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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act-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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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从左挥来的利爪,要把自己的脑袋碾碎。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Assassin用左手护住头全力向后跳去。
吸血鬼瞄准头部的利爪掠过手腕,仅仅是掠过而已就令腕骨粉碎、皮开肉绽。
如果不是用咒术屏蔽痛觉,恐怕就要疼得满地打滚了。
一边压着手臂一边抬起头,Assassin清晰地看见了那个怪物的长相,她扬起尖叫似的声音:
“Lancer?!”
“黑”之Lancer弗拉德三世虽然冷酷,但是位崇高威严的执政者。所以Assassin尽管不被重用,仍当他是位高贵的Servant。
眼前穿着破碎的黑色贵族服装、满眼充血的怪物,确实长得像Lancer。然而,气息有着令人绝望的不同。
——那个,不是Lancer。
在Assassin明白这一点的同时,吸血鬼再度袭来。
没有空闲治疗手腕,Assassin急忙把剑挡在头上防住吸血鬼的利爪。
高亢的声音响起,削铁如泥的利爪已逼到了Assassin的鼻尖。
视野的一端里吸血鬼将脚后撤,下个瞬间Assassin便被踢飞,扣到了墙壁上。
Assassin的身体就这么穿过走廊的墙壁,摔在大厅似的圆形房间。
疼到无法呼吸的冲击席卷着全身,眼前也越来越黑。
Assassin喘着粗气就地一转,躲过Lancer跳过来碾向头部的一击。被踏到的地板粉碎了,碎片也撞到了Assassin,费了好些力才得以躲开。
Assassin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吸血鬼嘲笑似的化作了雾。
而就在Assassin露出空隙的时候,雾再次成形。
在她逃跑之前,吸血鬼捏住她的脖子提了起来。
“————啊。”
喉咙紧闭呼吸停滞,剑也从手中滑落。
在明灭的视野里,她看见吸血鬼的手腕向后抽,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要挖出心脏。
这种死法,尝一次就够了。
即使用力击打手臂,吸血鬼台钳似的手劲也半点没有松缓。在模糊的视野中,Assassin两手抓住吸血鬼的手腕,用全力放出青焰。
“啊啊啊啊啊啊!”
在极近的距离下烧着手腕,即使是吸血鬼也不得不扔下猎物。
Assassin一边咳嗽一边试图后撤,然而脚却被吸血鬼放出的木桩钉在了地上。
为了拔出钉在脚上的木桩,Assassin的动作变慢了,因而无法迅速对吸血鬼的攻势做出反应。
吸血鬼的利爪朝着Assassin的心脏穿刺而去,即便如此她仍未任命地闭眼。
然而忽然之间,远处飞来的炎枪把吸血鬼打飞出去。
……
…………
………………
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反应过来的时候迦尔纳已经甩开了圣女、甚至以远超己方骑兵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一边放出着火炎一边奔跑着。在他的前方,娇小而纤细的人影被扣住脖颈举了起来,和吸血鬼比起来那道身影太过脆弱。
在迦尔纳判断能否赶上之前,小小的身影放出火焰落到地上。灰色的人影试图从吸血鬼身边逃脱,但脚却被木桩钉在地上无法移动。
甚至连一声惊叫也没有,Assassin努力拔着木桩,而这时吸血鬼开始攻击了,同时迦尔纳扔出了枪。
枪准确无比地命中了猎物,然而吸血鬼瞬间化成了雾,从而捡了一条命。
来不及一一确认这些,迦尔纳赶到Assassin身边,她的手脚上都在流血。
Assassin一边抑制着不住咳嗽的喉咙、捡起剑站起来,一边伸手拦住了要查看伤势的迦尔纳。
“我、没事。”
“这哪算没事……归根结底你为什么要和那东西战斗。”
“是、那边先——闪开!”
橙色的火焰还在燃烧自己的半边身躯,Assassin推开迦尔纳,两人从吸血鬼挥来的利爪下逃过一劫。
吸血鬼露出獠牙斩向手上没枪的迦尔纳,而这时“红”之Rider阿喀琉斯攻到了吸血鬼身后,吸血鬼再度化雾逃开。
“嘁!”
在咋舌的阿喀琉斯身后,以Ruler为笔头的Servant们相继赶到。
Ruler贞德再度望向弗拉德。
他正不快地、如亮出獠牙的野兽般低吼着。
她不认识作为“黑”之Lancer的弗拉德,也无从知道他再也无从实现的悲愿。
尽管为弗拉德的下场感到空虚与悲哀,但作为司掌圣杯战争的Ruler,她必须在此打倒曾经身为崇高的英灵的某个人。
Ruler亮出手臂,高呼道:
“以Ruler贞德·达路克之名下令——聚集于此的Servant啊,打倒曾为弗拉德三世的吸血鬼!”
铭刻于Ruler手臂上的令咒在发光之后消失了,Servant们感觉到一股崭新的力量涌了上来。
“Assassin,你退下!”
Assassin听从“黑”之Archer喀戎的指示向后撤回,与此同时Saber挥着巴尔蒙克朝吸血鬼突进。
被斜砍到的吸血鬼正欲化雾逃跑,但迦尔纳放出的火焰阻拦了他。然而,迦尔纳手上还是没有枪。
Assassin的眼睛捕捉到迦尔纳滚到地上的枪,她朝吸血鬼旁边全力冲刺,捡起枪朝迦尔纳扔去。
“谢谢。”
“不客气,但是、刚刚……谢谢你。”
说罢了Assassin后撤到阿塔兰忒和喀戎的位置。
“你没事吧,Assassin?”
“没事,但是Archer,那个真的是——?”
“……没错,是领主。他已经救不回来了,必须得打败他才行。”
Assassin的脸色变了,喀戎沉痛地点点头。
即便如此他们扔拉起弓,瞄准吸血鬼。
同时被八骑Servant讨伐的吸血鬼,此时完全陷入了劣势。每当他想化成雾逃跑,迦尔纳和Assassin的火焰就将他包围得毫无逃走的机会。
即使使用怪力,Saber和Rider两位英雄巧妙的配合也令他无法突破。
吸血鬼的表情已经明显的变焦躁了,认准时机,Ruler准备开始净化咏唱。
“什——”
突然得没有一点前兆,“红”方的Servant们气息忽然衰弱下去。
三骑Servant膝盖着地,Assassin被此事引走了注意力。
疾驰的吸血鬼把Assassin撞得朝Ruler的方向飞过去,兀自朝着走廊、朝着有圣杯气息的方位去了。
“等等!”
喀戎、齐格飞、Ruler奔了出去,Caster操纵起魔偶。
但是Assassin无法立刻站起来。
魔力不是无限的,况且她的耐久值也不高。就算伤口都痊愈了,此刻也到了极限。
刚才都是在靠Ruler的令咒在行动,可一旦令咒的效果消失就真不知道会如何了。
“喂Assassin,你稍微退后点,你被吸血鬼打得元气大伤了吧。”
重新站直的Rider眯起眼说着,抓住Assassin的手臂朝迦尔纳推去。
“Ri——”
“现在不是在合作吗。”
丢下这句话,Rider提起枪朝吸血鬼追去,“红”之Archer也耸耸肩追了过去。
落在末尾的迦尔纳和Assassin对视一眼,也跑了起来。
纵然知道他们还在追赶吸血鬼,但Assassin的心中还是稍稍涌现了些许温暖。尽管只是一小会,她有一种回到了从前的感觉。
Assassin甩甩头,让自己跟上前方的七骑。
被Servant们追赶的吸血鬼不顾一切地在走廊狂奔。
他的脑袋里除了“到圣杯那里去”已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哪怕圣杯只吸收了一骑Servant,但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强行启动圣杯。
没能迅速地结果Assassin真是致命的失误。
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要对圣杯如此执着都已不记得,吸血鬼只是一味地奔跑着。
为了燃烧他,“黑”之Assassin在走廊发射魔术炮击,然而吸血鬼专注于再生脚部,这一绝技化解了Assassin的魔术炮击,反而使得Ruler等人的脚步被迫延迟。
即便如此,耐久值超群的齐格飞丝毫不顾忌魔术炮击,直接冲过去拿巴尔蒙克将吸血鬼钉在地上。
而喀戎的箭封住了吸血鬼的四肢,让他无法变成雾。
Ruler赶到吸血鬼面前,以对神献上祈祷时的静谧表情将手抵在他的额头上。
“‘黑’之Lancer……不,无名的怪物啊,现在就来净化你。愿你的灵魂能安宁地前往神之所在。”
Ruler的嘴唇吟唱出朗朗圣句,被尊为圣女的救国少女的话语净化了吸血鬼,给他了一个干脆的了断。
吸血鬼的挣扎伴着祈祷越来越弱。
伸向圣杯的手失去了力气,咚得垂到地上。怒吼也越来越小,几乎成了啜泣般的声音。
看着这副模样,追来的Servant们甚至没有出手,而是沉痛地见证这一幕。
“——愿你的灵魂能够安息。”
伴着Ruler的话音落下,吸血鬼溶解了。连一根骨头的碎片都没有留下,唯有巴尔蒙克和几支箭如墓标般刺在地上。
谁也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望着这幅光景。
——这时,寂静的空间响起了脚步声。
连接着圣杯的房间慢慢敞开房门,走出了一位少年。
“红”方的Servant们和Assassin看到那张脸,纷纷瞪大了眼睛。
“吸血鬼……不,达尼克的怨念所化的怪物消失了么。不过聚集了八骑Servant,这也是当然的结果。”
少年,四郎自言自语似的低语着。
Ruler比所有人都率先察觉:他的气息不属于人类。
“你……难道是,Servant!”
“第十六个……Servant吗?!”
听到Ruler和齐格飞的话,四郎摇摇头。
“不,我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是第一名Servant。严格来说第十六名Servant是你,Ruler贞德·达路克。”
四郎顿了顿,把袖子卷了起来。
在那里,是超过十枚的刻印,看着“红”方的Servant们全员份的令咒,所有人都不禁咽了下喉咙。
“……四郎神父,你对‘红’方的Master们做了什么?”
寂静的气息中蕴含着愤怒,Assassin发问道。
四郎看向明显发怒了的Assassin、以及在她旁边以锐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红”之Lancer,视线有一瞬间不可思议地游移了一下,随即又像找到了焦点似的微笑起来。
“原来如此……无名的Assassin,你是以这种方式发怒的人啊,真是如传闻一样的Servant。”
“少废话快回答!你这混蛋对我们的Master做了什么!”
阿塔兰忒拉起弓怒吼道,但四郎的微笑并未瓦解,在他的身旁“红”之Assassin赛米拉米斯也忽然现出了身影。
“没什么,尽管放心。你们的Master都在沉睡,没叫醒他们就是慈悲了。”
“……你下毒了吧,就像要对我的Master做的那样。你利用幻觉让他们让渡了Master的权利吗?”
赛米拉米斯耸耸肩。
“你还真是个到哪都能找麻烦的家伙啊……要是死在那时候的话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赛米拉米斯怜悯似的说着。
Ruler僵硬着表情,紫水晶般的眼睛朝四郎望去。
“那么,她说的是真的吗?‘红’之Servant的Master,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吗?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天草四郎时贞。”
尽管被Ruler揭示了真名,四郎的微笑也没有收敛
就像是等着这个问题似的,他回答道:
“明知故问,我的目的是全人类的救济,贞德·达路克。”
看着展开双手、郎朗宣言的四郎,Assassin的脸色愈发严肃了。
她在那个混沌的战场上,就已经从四郎那里听过了他的愿望、以及实现的办法。
但是,那方法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所以那时候Assassin回绝了四郎的邀请,现在也没有反悔的打算。
“这话先打住,我可不记得我同意过易主。虽然不至于合作,不过你现在如果要我去和‘黑’方厮杀我肯定是不干的。”
阿塔兰忒直到现在还在试图射穿四郎的咽喉,阿喀琉斯一边阻止着她,一边毫不留情地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但是,我也有不可退让的事,特别是Ruler,你在此事上将成为我最大的障碍。”
Ruler举着旗帜,静静地与四郎对峙。
无论理由如何,他已经很大程度的违反了圣杯战争的规则。身为Servant却在圣杯战争中使役夺来的Servant、通过这种手段实现自己的愿望。
幸好“黑”之Saber、Archer、Caster、Assassin肯定和四郎是敌对的,“红”方的Servant们除了赛米拉米斯之外都没有要听从四郎的迹象。
现在被逼到绝境的人是四郎才对,然而Ruler从依旧展露着圣人般微笑的他身上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话说回来,‘黑’之Caster阿维斯布隆,我有一个提议。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你有意加入我们这一方吗?”
“……为什么要问我?”
稀世的魔偶使役者的表情隐于面具之下,无法窥探。
“那我就反过来问你吧,就这样在‘黑’方阵营待下去,你真的能实现你的愿望吗?我可以断言,你加入我们一定能实现愿望。因为你要实现愿望所需的‘材料’,在加入我们之后一定能得到。”
阿维斯布隆沉吟了一下,把手指拖在了下巴上。
看他这样子,Assassin切实地涌起了不祥的预感。说起来,他本来是要把亚修当做魔偶的材料的。
这么一来,材料就是——?
沉默之后,阿维斯布隆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道:
“……确实,待在‘黑’方我很难得到希望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随从的魔偶就把他搬到了四郎的面前。
“好吧,我和你契约,四郎·言峰。但我有个条件,不要对我的元Master罗歇·福雷因·尤格多米雷尼亚出手。”
“Caster……你难道……!”
喀戎的脸色变了。
不顾喀戎等人,Caster在魔偶的守卫下冷淡地握住了四郎的手,结成了新的契约。
“我不会道歉的,结果我还是更重视我自己的愿望。那么失礼了,我必须回城塞一趟……Master,你不介意吧?”
“不。你能实现你的愿望就好。”
Caster低语了一声:那就好。然后他打了个响指。
大量的魔偶涌入房间,趁“黑”之Servant们对付他们的时候,Caster破坏房间的天花板、抓住飞空型的魔偶离开了房间。
“Assassin,请你快把Caster的事告诉城塞里的Master!”
Assassin本欲遵从正在射箭的喀戎的指示,但她发现念话无法连上。
再看见赛米拉米斯的笑容,看来在她的领域里可以轻易地妨碍念话。
“哎呀,怎么了大贤者?你的话,应该知道那个Caster的魔偶是怎么做的吧?不过你们能不能赶上可就难说了。”
喀戎和齐格飞都肃起脸。Assassin虽然不知道Caster的魔偶里是什么,但看他们的脸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撤退吧,回城塞去。”
齐格飞对喀戎的发言赞同地点头,他挥着巴尔蒙克把魔偶围成的墙壁打出个缺口来。
“黑”方的Servant们和Ruler一一穿过这个缺口。
Ruler虽然想留下来,但在没有“黑”方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她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她最后朝四郎回过头,在凝视了一眼他透彻的眼神后,继续撤退。
“Assassin,要走了!”
圣女拉起和她同样,在一瞬间回过头的暗杀者。
来不及确认暗杀者的眼睛在看什么,Ruler奔向了米雷尼亚城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