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鹿先生（鹿晗）》树深见鹿角

36、她的过去

　　18岁出国，20岁出道，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很独立的儿子嘴上虽然不会对那段在国外的时光多做描述，但是做爸妈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经历了一段很难熬的日子呢？
　　从他决定回国的那一刻起，鹿妈鹿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看他一步步走来，他们真是发自内心的自豪，只是固有的相处模式里并不会把这一部分表现出来。
　　但是一直酷爸酷妈模样的他们在结婚成家这方面倒是没有放任鹿晗自己着手。
　　鹿妈拉着絮扬的手，对着这小两口该嘱咐的嘱咐遍了，该提醒的提醒完了，还是意犹未尽，特意把鹿晗叫到身边单独唠叨起来。
　　絮扬全程低着头，刚刚被鹿晗的那些话感动得泛红的眼眶还没有恢复正常，鹿晗乖乖的坐在旁边听着也一个劲儿的点头。
　　偶尔提到一些敏感话题，絮扬脸上挂不住有些害羞而鹿晗倒是一副坦荡的样子看着她发红的脸蛋儿坏笑。
　　妈妈的唠叨虽然充满爱但时间长了，鹿晗也没了耐心，正在想着换话题的法子，鹿妈电话铃就响了。
　　鹿妈接了电话简单的两句话就挂了。
　　“单位那边让我回去处理个事儿，咱们下次再聊啊，絮扬，下次来我们家，阿姨给你做饭。”说完，看着絮扬笑了一下后给了鹿晗一个只有他们母子间才会理解的眼神便火急火燎的开门走了出去。
　　絮扬没来得及穿上外套就跟着鹿妈走进了电梯，迈着步子跟过去的鹿晗观察到她只穿了件毛衣裙，便把穿在自己身上的牛仔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在电梯间里披了件外套确实是暖和多了，但是看到鹿晗身上只剩下单薄的一件卫衣她便心软了起来。
　　“你冷不冷？”絮扬拽着牛仔外套打算脱下来。
　　鹿晗摇了摇头，双手插着兜，刚要张口说话，就被鹿妈的话打断了，“絮扬你穿着，他一小伙子年轻力壮的不怕冻。”
　　絮扬看着鹿妈眼睛里满满的宠溺，点了点头，看了眼鹿晗，想起鹿妈的话，轻声笑了一下。
　　鹿晗被鹿妈这么一说也红着脸笑了，电梯门打开了，把着门先让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走了出去后，小跑着追到她们身后，开玩笑道，“哎，妈，您这是有了儿媳妇不要亲儿子啊？”
　　絮扬看着鹿晗打趣的模样低着头轻笑着，鹿妈走到车门旁，把车门打开后没有坐进去，瞥了一眼鹿晗。
　　“一直想要个闺女，这回终于有个闺女了，我还不好好疼疼？”鹿妈说着眼睛还一个劲的看着絮扬。
　　“得，那我是不是成女婿了？”鹿晗开着玩笑，替坐进了车里的鹿妈关上了车门。
　　絮扬轻拍了一下鹿晗的背，捂着嘴笑起来，心里暖暖的。
　　“你们俩赶紧回去吧，外面冷。”鹿妈拉下了车窗。
　　“阿姨，您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
　　临走前，鹿妈又是看着絮扬意犹未尽的满足的笑着。
　　鹿晗搂着絮扬的腰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鹿妈的车慢慢消失于眼中，还没有从刚才见家长时紧张欣喜各半的复杂情绪中走出来。
　　楼底下的小孩子们正扎着堆儿追着跑着笑着，絮扬远远的看了一眼后把头转向了鹿晗，他虽穿得单薄，但是身体却源源不断的给她传送着热量。
　　想起刚才鹿妈对自己的百般疼爱，絮扬心里暖暖的也有点酸。
　　“妈妈”这个词对于絮扬来说有点陌生更多的是好奇，很久了，很久没有再喊出这两个字了。
　　鹿晗见絮扬发着呆，双手环住她的细腰，把下巴放在絮扬肩窝处，轻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在想什么？”
　　絮扬回过神来，用头蹭了蹭鹿晗冒着胡茬的下巴，“我们回去吧。”
　　鹿晗点了点头，突然感觉絮扬情绪有些低落但也没有多问，“嗯。”，转身带着絮扬走了回去。
　　刚刚把门关上，絮扬就拉住了鹿晗的胳膊，他一把把她抱进怀里，蹭着她柔软的头发，笑道，“怎么了？这么粘我。”
　　絮扬双手环着鹿晗的腰，“要是早上没碰到阿姨，是不是我这样唐突的出现有点不好啊？”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不轻不重的压着，“不会啊，只要我喜欢的，他们都不会反对。”
　　抬头看了眼絮扬，她小脸通红通红的，眼睛里还泛着水光。
　　鹿晗蹲了下来，帮絮扬把雪地靴脱了下来，套上了棉拖鞋，动作自然得像是给自己换鞋一样。
　　絮扬眼神放空，有点恍惚，深吸了口气，她身世的事情应该到了向他说清楚的时候了。
　　鹿晗在卧室换上了家居服，看着屋子里男女士内衣混乱的散落在地上的样子，想到昨晚一夜缠绵后还没来得及洗澡，嘴角上扬着笑了一下。
　　絮扬双手搓来搓去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那件事情，她好像从未和别人说起过，以至于真的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鹿晗走了过来，絮扬张嘴刚要说就被鹿晗拥进了怀里，他看到她满脸紧张的样子有点慌，下意识的抱她抱得更紧了。
　　没给她说话的时间，鹿晗先开了口，“我感觉你情绪不对啊，怎么了？还没从紧张情绪里走出来吗？”
　　“嗯...其实，我有话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絮扬吞吞吐吐的，心里憋的难受。
　　鹿晗吻了一下絮扬锁骨处的痣，轻抚着她的脸颊，“昨晚太累做完都没洗澡，你先去洗澡吧，我们一会慢慢说。”
　　他这么说自有目的在，看着她拿着睡衣走进浴室便走进了卧室，把柜子里的一个文件袋拿了出来。
　　絮扬的电脑摆在卧室的桌子上还开着机，鹿晗偶然看到还亮着屏幕的电脑正准备关机就看到了FaceTime的视频邀请，“Jessie”这个名字后面还带着一颗卡通的红心图案显示在屏幕上。
　　转头看着浴室里正洗着澡的絮扬，鹿晗正犹豫着要不要替她接的时候就不小心摁了接听键。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的脸，她带着笑冲鹿晗招手，看到鹿晗后惊讶了几秒后开朗的笑着。
　　“Hey，handsome boy! You are Luhan"
　　对方带着笑，鹿晗勉强听懂了她的话。
　　对外国人的年龄一向靠猜的鹿晗只好瞎问，絮扬对自己的父母从没提过只是说过爸妈都在国外，极尽脑汁也想到这外国人能是絮扬的什么人。
　　他挠了挠头，带着不好意思的笑，蹩脚的说：“Hi, are you Xuyang's friend"
　　听到一连串口语化的英语，说实话英语实在不好的鹿晗没听懂，正皱着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絮扬穿着浴衣头发还滴答着水就走了过来。
　　絮扬还擦着头发，靠在鹿晗肩上，看着屏幕上的外国女人亲切的笑了笑，问了声好后摆弄着鹿晗的头发，“我先和Jessie聊一会。”
　　鹿晗看到絮扬看到她所谓的“Jessie”后表情看起来轻松了很多，拍了拍她的背，礼貌的和Jessie告别后走进了客厅等着絮扬。
　　絮扬的英语口语和外国人没什么区别，鹿晗听起来有点吃力，她们的大多数对话他都没听懂，不过听到了絮扬爽朗的笑声，他倒是放心了很多。
　　大概五分钟，絮扬小跑着走到了鹿晗面前，她脸颊微红张口要说话的时候表情又开始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鹿晗看得懂她的忐忑，看到她依然湿得滴答水的头发，起身把她拉到了镜子前，“头发还没干就出来了。”说着把吹风机插上后，调好温度吹起她柔软顺滑的头发来。
　　他真的不着急她要说什么，她的一切他都接受。
　　絮扬看着镜子里的鹿先生低头拿着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的认真样子，心一紧，抿了抿嘴，把住了他的手，“我想跟你说...我想说...”
　　鹿晗停了下来，听到絮扬的话，轻笑了一下，“不急，等头发干了再说。”
　　他知道她应该是还没准备好，所以没有着急追问什么。
　　絮扬点了点头，坐在镜子前安静的像个娃娃呆呆的看着后面的鹿先生，直到头发已经没有了水气，鹿晗像哄孩子一样捋了捋她的头发，“好嘞，吹完咯。”
　　拿着吹风机打算放回原位，絮扬一把就抱住了鹿晗的腰，“鹿晗。”
　　鹿晗把吹风机放在了一边，转过了身子，把絮扬抱得更紧了一些，“嗯，我在。”
　　絮扬把头埋在鹿晗的衣服里，“Jessie，Jessie是我的养母。”
　　“那个外国人？”
　　“嗯，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带着我去美国工作，后来一次事故，他们都...都去世了，后来我被Jessie收养了，我......”
　　絮扬声音有点颤抖，想起那段Jessie还出现在孤儿院里的日子就是莫名的恐惧，她说着说着有点颤抖。
　　对于这件事情，她绝口不提，突然说起来，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了。
　　“我在美国和Jessie生活了五年，后来18岁她劝我回国看看，其实我不敢，我不敢回来，我虽然在这里的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我觉得自己在这儿好孤单，直到我遇到了你......”
　　鹿晗心一震，想起以前相处的细节，他确实想起了很多细节，很少提起家人，有时候总能从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孤独感，终于找到了源头，却是为她暗自揪心的心疼着。
　　那是一段多么痛苦的时光呢？这个内心深处隐藏着巨大苦楚的女孩是他从未想过的，他一直以为她会像自己一样生活在父母的呵护里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有那么一段痛苦的日子。
　　鹿晗把怀里的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轻声细语的趴在她耳边，“不说了不说了，先不说了，絮扬不怕啊，有我在。”
　　在这种情况下，鹿晗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没有办法弥补絮扬小时候失去父母的痛苦，但也暗自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不会让絮扬承受第二次这种痛苦。
　　“我说谎了，我骗你父母都在国外，对不起。”絮扬紧紧抱着他，“今天看到了阿姨，我突然好想他们，好想也好怕，好怕自己又孤身一个人了，我怕...”
　　鹿晗低头轻吻着絮扬脸上的泪，咸咸的，苦苦的，凉凉的。
　　她呢喃着，留着眼泪，无措的哭着。他有点不知所措，对于她的故事，他除了心疼就是心疼，如果自己早出现几年该多好，如果他没有认识她，她现在又会过着什么生活呢？
　　也许回了美国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为了追求家庭的圆满找了个人就随便嫁了，他不敢多想，止不住的自责着，为什么不快点遇到她。
　　“絮扬不怕，我在，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而且永远都不会离开，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永远都是。”
　　鹿晗轻声细语的说着直到絮扬停止了喃喃自语，脸上泪痕斑斑的闭上眼睛哭得睡着了。
　　看着这个熟睡的女孩，鹿晗这次算是真真切切的了解了絮扬的过去，也笃定着自己一定要给她一个她想要的未来。
　　他爱着她，深爱着，不问过去，只看现在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