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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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楼能名列京城青楼第一自是有它的道理，暂且不提里面的姑娘们有何等的才情姿色，单是看到它的建筑外貌怕也是不能不让人赞叹的。摘月楼仿佛为了印证名字般高高耸立，作为一个烟花场所倒是很不低调。楼内各色装饰让人眼花缭乱，虽然带有繁复之感却并不显得小家子气。当然，最令人神往的便是楼阁中花魁所居的“小广寒”，听闻其中随意拿出个物件来便抵得上普通人家几年的日常花销。更让人称奇的是“小广寒”的面向，若是在有月亮的夜晚拉开推门，便似乎觉得月亮触手可及，视觉效果甚佳。外加花魁自身的才情，众多名士纷纷慕名而来。
而此刻的“小广寒”内却稍显狼藉，金丝楠木桌歪歪斜斜地横在一边，水果点心散落了一地，月娘正半垂着头跪在地上，前方则站着一脸倨傲的大庆长公主。
“月娘！”付玉一把推开门，便看到了这略显混乱的场景，也不管严妤脸色，上前就把月娘拉了起来，焦急问道，“伤着哪儿了没？”
一听这话，严妤不屑道：“伤着？玉哥哥，她只是跪了一下……”
付玉待扶稳月娘后，向严妤抱拳道：“请长公主速速回宫。”
“不回。”严妤任性道，“我好不容易跑……算了，本宫就是偷跑出来了，现在也站在这儿，没弄明白是不会回去的！”
“长公主，奴家说的句句属实……”月娘在一旁开口道。
“住嘴！本宫让你回话了吗？”严妤厉声斥道。
付玉皱起了眉，脱口而出：“公主！”随即觉得自己态度严厉了些，便生硬地接道，“不知公主想要了解何事？”
“我……我来看看这个叫月娘的女人到底好在哪里。”严妤支支吾吾道。
“奴家惶恐。”刚才一直示弱的月娘此刻倒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一听这话，严妤的火气又上了来，嘲讽道：“呵，现在有玉哥哥撑腰胆子就大了。”
“长公主。”付玉板着脸严肃道，“于情于理，公主都不应该在这儿出现，请速速回宫。以及……就请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不要再来这儿见月娘了。”
严妤愣了楞，继而大笑起来：“哈哈，玉哥哥这是什么话……是我愿意见这个女人？还不都是因为……”
话音戛然而止，但付玉早已心下了然，便直言道：“恕末将多言，付玉实在不值得公主如此……”
严妤红着脸急道：“没有！我从未这么想过……”
付玉正想接话时，月娘轻轻拍了拍付玉的手背，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操之过急，先把对方情绪缓下来后再慢慢解释也不迟。付玉暗自叹了口气，心想现在正是解释清楚的好时机，不能再双方纠缠着闹腾下去，现在严妤能偷偷溜出宫来，保不准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对，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顾着对方面子，以后怕是更折了她的脸。
付玉在心里这么一计较，便打定了主意，当下开口道：“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末将尚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我与月娘两情相悦，只愿与她一人情定终生。”付玉一边动情地说，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月娘的眼睛。月娘见付玉不听自己劝反而“直言其情”，只好无可奈何的配合着他，也报以温柔而略含娇羞的微笑。
这一幕显然刺激到了严妤，她擅抖着伸出手指，指着月娘道：“这是当真？玉哥哥真要娶这个女人？”
“当真。”付玉毫不犹豫，“非月儿不娶。”
严妤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嘴唇哆嗦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如果我现在说，妤儿非玉哥哥不嫁是不是迟了……”
“不是迟不迟的问题。”付玉见到严妤此刻的情状，不由得心一软，口气也缓了些许，诚心劝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问题。”
“不可能？我们怎么会不可能？！”严妤有些歇斯底里喊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两个侍卫在这时闯了进来：“公主！”见到屋内还站着付玉，当下齐齐抱拳道，“大将军。”
付玉尴尬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等侍卫退了出去，付玉又用安慰的口吻道：“公主，你还小……”
严妤惨笑一声：“玉哥哥，我已经等了你那么久，究竟还要等到何时？”
月娘轻飘飘地插了一句：“公主，感情的事要两情相悦方好……”
“住口！”严妤大喊道，“本宫让你住口！”
“……公主，我们不合适。”付玉没辙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自己都嫌弃的话。月娘听到这话，忍不住瞧了一眼付玉，颇有幸灾乐祸之状，原来“风流将军”也有哄不好女人的时候。
严妤显然不吃这么敷衍的一套：“不合适？一个将军和一个公主总好过你和她！”说完，忿忿地瞪了眼还依偎在付玉身边的月娘。
月娘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一心盯着滚在不远处的一个梨子。
付玉苦口婆心道：“公主，感情这事……不是这样看的……”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看？”
双方正僵持不下时，月娘忽然晃了一下身子，扶额道：“哎呀，头有些晕……让各位见笑了。”
严妤不屑的嗤笑一声：“倒挺娇气。”
付玉赶紧道：“我送你去找大夫。”
月娘轻笑一声：“不劳烦将军了。”说完给付玉使了个眼色，又向严妤欠了欠身，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没想到月娘这一离开，屋内气氛反倒沉寂了下来。
过了好久，倒是严妤先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玉哥哥是不是生妤儿的气了？”
“末将不敢。”
严妤有些不满地撅起嘴：“还说没有，以前你可是直接喊我名字的，哪有现在这么客气。”
……思索再三，付玉终于投降了：“妤儿，你还是快回去吧，要是被皇上发现了……”
“他保证过皇兄是不会知道的。”严妤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他”付玉神色严肃，“恕末将斗胆一问，公主是如何出了宫，又是如何找到了这儿？”
“对不起，妤儿不能说。”严妤咬了下嘴唇，暗自懊恼怎么就一不小心顺口说了出来。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答应帮助严妤，同时要求严妤不能供出他来。可他的目的何在……莫非他就是那个有“过节”之人？这么一想，付玉忍不住又看了眼一脸紧张不安的严妤，又暗自惊奇，没想到这位任性的公主倒是有几分真性情，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劝道：“趁着宫门还没关上，赶紧回去吧。”
“我……”严妤看上去有些失落，原想着在这里能让那个女人主动放弃，没想到玉哥哥居然赶了来，功亏一篑。
严妤闷闷不乐地挪步到了门口，忽然回过身来，认真道：“玉哥哥，你会坚持娶那个人，我也一样。”不等付玉有什么回应，便打开门匆匆走了。
看到严妤上了马车后，暂时躲在另一个房间的月娘又回到了“小广寒”，进来后一眼看到还待在原地的付玉，便打趣道：“怎么？考虑好做驸马了”
付玉苦兮兮的耷着张脸：“几年前就觉察着她似乎对我有意，便刻意冷淡了些，没想到适得其反，失策失策。”
“女人嘛。”月娘捡起地上的梨子，道“有时候就喜欢这样。”
“看来我也得对你冷淡些。”付玉开玩笑道。
“将军，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月娘淡淡回道。
“是是是。”付玉满不在乎地拿过月娘手里的梨，往衣服上一擦就啃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你居然服了软。”
“将军莫非认为奴家应当站在公主面前，指着鼻子一字一句告诉她:将军要娶的人是我！”
付玉想象了一下那个火药味十足的场景，抖了一抖。
月娘噗嗤一笑:“将军未免把奴家想的太高尚了些，不管怎么说，奴家终究是来自风尘里的女子，懂得什么时候该低头，对什么人低头。”
“月娘你……大可不必如此诋毁自己。”付玉摇头反驳道，“不说旁人，单是我就很欣赏你，洛裴也是。你刚才的那番话，实在是太妄自菲薄了。”
月娘看了眼付玉:“将军实在是……想的太简单了。”
“哈哈，打仗已经这么累了，看人要是还这么麻烦，那我估计活不长咯。”付玉哈哈一笑。
“其实，奴家倒是挺喜欢长公主的性子，和将军到还有几分相像。”月娘想起刚才一个小姑娘闯了进来，大大咧咧道:“我是来和你抢玉哥哥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公主可已并笈？”
付玉思考了会儿：“嗯，已有两三年了。”
“倒还像个小孩子。”月娘整好了地上的水果，坐了下来理了理衣服。
“我要是有个妹妹，我也惯着。”付玉啃完了梨，将核立在桌上。
“将军可是有个姐姐”
“嗯，前些年嫁了出去。不过你放心，我姐她一定是支持我们的。” 付玉肯定道，“今天受惊了，你也好好休息。再过几日便是本帅迎你过门的大日子，我也得回去准备准备。”说完便站起身准备回府。
“等等。”月娘喊住了她，又拿出一只小布囊，“本来还能多点，不过刚才被打断了，你先拿着吧。”
付玉接过塞着瓜子仁的布囊，咧嘴一笑:“那就先谢过娘子了。”
“公主，进展可还顺利？”一人站在暗处问道。
严妤冷声道：“这次是本宫一时糊涂，下次不许再找本宫出这些主意了。”
那人顿了顿，唯唯道：“是——”
严妤略有不屑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眼后，径直向寝宫走去。
等严妤走远后，那人方缓缓:走了出来，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没用。”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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