩"王灵低头切着牛排.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呢?"一对男女站到了他们的餐桌旁.
　　"哦!文远?真的很巧.一起吧?"林轩虽然和白文远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两人的行事作风很相似.在事业上也有接触.彼此很欣赏,走的也近一些.况且白文远很聪明给了林轩不少很好的建议.每次试过白文远的提议,都觉得受意非浅,列如:那次提醒林轩别追王灵.林轩就觉得白文远说的很对.追这女人的确麻烦.
　　王灵看着站在桌旁的白文远和关颖礼貌的点头.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丝羡慕.关颖真幸福啊!都跟别人结婚了这么多年了.白文远还对她这么好!
　　白文远问过关颖的意见之后.他们四个人就真的坐到了一起.
　　白文远喝着咖啡.没来由的对王灵说了一句"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王灵从认真切牛排的视线里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白文远.好象没必要道歉的吧!
　　"咳"白文远假咳一声.好象桌上的几个人都在看他.王灵的诧异!林轩的疑惑!关颖的不解!
　　关颖突然挂上优雅的微笑看着王灵"上次你先离开了,文远担心的很呢!午饭也没吃,就赶回去了.结果你不告而别了."
　　王灵尴尬的笑笑"是吗?那天我的确有事.不好意思了!"
　　话题卡在了这里,大家都不说话了，餐厅里的小提琴在缓缓的响着,算不上悠扬.听起来也算舒服.
　　"我这次是拍广告路过这里的!"关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王灵看看白文远的反映.白文远没什么表情的,在看着前面的小提琴表演者.
　　"哦!"王灵轻声的答了一句,免得关颖尴尬.
　　关颖笑了笑"今天,上午我走了好多地方.想给文远买一条合适的领带.可到头来一无所获.这个城市什么都好.就是买合适一点的男装就真的太难了."
　　这让王灵下午的想法又有了进一步的提高.王灵注意的看了一下白文远和林轩的着装.两个人的打扮都不俗.可林轩搭配的很随意.白文远的搭配却很讲究.深灰色西装,里面大胆的搭配了嫩粉色的衬衫,衬衫的领口却是白色的.打了一条暗蓝色上面带白色斜纹的领带.衬衫的领口两角.有两个蓝宝石的领扣.
　　关颖没错过王灵打量白文远的目光"呵呵,别看了.文远的衣服.全都是阿玛尼的,随意,简洁.他以前还有专门的形象设计师呢!一点也不输于我们这些艺人!"
　　话刚落,一个服务生拿了几张卡片.说是其他桌的客人想要关颖的签名.关颖依旧保持的优雅的微笑.拿出笔大方的把几张卡片签好.
　　签好后关颖舒了一口气.他们的牛排也好了.四个人开始跟牛排叫劲了.各自切着自己的牛排.
　　关颖似乎习惯了用餐时没完没了的讲话.开始给大家讲她最近出国的奇妙见闻.林轩对那些话题很感兴趣.偶尔会问几句.白文远却兴趣不高.认真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关颖发现白文远和王灵对她的话题并不热衷突然说了一句"明天,杜莎儿要来!"
　　白文远接着问了一句"噢?"
　　"恩,她是陪她男朋友 裴骁来的."说完还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灵.
　　王灵能听说关颖的话题不单纯. 裴骁来只是谈合作的问题.至于他带谁来跟王灵的关系应该不大的.
　　"听裴骁说过他女友很漂亮"王灵接过关颖的话题.
　　"是啊!"关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莎儿很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和裴骁已经相处了7年了.最近两个人要结婚了!"白文远看了一眼关颖眼中有些须的不满.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吃东西.
　　"七年!?还真不短.相处了这么久的人,还敢结婚,真的是勇气可佳.感情也一定好的没话说了!"王灵的话却让关颖的微笑僵住了.白文远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是啊!时间这东西让人认识很多东西.人跟人越熟悉矛盾也发生的越多!"林轩随口说到.他并没有注意到对面两位的尴尬表情.
　　关颖没再说任何话题.这一餐饭吃的很平静.林轩偶尔会跟白文远说上几句,白文远也会把林轩的话题进行几句.
　　餐后白文远抢着把帐结了就带着关颖先离开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灵从心里羡慕那个女人.能让那么优秀的男人,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何其有幸啊!
　　林轩提议在去附近的酒吧坐一会.王灵有点累了不想去.却又不想这么早回家,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陈浩.相对陈浩的冷漠,她害怕的是再次面对陈浩的温柔.也许自己缺少爱和温暖吧!对温柔的话语和怀抱,竟然那么没抵抗力.
　　王灵还是坚守自己的保证.没有喝酒.只要了一杯果汁.林轩拿着啤酒一下一下.喝的很猛.王灵能看出林轩有烦心事.可她不知道林轩就是为了跟她是否坦白而烦心.
　　两个人只坐了一个小时就离开了.实在想不到什么话题.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找不出安慰对方的话.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可以调节的话题.
　　林轩把王灵送到她家楼下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王灵家家的窗户.没有灯光.
　　"谢谢你了.再见!"王灵开门下车.林轩一把抓住了王灵的手,王灵木然的看着林轩.
　　林轩表情尴尬的看着王灵"等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讲!"
　　"噢!什么事啊?"王灵又坐回了车里.关上了车门,外面的冷风实在太冷了.
　　林轩掏出烟,拿出一根叼在嘴上，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燃.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王灵,又把打火机收回了口袋.把烟拿在手里.看着窗外飘散的细雪.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直接的,还只是点醒她?乱,真是乱.
　　"怎么?什么事情这么难开口?道歉?你不都讲过了吗?"王灵看出林轩的为难,小声的猜测着.
　　"不..不是.你...是跟陈浩在一起吧?"林轩还是问了出来.
　　王灵眼光一暗.点了点头.
　　"分开吧!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林轩把手里的烟掐成了两段.
　　王灵没有回答,只是茫然的看着窗外.
　　"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你好!"林轩小心的解释着.
　　王灵自嘲的笑着低下头"谢谢你.我想了很多次分开.也有很多理由要和他分开.可...可有时候,自己真的很没用.几句温暖的话,心就屈服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不算熟悉的人却讲出了这些.
　　"必须分开,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和他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林轩坚定的说.
　　王灵诧异的看着林轩.
　　林轩被她看的表情很不自然,转眼看向车窗外.
　　最后林轩还是艰难的说出"其实，他才是□□的主人!"说完之后他不敢看王灵,只能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雪.
　　王灵感觉上帝跟她真的是有开不完的玩笑.这也太离谱了.一直担心的问题.却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并且那人还是这问题的关键人物.真的很可笑.真的很可笑.自己有点像个傻子!!!!!
　　很艰难的笑了出来.眼泪也随着笑声流了出来.林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边的女人.也许,这样对她是最好的.伤心一下.认识了事情的根本.少走弯路.早点放手.免得在受伤害了.
　　两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林轩打开了车里的音乐.选了一首不算悲伤的歌<最初的梦想>挺鼓励人斗志的那种歌.林轩从没佩服过自己这么会选歌.
　　王灵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开始跟他谈论起男装来了.问他喜欢什么牌子的男装.喜欢什么样的购物环境.两个人谈了很久.久到车子前面的玻璃都被雪掩盖住了.
　　下车前王灵向林轩伸出手.握手的时候,王灵笑着说"谢谢你.希望咱们以后成为好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林轩把车前面玻璃上的积雪刷掉.调头把车开走了.王灵一直看着车开远了,才缓步走进了楼道.今天一天的撞击太大了.
　　注定这是一个无眠之夜.洗完澡后,王灵钻进了电热毯已经捂热的被窝.很温暖,很舒服.看了一下时间已经12点多了.看来陈浩是不会回来了.
　　王灵想了很多,想到跟陈浩相处的这段日子,想到他们之间的纠结.也想到了白文远跟关颖.还想到了明天裴骁会来.
　　就这样想着想着,王灵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美妙的梦.躺在充满阳光的碧绿草地上.太阳像一个烧红了的煎蛋.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突然,玄哲在太阳里出现了.他笑着冲王灵挥手.从太阳里走了出来,躺在了王灵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王灵的头发.王灵看着他笑了.他也看着王灵笑了.玄哲笑着说"傻瓜,不能幸福的爱,留着他干什么?"王灵笑着点头"是啊!我是傻瓜!"
　　梦中的玄哲依旧是一身白衣,俊郎无比.这时候王灵发现了,玄哲跟玄俊之间最大的区别,玄哲每次看王灵的时候,瞳孔中只有王灵的影子没有其他.
　　"我要走了.你好好生活.去找自己的爱吧!"玄哲轻笑着吻了一下王灵的额头.
　　王灵想要伸手抓住玄哲.却怎么使不上力气.眼睁睁的看着玄哲又走回了太阳.
　　等天亮的时候,王灵发现柜子里陈浩的衣服全不见了.鞋柜里的鞋子也拿走了.
　　餐桌上有一张纸条:你说的对，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一切过往就灰飞湮灭,不复存在了.虽然已经打好主意要跟陈浩分开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能想象出.自己上次留下纸条离开时陈浩的心情.虽然不能在一起了.可还是有些许不舍的.不过好在这么分手,大家都很洒脱.回想起来,跟陈浩在一起的日子.连吵架都没有过呢!
　　太阳照常升起.时间照常转动.
　　王灵洗漱完,吃了简单的早点.开始在网络上查资料.查男装经营等等.看看陈浩留下的这套办公设备,真的很好用.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拿走的.
　　接到白文远的电话,王灵很吃惊.好象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联络的吧!
　　"我,白文远!"电话那边的男人,开场白总是直接的告知姓名.
　　"奇怪,你不该先确定我是谁吗?怎么先报出你是谁呢?"王灵移动着鼠标边说着.
　　"....也对.....出于你跟裴骁的认识,跟我有关.为了避免你今天跟他们一对情侣见面时的尴尬.我陪你一起去接他们吧!"白文远一气合成的把要说的全说完了.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着脸.白文远真的不理解自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每天脑袋里装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还替别人操心.
　　"哦!哎?我怎么没想到啊!还是白总想事情周到.那就谢谢你了白总!"王灵调侃着,心里却很感激.这是她忽略的.但并不说明，她不为此苦恼.
　　"称呼从拉皮条的又变成白总了?"镜子里的白文远.线条明晰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呵呵!那下午我打电话通知你吧!裴骁说不用去机场接他.晚饭时去酒店的大堂等,就可以了.一起吃晚饭.对了你晚上有时间吧?"
　　"哦...恩.有"白文远想起晚上还要见"长远集团"的少东呢!不过迟疑了一小会,马上还是说了有.只好编个借口,把那重要的约会改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