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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一章:行道迟迟 ...

  •   文妧再次醒来已是多日之后,隐约间文妧看见门外正有一个熟悉的青衫背影将门关上走出去,待文妧凝神想要仔细辨清是谁却在一瞬间觉得头有些胀痛,而眼前忽然正对了一双空洞的双眼,文妧仔细一瞧只见其面上附着玉面面具着一身墨袍,手中握着长剑……

      见文妧转醒他放下了手中搭着剑的手,连忙上前一双明目仔细看了看文妧,随后伸出手指问道“这是几?”

      文妧一愣,随即听到传入耳中那阵低沉的声音,熟悉而又带着丝怀念,奈何刚醒嗓中干涩尚且没能说出一个字符,对方瞧见连忙从桌上倒来了水,伸手将文妧扶起,靠稳后又将水送到了她唇边。

      文妧向后安心靠着,看着对方递来的杯盏心中颇有几分无奈,于是将手从厚重的棉被中拿出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小口,侧眼看去却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好笑道“你又换了副面具,还好我记得你的声音还能认出你。”

      对方神色明显一滞,文妧问道“楚凌轩,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楚凌轩听罢,拿过文妧手中空了的杯盏,起身掠过床榻上的纱帘走回了桌台将杯盏安然放下,语言间添了几分复杂“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啊?”文妧语气中带有一丝惊讶“什么意思?”

      楚凌轩听到屋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思忖过后向着门口走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着便将房中的门拉开来,一时屋外的光亮倾斜落下,文妧不觉微闭了双眼,再次睁眼时却看见门口正站着一身紫袍镶玉便服的舅父,身后正跟着流影,两人见屋内的文妧安然转醒,神色间都透着一丝欢喜,楚凌轩告礼退了下去。

      楚凌轩离去后,澹台撩动着衣袍便急忙向着文妧走去,躬身低眉关切道“没有哪儿不舒服吧?”

      文妧脸上凝着笑意看向澹台“没事,让舅父担心了。”有对着不远处走近的流影吩咐道“我几日没下过床外边阳光正好,你去摆上桌椅我晒晒太阳。”

      澹台见侄女一脸精神的模样,这才沉下心“你这气疾便如你母亲一样,她就是小时候着凉多了才…”他转念没能说下去只补充道“出去晒太阳是可以,多穿几件衣服。”

      文妧见舅父自方才进来与自己说话开始眉头便一直紧锁着眉头,宽慰着伸手覆上了对方的眉头打趣道“让我看看我不在这段时间舅父额间又多了几条皱纹,从前可是说过一条皱纹老一岁哦!”

      澹台着实无奈,一脸的哭笑不得,从前的爰爰也总是这样,他心中掠过一丝安稳,自妹妹离世这些年以来爰爰便成为了自己的宽心果,虽然妹妹已然离世多年,但好在还有爰爰,无论是对于自己私人的还是对于朝堂之间。

      可去年年前宫中传来公主薨逝那一刻,仿佛心中的肉再次被人割去了一层,就像当年皇后娘娘薨逝一般,两人似是相同却又有个中不同的,对爰爰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惋惜吧?她还那么小,还是个孩子,还没能好好看看这世间的风景,但一切都还好,这孩子还活在这世间,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甚至可以更好的去观摩这片天地。

      文妧仔细摩擦着舅父额间的皱纹细细数着,忽地似是发现了宝藏般看向澹台“舅父额间比去年多了一条,嘿嘿,还真准。”

      澹台看着文妧,眼中增添了几分慈爱“这些东西,你一向看得准。”

      文妧骄傲着一笑便将手拿开,此刻门外的流影已经摆好了桌椅,便要上前扶主子,澹台见自己恰巧夹在中间,连忙起身向着窗户边不经意走去,却在经过的路上看见了衣架旁的狐裘,遂将其拿起搭在了手上,又拿过了一旁的一件厚实的大衣转身便将两件递给流影吩咐道“都给你们主子穿上,别再冻着了。”转瞬间又似想起来什么,澹台回过身看向流影“有没有手炉,给你们主子弄一个过来。”

      文妧看着流影手中两件极寒冬日中才会穿上身的外披,一时间有些无奈“舅舅,如今开春了。”

      澹台眉角一台“这是保养!况且你才旧疾复发,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

      文妧见舅父又要唠叨起来,连忙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对对对,要保养,舅父说得对。”说罢自己将流影手中的狐裘也披在了身上自己动手系着向流影说道“你去,将舅父说得手炉也拿过来。”

      澹台见得,这才松下了眉头,向外走去。

      内院中丝毫不见人影,对坐着只有澹台与文妧两人,就连流影还未将手炉取过来,澹台见四下无人,开口说道:

      “你病着这几日,我将你那案子一干人等都处理了。”

      文妧回神看向澹台,一连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拿了夏侯手中的户籍快马交回给户部尚书鉴定,根据上面的笔记查出是户部一位姓金的主事作假写出的,那户籍除了章其余都是假的,后来我将太原文妧身份公之于众,平息了剩下的民意,之后不久就有线人举报说有一日去聚云楼时看见桃红从二楼跑出,不久后见到昌府的那位少爷追了出来,我借着这个派人去查,从枯井中找出了砚栩阁的令牌。”

      听到此处,文妧心中不觉便有了疑惑,若是有令牌,之前刘秀为何没能找出来?

      却听澹台继续说道“后来查出确实有砚栩阁的人在你文府外逗留,便派人抓起来,那些人没多久便招了,说是昌府派人送上门银子说只要搬一具尸体放到文府中,并拿了从昌府中开出的银票作证,那昌府不认,我便派了人去他府中搜,正是从昌府那位少爷床脚不显眼的地方搜出了和那桃红身上穿的一副同样材质的衣角,随后比对,确认就是,我将夏侯岚那贪官和这昌府公子一道罚去了西南,收了户籍和官籍,终身为奴。”

      文妧听到开始便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后有听闻砚栩阁三字心中断定此事必定和娴孟君有关。

      澹台说完这其中所有一切,松了一口气,又将目光投向门外语气中带着丝丝地不奈“这流影的手炉怎么还没拿回来?”

      文妧回过神来,却是笑道“那手炉还得烧着才能过来,舅父急也没用。”

      话说间流影前脚便进了内院,见太尉大人已是眉头紧锁,流影连忙加快了步伐便将手炉递给了文妧。

      澹台这才安然起身告辞离开,正是转身后,他却忽然停住了步伐,回头仔细的看向文妧,眼神从方才的轻松家常变成了严肃庄重,他开口说道:

      “爰爰,舅父不知道你未来要做什么,又会发生什么…这次的事情也许是舅父最后一件能为你做的事情了,但是一个人无论身处何地都要懂得自保是最重要的,其次……凡事留一线吧。”他言语一顿,生怕侄女没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再次开口神色中带了些复杂“无论是对长宣还是别人,你可明白?”

      文妧听闻,心中已然惊讶至极,最终还是按捺性子,重重地点了头,随后目送着舅父离开。
      她思忖着,方才自己低头思考那一瞬终还是被舅父收入了眼帘,只怕长宣那所谓的瞒过众人到达扬州,也在舅父的预计范围内吧?那之前的许多事情…爹爹、舅父、兄长,这些人想来都是知道的,他们不过瞒着自己,保护着自己。

      终有一日,当自己脱离他们的羽翼,却未曾想过一切都是如此的残酷与显示。其实史集上所载的皇族相残之时只多不少,只是从来没想过会真正发生在身上,兄长遭到的刺杀,长宣前来扬州的威胁,从前的自己果真是太不成熟了吧。

      那一瞬文妧忽然想起了娴孟君曾说过的话“你接手砚栩阁吧。”后院的院落中,只文妧坐在其中嘴角挂上一丝苦涩的笑,究竟是为了什么?还真的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流影见得主子的模样,刚想说出的话再次咽了下去。

      直到晌午,文府都极其安静,文妧自清醒以来除却楚凌轩与舅父,再也没看见其他人,就连一直在府邸中住着的钰臣和后院中颇为聒噪的东凌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直到冬凌送来午饭却唯独不见流影文妧才问及其中原因,冬凌却也不太知道其中详情,只如实说道“具体的奴婢也不太知道,只是江南岸前日似乎走水了,因是半夜间据说还烧死了许多的人,奴婢在门口听着,似乎是借了主子您生病一事对外宣称病重让逼昌府动手什么的,奴婢还隐隐听见了刺杀什么的,主子可以等流影姐姐回来再问问”

      文妧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压迫与震怒,她问冬凌“娴孟君呢?他在哪?”

      “约莫都在江南岸,不然就在江北梅林一带。”冬凌答道。

      现下已是开春时节,行走在扬州城内天地间却不知为何似是没了回暖的意蕴,寒风风掠过耳际,刮着耳膜生疼。

      此刻的南江岸边早已不是文妧从前见到的模样,从前的江岸虽大多为残破的土色砖瓦与木材支撑,但巷道间的青苔与行径的水渠却为这个平凡江岸的普通市里增添了许多的生气与一种无法言喻的古朴温暖,然而这一切伴随着一场大火全都消失殆尽,从前那些巷道人家从一层仿佛浓抹着日出般的暖意变成了俗人笔墨下那层厚厚的黑色浓墨,不时泛着烟,许是江岸边接近水源的缘故,此刻更显得寒冷。

      文妧缓步走近江岸这处民居,身旁残砖烂瓦格外刺眼,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臭味。

      顷刻她忽然停下了步伐,正见得前方站着一袭红衣的女子,正背对着文妧看向江面,良久似乎注意到了身后的目光,她回过头来,正见着文妧面上一抹复杂的情绪,心中莫名一松。

      那样的人…总算醒过来、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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