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飞花》雪里红妆

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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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儿不要！”邀月、怜星齐声脱口惊呼。
　　刘喜则目光炯炯地紧紧盯着花无缺那只提在胸前的右掌，屏息静气暗运功力，只待他一掌落下，便立刻上前补刀，再回转头杀了邀月、怜星，彻底根除移花宫这个心腹大患。
　　眼见花无缺衣袂飘动，右掌蓄满真气准备朝自己胸前击下，刘喜目中喜色闪动，同时暗道这些江湖中人真是蠢得可以，竟然甘心为了他人自废一身武功，若是换了本督，呵呵……

　　刘喜正因奸计即将得逞而暗自得意，忽听身后劲风乍起，同时右肩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这一脚力道十足，刘喜清楚地听到了肩骨碎裂的“咔擦”轻响。“唔！”痛得闷哼一声的同时，刘喜被踹得立足不稳，踉跄着朝前方扑去。
　　花无缺立时飞身迎上，右掌一翻结结实实拍在刘喜胸前。
　　——混元真气，十成。

　　纵然是一身内力炉火纯青的刘喜，也当不起这凝聚了花无缺全身功力的一掌，当即被一掌击飞，重重地落在身后邀月怜星二人脚下，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刘喜不甘心地瞪大了双眼转头看向那一脚踹飞他的人，赫然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蓝衣人影。目光沿着一袭蓝衣上移，只见那人剑眉星目、英俊非凡，正是曾被他派人下毒暗害、囚入东厂，又被花无缺所救的展昭。
　　“又……是……你……”刘喜目眦欲裂，断断续续地吐出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继而头一歪气绝身亡。
　　眼见这个恶贯满盈的东厂锦衣卫都督已然伏诛，花无缺立即飞身掠起，挥剑斩断吊缚着邀月、怜星两人的绳索，将她们救下。

　　展昭则足尖一点飞掠到殿门前，长剑一挥将正打算趁乱悄悄溜走的单左、单右挡下。
　　单左、单右深知眼前之人武功比他们高出太多，和他动手全无丝毫胜算，当即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同时口中高呼：“大侠饶命！进攻移花宫是刘公公的命令，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
　　轻蔑地扫了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刘喜走狗一眼，再看看前方正担心地看着两位师父的花无缺，展昭目光闪动，沉声道：“将两位宫主所中之毒解药交出，展某答应饶你们不死。”
　　单左、单右闻言顿时大喜过望，两人对视一眼，单左伸手自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奉上，道：“两位宫主是中了蚀骨软筋散，因而内力无法凝聚，只要每人将瓶中解药服下一粒，一炷香之后便可恢复功力。”
　　展昭伸出左手接过药瓶，再抬手抛给花无缺，期间目光和右手长剑均不离单左单右二人，完全不给他们任何逃走的机会。

　　邀月和怜星服下解药后，感觉体内凝滞的真气开始缓缓恢复运转，发软的手脚也逐渐恢复力气，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大有好转。花无缺为她们把过脉后，和展昭对视一眼，向他微微点头示意解药没有问题。
　　单左、单右看在眼里，立刻抓紧机会道：“大、大侠，两位宫主已经没事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
　　单左、单右震惊地对视。
　　这些自命侠义的正派人士不是最信守承诺了吗，眼前之人明明长得一脸正气，怎么完全不按牌理出牌，难道是他们看走眼了？
　　单左苦着脸道：“大侠，你明明答应过只要交出解药，就饶小的们不死的啊，您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展某只答应饶你们不死，却并未答应现在就放你们离去。”漂亮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慧黠之色，展昭正色道：“尔等这般无恶不作之徒，倘若就此放你们离去，岂不是成了纵容你们祸害无辜百姓的帮凶？！”
　　单左、单右面面相觑，只觉这人说得好有道理他们竟然无言以对。片刻之后两人脑子转过弯来，连忙同时磕头如捣蒜：“大侠，只要你肯放过我们，我们发誓以后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单手抱剑，展昭俊眉一挑，薄唇微勾，悠然道：“好巧，那些死在展某手中的江洋大盗们，临死之前都是这么说的……”
　　“我们是真心悔过，大侠究竟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们啊……”单左、单右两人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除了磕头求饶以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简单。”展昭上前一步，右掌蓄力抬起，“废了你们的武功，你们自然无法再作恶。”语毕一掌击在单左后心，将他一身内力彻底震散。
　　单右大惊，正待拔剑反抗，眼前便见寒光一闪，一柄利剑架在颈侧。单右心中一凛，面对死亡的威胁，怕死的他只好选择放弃一身武功，以求保命。
　　“滚！”展昭一声令下，冷眼看着单左、单右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移花宫。

　　花无缺安顿好两位师父，重新回到正殿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默默地走到展昭身旁，看着殿内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其中除了锦衣卫，亦有不少拼死反抗入侵的移花宫普通宫女，其中甚至有几个是他年幼时的玩伴。
　　花无缺低声叹息，星眸中流露出一抹伤感之色。
　　展昭看在眼中，连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问道：“无缺，你两位师父怎样了？”
　　“已无大碍。”花无缺转头看了他一眼，道：“移花宫遭此一役，元气大伤，我要留下来帮两位师父重整移花宫。”
　　展昭理解地点点头，道：“我会在咱们那间茅庐等你回来。”
　　“不必。”
　　接触到展昭疑问的眼神，花无缺补充道：“你也留下。”
　　于是展昭的眼神更加疑惑了，他记得那位邀月宫主相当的不喜欢他。
　　颇有深意地看了一头雾水的展昭一眼，花无缺没有再多做解释，起身去帮几名仅受了轻伤的宫女一起收敛那些战亡的宫女们的尸体，准备将她们好好安葬。
　　展昭见状也上前帮忙，几人忙活了将近一天，终于安排好所有战亡宫女的后事，并将经受鲜血洗礼的移花宫正殿清扫干净，令其勉强恢复往日的整洁庄严。

　　此刻已近傍晚，展昭与花无缺刚略作休整洗漱完毕，就有宫女前来传令，说两位宫主请展公子移驾正殿相见。
　　展昭疑问地看向花无缺，后者却只清浅一笑，“你去了便知。”
　　“好。”展昭也不多问，只伸手握住花无缺的手，道：“你陪我一起去。”
　　“为何？”
　　“你两位师父武功绝世，万一她们骤然发难，我可打不过她们，需要你来护驾。”
　　“两位师父恩怨分明，你救了她们，她们绝不会……”花无缺一语未毕，一眼扫见展昭嘴角一丝促狭笑意，当下无奈摇头，起身随他一起前往。

　　移花宫正殿内。
　　邀月和怜星端坐在宫主宝座上，看着携手站在她们面前那对容貌出色的恋人，不由齐齐自心底升起只羡鸳鸳不羡仙的感慨。
　　“缺儿，大师父最后问你一遍，可曾后悔？”邀月肃容道：“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无缺不悔。”
　　“什么意思？”展昭连忙问道，“无缺，你做了什么决定？”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不好的猜测，展昭一双剑眉不由担心地微皱起来。
　　还好怜星及时为他解惑：“我们让缺儿在移花宫继任宫主之位和你之间选一个，他选了你。”
　　展昭闻言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苛刻变态的条件。
　　“展昭，”邀月正色道，“既然缺儿已经做出决定，我们就将他交给你了。倘若日后你让他受到半点委屈，我不介意移花宫的地牢里再多关一个负心汉。”
　　“……”展昭一面暗中感慨这台词何等熟悉，一面态度诚恳地对这位严厉的未来岳母大人再三保证，绝不会辜负无缺的一片真心，只差当场立下军令状，终于使得邀月放下心来，一直板着的俏脸上浮现出了许久未见过的真心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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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花无缺选择了放弃移花宫继任宫主之位，不过他毕竟是两位宫主唯一的入室弟子，所以重整移花宫的重责他仍旧责无旁贷。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和展昭仍旧暂住移花宫，负责率领宫女们战后重建以及招收新宫女等一应事宜。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他们发现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双双失踪，只留下一封书信。
　　花无缺拆开信看完后，顿时俊脸变色、如遭重击。
　　展昭见他一脸生无可恋，连忙接过来匆匆看过，也是半晌无言。
　　半晌后，花无缺终于回神，悲愤道：“两位师父，说好的只要帮宫中招收三百名新宫女，待移花宫步入正轨后就放我们去隐居呢？你们怎么一言不合就甩锅给我，自己去逍遥自在了呢？移花宫宫主，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无缺，你要理解她们。”展昭宽慰地拍拍他的肩头，柔声开解，“这幅重担她们已经挑了二十多年，想要找个人来接盘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也不用忧心，我们也可以效法她们。咱们现在就开始留意寻找根骨上佳的苗子，找到了就收作弟子，悉心教导，如此一来，最多十五年，你不也可以放下重担、逍遥江湖了吗？”
　　花无缺闻言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只觉此法当真绝妙。

　　三日后，江湖上传出一个大消息：移花宫宫主邀月、怜星退隐江湖，他们的弟子花无缺成为新一任移花宫宫主。
　　而这位新宫主一上任便烧了两把火：一、废除移花宫弟子必须断情绝爱的陋规；二，废除移花宫只招收女弟子的陋规——反正自从他作了移花宫弟子的那一刻，这第二条陋规便已经名存实亡了。
　　因为这一重大变革，慕名前来投奔移花宫的人更多，移花宫的势力从而更加壮大起来。好在这位移花宫主相当低调，虽然移花宫规模不亚于八大门派任何一个，却从来不屑于跟着他们搞事，只在偶尔江湖中有十恶不赦之徒兴风作浪时，才会亲自出手锄奸。
　　曾有不少江湖人见到，这位无缺宫主身边常有一位神秘的蓝衣人与他形影不离。江湖中一时众说纷纭，有人说这位蓝衣人是花无缺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也有人说这位蓝衣人是花无缺的救命恩人，花无缺感念他恩德，所以对他待若上宾；更有甚者，还有人说他们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同□□侣。种种传言，不一而足，真假难辨，尤其以最后一种传言采信者最多。
　　而就在移花宫声势日渐浩大时，江湖中也有一名侠士声名鹊起，此人名叫展昭，平日里仗剑江湖、惩恶除奸、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广受江湖人士和普通老百姓爱戴。因其爱穿蓝衣，江湖中人遂称他“蓝侠”。
　　对于这个雅号，当事人得知后顿时哭笑不得，只得摇头叹息。要知道，当年他号称南侠时，某只普通法极度不飘准的老鼠就是一口一个“蓝侠”地叫他，导致他一听到“蓝侠”这两个字就头大如斗。
　　不过这些旧事对他来说早已如烟云消散，如今他的世界早没了会叫“蓝侠”的白老鼠，只有一朵清丽的白花，以及，一条一点儿都不怕猫，三不五时就拖家带口跑来蹭饭的鱼。

　　“咳，弟夫，我上次送你的那本绝版孤本教科书怎么样啊？”说某鱼，某鱼到。
　　“尚可。”展昭轻咳一声，矜持道。唯一的不足是难度太高，照本试验后，无缺的腰整整酸了一天。
　　“那么，作为回报，你今晚是不是要亲自下厨给我做你最拿手的烤鱼呢？”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是猫爱吃鱼天经地义，小鱼儿这条鱼居然也爱吃鱼，简直无力吐槽。
　　“别急着回绝嘛~如果你肯做烤鱼的话，我就再出次血，拿这本绝版的《龙阳一百零八式》来做交换。”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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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自家老哥实力坑弟的某花，你自求多福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