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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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莫君等人一回洛王府。
洛王府的众人自是早已经闹得沸腾起来。
白胡子老管家一看只有战泫、莫君、华大嗓三人回来，独独不见洛川的身影。便知洛川定是已被押入大理寺了。只好一个劲地来回踱步摇头叹气。
“战泫，解开我的穴位。”莫君看了眼战泫，神色认真地道。
“莫公子……”战泫显然有些犹豫。
莫君有些疲累地阖了阖眼，复而又睁开：“战泫，我不会胡闹的。”
战泫盯着莫君许久，方才点了点头：“好。”
随即出手解了莫君的穴。
却不想莫君一得了自由，竟是对着白胡子老管家屈膝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刘叔，我斗胆恳求您一件事。求您将洛王府近些年的账本借我一看。”
“你……”刘叔惊愕不已，但很快下一刻面色就恢复了平静：“抓去我九王爷的正是你爹莫得。谁知道此次王爷落难，非你爹和你联手串通所为？我又岂能将洛王府上此等要物递交于你？”
莫君抬头看了刘叔一眼，却又是低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我知我现在百口莫辩。即便是当初与他脱离了父子关系，也依旧改不得我身上流的是他的血。”
“刘叔，别的承诺我没有。我只有一句：若王爷死了，我莫君第一个陪葬！”说完，竟是随手抽出了站在一旁战泫身上的佩剑，飞快地比上自己的脖颈。
逼得太紧，以致于很快便显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泛着寒光的剑身一点点流了下来。
“少爷！”华大嗓急了，立刻一脚踢飞了莫君手上持着的剑：“你疯了不成！”
剑身飞弹，莫君自然也受了力。被震得趴伏在地上。
华大嗓心下一紧，立刻跑到莫君身边想要扶起他。
却不料被莫君一手推开。
莫君重新跪在地上，又向着白胡子老管家叩拜了一礼，声音嘶哑不堪：“还请刘叔信我一回。”
几年的账本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看得完的。而其中的各类关系门络更非一时半会所能理得干净的。
所以莫君几乎是玩着命地在钻研琢磨这些个账本。
但莫君却到了为此不吃不喝的地步。
相反的，莫君吃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吃得多，喝药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哪怕是再苦再恶心的药都是一声不吭地喝干净。不哭不闹，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埋首在那些账本里头。
最是损耗是心劳。
莫君几乎是处于夜夜不睡的状态，日日面色平静然而内心却是心里焦急如焚以致于虚火旺盛，长了满嘴的燎泡，华大嗓这边用了药压下去了，那边又长了回来，没完没了。
华大嗓觉得每见着莫君一次，莫君整个人就比前一天要瘦一圈。那些大口吃下去的饭大口喝下去的药都好像统统见了鬼一样。
“少爷。”华大嗓第二百二十一次摇头，接着把手上的药小心翼翼地给莫君递了过去。
莫君搁下手中的笔，接过华大嗓递来的药一口闷完。
华大嗓盯着莫君那似乎只有一张皮裹着的手，眼眶发酸，难受地偏了头不愿再看一眼。
“华大嗓。”莫君却突然出声叫道。
“少爷。”华大嗓抹了抹眼睛，转过头来。
莫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记笑容来：“华大嗓，账本我理完了。而腿也能……”
莫君说完话竟是从凳椅上站起身来，向前走了起来：“走了……”
“少爷！”华大嗓吓得丢了手中的药碗，赶紧冲上去扶。
“我没事。”莫君却是伸手推开了华大嗓，又是自己一步步慢慢艰难地走了起来，待走到书架前，才收住了步子，扶住书架，喘了好半天的气才转过身来，看着华大嗓，虚弱地笑了笑：“华大嗓，我现在能走了。”
“还走！一阵风不给你刮没了！”华大嗓疾步向前，恼着将人扶了回来，咬着牙道：“你是不是很早就瞒着我们自个在房间走来走去了？”
虽是能走了，也已练习了几日，但到底还是痛得厉害。莫君闭了会眼，好会才有了力气答华大嗓：“不早，也就回府的第四天而已。”
“第四天？”华大嗓差点没气得掐死莫君：“你不要命了？疼不死你！”
“那时候你和徐老明明都说我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明明个鬼！我们俩明明都是偷偷说的，就知道你不要命，还敢在你面前说？再说那时候只是表面上的恢复，提早强行行走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华大嗓为之气结。
“你少爷我哪能是一般人啊。”莫君却是不正经地开了个玩笑。
“华大嗓，现在账本我已理清了。走我也能走了。所以……”莫君沉下一口气，紧握住华大嗓的手：“明天我一定要面圣。”
华大嗓恼得不行，作势就是要把莫君的手甩开：“你去去去！谁还拦你不成？”
莫君立刻眼疾手快地将华大嗓的手牢牢捉住：“华大嗓。你要帮我！”
华大嗓挣了好几次都不得成功，气得红了眼：“真是不要命了。”
莫君无所谓地咧了咧嘴，笑道：“因为王爷比命重要。”
虽然莫君一向都是这样的行事原则，可是当真被这么说了出来还毫不犹豫的，华大嗓还是结结实实地被气到了胸口一闷。
毕竟莫君现在的样子实在跟快死了的人没什么差别。人瘦得跟皮包骨头一样，一张脸白得要是让白无常遇上了恐怕都得认输。眼底下的黑眼圈更是像墨水汁涂上去一样。
“既然明天要去面圣，今个就给我好好睡一觉！不然你这副样子别人还当你要装鬼去吓死当今圣上来给你家王爷报仇呢！”华大嗓没好气地道，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来，递到莫君跟前：“养气丸。吃了好好睡一觉。明个应该还能有个人样去面圣。”
“多谢了。”莫君取了药丸，飞快地吞进嘴里。
华大嗓扶着人到了床榻边，莫君翻身上榻，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好阖眼睡了。
华大嗓看了眼闭眼睡了的莫君，忍不住第二百二十二次摇头叹气，接着慢慢起身，向门外走去，结果脚还没跨出门槛。
却听莫君突然说话了：“华大嗓，我这几天是不是很乖？”
华大嗓身子僵住，一时不知要作何回答。
莫君却又接着开口了，声音沙哑：“他在时我总爱胡闹，大约是因为不管我闯了甚么祸他都会护着我宠着我让着我，所以我未曾害怕。”
“华大嗓你曾经说过：不闹腾就不是我莫君。所以说要是他真不在了，莫君这人也就就此死了罢。”
华大嗓抓着门的手微微用力，怒道：“少爷你不是明天要救人吗？那现在还不赶紧睡觉，说甚么废话！”
莫君似是笑了两声，裹着被子往床里边一翻。
不久后，站在门口的华大嗓终于听到了某人绵长而安稳的呼吸声。
站得腿脚都有些僵了的华大嗓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踏门离去。
莫君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时候，坐上上头的洛寄神情有些惆怅。
随后挥了挥手，向着身旁站着的小太监吩咐道：“来人，赐座。”
那小太监很是手脚伶俐，马上就搬来了一把椅子送到了莫君身边。
而那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洛川送圣旨的小李子，莫君冲着他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有劳小李子公公了。”
小李子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自个居然被莫君也记住了名字，不由地呆愣了片刻。
“小李子下去罢。守着门别让别人闯进来了。”洛寄摆了摆手。
小李子这才回了神，却是不由地大着胆子抬头好奇地看了洛寄一眼。
捕捉到小太监的小动作，洛寄却是不计较，唇边带笑地对视了回去。
吓得小李子忙不迭磕了头逃出门去。
“陛下，我愿以一物换我家王爷一命。”门才一关，莫君就双膝一曲地跪了下来。
洛寄有些头疼地将人扶起来：“腿还没好，就不要乱跪了。不是叫小李子给你拿了椅子么？”
莫君却并不领情，又是执意跪了下去：“陛下，贪官污吏向来是国之大患。我这有一份名单，还请陛下过目，我相信这名单定能帮陛下重肃朝纲。”
“你这名单朕刚刚也拿到了一份。”洛寄又是将莫君扶起来往椅子上放。
“刚刚？”莫君愣神，随即反应过来。想是大理寺经数日审查，也定是交了一份名单上来，思及此，莫君不由地急声道：“陛下，我这名单与他们不同。”
洛寄叹气：“一样的。”
“不可能！”莫君一急，忍不住一把拉扯住了洛寄的衣袖，摇了摇头坚定道：“不可能与他们一样的，陛下你还没有看过我的，怎么能说两者是一样的？”
莫君急得有些失了章法地从自己衣怀里慌忙地掏出一卷纸来，迫切地想要递给洛寄。
洛寄推开莫君递来的东西，后退了两步：“有话好好说，不要脱衣服。”
没想到莫君却又是向前大跨了一步，直逼到洛寄的跟前，手里拿着那一卷纸：“陛下还没有看过我的……”
“一样的！一样的！”洛寄继续后退：“因为朕手上的名单就是九王爷洛川给我的！”
“甚么？”莫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洛寄。
见莫君终于不再逼身进犯，洛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堂堂一个皇帝居然给别人逼到了墙角跟。
讲道理，这说出去很是有损天家威仪啊！
洛寄摇了摇头，走到书桌旁转动了放在桌上的翡翠麒麟。
麒麟动，暗阁开。
莫君一时愣神。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放满书的书架缓缓从两侧打开，从那暗阁的后头，慢慢走出一 人来。
白衣着身，腰间却并无任何赘饰，倒是长发束而披下，一举一动皆有一段风流。
唇角带笑，眉眼含情。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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