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游戏 之第二部 风云暗涌》夜无眠R

53、第二十章 挣扎2

　　傍晚时分因为要加班，自己去外面吃了点东西想要回办公室继续工作时，却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犹豫了好久没接，最终敌不过对方的坚持还是接了，却是说要见面，地点就在不远处的清茶水榭。
　　沉着脸继续往公司方向走了几步，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往回走。
　　世事多无奈啊！对与错，又如何能三言两语说得清，只能叹造化弄人！
　　而我不过是凡人一个！还是最凡的那种。
　　到达地点，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把我带到了一间雅间，里面的人一看见我似乎就连忙站了起来，高兴异常，好像没想到我真的会来。
　　“你来了！我想找人一起喝杯茶，所以——”他斟酌着词句，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淡淡说：“有事的话就说吧！”
　　“先……坐下吧！”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足以可见其小心的程度。
　　我依言坐下。
　　“其实，也……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他吞吞吐吐道，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看着他如此小心却又掩不住珍视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丝不明所以的惶然。
　　那个一度、如今也依然在商界享有举足轻重地位的男人，曾经也是多么风光，多么潇洒，多么威严，现在却只是像个平凡的父亲，渴望却又害怕地想和亲人多多相处。
　　商场上的得意似乎无法代替亲情上的失意和寂寞，还有病痛的折磨，让这个一度高高在上的王者变得有点脆弱，有点沧桑。
　　我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恨吗？怨吗？同情吗？多种情绪里有没有一种叫爱？
　　“那个……你还……恨我吗？”他很艰难地说出后面三个字，眉宇间透着说不出的沉痛。
　　“这很重要吗？”我低头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水，看着水面模糊映照出我平静的脸孔，轻声问。
　　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杯子：“我不求其他，只是想听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他那么殷切地看着我，目光里满是希冀，还有一丝隐藏得不太完美的不安。
　　我没有回话，一径沉默了下去，他似乎有点尴尬，也有点无法掩饰的伤心，但终究只是苦涩地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不会逼你……像这样能在一起喝茶，我已经满足了……”
　　我垂了眼，依然不吭一声。
　　他又是牵强地扯出朵笑，换了话题：“你愿意到明耀来吗？我相信你的能力，在明耀绝对可以比你现在更能发挥，而且我把明耀托付给你管理，我也放心。”
　　你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吧！“难道苏家没人了么？”我淡淡一笑，不轻不重道，“况且我也很满意现在的工作环境。”
　　如果是多年前的我，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也许会很兴奋终于可以一展鸿鹄抱负，但如今……我又不想像那个家伙一样整天算计来算计去，你明耀的复杂度也不比风扬差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是吗……”他呢喃声，又低下了头，有些苍老的身影看上去似乎更显苍老了些，转瞬又抬头温柔地看着我说，“你如果不想姓苏，或者不想回来也没关系，但是苏家的一切，你可以任意使用。”
　　我淡淡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你如此渴望我回去，可你那些兄弟子侄怕是恨我都来不及了啊！当年你夺得苏家大权一路经历的难道忘记了？如果真的爱我这个儿子，你又怎忍心让我也再步你的后尘？
　　你以为，把明耀这个王国给我，就是可以补偿一切了么？呵呵！是你天真，还是你太低估了我？
　　“那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我面前，是串晶亮的钥匙，“你能收下吗？还有这是地址。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在我始终淡定无波的目光中，他的声音轻了下来。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说：“对不起，我还有事。至于其他，就心领了。再见。”
　　我说完就站了起来，他也连忙站起身，眼中是明显的挽留之意，也许是太过急切，他居然忽然脸色通红，猛烈咳嗽起来。
　　那种揭斯底里的咳法似乎要把整个肺咳出来才甘心。我此时也不由地微微停了脚步，看得出来，如果我走的话，这人绝对会一边咳一边追出来的。
　　“苏总！”方才的中年男子进来，连忙拿出药让他吃下，他哆嗦着手接过，服下药后咳嗽慢慢减缓，脸色也不再通红，却更显得苍白了。
　　“连这个你都不愿意接受吗？风儿，我……我只是……”他一不咳就马上急切地说，然而一紧张就又有点猛咳的趋势了。
　　“苏总，您不能太过激动啊！保重啊！宁先生你就不要再——”
　　“闭嘴！”苏明炜一喝，微微缓了下语气，“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病得多严重，但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似乎已经潜进了我心底。恨一个人很容易，失去一个人也很容易，而悔恨却是最痛苦。
　　我不知道我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会不会以后受伤的反而又是我自己，伤人伤己，而且再也没有机会弥补……
　　然而，那么多年的埋怨和疏离又怎么会一夕间就烟消云散？
　　我没有再坐下，他也没有。
　　“风儿……”
　　一个悔恨的希望给与补偿的慈父的老者。
　　“好好养病吧！”我无言看了他很久，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走了。
　　依稀感觉他听后似乎一愣，然后有点孩子般的欣喜，眼底的光芒似乎亮了些。刹那间，我心底那份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冒。
　　出了水榭，我仰头望天，叹了声。
　　我还是没有喊出来。那声迟来了二十三年的称谓……怎么都喊不出口……
　　低头看着手里晶亮的钥匙，却为什么还是接受了呢？他对我来说，算什么人呢？我飘忽一笑，看着地址，好像是最新建成的高级别墅区的住宅……何必呢？怕也不过是浪费了……
　　我怔怔发了会呆，把钥匙和纸条随手塞在裤袋里，回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