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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Section 7-8 ...

  •   7.鞭刑
      许氏在客厅里坐立不安,他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督军不在家里,家里其他男眷又都是没什么主意的主儿,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看看外面的日头,应该已近中午,他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冬草还没回来,他的心就还总是忐忑不安。
      手上绞着帕子,他不时的朝外面看。

      啪啪啪--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回廊里传来,许氏再也坐不住,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看。
      果然从回廊那头跑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很周正,穿一套深蓝色盘口短上衣,下身同一色系的宽筒裤子,脚上一双白袜子黑色布鞋。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规矩,形象,脚下生风似的跑着朝许氏这儿而来。
      看到许氏站在门口,少年急忙刹住步子,开口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二爷,二……二爷,我,我……我看到……”少年拍了拍自己岔了的一口气。
      许氏扶住他的胳膊,安抚着说:“慢点!慢点!喘口气再说。”
      冬草喘了一大口,才接上话头,说:“二爷,我按照你吩咐的打听过去,在,在后面那片林子看到少爷和薛副官了,还有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被绑在树上,少爷正拿鞭子打她,打的满身满脸的血,我,我不敢多留,赶紧回来告诉您。”

      说完,冬草似乎是被那血淋淋的场面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什么?
      许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居然会那么狠,把人捆在树上抽鞭子?
      这,这得是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这么着,那薛副官也是的,怎么能让陶恕胡来。

      “冬草,刚才你看到的事你不许跟别人说,知道吗?”许氏思量了半天,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他板着脸命令道。
      冬草刚歇过来点,听到主子的吩咐,先是愣了下,然后才懵然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一会儿回屋去歇着,我得去看看。我没回来之前,你哪儿都别去,知不知道?”许氏怕冬草胆子小,被那场景吓完再跟别人去说,只好强硬地命令。
      冬草依然愣愣地点头,然后站起来,有点跌跌撞撞的往后面的堂屋里去了。
      许氏看冬草回了屋子,才放心的整了整衣襟,往大门外走。
      他得去看看,别让那孩子继续错下去了。
      ----
      山下树林,树林很旷,树与树之间也不紧密,不过,这里都被督军买了下来,没人敢到这里来。
      这里离督军府也不算太远,督军府在这里算是遗世独立,占了大约百里地,放眼望去,并无人烟。
      树林深处,一棵两人环抱粗细的大树上绑着一个人,那人头发披散在肩背上,头发有几缕挂在面颊上,血水将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十分吓人。不但如此,她的衣服也已经被抽开了花,只有几条遮挡住了她的胸部,而被抽开的部分,露出了她乳/房侧面的形状,那丰盈饱满的侧方会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只是此刻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头脑的男子已经看不到这一切。
      “武禾子,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陶恕手中执鞭,鞭子上都沾染上了血水,鞭梢滴答滴答的淌着血。
      而被绑在树上的人,只是轻轻抬起头来,头发遮住了她部分脸部,可那双黑漆漆的眼却从头发缝隙望了出来,她咧开嘴笑了笑,喘了口气,才说:“呵,陶大少爷果然非同凡响,报仇的方式都那么特别。嗯,值了!”
      她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就好像身上的伤口,地上淌下的血都不是她的一样。刚才他在鞭打她时,她一声没吭,现在,她却笑的如此猖狂。

      陶恕攥紧鞭子,他受到的屈辱,他被那不知名的欲望折磨的痛苦,都历历在目。而她居然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笑出来,是在笑他自不量力,还是笑他……
      “小淫夫,你把我抓来,是要报仇,报的什么仇?”武禾子再次抬起头来,她甩了下脑袋,把挡着自己的头发甩开,她的脸上有一条横过眉间的伤口,已经掀开了红肉,这是他的杰作。
      她深深地看着他,就像是要把他藏在身体里的欲望都看出来似的。
      陶恕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子在颤抖,他,她,她在说什么?她又看出了什么?

      “小淫夫,你骗不了我!你……”
      啪--
      鞭子再次抽了过来,准确的抽在了她的嘴上,她的嘴唇一下子肿了起来。
      “无耻!无耻!”陶恕拔高了音调喊道。
      “少爷,冷静点!她就是要击的你发怒,要冷静!”薛曲在一边看了很久,此刻,她终于发声,她跟着督军南征北战了那么多年,对武禾子这样的人有些了解,他们骨头硬,但也不乏有些头脑,这个时候万不能乱了阵脚。

      陶恕哪里能听得进去薛曲的劝说,他愤怒,他恐惧,他心底有一个黑洞,那是他自己也不敢深究的一个地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把那黑洞给扯出来,他不能,不能让她得逞。
      这么想着,他踉跄着奔到卫兵身边,从她手里夺过刺刀,又奔回了树前。

      武禾子也看到了陶恕手里的刺刀,那被擦的锃亮的刺刀闪着寒光,好像随时都准备夺取某个人的生命。
      “你害了我!”陶恕看着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的武禾子,大声吼道,随着吼声,他刺出了刺刀。
      “不要!”陶恕闭着眼睛向前推动刺刀,他其实也怕,却阻止不了心中的那股邪火。只是下一刻,他的手腕无法推出,被人牢牢抓住推出的动作。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他称之为二爸的男人。
      男人的一双手细瘦修长,却很有力量。那双手曾经扶持着他在跌跌撞撞中行走,曾经抱着他看月亮,看风景。此刻,却抓牢了他的手,阻止他进行最后的报仇。
      “二爸?”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氏,沉着声音质问。
      许氏抓着陶恕的手腕不肯撒手,他真怕一撒手,他将再也无法回头。
      “小恕!你是男孩子呀,怎么能这么狠?怎么能这么狠呐!”许氏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是陶聿的儿子,可是,他也算是他许林的儿子呀。他从不忍心伤害任何一条无辜的生命,作为他一手教导出来的男儿,陶恕怎么能狠下心来杀一条生命。

      “二爸,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陶恕咬牙切齿的问许氏,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认为他狠心。
      “孩子,无论她对你做了什么,你还都是好端端的活着呀。她,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也罪不至死。”许林苦口婆心的说。
      人心中总要存一丝善念,否则死后会下地狱的。
      听到许林说罪不至死时,武禾子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异样,她不知道原来督军府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人。

      “二爸……”陶恕还想挣扎,许林却不肯放手。
      “不可以!”就像小时候陶恕每次做错了事一样,许林摇了摇头,脸上表情严厉。
      陶恕咬了咬嘴唇,垂下了胳膊,刺刀也落了地。
      许林松了口气,好在他来的及时,他松开抓着陶恕的手,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啊!呃……”可也就在下一刻,谁也没看到陶恕是怎么出手的,只听武禾子低低的呼出了声。
      许林吓了一跳,再看时,竟发现武禾子被捆在树上的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腕都出现了一道伤口。
      “陶恕!”许林厉声喊道,那声音都变了调。
      陶恕看着武禾子垂下的脑袋,脸上浮现出有些扭曲的笑容。
      “二爸--你不让我杀她,那我挑断她的手脚筋总可以吧?哈!还有什么比失去自由还要难受的事情。薛副官,把她送到零园吧,就把她放在那儿,没人会知道!”陶恕扔掉了刺刀,转过头拉长了声调对薛曲说,他的脸上此刻带着笑容,那种笑容没有灵魂,没有焦点。

      他做到了,他报了仇了,可是他心里一点都不开心,不开心啊。
      他转过身,往树林外走去,那背影有一些失魂落魄,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许林看着陶恕一个人走出树林,下一刻,他回过神,对薛曲喊道:“快把人带回去,找医生,找医生啊。她不是什么新军的团长吗?她要是出事,督军,督军会有麻烦的。”
      这一刻,似乎只有许林是清醒的,哪怕督军不在乎新军,不在乎新军这个团长的死活,但在他们地界上让新军的人出了事,多少是会惹来麻烦的,这对督军不是好事。
      薛曲似乎也在这一刻想起了什么,赶紧命令士兵把人解下来,往督军府送。

      8.留下来
      武禾子已经陷入了昏迷,许林让人把她送到了督军府后院一处闲置的院落,找了医生来看。
      医生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告诉许林,人没有生命危险,但要想把被砍断的筋脉接上,是难了,除非是遇到神医。否则,只怕武禾子这辈子都无法如正常人那样站立行走,手也无法自如使用了。
      听到这话,许林不由得浑身发冷,这可怎么办?

      “二爸,我做的事,我会负责。这个人,就让她在这里呆到死吧,我已经让人封了这个院子,也封锁了消息。”不知何时,陶恕走了进来。
      武禾子还在床上昏迷着,昏迷中的女人脸颊红肿,嘴唇红肿,哪里还有当日那种洒脱和不羁。
      陶恕目光恶毒,狠绝,他心中的邪火因为看到她受折磨而渐渐散去,但他却无法轻易放了她。
      这种不愿意让她在他眼前消失的想法,他自己没有细想,也不想去仔细推敲。
      许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在看到武禾子残破不全的上衣时,红了脸。
      她,她的衣服被抽烂了,右侧的乳/房因为她半侧着身子而从破烂衣服里露出了头。
      他,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裸体,但他十几岁就被督军娶进了督军府,这二十多年里,他安守夫道,从不曾越界半分,见到的女性裸体也只有陶聿的。
      现在,忽然让他看到了一具半裸的年轻女性身体,还是一个敏感部位,他实在有点被刺激过度了。
      他马上转开视线,脸上不自主的烧了起来。

      陶恕并没有注意到许林脸上的变化,他只是有些气闷,有些不甘心。
      “二爸,我不想呆在这儿,你走不走?”陶恕赌气似的问许林。
      许林看看还在昏迷的武禾子,那女子还在昏迷,如果不想她死,不想督军惹麻烦,最好还是有个人留下来照顾着。
      这事,不能假手于人,当然,陶恕也不能留下来。毕竟,他还是未出阁的男子。
      那么,只能是他。

      “小恕,你先回去,我给她熬了药,给她喝下去,再走。”许林说着,把手帕塞进衣襟,他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褂,督军府的男人都是这么穿衣服的,一身长褂,褂子里只穿一件单薄的绸子里衣,裤子也只是一件薄的绸裤,为的不是好看,而是督军临幸时方便。
      陶恕瞪了许林一眼,哼了一声就走了。

      许林叹了口气,他这三十多年,快到四十年的岁月里,没多少事能自己做主,这一次,他可能是惟一一次自己做主的事吧。
      他没多犹豫,走到屋子里那个四脚柜子里翻找了一阵,好在前些年,他让人在屋子里放了些衣服,怕的是万一哪天,督军看倦了他,把他撵到这里,他也有个换洗衣服。
      好在这些年,督军没有那么做,只不过是冷淡了他。他时不时的会让人换几件衣服,有备无患么。
      没想到这次,却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找到几件素色的适合女人穿的衣服,他才关了柜门。
      医生留下的药,还放在桌子上,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是给她换衣服,还是先去熬药。

      踌躇了一阵,他还是决定先去熬药,他把床外的被子拉过来盖在武禾子身上,拿着药包出去了。
      武禾子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忽然睁开眼睛,她微肿的唇角勾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Section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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