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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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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阴沉的要压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水砸进水洼里滴答出声。栾树看起来要被蒴果与雨水压弯一般,我想我也要随着那个摇摇欲坠的粉色蒴果一并坠落了。
      往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在江上坐船喝酒,我们三人一起。偶尔闲散的时候我会和她一起去窝在网吧里打游戏,或是找家偏僻的餐厅吃点东西。烫热美味的食物,腾升的热气把我的眼睛糊成一片白雾。她总是能找到好地方,开吃时我们会照一下食物专门发给梓。而梓总会又气又恼说我们扔下她自己去浪,接着再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我们三人从未照过一张合照,尽然都是女性却连一起自拍的照片都没有,唯有鲜少几张照片都是胡闹拍虚了的,脸都看不清晰。大概是有些可惜,那几张照片都在她的手机相册里。而她今年缺席了。往后多少年,都不会再和我们一起喝酒吃饭打游戏了。
      ¤我
      暂且不提我的年龄,随意说些过往的琐碎事。忽明忽暗的灯光如同走马灯般在我的脸上扫过离开,随着雨水卷进车轮底下向后纷飞消失。一场秋雨一场寒,快要下雪了吧。
      我出生于十二月,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如同我的人生一般渗入骨髓的寒冷。我在六七岁时便被送走去往一个寄宿制全封闭学校,那如同噩梦一般,逐渐侵蚀吞噬我为人的尊严。我幼年的性格与冬日严寒截然相反,热情,活泼,话多,都是形容我的词汇。我是插班生,这么说你们大抵明白一半了吧。班级里的小团体已经分化好了,我的到来,是作为消遣欺负的存在。孩童最为无知懵懂所谓童言无忌,不过,他们也是罪恶的错误的。因为不明白,不知道有多大的伤害,因而肆无忌惮。
      墨水落在新衣服上,包里的东西被倒在地上,掀翻了的桌子,掐着脸抵在墙上打这也是常事。幼年的我懵懂无措,即便是求助家人也只会得到苍蝇不叮无缝蛋,别人欺负你定是你有问题这般回答。谁也不会帮助我,谁也不愿帮助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试图从自身改变,结果是,失败了。
      最后一件事磨灭了我所有的耐心与自尊,那时候流行养水精灵,圆球状泡水可变大晶莹剔透的小玩意儿。我的作业被同学泼上水去整个本子都要重新抄写,我说不出什么责难的话语。尽然我清楚故意与无意究竟是怎样分辨,可我总不能在办公室赖着。下了晚自习我在教室开着最侧面不太好用的灯它不断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抄写的出现幻觉还是灯真的不太好用,我的眼前忽明忽暗间隔闪烁像是在苟延残喘一般。我用胶带粘掉错字抬起头来,门外咔哒一声便上了锁。我实在顾不得作业用力拍打几下门喊叫着让人给我开门,走廊玻璃上映出值日的女生匆匆忙忙瞥了我一眼的脸,她消失在拐弯处。
      距离十点还有段时间的时候我抄写完了数学薄,我试图去敲打门窗也试图大喊大叫,走廊的声控灯亮了再关上直至断电。教室的忽闪忽闪的灯倏地灭了,一片寂静,我踩着椅子透过教室门上不甚干净清晰的玻璃看到了寝室也一片死寂黑暗。我满心以为大抵十点查寝之后会有人来找我,可谁也没有,谁也不在,我谁也没有看到。
      教室在四楼,我趴在窗户上贪婪的看下面操场外面树上缠着的彩色霓虹灯闪闪灭灭。夏日的蝉鸣在这个楼层也不甚清晰,金龟子趴在大家养水精灵的瓶瓶罐罐上,之前趴伏在灯上的几只大抵也是飞出去了吧。我窝在最后一排角落里放置图书的一个桌子下面,这里从后面也看不见我。至少不会让别人我没有回宿舍在这里呆了一晚,不然我又要进入办公室与那脾气暴躁的数学班主任教师谈天说地了。我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他”那个黑影,我比划不出他多高多大,也说不出他长什么样子。硬要说的话,大抵就是一个漆黑的成年男性人影。我清晰的明白那只是我的幻觉,可我又畏惧着他。他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桌子上,面向我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忍不住诡异的目光,瑟瑟发抖的睁开眼与他打了个招呼,大概是说了像是你好,还不回宿舍吗之类的话,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桌子椅子。
      我成功的伪装好了,谁也不知道我在教室里呆了一整夜。和一个只有我感受得到的黑影一起,我忍耐了大抵三四年,最终是回了家。所有人都指责我,可我想这至少将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我憎恨我的双亲将我送走离开让我感觉他们已经抛弃了我,憎恨所谓朋友同龄人,憎恨这个世界。但即便我指天骂地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当然我意识到这种事也是之后很久了。
      不过我后来知晓那个黑影是我们恐惧的具象化,在此之后我与别人有了一些不同。其实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恐惧,看到了便会拥有异能。我们将其称之为“Birf”(不走百度百科含义,当个词看看就好。)每人都不同,甚至有的人根本没有见过那个黑影譬如我的父母。当然这不会影响什么,因为有很多很多低等Birf。举个例子,像是有些人的Birf是不用力开瓶,有些人是对药物免疫。当然也有高级Birf,那就是政府机密搞不好是可以毁灭世界的能力。国家政府有专门处理这些异能而造成的意外问题,大部分情况下都会完美解决。当然我有的时候也会怀疑一下,是不是有某种高级Birf可以修改人类记忆或者观点之类的。也就是想想而已,对于政府,我没有兴趣去怀疑或者阴谋论至少至今我身边的治安生活条件不至于苦难,都还不错。
      我的Birf是——犯罪无效化。
      听起来是很神奇,不过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友好。不然我早就去政府而不是留在这里了,我能够对见过五分钟的人知晓其个人资料以及目的。若是其目的对我不利我可以立即做出自保选择让自己脱离干系,不是我的选择而是我的能力选择。简单来说就是干了坏事被人审问,超过五分钟不管前面我多有嫌疑,我都可以做出完全洗清罪恶的选择。不过要是一上来我就被按到再地我也无法施展Birf,自然也算不上什么无效化了。我是在撒谎时意识到这个能力的,之后我查询了不少资料来了解Birf。
      回来之后我病了很久,依稀记得那时候外面飘飞着柳絮,看起来毛绒绒的,很轻,很好玩。我小的时候很喜欢。我整夜整夜不眠不休的咳嗽,咳血,手心拇指下方的大鱼际青的发黑。我在病床上挂吊水,做雾化,漫天飞舞的柳絮与人来人往是我从那里回来之后最常见的景色。我躺在病床上,医院里的老医生开最猛的药剂。一天打个四五个都是少的,手背扎不下就往脚上扎。可我也没有好起来,日复一日的喘咳,如同病重无救的老人。我去了针灸,实在是没有办法,这大抵是西医治不了的。因为过了年龄只能针灸,我怯生生的看着所有躺在床上浑身是针的人。会不会被扎死啊,是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老医生熟练的将长针挤进我的身体,最后在我的喉咙上也扎了一根。我怕的紧,我连抽血都会逃跑,可我也实在被折腾得够呛。眼泪圈在眼睛里不敢掉出来,因为我的母亲炫耀般的说
      你们看,我家孩子,小小年纪扎针都不会哭。
      我怎样哭的出来呢,真是天大的委屈。怎样也哭不出来吧,因为我被扼杀了可以哭的资格。往后再疼再怕我吸着气也不敢哭一声,咬着嘴唇看针拔出来之后乌黑的血珠顺着胳膊或者腿滑下流进衣服里。大抵是我这般委屈得到了回报,我逐渐好起来不再咳喘只是落下了病根。吃不得太甜太咸的东西,嗓子一痛跟着便是感冒再就是彻夜咳喘只得再去吊两针扎几下才可以。
      在此之后我没有任何机会再去接触那些毛绒绒了。它们会让我呼吸困难,会让我再进医院躺上几天。我也不太能再冬天去触碰些什么了,那寒冷干燥的空气也会堵住我的气管送我进医院挂水。我觉得我像是被透明的隔膜与世界和人,分离开来我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总是喉咙难受逐渐也让我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我寡言孤僻。甚至不愿意抬眼看人,去了学校也总是一副怯生生软弱又忧郁的模样。我的父母抱怨着孩子不愿意与人接触也不爱说话,可过去,你们就是这样期望我的呀?我坐在车上拼命地找话题,让三人的气氛不那么凝固,可你们呢?
      “话真多啊,像谁了?”
      “闭嘴吧,我在开车呢。”
      与朋友一起在家聚会,大抵是我说了什么话,我也已经记不太清了。你们连推带赶把我赶进屋子里让我闭嘴待着,我委屈的不得了。又不能做什么撒气,我将过去上课画的画撕碎一片片扔在地上。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往日我都不给别人碰。这下,你们明白我的愤怒了吗?我打开门满心以为我得到谅解,可我的母亲脸色一变从厨房拿了塑料袋扔给我,收拾好了扔掉别让你爸看见。我迷茫又难过,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呀。我委屈的把放了一大塑料袋子的蜡笔画从窗台扔了出去,哭着窝在床上睡着了。谁也没有管我,谁也不会管我。
      我闭嘴了你们又抱怨起来,真是复杂难懂。我的父母关系不佳,如同两条平行线被金钱缠绕扼住,最终被金钱分开。我的母亲抱怨着要是没有我她早就可以和我的父亲分开了,我的父亲抱怨着要不是因为有你我哪能受女人的气。我茫然恐惧,无人商议。我攥着五十元钱,一路上想着药品的价钱一边琢磨着哪里有卖水的。我会在哪个角落里,合水喝掉药品结束生命。我拿着副作用较强的安眠药,抖着手在外面转了一圈。我想我的父母怎么办呢,我又将药品塞了回去,哭得满脸眼泪。怕是药店人也惊愕不已我的表情,只是我自己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可以去往那边了。不过,等我后来再去买药时安眠药已经变成了国家控制禁药了。
      我的父母终于还是分开了,我放弃了学业。他们总是理所当然的说着我是为了你的学习才在一起的,这种说辞我已经听腻了。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放弃学业不就好了。我学了画画,小孩子涂抹,没什么成就。尽然我现在时不时还会拿出笔来划拉两下,不过完全没法入眼。我与她们的相识便是在那个时候,绾是和我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在最严肃紧张的时刻她迷恋网络迷恋游戏,我沉醉在自我塑造的绘画梦里,一起整日写些无病呻吟的句子文章发表,骗点粉丝骗点赞倒也是舒服的不得了。而梓便是所谓的网友,与我们一般大。只是那时还不熟络,只是偶尔一起谈谈学习谈谈日常。
      绾毕业后去了一个一般的学校不过也不着急,再等个两三年她迟早是要出国的。而梓打算做个老师。我?还是那副样子,吊儿郎当不干正经事在网络上去骗女孩子的感情眼泪。还染上喝酒抽烟的毛病,虽不成瘾但女孩子沾染这些也是让人讨厌的吧,平常孤僻的吓人。除了必须上课不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典型一个死宅。以及,我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
      截然不同的三个人凑在一起,我和绾一起坐车赶时间在夏末的一个雨天遇到了来旅游的梓。我给了她一幅画,绾给了她专门的明信片。大抵是坐在一起聊了一个小时,半个小时。虚幻的留下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就此我们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不再是网友之类的关系,这大概是有什么纪念意义的吧,不过我这种人也记不住时间日期。真是不称职的朋友。
      我坐在小吃店的位置上,这是一家和风的店。我相当喜欢这里的咖喱,不过交际问题我不敢订购外卖也不敢一人独自来吃,难得梓结束考试坐了飞机来索性约了他们一起来吃。我们开了一瓶麒麟啤酒,三人三杯刚好。我装模作样的举杯品尝蹙起眉头点评,尽然我们三人都喝不出这种和外面的青岛啤酒有什么区别。互相看了看忍不住嗤的笑了起来,笑的我拿不住杯子不停地咳嗽。我转了转椅子嘴里咬食蔬菜与面粉炸制的饼,将辣味咖喱与米饭一起舀起来吃食。绾的炸鱼酥脆香嫩,梓吃着面条的吸溜出声。不过梓那份面条实在是太过清淡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合适,咖喱也是,稍微辣一些不会更好吃吗。我对原味清淡的食物实在没有兴趣,大抵是我被夺取对甜食摄取的能力而给我了某一方面偏好的特点吧。我们吃的暖和幸福,甚至出门后的冷风对我们都造成不了什么攻击。
      我们撑的几乎要走不动,绾又提议买了点烤串。我俩几乎要就地昏厥了,梓抱住她的腰巴不得要使用Birf来捆绑她的手脚以此拦住她奔向麻辣烫的店家,我使出浑身解数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说着不那么违和的理由阻止她继续进食。梓的Birf是捆绑。听起来好像相当常见,但我想是比我有用的能力。她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来用空气形成无法脱出的绳子将任何事物绑住,而现今依旧是学生时代的我们大抵怎样也不会想到我们,在未来,会是一个让政府苦恼的犯罪组合。而绾至今我都未曾听她提起过Birf,像是一个普通人。我倒也希望她是个普通人,至少她没见过那份恐惧。Birf是禁止告知外人的,这是以防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情。我没有告诉我的父母Birf的事情但我告诉了她们两个,她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他们不会泄露。作为交换我知道了梓的Birf,而绾咬着吸管摇了摇头。三人友谊最大弊端便是一定有一人格外受欢迎而另一人会被莫名怠慢一些,尽然没有恶意但那时候我与绾格外亲近或许是她与我曾是校友的关系吧,当时我对她是普通人这件事没有一丝怀疑。她在未来也切实是没有泄露我们两人的秘密,而是作为我们敌对方来克制我们。

      她是政府封锁隐藏的,机密型高级Birf。

  • 作者有话要说:  起名废,写的慢。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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