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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act-7 ...

  •   不祥的预感产生的时候,Assassin选择遵照自己的直觉行动。

      生前的时候她就曾被人说过直觉准确,成为Servant后又得到了直感这一技能,Assassin为此也感到高兴。因为觉得自己的直觉得到了肯定。

      可话说回来,是什么给予了自己技能、又是什么决定了自己的数据呢?Assassin也不知道,大概是圣杯吧,总之既然有了就要使用。

      跑回米雷尼亚城塞的Assassin登上能看见周围的树上,巡视四周。然后,她在城堡的背面感觉到了“黑”之Rider的气息,但是,同时也感觉到了“黑”之Saber的气息。Assassin皱起了眉。

      Rider为了让人造人逃走而行动,而Saber多半是为了阻止他来的吧。以前Rider也说过,Caster在执着地搜寻人造人。

      那要怎么办呢?呆立不动的Assassin的耳中,正候在旅馆里的Master的声音忽然复苏过来。

      ——你能不能救救那孩子?就像救我那样。

      啊啊真是的!Assassin烦躁地吼了声,一度用两手盖住眼睛。

      几秒后,Assassin将手从眼睛上放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蹬着脚下的树枝跳起来,朝Servant们气息聚集的地方前去。

      被“黑”之Rider所救、逃出城堡的人造人少年就在那里。

      他本应是为了给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师们提供魔力而出生的生命,但奇迹般地产生了离开供给槽的愿望。然而他太过脆弱,甚至连独自站立都做不到。以拥有医学知识的“黑”之Archer来看,他只有三年左右的生命。

      但是,那个天衣无缝的Rider响应了他的愿望,趁着“红”之Berserker来袭Rider带着人造人逃出了城堡。

      至此为止都很顺利,但他在途中被“黑”之Saber及其Master追上了。Saber的Master戈尔德要求Rider交出人造人,而Rider干脆地驳回了他的要求。

      明明自己的Saber才是最优秀的,然而初战也好第二战也好Saber都没能收割敌人的首级,为此深深焦躁的戈尔德无法忍耐Rider奔放的举止,他命令Saber压制住Rider。

      然后,现在,失去支撑的人造人倒在夜晚森林冰冷的地面,Rider就在他旁边被Saber制在地面。

      “真是的,竟然让我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荒谬。”

      戈尔德愤愤地嘟囔着,被他紧紧抓住手腕的人造人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疲劳压在这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体上,人造人已经没有力气动了。

      可是,Rider向这个人造人喊道:

      “混蛋!别这么简单就放弃啊!你不是跟我说你想活下去吗!那就给我有始有终啊!”

      Rider的叫喊令人造人的心灵觉醒了,他朝戈尔德放出了攻击魔术。可是,戈尔德再怎么说也是魔术师,更何况还是创造出人造人的、字面上的父母,人造人的攻击魔术对修习炼金术的戈尔德不起效,反而刺激了戈尔德的怒火。

      区区人造人竟敢反抗造物主,这与身为魔术师的戈尔德的常识相悖,愤怒的戈尔德对人造人挥下铁拳,人造人纤瘦的身体被打飞出去。

      人造人少年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攻击,看着落在地面一动不动的人造人,Rider不禁大声喊:

      “住手!放开我!Saber!我们确实是Servant没错,可我们也是骑士和英雄啊!我是不会扔下那孩子的!”

      听到这句话,“黑”之Saber的手微微松动了。

      可是,暴怒的戈尔德可听不进这话,他继续向人造人挥拳。

      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人造人只能看着拳头落下。

      然而,就在Rider尖叫着“住手!”的瞬间,忽然有轻风拂过。

      “——等等,再打下去这孩子就要死了。”

      灰衣的少女降落到戈尔德和人造人之间。

      “黑”之暗杀者为了阻止戈尔德的铁拳,张开双手挡在少年面前。

      少女的肩膀正因喘气而起伏着,人造人只能恍惚地看着她微微散乱的黑发,以及被星光照耀得泛白的侧脸。

      “请住手,Saber的Master。请你放过这孩子,行不行?”

      Assassin以青金石似的眼眸看着戈尔德,戈尔德总算镇定下来。

      他都没怎么和自己的Servant·Saber说过话。像这样直视自己、甚至直视到了令人害怕的程度的Servant,他今天才第一次遇到。

      “……开什么玩笑!”

      但是,他也是身怀令咒的魔术师,有着身为Master掌控Servant这一使魔的自负。

      在他看来,靠近自己创造的人造人,并包庇、保护他的Rider和Assassin才是令他无法理解的。更何况其中一个人还是连真名都没有的可疑的暗杀者。

      “你叫我放过这家伙?!荒唐也要有个限度!你也好,Rider也好都是我们的奴隶吧!那你们为什么违抗我?!”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也曾是人,我们是有心的,所以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想活下去的孩子就这么死去。拜托你了,Saber的Master。”

      Assassin恭敬但正直到愚笨的道理,使戈尔德更焦躁了。

      在戈尔德正要命令Saber处理Assassin的时候,他忽然呆住了。不知什么时候,Saber放开了Rider转向戈尔德,Rider则奔向倒在地下的人造人身边。

      被两名Servant的视线注视着,戈尔德下意识地后退,这时Saber开口道:

      “Master,我也请求你。对放一个人造人逃走这件事情,能不能请你睁只眼闭只眼?”

      被迄今为止守护自己性命、沉默至今的使魔凝视着,戈尔德的思考有着片刻的空白,而下个瞬间他又暴怒起来。

      既没能打倒“红”之Lancer、也没能打倒“红”之Rider,这种Servant的申辩谁要听啊!明明符合Saber的行为一件也没做到!戈尔德的怒火愈演愈烈。

      “怎么连你都说出这等蠢话!不就是个没用的人造人吗?!”

      “Master,我在问你的良心。你能放过他吗?”

      “烦死了!”

      戈尔德的忍耐到达了极限,他亮出刻着三条令咒的手。可是,在他来得及说话之前,Saber一拳突向了戈尔德的肚子,戈尔德滚木似的昏倒了。

      “……诶?”

      这声惊呆的低语,不知到底是Assassin还是Rider发出的。

      Saber顾不上两人的反应,他跪在被Assassin和Rider挡在中间、躺在地上的人造人身边。Rider握着人造人的手,面色因悲伤和愤怒而通红。

      “太迟了!为什么不早点阻止他啊!”

      仅凭这句话,Saber明白了,这个人造人的少年已经没救了。

      明明没有非救不可的理由,Rider却为这弱小的生命如此悲愤。Saber想:这就是真正的英雄吧。

      因为自己没有被乞求,所以就可以舍弃这个人造人。而Rider和自己不同。Saber想着,决定以自己的性命来偿还自身的虚伪。

      “请等等,这孩子还有救。”

      但是,和Rider同样握着人造人的手的Assassin抬起头,如此说道。

      Assassin让Saber和Rider站开点,小心地让人造人平躺在地面,然后她将手放在人造人的心口上。交叠的手中放出了橙色的火焰,以人造人为中心烧了起来。

      Rider吃了一惊,不过看着被火焰包围的人造人的表情逐渐稳定下来,Rider放心地抚了抚胸口。

      终于,火势弱了下来,最后被吸进Assassin束发的金环中消失了。黯淡的金环忽然闪耀起金黄色的光辉,似要燃烧起来一般不时冒出微小的火焰。Assassin从头发上取下金环,放在人造人的胸口上。

      “得救了吗?!”

      Assassin坐在地上,对飞奔过来的Rider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Assassin!”

      “……不,要谢的话,就谢我的Master吧。”

      Assassin以淡淡的微笑看着又哭又笑的Rider,然后站了起来。

      “伤已经治好了,我把宝具的一部分放进了这个金环里,他醒来后请交给他。认识障碍的魔术也搭载进去了,一定会有用的……抱歉,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诶、等等?!Assassin?!”

      Rider正要伸手抓住Assassin的手,但Assassin比他快一瞬,化成光之粒子融化在虚空中。

      “……走掉了啊。”

      Assassin的消耗恐怕相当大吧。总之Assassin丢下该说的话之后就灵体化消失了,不管Rider怎么喊都没反应。

      虽然很在意Assassin所说的“分割了宝具”之类的不得了的发言,但“黑”之Rider的理性早就蒸发了。所以他瞬间就忘了这么回事,一味地为捡回一条命的人造人而高兴。

      关于还倒在地上的戈尔德、以及关于怎么向Caster和Lancer说明,这种事待会再想就好了。

      沉默地目送Assassin消失后,Saber也背起戈尔德站起来。

      “我先回城堡了,Rider。”

      “知道了,我等这孩子醒了之后就和他道别,等会就回去。”

      Saber对Rider点点头,然后便走了。

      之后只有Rider和少年人造人留了下来,在Rider的守望中,少年的眼睑慢慢地颤了颤,然后缓缓地睁开了。

      ……

      …………

      ………………

      有位化身为“红”之Lancer的英雄。

      在“红”之阵营与Rider并列为最高战力,只要是Master的指示,无论何事都会忠实地执行。

      四郎代表Lancer的Master向他下令,率先抹杀身为审判者的Ruler,而他也遵守了这一命令。他的第一要务,就是向Master献上自己的枪。虽然自身也有愿望,但Master的愿望才是最优先的。Lancer的这种态度,对现在的四郎和赛米拉米斯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现在而已。如果他们暴露了内里的谋划,恐怕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为了防止这一事态,赛米拉米斯着眼的就是Lancer自身的愿望。所谓的愿望哪怕说得再美好,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欲望罢了,所以从这里下手让他背叛Master就好。以谋略著称的赛米拉米斯如此考虑着,但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顺利。

      ——确实,我是为了实现愿望才响应召唤的。不过,既然如此,我就更应报答予我现世机会的Master。我是不会本末倒置的。

      听到这等极为理所当然的道理,就算是赛米拉米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Servant并未追求名誉和荣光的英雄。

      四郎反而向Lancer微笑,然后说道: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

      在知晓四郎真正愿望的赛米拉米斯看来,四郎确实没说谎。

      只是四郎确信“Lancer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罢了。

      ——我在找一个人。我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这就是Lancer的愿望,身为女帝的赛米拉米斯完全无法理解。

      竟然为了找人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情寻求万能的许愿机,而且寻找的对象还是妻子。对心怀“成为统治这世界的只此一人的女帝”这一愿望的赛米拉米斯而言,她对这等愿望只能冷笑了。

      在Lancer看来这也是当然的。在他的价值观中人人的价值都是平等的,所以他对于他人的野心不会否定、反而全盘接受。

      总之,“红”之Lancer和“红”之Assassin主从的距离就这样稳定下来了。

      赛米拉米斯也在锡吉什瓦拉通过使魔得知了“红”之Berserker暴走这一事态的始末,那个“黑”之Assassin浮现在使魔传递的影像上,而且还放出了尽管是幻术却依旧惊人的火柱,赛米拉米斯也不禁惊讶了。

      她本来觉得就算Assassin加入了敌对方也无所谓,但没想到那个Assassin竟然能伤到“红”之Rider,哪怕只是擦伤而已。这一意外令赛米拉米斯打从心底感到不快。

      赛米拉米斯想:怎么就没消失呢?明明弱得很却像男人一样拿起剑的Assassin,在女帝赛米拉米斯看来就是个愚蠢的女人。

      赛米拉米斯切断与使魔的视觉共享,看向正在自己对面坐在椅子上读文件的Master。

      “Master,看来那个Assassin加入那一方了。还有,那家伙有神性。”

      “哦?那还真意外。”

      和说出来的话相反,四郎一点都不惊讶地耸耸肩。

      “而且‘黑’方除了那家伙,还有人有神性。就是那个‘黑’之Archer。”

      “这么一来,‘黑’方有两位Servant能伤到Rider啊。”

      “啊啊,但是能和Rider正面战斗的只有Archer吧。”

      把暗杀者放入前线就发挥不了暗杀者的作用了。

      对于Assassin最应该防备的,就是Master是不是会被狙击。不过,赛米拉米斯的“宝具”不久就要完成了。届时,暗杀者的刀刃根本不足为惧。

      女帝弯起了唇角:还真期待那个时候啊。

      ……

      …………

      ………………

      那是个很喜欢眺望高空的人。

      在空闲的日子里,如果突然找不到人,到能看清天空的位置去找一找就能发现那个人了。之所以像阴晴不定的猫一样突然消失,是不是因为不擅长和人交流呢?他这么问的时候,那个人摇头否定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看天空罢了。

      他想:明明看起来也不是不喜欢花或者宝石,但只有在看天空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最闪亮的。

      而当他问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的时候,她说:因为天空是没有尽头的,不管在哪里都能连在一起。她如此说着:早晨有薄云流动,正午有太阳闪耀,到了夜晚又有繁星点缀,无论何时都又高又远,永远也看不腻。

      他也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着哪怕过去了漫长岁月却永恒不变的青空,他觉得可以理解。因为身为父亲的太阳就照耀在天空上,所以他也没有讨厌天空的理由。

      然而不同的是,那时以澄澈的眼眸望着天空的她,已经不在了。

      她到底是溶化在天空里了呢?还是回归于大地了呢?他无从知晓。只要成为某人的枪、某人的盾就能满足的自己,很不擅长寻找。

      笨拙的困惑着的自己,不知因怎样的因果得到了新生。

      尽管他并不打算依靠奇迹,但既然已经被召唤现界,他说不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渴望奇迹。

      然后既然被召唤出来、也被人要求,说到底他只需要发挥自己的武艺就好。对此他没有不满,原本他就只有这等能耐。

      她曾生气地说过:这么简单地下定论实在太草率了。可是,他就连那么一个人都无法找到,这也是事实。

      他想:如果这枪挥舞的前方能与她的未来相连,那他就别无所求了。

      ——然而,那个火焰又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撕裂暗夜、并未燃烧任何东西便熄灭的青色火焰,美到动人心魂。

      而正好,能够释放出那个颜色的火焰的人,他——迦尔纳,只知道一个。

      ——这也是、因果吗?

      在锡吉什瓦拉眺望图利法斯的枪之Servant如此低语着,他的声音无人倾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ac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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