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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邪魔又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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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话音刚落,飞穹便也赶来。
此次,大师兄要负责教授虞筝和飞穹两人。至于丝潋,因为基础不扎实,掌门怕她跟不上,遂专程把她留在身边,给她传些内力。
为此,不少弟子都对丝潋羡慕嫉妒,顺便夸赞掌门对小辈的慈祥爱护。
大师兄非常尽责,先从基础理论讲起,然后开始训练虞筝和飞穹的腿功、手功、腰功。
他对两人要求严格,却又十分有人情味。
诚然,虞筝和飞穹都是一身的武艺,根本不用学什么剑术基本功,一切都是演出来的。不过,观众是大师兄,便莫名的让人觉得春风拂面。
这时,不远处,六位长老结伴朝这边走来。
大师兄瞧见了,笑说:“六位长老各自繁忙,鲜少能碰到一起。你们两个这回算是饱眼福了,长老们过来了,你们快表现的认真些。”
虞筝、飞穹立刻演起来。
六位长老行至展剑台,就看见虞筝和飞穹有模有样的。
戒律还算满意的哼了声,与其他五位长老围过来。
大师兄连忙施礼,“见过诸位长老。”
“不必多礼。”长老们的语气流露出对大师兄的喜欢。
他们来到虞筝和飞穹的身边,观察两人的动作是否到位。
这还是虞筝第一次离六位长老这么近,她刚要施礼,却突然间感到一股热流从手腕处传上来。
她下意识的瞥向自己的手腕处,原是那条贝壳链子又发作了!
这般突如其来的发现,让虞筝心里警钟大作。
飞穹的事也好,妖龙的事也罢,这些都教虞筝觉得,修为高深的掌门和长老们很可疑。
看来,那邪魔果然就藏在他们中间!是谁?到底是六人中的哪个?
虞筝维持住表情的恭谨,给长老们施礼,言道:“虞筝见过师父,见过各位长老。”
飞穹也照做,“飞穹见过各位长老。”
“嗯,你们好好练,一定要静下心,别想着一蹴而就。”
这般直率严苛的话,自然是戒律说的。戒律接着还说了许多话,只是,虞筝因惦记如何将邪魔找出来,便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了。
待今日的课程结束,虞筝即刻去到暮辞的房间。
暮辞似乎也才刚回来没多久,身上沾着几片后山的竹叶。
暮辞问:“筝儿,怎么了?”
虞筝便将今日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暮辞的眼底微生出波澜。
虞筝说:“我在想,如何能挨个的试探六位长老,就像之前我试探拂靥那样。只是,我与拂靥是平辈,倒还好接近,与六位长老却有些麻烦了。”
暮辞慰道:“不若你将天后的链子摘下来给我,我戴上链子去见各位长老。”
虞筝不禁哧笑:“这链子是天后专门为我做的,到你那里就不顶用了,你怎么还与我开这玩笑。”
“因为,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想看筝儿露出愁容。”
虞筝心里一颤,怔怔看着暮辞,又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去。
暮辞柔声说:“没事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虞筝又抬起头看他。
暮辞眼波柔软,薄唇轻张,问道:“筝儿,你想看我铸剑吗?”
看暮辞……铸剑?
虽然不知道暮辞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虞筝却感到自己的心像是琴弦那样,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拨动,随即便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是了,她面前这个人,是才贯古今的大铸剑师。他的故事流传了千年,至今仍有许多铸剑师费尽心思想要寻到他的遗作,一览古剑风采。
虞筝从小就听过他的故事,也曾幻想,那种“寒黯如雪,铸来几千秋”的剑,究竟是何种风姿。
心中的想法就这么滚到嘴边,虞筝诚恳的说:“我想看。”
暮辞轻颔首,“那好,那我便着手准备了。”
“只是,你想怎么试探六位长老?”虞筝问。
“其实很简单。”暮辞道,“我便为他们每人都铸一柄剑,作为这些日子奉我为座上宾的谢礼。铸剑也讲求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与地利,我可以凭借自己的铸剑技艺来替代;而人和这一点,我只要告诉六位长老,需要向剑炉里滴上三滴血,来促使铸成的剑能与他们更好的共鸣,这样就行了。”
虞筝明白了暮辞的用意,“是个好办法,只不过铸剑是个劳心劳力的大事,你……”
“没事的,筝儿,我千年未曾铸剑,本也有重操旧业的想法。何况……”何况什么,他却没说了。
***
暮辞要重开铸剑之事,很快就传遍岘山。
整个岘山为之轰动。
虞筝这才知道,原来暮辞早就在四处寻找铸剑的材料了,如今稍微准备了下,便借用岘山的剑庐,开炉铸剑。
铸剑的首日,岘山门弟子恨不得全来围观。
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铸剑师,又生的如此惊若天人……好些女弟子甚至扒在剑庐外尖叫。
而当她们看见,虞筝被特许跟在暮辞身边侍奉器具时,各色羡慕嫉妒不解的表情全出来了。
因暮辞是要将剑赠给掌门和六位长老,这七人自然都来了。
暮辞已经准备出七个青铜盂,由虞筝一一端着,请七人依次将各自的血滴进去,再由虞筝将他们的血倒进各自对应的剑炉。
掌门和六位长老无不盼望能得到一柄好剑,因而不但配合,还对暮辞连声道谢。
待他们的血都归于剑炉了,暮辞亲自送他们出门,随后封闭了剑庐。
随着大门被关好,外头弟子们的嘈杂喧哗也都听不见了。
暮辞回身到虞筝身边。
方才,掌门和六位长老依次到虞筝面前滴血,这便是虞筝试探他们的机会。
暮辞问道:“筝儿,如何?”
虞筝脸色有些浅白,她看着手腕上的金色贝壳链子,不能置信的呢喃:“三个……”
虞筝是真的被惊到了,七人里,居然有三人都具有魔气!
暮辞显然也有些吃惊,他看虞筝神色不佳,便轻轻握住她的手,朝她低语:“筝儿,先别急,慢慢说,是哪三位长老。”
虞筝调整好心绪,回道:“是青山长老,宁直长老,还有……夙玄长老。”
听到夙玄的名字,暮辞的眼中掠过惊波。
“夙玄?”他说:“不该有他。”
虞筝说:“我也不敢相信,但天后法力无边,她给我的链子定是不会错判。”她想了想,问暮辞:“你和夙玄长老毕竟千年未见,会不会如今的夙玄长老,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了?”
暮辞沉默下来。
平心而论,他是相信夙玄的,但虞筝的这个假设,确实不无道理。若说有个邪魔夺舍了夙玄的魂魄,借用他的身体,继承他的记忆,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见暮辞不语,虞筝说道:“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青山和宁直两位长老嫌疑很大。而夙玄长老,我想探他一探。”
暮辞说:“还是我去吧,我和夙玄到底是有总角之谊,知道的会多些。”
“不,我去。”虞筝笑了笑,“正因为我与夙玄长老素昧平生,才容易有意外收获。暮辞,不必担心我,既然你已开炉铸剑,这些事就都由我去调查。其实,我很期待宝剑出炉的那日。能亲眼见到大铸剑师暮辞铸剑的全过程,我想,自己这辈子也算值了。”
暮辞柔和的笑言:“你这辈子还长着呢。”
虞筝但笑不语,与暮辞站在中央,打量周围的剑炉。
周围列了八个剑炉,都是厚重的鼎,鼎上深深浅浅的凿着些雷云纹,神秘而庄重。
这八个剑炉,是以八卦的位置排列的。
没错,不是七个,而是八个。
虞筝发现剑炉的数目不对,“暮辞,为什么多了一个剑炉?你要多铸出一柄剑?”
“嗯。”暮辞温柔的目光,凝视在虞筝脸上,他说道:“筝儿,万事小心,如果要冒险,一定要记着喊上我。你不是一个人。”
“我会的。”虞筝点头。
***
夜。
月白如水,天悬星河。
在通往接天台的台阶上,虞筝孤独的身影,正一步步的拾阶而上。
接天台是岘山门的祭坛,位于整个建筑群的最高处,夙玄正在接天台上作画。
这是虞筝第一次看到夙玄作画的风姿。
他的画布,是悬在半空的,画布旁是他用法术凝成的两盏灯笼。画布前,还悬着羽毛笔和颜料。
夙玄立在距画布七尺之外,挥袖如舞,意态陶醉。那支羽毛笔虽不在他手中,却胜似在他手中,就这么隔空按着他挥洒的笔画,一笔一笔的铺开在画布上。
虞筝颇有些惊奇。
夜晚作画,还是这般潇洒写意的方式,如此场景,她也是头一遭见着。
脑海中浮现出弟子们对夙玄的评价——文心画手,酒胆诗肠,似乎真的不虚。虞筝眼底深了深,默默走了过去。
夙玄早就察觉到有人来到接天台,用余光扫了一眼,认出是虞筝。
夙玄一边作画,一边笑着说道:“这么晚了,还以为除了贫道,便没人会来这接天台呢。”
虞筝福了福身,“见过夙玄长老,虞筝是心里有事,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来这接天台。扰了长老作画,实在罪过,虞筝这便告退。”
“来都来了,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夙玄笑了两声。
虞筝从善如流:“谨遵长老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