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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巫咸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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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永乃曹家次子,四年前赴兖州任太守,听闻前几日刚被调回京师,不巧今日竟遇上了,而且是在月黑风高夜,孤身一人时。
真是倒霉,洛蓉暗啐,看都不想看他,自顾走的飞快。
说起他们俩的渊源,得追溯到五年前。
那时候洛蓉十二岁,已是美名远扬,曹永年长她六岁,在一次宫宴上对她一见倾心,之后屡献殷勤,纠缠不休,甚至发誓非卿不娶,未料不久老夫人便为她定了宋家的亲事,曹永黯然神伤一蹶不振,被长公主好一通训斥,后来奉命去兖州,这几年也有过几个姬妾,可没有一个能像她这般令他魂牵梦萦的,此次回京前,想到可以再见她,竟兴奋地几夜未曾合眼,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四年过去了,不知那小姑娘长成了什么模样。
他满怀激动的回来,得知洛宋两家退婚的消息,沉寂多年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在看到她之前尚能控制,一见她的面,便什么理智都没了。
女大十八变,她出落的越发明艳,容颜绝美,光彩照人,身段也丰腴了些,前凸后翘,曲线玲珑,方才短暂相拥感觉极好,比他以往碰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勾魂。
“蓉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曹永勾了勾唇角,暧昧地朝她靠近,压低声音道:“明日我便去侯府提亲可好?”
洛蓉柳眉倒竖,“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嫁给谁也不可能嫁给你。”
曹永神情微变,脸上仍旧带着笑,“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你越是拒我于千里之外,越是说明……你在乎我,不用解释,我都懂。”
“你滚开,”洛蓉嫌恶地一把推开他,“这些年光长个头不长脑子,听不懂人话啊!”
曹永紧盯着她。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讨厌你,不许来我家提亲听到没有!”洛蓉厉声说完转身就走,没几步又停下,回头恶狠狠威胁,“也不许跟着我,否则我让你曹家名誉扫地,不信你就试试!”
曹永火热的心受到重创,渐渐冷却下来,盯着那离开的背影,神情变得阴翳,她是我的,谁也无法夺走!
曹府。
面对跪在地上的小儿子,曹玄和长公主无声叹气,原以为几年过去他对洛家姑娘的心思早就淡了,没想到一回来就死灰复燃,现在竟死活要去提亲,想那洛蓉骄纵无礼,虚有其表,且是被退过婚的,如何能配得上自家儿子。
曹玄尤其不悦,他与雍武侯政见不合敌对多年,一向是水火不容,怎能接受他的闺女做自己儿媳妇!
雍武侯府乃开国功臣之后,洛禾年轻时亦曾领兵征战,军功赫赫,只不过先帝晚年重用文臣,削弱武将权利,致使文士地位显著提高,大批文臣崛起,武将在朝中毫无话语权,曹家辅佐新帝登基,一手总揽大权,朝臣尽皆依附。近些年皇上为了改变文强武弱的局势,重新起用武将,委以重任,其中以雍武侯最为得势,掌管京师防卫,与曹玄一文一武分庭抗礼。
曹家独揽大权的局面受到影响,也曾动过拉拢的心思,可任曹玄百般示好洛禾都不为所动,在朝堂上亦是屡次相左,曹玄便绝了那想法,视他为死敌,而现在他的儿子,竟要娶死对头的女儿!
曹玄越想越生气,瞧着曹永各种不顺眼,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了起来,他却没有半分认错之意,僵直跪着势要对抗到底,一旁的曹铎见状,上前宽慰了一番,让小厮先送他回去。
曹永对这个大哥一向尊敬,听他说会帮自己求情,这才起了身,感激了几句随小厮离开。
人都走了,曹玄犹不解气,怒骂其不孝子,曹铎劝道:“父亲消消气,依儿子看来,全了二弟的念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何解?”
“父亲,母亲,你们想想,宋家退婚真是因为洛蓉失德,不堪为妇吗?”
长公主眼神微动,放下喝了一半的茶,“这件事我早已料到,她与皇上暗中交好已非一日两日,此番怕是要纳进宫了,青莹……。”
“母亲所言甚是,大姐入宫已久,始终不为皇上所喜,亦无所出,若是让洛蓉进了宫,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大姐还有何地位可言,更遑论封后。”
“你的意思……让永儿娶了洛蓉?”长公主眸光闪动,思索了片刻,唇角起了笑意,“倒是个好法子,可那洛禾顽固不化,如何肯答应。”
曹铎笑了笑,“母亲乃长公主,若亲自去侯府提亲,侯爷多少要给些面子,即便推诿不应,也得想个合适的理由,不好直接拒接,而他可拒绝的理由,只能是洛蓉另定了亲事,且不说短时间内他能否为女儿觅得良配,但凭我们曹家提亲一事,金陵城便无几人再敢与其结亲,而且皇上亦不能明目张胆抢了自己表弟的媳妇。”
长公主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那还得快些才行,赶在皇上册封之前。”
曹玄也回过味来,抚须大笑,“还是我儿机智,此事若成,侯府与我曹家便绑在了一起,休戚与共,何愁洛禾不为我所用。”
“父亲谬赞了,”曹铎恭谨道:“为父亲分忧本是儿子应该做的。”
长公主眼神欣慰,“你这孩子,爹娘面前哪来那么多礼数,倒显得生份了,此事我马上着手去办,你且去告知永儿吧,他必是很高兴。”
曹铎笑道:“是,儿子告退。”
走了几步,不知想到什么又回来,曹玄奇怪问他,“还有何事?”
“禀父亲,一个时辰前探子来报,洛蓉近来时常在帝师府周围打转,二弟遇着她时,她也是从帝师府的方向而来,儿子觉得有些蹊跷。”
“帝师府?”曹玄神情严肃,世人皆知先帝命他和帝师共同辅政,可除了皇上,无人得见帝师之面,曹家这些年如日中天,却在帝师那里屡屡受挫,明里暗里不知折损了多少人,始终未查探到任何他的底细,最可怕的是,曹玄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掌控之内,好几次暗中动作都中途受阻不得不放弃,皇上更是在他的指点下一点点收回权利,而曹家竟无可奈何。
帝师,实乃曹玄心腹大患,他做梦都想除了他,可是毫无办法,只能让探子密切留意,这么多年除了皇上偶尔驾临,未有任何人在那出现过,他甚至怀疑帝师府里到底有没有人,从未见出入不说,半点声响也没有,除了有人闯入时,大部分时候安静的如同坟地,没有半点人气。
洛蓉怎会去帝师府?莫非……与皇上有关?长公主和曹玄同时心中一动,对视了一眼,难不成雍武侯和帝师已经暗中串通?倘若皇上真带洛蓉去见了帝师,可见对她有多看重,不止后宫青莹地位不保,恐怕朝堂上也要生变。
皇上要对曹家动手了。
自古以来外戚干政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曹家虽奉先帝之命,但揽权不放,结党营私也是事实,曹玄早料到皇上迟早会朝自己下手,所以才更要保住权势,不能有分毫差错,否则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曹铎与他们所想一致,担忧曹家地位不保,早早做了谋划,此刻见父母皆沉眸不语,上前两步低声开口。
“父亲,母亲,你们可听说过巫咸族?”
长公主眼眸转了转,“有过耳闻,据说以卜筮为生,千年前曾活跃于朝堂之上,很受帝王倚重,后来巫蛊盛行,皇族内外许多人深受其害,皆归咎于巫族,巫咸族受到屠杀,后来不知所踪,你忽然提起,是为何故?”
“母亲有所不知,这巫咸族族长卦象精准,上知风云变色,下知生死祸福,且擅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阵法,若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何愁斗不过那个帝师。”
曹玄眸光一亮,“此话当真?”
“儿子前几年偶然间听说巫咸族,便一直派人暗中查访,民间不少与之有关的传言,加上史书记载,八九不离十,他们世代隐居在深山峡谷,踪迹难寻,儿子本以为找寻无望,未想前不久认识一位道人,从他口中得知其隐居之地,就在丰沮群山虞灵谷内,不过谷口设有迷障,山中亦布了阵法,是以无人发现。”
“哦?”曹玄拧眉,“那位道人也不能进入吗?”
曹铎点头。
长公主面向失望,“既无法子破阵,如何能收归己用。”
曹铎笑了笑,“母亲此言差异,我们虽进不去,但可以让他自己出来。”
长公主和曹玄齐齐看着他,“我儿,你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是,”曹铎道:“巫咸族有位长老,医术精湛,时常会出外游历,以江湖郎中身份治病救人,半个月前,那位道人在豫州见过他,因为以前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得,儿子已经派人去请那位长老了,等他到了我们曹家,他们族长还会不出现吗?”
“好,如此甚好!”曹玄高兴不已,长公主却面露怀疑,“那位道人是何身份?又怎会认识巫咸族长老?你可查清楚了?”
曹铎恭声道:“道人出家于云清观,远近闻名,经常出入各世家大族、官员府邸作法,母亲大可放心。”
见她仍犹疑的样子,曹铎索性直言,“那道人乃儿子心腹,培植了多年,绝对可靠。”
长公主这才神色松缓,与曹玄对视一眼,带了笑意,“那就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母亲知道你行事谨慎,还是得提醒一句,勿要因小失大,注意分寸。”
曹铎垂首道:“儿子明白。”
与此同时,悉泽神情凝重地看着桌案上出现了几道裂纹的龟甲,久久未动。
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