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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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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姜棋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下,把楚西留从晴色正门一路提溜上楼。楚西留任由他拖着走,脸面这种东西,哪有省力气来得重要?
办公室那看着大气的双开门近在眼前。姜棋推门,将手里揪着的楚西留借力抡了半圈甩进去,快速关上门。他从腰间挂着诸多钥匙中,找出不常用的那把,“咔咔”几下把门锁了。
“看到你桌上那堆东西没?”
全然懵逼的楚西留听到姜棋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现在八点五十六,中午十二点前,你能完成四分之一,我就放你出来!”
楚西留扭头看向办公桌,不是他的错觉,桌上又多了一堆没见过的表格文件。
安静了两秒,楚西留不信邪地回到门边,试了试,果然打不开。
“有没有人呐……”楚西留拍了拍门,“大总管滥用私权,关人小黑屋啦,快来人管管啊!”
门外有脚步声经过:“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哈哈哈哈,别管,这里头封印了一只名为‘老板’的怪兽。”
“虽然很对不起老板,但我那还有不少单据要等他的签字。”
“他活该,都别理他!”
门外果然都散干净了。
楚西留步伐沉重,认命般回到桌前,揉揉脸打起精神。没开机的电脑屏幕倒映着他的脸,楚西留对着屏幕里越看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龇了龇牙,眼中精光流露。
不就是好好工作吗?豁出去了!
有本事关他,那就做好八抬大轿请他出去的觉悟吧!
楚西留苦中作乐想着,手里还不忘拿起印章在合同上盖个红戳。
暂时解决了楚西留这个大麻烦,姜棋并没有从水深火热中脱离。他走出电梯,看到四楼入口处围着一圈神色各异的人,心中便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姜棋人还没到,话已经问出口了。
围成半圆的那一小撮人里,个头稍矮的清瘦青年甄杰向姜棋认真一点头,神情有些木讷:“姜哥好。叶铭在打扫卫生。”
姜棋一听是叶铭在搞卫生就不奇怪了,这哥们可是能把桌子擦掉一层漆的主。
走到门前,姜棋跟着众人一起仰头,这才看到了梯子顶端高高在上的清俊青年。
叶铭薄唇紧抿,神色严肃认真,白皙的手正拿着小软刷仔细清理门框缝隙中的灰尘,时不时从挂在梯子顶端放清洁工具的小箱子里,抽出半湿的软布,把扫出来的灰抹去。
姜棋看不下去了,问身边的人:“他受什么刺激,怎么突然变这样了?”
他身边站着的男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妖气,一开口腔调绵长慵懒:“只怪那虫子不长眼,窜谁面前不好,非在我们小王子进门的那刻,吐根丝垂下来。这还有命活?”
姜棋头都大了,怎么才能把这祖宗哄下来啊?除了楚西留别人都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啊!
“姜棋哥。”
姜棋转身看到了急匆匆走来的安濯秀,惊讶问道:“怎么,出事了?”
安濯秀的神色不见焦急,倒隐含几分不安:“有人给西留哥送了好多花,我拒收了。现在对方除了花,还开始送花圈。”
姜棋原本还在纳闷谁这么想不开送楚西留花,听到花圈,整个人直接如点燃的炮仗,炸了。
给活人送花圈,等于诅咒对方去死。
楚西留不愿意过,但今天确确实实是他生日。
满满的恶意。
“送花的人还在下面吗?”
姜棋问着,嫌弃电梯慢,直接走楼梯跑下去。
安濯秀跟在后面跑了两步,发现追不上,便顺着楼道往下喊:“送花来的是店员,订花的人没露面,所以……姜棋哥你不用这么着急去揍人……”
他说了什么,姜棋已经听不清了。冲到大厅,他果然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印着店名背心的人,手里抱着一大捧用白纸抱着的花,正左右四顾。
姜棋直接走过去,送花小哥看见他眼前一亮:“是楚先生吗?这里有花……”
“你才姓楚!不认识别瞎叫。”姜棋夺过他手里的花一看,一大捧素净的雏菊。
姜棋对花花草草缺乏基本的判断能力,唯独这种花,他知道名字,还记住了样子。
他亲眼见过,楚西留扯下它们的花朵,在手里揉烂时的神情。
冰冷得可怕。
“花我们不收,”姜棋把大捧雏菊扔回送花小哥怀里,“拿回去,别再来了!”
这时,被拦在门外的人把花圈往那一丢,人扭头就跑。送花小哥一看,如法炮制,花往地上一放,人溜了。
“保安!”姜棋气急败坏吼道,“从现在起,任何给老板送东西的人,统统不许放进来!”
保安:“人不进来,东西还是会放门外啊。”
姜棋:“有多少扔多少!”
轻描淡写的话音突兀插入:“哟,这谁家的狗,叫得挺响。”
姜棋觉得这声音耳熟,便看了过去。
正往门内走的男人长了一张白净斯文,有别于蓝远那种端正清爽,他看上去温和无害,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韩……逍?”姜棋皱眉,犹豫着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韩逍走到姜棋面前,弯腰把那捧雏菊捡起来,包花的纸上已经出现不少褶皱。
“我送留儿的东西,你也配扔?”
姜棋嘴角一抽,不仅是他,在场的听到“留儿”这个称呼,都不忍不住牙酸。
韩逍目光轻慢,没在人堆里找到自己想见的人,温柔问道:“留儿呢?”
姜棋打了个寒颤,这回他不止牙酸,还牙疼。来者不善,这点姜棋可以肯定,心中不禁为自己将楚西留锁在办公室内的英明举动,点了个大大的赞。
姜棋不想二人碰面,睁着眼说瞎话:“老板不在,他今天没来。”
晴色众人胳膊肘基本是往内拐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拆自己人的台,这点姜棋很放心。
“他在的哦~”
姜棋的内心随着这轻快的一声,崩溃了。扭过头去一看,说话的还是楚西留本人。
“谁放你出来的?”姜棋此时此刻,仿佛置身在一间千疮百孔的屋子里,刚拆完东墙补西墙,屋顶又塌了。
“你还有脸说。工作我完成了,放我出去的人并没有出现。”楚西留拍拍膝盖上蹭到的灰,“还好茶水间的窗户没锁,要不然还得原路爬回去。”
姜棋猜测道:“你……爬了窗户?”
“是啊,从小隔间的窗户爬进茶水间,然后正大光明从门出来的。我聪明吧?”
明明干了件蠢事,还一副得意洋洋的邀功模样。
姜棋看着这样的楚西留,反常的没有想揍他的冲动。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楚西留的注意力被韩逍拉走了。
“好久不见了,”韩逍展开双臂,对楚西留笑着说,“不来个拥抱吗?”
“韩叔叔,”楚西留走上前热情地抱住韩逍,手在他背后拍得直响,“原来你还活着啊。我总以为,你在两年前得性/病死了呢。”
楚西留推开韩逍,看向他手里的花:“这是送给我的吗?”
韩逍将花送到楚西留面前:“当然,这花很有纪念意义,你一定喜欢。”
“谢谢。”楚西留接过花,不是很在意的倒提在手里,“花我收下了,你可以滚了。”
早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保安,撸了下袖子,随时准备把人架出去。
韩逍对自己的处境毫无自知之明,他依旧专注看着楚西留,笑声令人很不舒服:“你真要赶我走吗?想清楚,我今天可带了你想要的东西。”
楚西留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答复,似乎是在思考和韩逍做这笔买卖划不划算。姜棋从他手里把花扣下来,望着蔫了不少的花,姜棋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楚西留的事上,像个局外人。
姜棋有些失落,他对自韩逍出现后,全程没有半点笑容的楚西留说:“你别做傻事。”
楚西留不解地眨眨眼:“我能做什么傻事?”
刚说完自己不会做傻事的人,转脸对韩逍发出邀请:“韩叔叔大老远来一趟,我不招待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姜棋恨不得锤死楚西留,肩头却在这时被轻轻拍了两下。他一抬头,看到的是楚西留惯常挂在脸上的笑眯眯的表情:“姜妈妈放心,本宝宝会把战利品带回来的。”
“不要脸,”姜棋怒气值的进度条差点就满了,却被楚西留一句贫嘴给清了空,“这么大块头还‘本宝宝’,你是巨婴啊?”
楚西留给他顺顺毛:“逗你玩呢。”
韩逍不爽两人的互动:“好侄子,你招待叔叔的诚意呢?”
“急什么,”楚西留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韩叔叔难得来一趟,得‘好好’招待。”
楼下这出闹剧惊动了不少人,蓝远所在的楼层最高,消息得到的最晚,此时赶到事发现场,楚西留正领着韩逍上楼。两人迎面遇上,先说话的是楚西留:“借你的地方用一用。”
“用可以,注意别弄脏了。”蓝远看也不看韩逍,怕污了自己的眼,“毕竟这东西恶心得很。”
“嫌我脏?”韩逍的神情有一瞬间扭曲,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他的手伸向蓝远,笑着说,“你要是被我碰了,还不得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去死啊?”
楚西留半道把他的手截了下来:“圆圆是我的人,不给碰。”
韩逍自此终于撕下了他虚假的面具,他神情阴狠,抓住楚西留的手,关节捏得直响:“你总爱捡些别人不要的烂货!捡完还当宝贝,你也跟他们一样。”
楚西留终于给了韩逍一个笑脸,他愉快地说:“就捡,气死你。”
在韩逍闹出更大的动静前,楚西留当机立断,拖着他往电梯走:“神经病开始犯病,我先带走了。还有,这季度的财务报表我看了,营业额是负数,再这么下去,你们是想逼我去卖肾啊!”
受气氛感染一直没敢出声的众人,这才从压抑中解放出来:“老板确定是卖肾吗?两个都摘也不够吧?”
“听错了吧,老板去年不还说要找富婆吗,年纪大点不要紧。”
夏柯混在人堆里嚷了一嗓子:“哈哈哈,为了老板的肾和下半辈子的幸福,大家都散了,好好工作吧。”
主角都不在了,没戏可看的人只能散了。
夏柯在姜棋和蓝远之间犹豫了下,最终走向了姜棋:“谁能给我解释下,老板和那个小白脸什么关系?”
“小白脸?”姜棋挑眉,没好气地说,“你眼瘸吗?那人快四十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夏柯原地气成河豚。
姜棋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并不是针对夏柯,该回答的他照答。
“老板小时候就认识韩逍。他们不是亲叔侄,但关系很亲密。”姜棋顿了顿,“楚西留那时真把韩逍当半个亲人,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两人闹掰,直接反目成仇了。”
“会因为什么事呢?”夏柯暗自琢磨起来,“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姜棋有试着问过,楚西留不愿意说,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心已经偏到太平洋去的姜棋认定,绝对是韩逍干了非常过分的事。
楚西留带着韩逍去了六楼最里侧有特殊功能的套间,进门的那刻,他利索地卸了韩逍的胳膊,抬手一推,无法保持身体平衡的人失去重心,摔在了地面。
“你还真是老了。”楚西留很是怜悯。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正午的阳光被瑰色的厚重窗帘阻挡在外,入目的深红,浓稠得像化不开的血液,连空气中隐隐浮动的玫瑰香气,也染上一丝血腥。
韩逍在这样的环境中变得兴奋起来。楚西留扯着他头发把他拎起来,还没开始搜身,这人居然起了反应……
“你这东西还能用啊?”楚西留摇摇头,表示老天不开眼,“早该烂掉了。”
韩逍一直在笑:“我还没上过你,就算烂了,我也要给你留着。”
“拜你所赐,我现在连男人也接受不了了。”楚西留忍着恶心把他上下摸了一遍,只发现一小包不知名粉末,“东西呢?藏哪儿了?”
“你猜。”韩逍说。
“猜你妹。”
楚西留废了些时间,扒了韩逍衣服里里外外抖了抖,还是没有。
他开始思考韩逍的变态程度。
……总不会,藏那儿了吧……?
楚西留面色难看,他把韩逍翻过来,扯开内裤,在自己恶心吐之前,飞快看了眼。
不像藏了东西的样子。
被他用膝盖顶在地上的韩逍突然激烈挣扎起来:“你想上我吗?来啊,我睡不了你,你睡我也一样!”
这种人越搭理越来劲,楚西留吸取过去的教训,对韩逍采取冷处理:“东西呢?有就交出来,没有别耽误我时间。”
韩逍努力转过头去看楚西留:“我怎么会空手来见你?你让我高兴了,东西我当然会给你。”
楚西留抬起膝盖,从韩逍身上离开:“东西我不要了。”
韩逍没从地上起来,他仰着头直勾勾望向楚西留:“当年的事,你自己想查是查不到的。我这里恰好有些证据,能帮到你不少,你确定不要?”
“无所谓啊,我有耐心慢慢等你们自掘坟墓。”楚西留走到窗边,手指勾起窗帘,掀开一条缝隙,阳光顿时在一室玫瑰色中撕出一道裂痕,“你也好,我那个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也好,早晚有天,我会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韩逍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狂笑道:“真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你嘴里出来。”
“你别怪我,”韩逍说,“我只是想要你沾满淤泥,沉入深渊,在看不见阳光的地方,永远陪着我。”
这些楚西留早就知道,听完情绪上也没什么大的起伏:“这么多年一心一意把我往歧途上领,还真是辛苦你了。”
韩逍不知怎么突然想开了:“把胳膊接回去,我给你东西。”
楚西留有些犯难,他只会卸,不会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楚西留过去拉起韩逍无力的手臂:“我试试。”
“咔咔”两声骨骼错位的轻响,伴随的是韩逍在毫无准备中发出惨叫。
楚西留放开他的胳膊:“应该能动了,不过你最好去医院看看。”
韩逍听完笑了两声,回去捡起自己的衣服,没头没脑的撕扯起来。扯了半天,他终于扯下一颗纽扣,举起来问道:“要吗?”
楚西留眯眼看了看:“要啊。”
他伸手接过,看着很普通的一枚纽扣,中间有一条不明显的分界线。
楚西留轻轻一拨,纽扣分成两半,露出小巧的储存卡。
“有密码,不能强行破解,输错一次,病毒会自动销毁里面的文件。”
“所以现在是交换密码的环节?”楚西留侧了下脑袋,“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韩逍四处看了看,他走向酒柜,来了瓶红酒,取来两个杯子,浅浅倒了个杯底。他又捡起被楚西留丢在角落里,装着不明粉末的透明密封袋,往两个酒杯里各倒了一半粉末。
楚西留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疑似被弹幕刷屏。
下药梗。
还不是躲躲藏藏乘你不注意偷偷洒一点。
人就这么正大光明当着你面倒进去,理直气壮的等你喝下去,你说怕不怕?
韩逍还贴心的帮他把酒摇均匀,递到他手里,比了个“请”的手势。
楚西留垂眼看着醇红的液体,不咸不淡道:“你这三观,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手腕微微一抬,杯口抵在唇边,深红的液体从唇缝流入口腔。
韩逍目光一眨不眨,直到亲眼看见他咽下酒,整个人兴奋起来。
楚西留勾了勾唇角:“密码。”
韩逍拉过楚西留的手,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他在那苍白的掌心划下两个字。
楚西留把纽扣捏在手里,没再看处于精神亢奋状态的韩逍,径直开门往外走。
门外走廊上空荡荡的,楚西留出来直接往楼层洗手间走去,这时却有人在他后背拍了一下:“老板,你没事吧?”
“咕噜”一声吞咽在安静的走廊上格外清晰。
说话的是姜棋,拍他的也是姜棋。
“你怎么了?”姜棋还疑惑他为什么在颤抖。
此刻,什么淡定,什么不动声色,都滚九霄云外去了,楚西留把人揪到眼前,脸色阴沉,祈祷语无伦次:“姜棋你真是猪队友,对面的神助攻,你赶紧滚进去和韩垃圾结婚吧,我祝你们百年好合,阖家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弱小、可怜、无助):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要瞎了……我去找彻彻洗洗眼!
这章感觉没写好……该交代的还是没交代清。
放到下章吧,正好配合狗粮食用,风味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