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尤格克佐斯 ...
-
大胃王争霸赛的决赛开始了，参赛者们这次要吃的，是牛排。
布鲁诺的战略和初赛时一样，以稳取胜。他的进食速度比初赛时略快，但依然十分稳定。
由于昨晚劳埃德在比赛半场时所做的预测十分准确，白炽这次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劳埃德先生，你觉得布鲁诺能拿第几名啊？”白炽压低声音，附在劳埃德耳边问道。
劳埃德的耳朵被白炽呼出的气撩动，一股酥麻传遍全身。沧桑的成熟大叔猝不及防，打了个哆嗦。
劳埃德转过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看着白炽充满求知欲的目光，无奈地道：“应该是第一或者第二吧。”
他继续分析道：“如果真如布鲁诺昨晚所说，他初赛时还有所保留的话，那么其他两名初赛晋级的选手就不足为惧了。他唯一的强敌，就是上一届的冠军。”
白炽点点头，深感有理。
“本场比赛所食用的牛排由城南‘巴国风情牛排馆’提供。”主持人继续着他一贯的讨人厌作风，在大家都专注比赛的时候，开始为赞助商打广告。
他走到卡西欧身旁，递出扩音水晶，问道：“卡西欧先生，你觉得这牛排口味如何？”
“非常好。”卡西欧停下了进食。他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牛排煎得恰到好处，黑椒汁也很地道。我想，在比赛结束后，我会常去这家店的。”
说完，卡西欧还对着观众席微微一笑，引来一群迷弟迷妹的欢呼尖叫。
“这就是偶像吗？真的时时刻刻都很注意形象啊。”白炽被身后观众席的动静吓到，缩了缩脖子，喃喃道。
“要是布鲁诺有机会多吃播一下，没准儿他也会有这么多粉丝的。”劳埃德大叔倚在椅子背上，笑道。
白炽闻言，脑补了一下一群粉丝围着布鲁诺大喊“吞天虎”的景象，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渐入白热化状态。除布鲁诺外的两名初赛晋级选手，此刻真如劳埃德大叔所言，显露疲态，进食速度大不如前。
此刻，还有余力角逐冠军的，就只剩下布鲁诺和上届冠军卡西欧了。这俩人都明白现已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布鲁诺不再保存实力，卡西欧也火力全开，两张宛如连接着黑洞的大嘴肆意吞噬着场上的牛排。
“看得我都有点紧张了。”白炽自言自语道。他从空间里取出一碟猪肉脯，小口吃了起来，还问着同伴：“凯文、劳埃德先生，来点儿吗？”
“当然。”劳埃德挑挑眉，说道。他一般不吃零嘴，但坐着无聊时来点儿肉脯还是挺美的。
白炽从空间中又取出一碟猪肉脯递给劳埃德：“给你。”
“凯文呢，要吃一点儿吗？凯文，凯文？”白炽呼唤凯文未果，遂转头看向凯文。
凯文看比赛看得真是好认真，他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牙齿还轻轻咬着下嘴唇。这会儿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炽在叫他，眨眨眼睛茫然道：“啊……啊？有什么事吗？”
“……”白炽有些无奈，他现在特好奇凯文看比赛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要吃一点吗？”
“哦，嗯。”凯文点点头，从白炽手中的碟子里取了一片猪肉脯，放进嘴里，又再度专注于比赛。
白炽摇摇头，懒得再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一直关注着钟表的主持人，手握着扩音水晶大声警示道：“离比赛结束还剩一分钟，请诸位选手注意时间，把握好这最后的六十秒！”
但场上的情况却让白炽三人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布鲁诺看样子要输了。”劳埃德大叔摇摇头道。
白炽默然。他也看见了，在这最后关头，布鲁诺略有些落后于卡西欧。并且，布鲁诺似乎也是已无余力，他眉头紧皱，吃得有些艰难。
对面那位卡西欧虽然样子看着也很狼狈，豆大的汗珠使劲儿地掉，但他依然在往嘴里塞东西。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主持人左手高举，示意选手们停手。
四名工作人员上台，开始检查选手们的餐盘。他们挨个清点餐盘数目后，将结果告诉了主持人。
“路人甲，56碟牛排！路人乙，57碟牛排！布鲁诺，63碟牛排！卡西欧，63碟半牛排！”
“最后的获胜者是卡西欧！恭喜卡西欧先生又一次摘得桂冠！”主持人走到卡西欧身边，声音高亢地宣布着比赛结果。
观众席里，卡西欧的一众迷弟迷妹又一次陷入了狂欢的浪潮。诸如“男神最高！男神最棒！”、“巨鲸我爱你！”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唉……”见到布鲁诺输了，凯文颇为难过的垂下头，一声长叹。
台上的卡西欧觉得自己快要撑死了，但他极力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站起身，想要向观众席的粉丝们挥手致意。
就在他刚举起手时，却有异变突生。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面容痛苦地捂住了嘴。
紧接着，他弯下腰，一口呕吐物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见此变故，正欢呼着的观众们都呆立原地，鸦雀无声。
卡西欧十分努力地想要停止自己的呕吐，但他的胃不停地抽动，抗议般地将他刚才勉强塞进去牛排不停往外倒。
“这是……同一种药剂用得太多，所以药效减弱了吗……”劳埃德见状，想起了他昨晚见到的，卡西欧在小巷子进行的那场交易，低声说道。
“什么？劳埃德先生？”白炽听见了劳埃德低语，侧过头问道。
“不，没什么。”劳埃德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涉及他人隐私，不小心听见已是无礼，他也并不认为有告诉队友的必要。
“这……这……”主持人也被吓到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避免被卡西欧的呕吐物溅到。
嘉宾席那儿，一个男人从侧面上台，在主持人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主持人点了点头，回到舞台中央，道：“因卡西欧先生赛后呕吐，虽是无心之举，但也已违背大胃王比赛‘不得暴饮暴食’的原则。因此，主办方决定取消卡西欧先生的参赛资格。”
接着，主持人走到布鲁诺身边，道：“比赛名次顺位下移，布鲁诺先生将成为本届大胃王争霸赛的冠军！恭喜布鲁诺先生！”
虽然主持人竭力调动现场气氛，但全场观众都还处在状况外，只有淅淅沥沥的几声掌声响起。
台上的布鲁诺也有些为难，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一场比赛，最终如闹剧般地收场了。
在回到旅馆的路上，布鲁诺的情绪一路都有些低沉。
白炽想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但奈何身高不够，只能拍拍他的胳膊作为代替：“布鲁诺，开心一点。卡西欧会呕吐是因为他吃下去的量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你确实是战胜了他的。”
“嗯……”布鲁诺动了动喉头，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低吟。
白炽叹了口气，也放弃了安慰他的尝试。想来也是，布鲁诺虽然获得了冠军，但获胜的方式太过残念，也没有得到观众们的喝彩，会不高兴也是正常。
一直到回到旅馆，这个大个子都垂头丧气的，活像头趴着耳朵的大猫。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头，有一个人正处在无尽的绝望中。
卡西欧在自己家里，蜷缩在地上，为想象中的未来感到恐惧。
没有钱，没有冠军的奖金，他就付不起高昂的大食药剂的欠款。那个药剂师，应该很快就会来要债。
他在最后关头呕吐，这在大胃王中是禁忌。他多年经营得来的人气，将就此付诸东流。那些找他代言的店家，应该很快就上门，取消合约。
他不会有再次崛起的机会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双手抓着头发，喃喃道。
卡西欧的房间一片黑暗，在这黑暗中，空气里突然弥漫起了难以言喻的气味，一种如海水般咸苦的气味。
“来我这里，我能帮你。”无声的呼唤回荡在房间里，这声音似是穿越时光，来自远古。
卡西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他好像没有听到这个呼唤。
“来吧，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那低语再次响起，更加清晰，更加动听。
“谁？你是……谁？”卡西欧这次听见了那声音，他猛地抬起头，他脸上带泪，眼睛惊惧地在黑暗中搜寻着。
“我是尤格克佐斯。”
“我是胎儿的梦境，是世界的倒影。”
“我是永恒的活火，是时空中不息的回音。”
“加入我吧，如一滴回归大海的水滴。我将带你去到彼岸，那里没有分裂与对立，只有与我长长久久的合一。”
这邪恶的低语充满了蛊惑意味，光是聆听着他，你就会想要臣服在他许诺的无限之中。
卡西欧的眼睛逐渐被黑色的雾气笼罩，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打开门，离开了屋子，连房门都没有关。
他一路向着旧城区走去，路上的行人瞧见了他癫狂的模样，都有些害怕，不敢上前问询。
他来到旧城区一片无人的空地上，站在一口古老的枯井边。
他纵身一跃，消失在了井口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尤格克佐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