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比明月》连无心

41、第四十章 老算命的

　　燃了香之后，神婆奶奶安排我连家奶奶坐在墙边太师椅上，而我，坐在太师椅和土炕中间的小板凳上。当然了，屋子里就太师椅和小板凳，我并不会觉得坐小板凳有什么委屈，只是，感觉小板凳跟整个房间的氛围不是那么的搭配。
　　神婆奶奶自己盘腿坐在炕沿，她先是摘掉了她棕灰色的头巾，漏出花白的头发，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猜这是要心里默念点什么然后请神上身的仪式了吧，看起来还蛮像电视里面打坐的。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猝不及防，我吓的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神婆奶奶突然发出高亢而神秘的咒语，不好听，也不能说是难听，反正我那一瞬间就跟过了电一般，浑身一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随着她的咒语，她整个人如同触电一样上身一阵抖动，手臂旋转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然后，突然的，她睁开了眼睛。
　　神婆奶奶睁开双眼之后，我觉得她确实是不一样了。
　　之前，虽然也知道她是神婆，但是看起来她整个人和她的农村老奶奶穿着是很妥帖很融洽好不突兀的感觉。但是现在，感觉她整个人身上有一股势，以我匮乏的语言，很难形容这种势，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那种高高在上不是自我感觉良好，而且众神俯视蝼蚁那种感觉。
　　那个瞬间，我觉得如果这是演戏的话，那么有些演员们真的是要努力一下了。但是，如果这不是演戏的，我觉得我的三观要开始坍塌了。
　　大概是我的震惊太过外露，脸上表情有些不太尊敬？反正连家奶奶轻轻的推了推我的胳膊。
　　然后神婆奶奶开口的。她的声音居然也变了呢，完全不是一个年老的声音，反而是一个青壮年的男声。
　　Oh my god！
　　“姓名道来！”
　　其实，这一刻我觉得是有点出戏的。怎么个情况，还问上名字了。
　　“无心，问你名字了，快回答啊。”连奶奶小声的在我身后说到，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轻轻推了推我的胳膊。
　　“我姓连，名无心。”好吧，既然都来了，就看看到底是要搞个什么鬼吧。
　　说实话，我现在只有失忆三联的感觉，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连家奶奶一个电话给我叫回来了，叫回来也不说什么事情，就让我在连家爷爷坟前磕头，然后居然还带我来看神婆？
　　人家看神婆，要么是算命看病驱邪的，可是我，我并无所求啊！
　　“无礼！竟敢在本座面前胡言！”神婆奶奶眼神带着气势加成，用这青壮年的嗓音，感觉有点违和，但是她说的这是什么？
　　我怎么就胡言了？
　　小脾气一上来，我就想开怼。只是，连家奶奶一只手非常及时的拉住了我。
　　“大仙啊，我们家无心是捡来的，捡来之后就一直叫这个名字，可不敢欺瞒大仙啊。大仙莫怪莫怪啊！”
　　连家奶奶话里话外带着谦卑，还推了推我的后腰。
　　小时候，我，以及堂哥堂姐们还是熊孩子的时候，连奶奶推后腰的这个动作经常出现，通常出现在我们闯祸被人找上门来之后，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让我们赶紧道歉。
　　老实说，我并不想道歉。只是，连奶奶老当益壮，这手劲儿这些年一点也没变轻。
　　“大仙莫怪。我自有记忆以来就这个名儿了，后来倒是有姓高的说是我亲哥，但是也没说名字。”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这神婆要唱戏，我奉陪就是了。老子是走丢或者拐卖的，这事情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神婆沉默了，他的凌厉的眼神带上了点迷惑？过了片刻后，神婆奶奶再次出声了。
　　“罢了罢了。”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又是一阵哆嗦之后，再次睁开眼睛的，又变回了那个看起来普通的农村奶奶了。
　　“婶子，刚刚大仙可说什么了？”神婆奶奶维持着盘腿的姿势，身体前倾，问道。
　　连家奶奶便重复了一些刚刚的事情，神婆奶奶听过之后，也沉默了。
　　不过，她没有沉默太久就起身下了炕，穿上她黑色布鞋，再次燃了三炷香，分给我的和奶奶，三个人再次对着香案拜了拜然后插上香。
　　我发现香炉里面，最一开始的燃的短短的香还在，我们进门的时候拜神插入的香却都已经燃尽了。好奇怪啊，反物理啊这个！
　　发现这个事情的那刻，我再次浑身一个冷颤。
　　刚刚那一切该不会真的是真的吧？这个世界不太科学了，怎么办！
　　“连家的，既然大仙没说什么，这事就这样吧。小伙子既然拜了你老连家的坟了，以后就是你们家的人了。好好待他也就是了。小伙子的八字我不知道，但是看面相，也是一脸福相。这事你连家不亏。”
　　告别了神婆奶奶，我扶着连家奶奶，走在乡间小路上。老式手电筒发出的光线暗淡了一些，我猜可能是电量不足了。不过，这也不是事，待会儿手电筒没电了，就用手机照一会儿就是了。
　　“无心啊，你莫要怪奶奶。奶奶是旧时代的人了，思想跟不上，血脉什么的看的重一点。小时候让你委屈了。”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太信这些神啊鬼的，但是咱连家村的这位仙姑那是有真本事的。你堂姐小时候老生病，就是看了仙姑之后才好起来的。”
　　“这次找你回来，也是受了仙姑的指点。前阵子，你最小的堂弟，还在上学的那个，眼瞅着快高考了，突然就病了，白日里也睡，夜里也睡，总也醒不来。你婶子带他去医院看了，医院说是嗜睡症，学习压力太大了啊，让家长不要太逼迫他。但是你堂弟一个学生，学习成绩那谁不竖大拇指啊，你婶子你叔叔也都没说一定要他怎么的，哪里来的压力啊。”
　　“我就带你弟弟来看仙姑啊，仙姑说让找你回来就好了。奶奶就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你答应回来之后，你弟弟精神就开始慢慢变好了。”
　　“仙姑说让你去找什么算命先生，你一定要去啊。”
　　……
　　乡间村路，听着连奶奶的一路絮叨，我莫名的就安心了。之前在神婆那里受到的冲击慢慢就淡下去了。
　　就算这个世界不那么科学又怎么样，求同存异嘛！孔子不是还说敬鬼神而远之吗？
　　待我见过老算命的，这事过去了，生活该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难不成我见个算命的，还能给我整个逆天改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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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试了，成不成的，听天命了。
今天看了复联3，不剧透，就是心情有点不太好。
感觉这个故事应该快结尾了。等揭示了身世，就差不多了，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写的故事，也没有写大纲，没啥好写了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