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晋江NO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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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衿一直以为齐瑾是真的没什么自保能力，武功极差，所以他之前才会跟苏轩然说他弟弟只有二十级。没想到，还没多久就被当事人打脸了。
“齐少颛，解释。”谢子衿面无表情地挥开他的手，回头看他。
齐瑾遗憾地收手，一脸歉疚认错的表情，低声下气地朝被他骗了多年的谢子衿赔礼道歉。
“子衿......”他有些踌躇，“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谢子衿没什么反应，依然淡淡地看着他。
齐瑾知道混不过去，也没打算随便扯个理由糊弄他。这家伙默默往谢子衿身前一蹲，仰着脑袋看他。就跟很多年前，小小的齐瑾自知闯了祸，便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谢子衿，那祈求原谅的架势真是一模一样。
见他这样，谢子衿目光忍不住柔和了一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说吧，怎么回事。”
其实真相也很简单，八年前齐瑾身体再度恶化，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了。那一年恰好是老教主去世的前一年，谢子衿还是个跟在教主身边努力学习怎么打理圣教的小年轻。
独子眼看着就要病死了，教主心急如焚，实在没办法，爱子如命的他选择了以命换命。
他修习的武功是可以传给弟子的，但是传功之后自己就会身死，所以一般师父都是选择在将死之时再进行传功。如今教主正当壮年，他选择传功的话，会将体内的生生之气一并传给对方。而且，武功会自主改造对方的身体，拓宽经脉，修补亏损，所以齐瑾才会大难不死。
而相对的，老教主自己垂垂老矣，熬了几天就去世了。
谢子衿不知道这件事，那会儿他正在教外代替教主处理事务，听说齐瑾病入膏肓，连夜往教内赶。等他回到连横山，却得知老教主本在闭关修炼，听说小公子活不过这个月了，一时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谢子衿连忙赶去主持大局，只看到昏迷了三天的齐瑾和老教主的尸体。
在那之后，齐瑾因为改造身体之故，又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醒来之后病是好了许多，谢子衿也没多想，以为他是被父亲去世的打击刺激到了，昏沉了数日终于想通，打算好好活着，所以才挺了过来。
“为什么瞒我这么久？”谢子衿垂眸看他，两个人目光对接，眼里皆是一片萧索。
齐瑾心疼地看着他：“子衿，我怕你知道之后会自责。其实不关你的事，你怪我好了，都怪我身体不好连累了父亲。”
谢子衿和老教主修习的是同一种功法，如果当初谢子衿在教内，他肯定会为了报恩，又或者说为了这个他真心疼爱的弟弟舍了性命和武功，选择自己传功。齐瑾看着谢子衿这样，就知道他如今心里还是这么想的，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早点回来，也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还有传功这个办法。
“我没有自责。”谢子衿下意识否认，出口的声音却沙哑得让人心疼。
谢子衿一愣。
他以为自己真的没有自责，毕竟这不过是个虚假的世界。记忆里八年前的事情，也许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是主脑赋予他们的一串数据，伪装成了曾经的经历，事实上根本不存在。
理智是这么告诉他的，可感情让他没有办法完全当这些是虚假。谢子衿还是自责，就算他们不过是一串没有生命的数据，但他们依然是有感情的个体，和人类灵魂其实差别并不大。
齐瑾握紧他的手，无声安慰。
“好了我知道了。”谢子衿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他闭了闭眼，敛下了所有的情绪。
齐瑾都把这事儿说出来了，那么他也没法再责怪这人的隐瞒。当初的齐瑾只会比现在知道真相的谢子衿更难受，毕竟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死在眼前的。
“少颛。”谢子衿俯身抱住他的肩膀，将头埋在他肩上，少见的脆弱了一瞬，“我和师父，都希望你能对得起你的名字，然后做一个快乐的人。”
齐瑾身体一僵。
能不能不要再提名字的事情了！
齐瑾幽怨地看着抱了一下就松手的谢子衿，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子衿没有责怪他就好，只是这次把父亲的事情说出来，虽然这些是事实，但他也确实利用了子衿对父亲的感情。
他齐瑾这辈子都没法对得起这个善良美好的名字了。
不过，谢子衿不生气，却让他有些失望。话本里一般都说，如果越爱一个人，就越不能接受他的隐瞒。子衿都没跟他闹别扭，肯定是不爱他。
齐瑾有些泄气，面对油盐不进的谢子衿，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攻略。
以前他装柔弱，觉得这样能得到谢子衿的关心疼爱，结果感情依然没有进展。现在换了个路子，还在摸索之中，也不知道这条路走得对不对。
“既然你现在身体没病，那就自己当教主吧。”谢子衿忽然换了个话题。
“......”他可以拒绝吗？
谢子衿还挺高兴的：“就这么定了。”
齐瑾一激灵，连忙拒绝：“子衿，你当教主就好了，我对当教主没有任何兴趣。”
“我也没兴趣。”谢子衿微微蹙眉，“你是师父的独子，既然身体好了，自然该接管圣教。”
“胡说，圣教是父亲留给你的。你要是真不想管，事情丢给我处理就是了，你就当个挂名的教主，好不好？”齐瑾祈求地看着他。
如果谢子衿不当教主了，他会不会离开？齐瑾简直不敢想这个问题。
“......”谢子衿没跟他争论，点了点头敷衍了过去。
他真想走，齐瑾是留不住他的。
齐瑾看他似乎放弃了之前的打算，这才稍稍安心下来，转身去处理教务了。他既然答应了谢子衿那些事情他来做，那么就不会让教务打扰到谢子衿一星半点。
在他身后，谢子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他该好好想想了，自己到底拿齐瑾当成自己的什么人，是亲人还是其他。如果他真的能找到离开这个游戏世界的办法，那他是否能做到一个人毫无留恋地走，把齐瑾单独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
第二天，齐瑾微笑着推门而入，打算叫谢子衿起床吃点早餐再继续睡，却只看到冰冷冷的床榻和一封书信。
齐瑾神色转冷，心下惶恐不已，子衿走了。
此时，逍遥宗山脚下的逍遥镇中，一家客栈的靠窗雅座里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正优雅地享用早膳。鲜香美味的灌汤包晶莹剔透，金黄色的蛋饼上撒着葱花，一小碟切丝的腌白菜夹起来还滴着红通通的辣油，再配上一碗白粥。不过是最寻常的膳食，还没有谢子衿平日里吃的那些菜品一半精致，甚至街边随处就能买到，但谢子衿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想到教内某个估计已经开始食不下咽的家伙，谢子衿微微勾唇。
齐瑾估计都心急如焚了吧？
昨晚他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若真对齐瑾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就不会一直这么吊着他。十年前情窦初开，那会儿他就知道了齐瑾的心思，但他却没有选择快刀斩乱麻，让齐瑾彻底死心。甚至这些年，他也没有完全拒绝齐瑾的亲近，甚至有时候还会纵容齐瑾用身体不好来“邀宠”。
他同样心悦齐瑾，只不过，陷得不深而已。
若是从前，谢子衿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也许会一辈子把齐瑾当成是亲人，而不会再进一步。可是现在，他这一生都是假的，那还纠结什么？他不可能真的自己一个人离开这款游戏，齐瑾如今对他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唯一的亲人，是比亲人还要亲的存在。
他不是庸人自扰的人，就算齐瑾喜欢他只是因为人设，那又如何？最起码齐瑾在游戏开服之后的这些日子以来，对他表现出的深情和在意都是真的。反正这人就是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了，把人死死抓在手心里才是明智的选择。
谢子衿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介意用点卑劣的手法握紧齐瑾的心。
谢子衿好整以暇地吃完了早点，施施然上楼补觉去了。
而遥远的连横峰上，齐瑾暴怒不已。他只恨自己居然没察觉到谢子衿离开，却舍不得对谢子衿的选择产生一丝一毫的怨怒。
年轻俊美的圣教新任掌权人冷着脸坐在大殿上，紧抿的唇泄露了他内心的阴霾。圣教内留守的护法长老之流静静跪在下面，死死垂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位的脾气可没有谢子衿那么好，一旦惹怒对方就会死得很难看。
齐瑾阴沉的目光慢慢地扫了一圈，忽然笑了一下：“是谁负责教内巡逻和守卫的？你们就是这么干事的？连子衿离开了也没有半点察觉？嗯？”
他声音轻忽不定，却如同怒雷砸在众人心头。
一位管事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晋江N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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