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醋溜儿

25、第二十五章

　　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矮个子，付玉蹲下身子，阴沉着脸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否则——”
　　只听“噌”的一声，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说，我说……”他抖着嗓子道，“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付玉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把匕首随手交给一旁的人。
　　小丁顺势接过，往地上一蹲，拿着匕首贴近了矮个子的脸，阴森一笑：“说吧。”
　　矮个子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地讲述起小二被杀的前因后果。
　　“小二眼色好使，一直以来都是他负责打探消息，但是几个月前……”矮个子想到了那个场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二失踪了。”
　　墩儿打断道：“谁让你们开黑店了？自作自受，活该。”
　　矮个子耷着脸：“是是是，爷您说的对，这真是自作自受。我们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天都没见着他的影儿，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当家的说都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上门找事，仇家可能性不太大，估计是被林子里的野狼拖了去。可是有一天……”
　　“小二的尸体出现了？”小丁一脸兴奋。
　　“不。”矮个子一脸痛苦，“小二回来了。他又出现在了店里……”
　　听到这儿，付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那时我们问他这段日子都去做什么了，他也含糊着没回答，后来也不怎么和我们一起，只是继续打探他的消息。我还以为他受什么刺激了所以经常一个人去静一静，没想到，没想到……”
　　矮个子继续回忆着：“有天也是有个客人要吃野味，还要现打来的肉。我见他出手大方，便答应了。本来想着在林子里溜达一圈随便搞点什么肉骗骗他，反正一个快死的人了，还讲究个什么……没想到我在晃悠的时候发现了个陷阱，便想去看一看里面有没有抓到什么，结果，结果……”矮个子呜咽一声，“我看到的是一具无头尸体！”
　　众人一惊，小丁率先干笑一声：“切，你自己不就是干的杀人的勾当？怎么见到一具尸体还能吓破胆了？”
　　“没，当时我也只是感到惊讶，随便看了看后就走了，以为是我们这儿谁杀了人后把尸体藏在了这里，便打算回去问一问。只是后来越想越奇怪，等晚上才想起来……”
　　矮个子说到这儿，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了小丁：“尸体上穿着的是小二的衣服啊！”
　　好巧不巧，外面闪过一个霹雳，亮的吓人的光线打在了矮个子的脸上，只见他双目睁大，肌肉绷紧，显出一副惊恐面貌，倒是有些骇人。
　　小丁感觉浑身像是被电触到了般抖了抖：“……你编故事给谁听呢？！之前我们都还见到这个人了，那个小二，是吧？身材矮小……”
　　“所以说……你们见到的是鬼啊……”矮个子在地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屋外渐渐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屋内却一片沉寂。

　　徐威受不了这气氛，走到掌柜的旁边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压着怒气道：“喂，你下午也看到那个人了啊，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感情你们这儿不仅是黑店，还闹鬼呢？！”
　　掌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是……”
　　“是你大爷！”徐威一个拳头招呼了上去，倒让掌柜清醒了不少。
　　“……客官，不，大爷！大爷饶命！小的，小的只是安安分分开个客栈，不曾想谋财害命啊！”他原想磕头求饶，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得无法动弹。
　　“行了行了，你也别忙着喊冤了。”付玉走上前来，“同伙都已经招了，你要是现在承认还来得及不用掉脑袋，否则……徐威！”
　　“属下在。”
　　“就地正法。”
　　“是。”
　　“等等等等。”掌柜的见徐威开始摩拳擦掌，赶紧喊停，“敢问可是……”
　　付玉故意云淡风轻：“哼，你还不配知道本官的名号。”
　　“那是那是。”掌柜一派老油条貌，“小的斗胆一问，要是小的从实招来能免去牢狱之灾吗？”
　　忽悠成功，付玉得意地甩给徐威一个眼色，又端着架子道：“嗯？你觉得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徐威会议后，抽出腰中的剑，将剑锋抵在掌柜浑圆的双下巴处。
　　“小的不敢！”掌柜不敢耍什么心眼了，“小的一定知无不言，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
　　“小二，下午你喊出来的那个小二到底是人是鬼？”
　　“……小二？下午我没有叫小二啊？我们店里的小二早已死了，而且小的也没有再招一个，客官怕是认错人了吧。”掌柜脸色一变，开始装疯卖傻。
　　“嗯？”徐威不等付玉吩咐，便已经将手中的剑往前送了几分，掌柜瞬间感觉皮肤上一热。
　　“掌柜的！”一直偷偷关注这边动静的矮个子忍不住睁开眼惊呼了一声。
　　掌柜忍着恐惧，战战栗栗道：“大人，刀剑无情……”
　　“那你还不快说？”徐威威胁道。
　　“不是我不说，是实在不能说啊。”掌柜一脸痛苦。
　　“你早就知道当时的小二并非真实的小二，但因为某些原因他要出现，所以你傍晚又特意支开了其他人，只留你们两个在大堂是吗？”付玉问道。
　　掌柜这回不说话了。
　　付玉回想着傍晚刚进店时的场景，难怪感觉不正常，看起来也挺大的一个客栈，当时却只看到两个人。最关键的是……当时小二的步伐！虽然他走得很稳，粗粗一看很正常，但正是因这份正常而露了馅。太正常了，倒给人刻意之感，想必不想让人看出什么破绽。但仔细一看，其实他的步伐速度较慢，只是将步子迈得大了些，给人造成走路速度正常的错感。更何况下盘稳而有力，可见是个习武之人，说不定轻功也很了得。正因如此，付玉趁人不注意悄悄给徐威打了暗语，让他们都提防着点。
　　加上地上那个帮佣的回答，看样子是有人杀了真正的店小二，砍下头后拿去做了人皮面具，那么晚上见到的那个小二十有八九就是凶手了，只是他为何特意挑在了我们出现的时候……
　　付玉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又对着掌柜道：“这样，我说，你只需摇头或点头，这不算你说了是吧？”
　　徐威适时地将剑身往后移了移。
　　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
　　“你和人有合作，杀了我们，你拿钱，他拿人头。是不是？”
　　点头。
　　“小二就是那人？”
　　摇头。
　　“不是？”
　　继续摇头。
　　“不知道？”
　　点头。
　　“那——他们是一伙人？”
　　这下掌柜没有急着点头，而是顿了一顿，方迟疑地点了点。
　　付玉继续问道：“那个小二一直监视着我们，见情况不对劲便先跑了？”
　　“跑了？”掌柜忍不住喊了声，“不会吧……他在这位大人进来捉我之前还来找过我啊……”掌柜看了看一旁的徐威，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所以……他还在这儿？付玉一惊。
　　“月姑娘……大帅！你把月姑娘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了？”徐威意识到了什么，焦急道。
　　付玉有些无奈：“你放心，我让剩下的几个兄弟跟在她旁边了。”
　　徐威这才舒了口气，意识到刚才口气急了些，正想道歉时，忽然感觉头顶上方传来了什么动静。
　　……
　　付玉弯下腰，在唇边竖起食指，掌柜的闭紧嘴巴点了点头。
　　付玉对徐威做了个手势，又指了指地上的几个人。
　　墩儿和小丁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神经瞬间高度紧张。
　　付玉朝他们两个点了点头，示意好好管住地上这几个人，便只身一人走了出去。

　　屋外雨越下越大，凶狠地敲打在屋顶上，窗台上，一切能敲打到的地方。
　　付玉屏着气息往楼上走去。
　　“唰！”黑夜中，一道闪电映的墙壁发白。
　　就在这时，付玉看见墙上多了个东西。
　　“站住！”付玉来不及多想，飞身上前。
　　却见黑影没有丝毫停顿，下一秒便往前逃窜。
　　紧追其后的付玉暗暗一惊，没想到此人的轻功竟如此了得，仔细一看，似乎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月娘？！她不是和其他人呆在一起吗？糟了，不知那几个士兵情况如何……
　　付玉这一为难，那黑影便瞬间蹿出了几丈开外。
　　不行，先追上再说。付玉一咬牙，决定和那人死磕到底，必须带回月娘。
　　只是刚从窗户跳出去，付玉便失了方向。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瓢泼大雨，哪还有月娘的踪迹？
　　“该死。”付玉低骂一声。
　　“大帅！”身后传来墩儿焦急的声音，“快回去看看吧！”
　　“怎么？”付玉一边问一遍又随着墩儿往回赶。
　　“掌柜的死了，另外两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知道了，我自己过去，你去其他人的房间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付玉抹了把雨水。
　　“是。”

　　付玉匆匆回到之前的房间。
　　徐威正蹲在地上扒着掌柜的眼皮。
　　“如何？”
　　“没救了，看来是中毒已久。大帅你看，眼珠子旁边都泛黑了。”
　　小丁也在旁边喊道：“报告，这边也是如此！”
　　付玉紧锁眉头：提前下毒了吗……
　　这时墩儿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其他人都没事，都在房间里坐着呢。”
　　“坐着？”付玉警觉道。
　　“是啊，我刚推门就看见他们坐得老直了，就赶紧下来告诉大帅一声。”
　　“糟了。”付玉一听，便知不妙，“老徐跟我来。”

　　外头的雨水还在狂躁的洒向大地。但有人依然纵马驰骋着。
　　“大人，大人！这样太危险了！”不语看着前头近乎疯狂的洛裴，忍不住喊道。
　　不知洛裴听没听见，总归没有回应。
　　快点，再快点……洛裴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可别被人坑了去啊，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