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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老母亲”姜棋欣慰的发现,时常需要人鞭策的不着调老板,最近改邪归正,知道主动把积到落灰的工作完成了。

      后遗症是往外跑得次数比以前更多。

      姜棋再次拦下探头探脑,打算在大白天就早退的人问:“你什么情况?”

      楚西留茫然无辜,一歪脑袋:“嗯?”

      “装什么傻?”姜棋看见楚西留,就忍不住想把拳头挥到他脸上。

      一个大男人,整天没点精气神,白长这么高!

      楚西留这回是真茫然,不知道姜棋又憋了哪门子邪火,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撞上了:“大总管消消气,我出去放个风,很快回来。”

      “放你妹的风!这是监狱啊?我是铐你了,还是关你了?”

      关了……楚西留在心里默默吐槽,上个月刚关过办公室。

      姜棋皱着眉,斜眼看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麻烦,没敢说?”

      楚西留不确定姜棋说的“麻烦”是指什么,眨着眼没吱声。

      姜棋眉头皱得更紧了:“黄赌毒,你沾哪个了?”

      楚西留捂住胸口险些咳出一口血。不知不觉中,他在姜棋心目中的下限竟然已经跌到这份上了!?

      “你当我没出现过。”楚西留捧着受伤的心,回自己的地盘,老老实实待着消磨时间。

      楚西留坐回落地窗前,看着面前很少这么清爽的办公桌,他破天荒的把歪了的电话座机摆正,抽出纸巾擦掉在黑色桌面上显眼的浮灰,接回之前临时搁在博古架上的仙人掌盆栽,在电脑旁摆好。

      他洗了手回来,还没来得及泡杯咖啡,找本杂志,准备在午后的阳光中享受一把小资情调,看到办公桌上多了一个人。

      “西留哥。”江小灵坐在桌子边沿,细瘦的腿悬在桌边来回晃着,白皙的瓜子脸上,杏仁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她拍了拍放在腿上厚厚的素描本,甜甜道:“又来麻烦你啦。”

      江小灵很轻,楚西留把她提起来放到椅子上,几乎每感觉到多少重量:“还是小王子?”

      江小灵点着头翻开素描本,她在每一页都做了的标签,很轻易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页,摸上去并不怎么光滑的纸面,画的是一件样式华丽的礼服设计稿。

      楚西留知道江小灵很喜欢用叶铭作为原型或模特,去尝试各种各样的设计。他一点不怀疑,叶铭的三围等各方面尺寸,江小灵知道得比本人都清楚。

      楚西留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只笔,他没有在江小灵的原稿上进行修改,随意翻到后面空白处,没有任何停顿,流畅的线条出现在纸上。

      他看一眼,大致就清楚江小灵想要什么感觉。剔除原设计中不合理多余的部分,楚西留又加入了些新的元素来贴近主题风格。正面样式、背面样式、具体细节,文字备注,楚西留十分钟都没用到,全部完成了。

      楚西留把素描本亮给江小灵看:“这样行吗?”

      江小灵欢喜接过:“很好看!西留哥真棒!”

      楚西留眯眼笑了笑,没说话。

      他对这些东西天生有种亲切感,可能是小时候见得太多。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最常见的便是随处可见的稿纸。路易丝画东西很随性,有时她哼着歌洗澡,突然来了灵感,跑出来就要找纸笔,家中各处都会因此备上一些。受灾最严重则是她的工作间,一开门,设计稿像雪花一样,飘得到处都是。

      楚西留还是挺喜欢画画的,这对他来说不难,任何东西他看一眼,画面像印在了脑子里,拿笔就能画出来。曾经最喜欢做的事,现在他却不会轻易碰了,比起短暂的快乐,它们勾起的更多是不好的回忆。

      江小灵离开前,楚西留问她:“这次你又要想什么理由,才能让叶铭穿上?”

      “还没想好,”江小灵吐吐舌头,“做出来再说,实在不行,我再去求姜棋哥帮忙。”

      “你放过姜棋吧。”楚西留笑着说,“他才帮你两回,四楼那边已经开始起哄,叶铭把他当病毒,平时都躲着走。”

      江小灵听出他的意思了:“西留哥有办法吗?”

      “我当然有。”楚西留卖了个关子,“作为交换,我也有件事要你帮忙。”

      江小灵问也不问,直接答应:“好,那就说定了,我们拉钩。”

      楚西留小指和她勾上:“这可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哦。”

      江小灵满口保证,笑得灿烂:“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楚西留目送江小灵蹦蹦跳跳消失在门后。他托着腮,黑色的签字笔在手指间翻出了花,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傍晚,有关月底会举办舞会的消息迅速在晴色内部传开,最后一个才听说这事的姜棋踹开楚西留办公室门,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早就没人了。

      楚西留拐了总裁,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累不累?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可以先睡一会。”

      “不累。”卫长彻回完消息,手机暂时放到一边:“看着你,就是在休息。”

      楚西留飞快瞥了一眼,卫长彻还真在看他。

      “虽然听你这么说我挺开心……”楚西留表情颇为复杂,“但能不能给我们这些不思进取,还事业无成的人一点活路?每天看你这么拼,作为你的枕边人,压力很大的。”

      “万一我哪天想不开,想娶你回来,清点家当却发现拿不出足够的聘礼,怎么办?”

      楚西留难得深沉了一回,这份深沉维持了还不到一秒,他又恢复了一贯的不着调:“开玩笑的,彻彻千万不要当真。”

      卫长彻从眼角到眉梢没有丝毫变化,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但一路上无论楚西留怎么贫,他都没再回应半个字。

      楚西留安静了,专心开车。卫长彻不想搭理他,他不会强求,只是气氛实在尴尬,他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调转方向,把人还回去了。

      ……还是算了。

      真这么做,搞不好会发生什么令他不堪回首的事。

      到了地方,楚西留想先把卫长彻放下,自己去找车位停车。

      “不用。”卫长彻终于说话了。

      楚西留心放下一半,他停完车下来,刚要回头去找卫长彻,手腕被人扣住一拽,眼前景色错乱一瞬,他回过神时,已经被压在了前引擎盖上。

      这一幕何其熟悉,楚西留看着上方的人,眨了眨眼,声音带着点可怜:“求不捆绑。”

      卫长彻没想绑,即便楚西留这话听上去很像在“求捆绑”,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我能拿全部身家娶,你愿意嫁吗?”

      卫长彻明知答案,还是问了。不管楚西留信与不信,他要要将自己的态度表明。

      楚西留的笑声出现在此时,有些不合时宜:“总裁大人也开玩笑啊。”

      卫长彻放开他,沉默,转身离开。

      楚西留没有追上去,他坐在引擎盖上,默默注视着卫长彻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处,再也看不见。

      不追上去应该没关系吧?

      楚西留检查车内,确定卫长彻没落下任何东西,放心了。

      再不济,卫长彻还可以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他,这么大人,应该丢不了。

      楚西留从引擎盖上下来,按说他的遭遇,接下来应该找酒吧独自买醉才对,他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独自舔伤。床上有卫长彻睡过的枕头,抱着还能凑合一天。

      楚西留慢悠悠走到家门外,一掏口袋,钥匙没带。

      幸好白天出来时忘了锁门。

      楚西留按下门一推,迎接他的是满屋灯光。

      嗯,灯也忘了关,几块钱电费烧没了。

      客厅也亮着灯光,楚西留下意识走过去,刚要抬手把灯关了,他看到了从阳台关完窗户走进来的卫长彻。

      这本该是温馨浪漫的一幕,原以为冷漠弃自己而去的人,其实在家里等他,他应该眼含热泪,先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再深情款款地说: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然而,楚西留只能遵从自己本能的第一反应:“啊啊啊——”

      卫长彻来不及多想,上前把他按到自己怀里:“别怕。”

      楚西留替自己觉得丢人,硬生生把惊叫憋了回去:“……”

      卫长彻在他背后拍了拍:“吓到了?”

      “嗯。”

      卫长彻继续轻拍:“别怕,没有鬼。”

      楚西留脸上渐渐恢复了人色,只是声音还带着些颤抖:“我知道,是彻彻……我以为你走了。”

      “不会。”卫长彻说,“让你看着我离开,一个人回来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我做不到。”

      “你是怕我伤心难过啊?”楚西留搂住卫长彻,把他堆倒、推倒……推了两次没推倒,“彻彻?”

      卫长彻拒绝被推倒:“地板不干净。”

      “好吧。”楚西留放开他,不推了,“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一个人习惯了。”

      像是铁了心要把气氛破坏到底,楚西留继续说:“你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迟早要恢复成一个人的生活,现在,还是一年后,区别不大。”

      直到两人上床睡觉,都没再有任何交流。

      从结果上看,是楚西留单方面冷战,卫长彻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在这样的情况下指望他主动开口,基本没可能。

      楚西留背对着卫长彻躺下,拉过被子努力把自己裹成蚕蛹。

      卫长彻罕见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无事可做,只能冷眼看身边的人是如何像蛆……像蚕宝宝一样,扭来扭去把自己包裹好。

      身边的黑影艰难扭动着,翻滚着,盖住肩膀露出了脚,好不容易肩膀和脚都缩进去,后背又开始漏风,看得人想伸手帮他拉一把。

      卫长彻刚有点困意,单方面冷战的人,开始不安分的从他自己被子里蠕动出来。

      卫长彻屏息不做声。被子的一角被掀开,楚西留正试探着往里钻。卫长彻没有阻止,在楚西留磨蹭到他身边,快要贴上来时,他胳膊一收,将人捞到自己怀里。

      “彻彻。”楚西留顺杆往上爬,当什么没发生过似的,亲热地黏上来,“睡不着。”

      嘴里喊着睡不着的人,没多久脑袋往他肩上一搁,没动静了。

      卫长彻却越来越精神。

      楚西留的呼吸像羽毛一样,一下下扫在他颈间。这人睡相极差,非把一条长腿挤到他两腿间,偏偏睡觉不老实,像在梦里化身追逐米老鼠的汤姆,时不时便要乱动几下。

      卫长彻:“……”

      他开始默念般若心经。

      效果还不错。

      虽然睡不着,能这样安静抱着这人,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好。

      楚西留嘟囔了一声,似乎是说了句梦话。卫长彻在他脑袋上安抚地摸了摸:“没事了。”

      他低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在楚西留额角落下一吻,用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说:“你只要点头,不管多难,我都会走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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