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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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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赵孜睿去看庙会了?”
香堂之中,许氏跪坐在蒲团前,手里数着青檀佛珠,眉尖微蹙。跪在她身侧的婆子忙道:“没错,昨儿小的亲眼瞧见世子出门的,带着几个随扈,还有那个小丫头。”
许氏冷笑一声:“他倒是越发的精神了?你瞧见世子爷没?”
婆子面色阴晦的说:“瞧见了,脸上瞧着竟有了血色,我看着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许氏一惊,捏着佛珠久久没有动作,她磨了磨牙,压低声音偏过头,那婆子立即凑过来。
许氏道:“找个机会,把那丫鬟打发了。”
婆子一惊,脸色发白的说:“那丫头乃是世子爷的房里人,婆子哪有这样的本事?”
许氏冷笑一声:“你若是没这个本事,那也别在侯府里头混了!死的,活的,不拘就是了。左右那丫头也不可能一辈子缩在星辰苑里头。你不会引她出来么?”
婆子低头皱着眉,半天没有做声。
这时,外头却有一个小丫鬟来禀告。
婆子正脸色不好,恼道:“没瞧见夫人在念佛,竟来打扰?”
小丫鬟在帘子外轻声道:“本来不该打扰,但是来人送了礼过来的。”
许氏一愣,平白无故的送礼做什么?她淡淡开口:“礼物拿进来。”
那小丫鬟听见了,连忙捧着礼盒送了进来。一共三个礼盒,其中一盒山参,一盒绸缎,还有一个小盒子,她打开一看,竟是红珊瑚精雕细琢的一对酒杯。
她举起那对酒杯,在阳光下仔细的看,通透无比色泽如血,倘若用这样的酒杯喝酒,那得是多奢侈。
她心中惊讶,立即问:“来人是何人?竟如此手笔。”
“是个年轻的公子。说是为了要事而来,想请求夫人。”
许氏眼眸一转,挥挥手,道:“你且去问问,他求的是何事。”
丫鬟转身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回来,说:“那公子想替苏荞赎身。”
许氏从蒲团上起了身,苏荞?就是星辰苑的那个丫头?竟然有如此富贵之人替她赎身?
这样的人不论他求的是什么事,不冲着别的,就冲着这一对酒杯,那也要见一见的。
许氏让丫鬟在小厅中备茶,她亲自去见了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傅瑜,他抬头便瞧着一个衣着齐整的婆子掀开帘子出来了。
许氏坐在帘子后头,从帘缝里往外瞧了一眼,见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心里很疑惑。
婆子道:“我家夫人就坐在帘后,有什么事可以商谈一下。”
只听得帘子后头传来一个成熟女子的声音:“公子是那苏荞的什么人?”
傅瑜微微笑道:“我是她表哥,我来,就是受了姨父的嘱托,来替苏荞赎身的。苏荞进入侯府为婢,不知要多少银子才能赎出去,夫人尽管开口,在下尽心筹措便是。”
许氏在帘子后头冷笑一声,这年轻人,还真是不知道这侯府的状况,这样便敢来要人,好大的胆子。不过,她正愁没法子打发了那丫头,这个人来了,她借机塞给他,岂不是天下大吉?
“公子这般费心,可见是兄妹情深,本夫人怎能不成全?不过世子性子执拗,未必能就此放人。不若……公子同本夫人一起协作一下,可好?”
傅瑜听得一头雾水,这瞧着苏荞要想出来还没那么容易?听口气苏荞应该在世子身边,那晚她说的公子必定就是世子。难道世子看上了苏荞,不让她走了?
一想到此,傅瑜心中有些憋闷,道:“夫人放心,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只要表妹能出来,在所不惜。”
许氏微微勾唇,笑道:“你这个年轻人,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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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荞哪里知道背后有人在说她,她正从小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一碗汤,这碗是醒酒汤,侯府中来了世子爷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狐朋狗友,硬是让世子爷喝了几杯,明早起来恐怕要头疼呢。
这醒酒汤是用马蹄莲藕汁做的,最是清润醒酒。
苏荞进来的时候,流觞正扶着世子爷躺下。
看着赵孜睿脸色红红的样子,苏荞有些恼,问:“流觞,你们世子爷哪里的狐朋狗友?明知道世子爷身体不好还让他喝许多?”
流觞忙道:“小声点,你这丫头,什么狐朋狗友的,那都是将军府、侯爷府、王爷府的公子哥们,哪个都是不好惹的。若是被哪个公子听到你说的,你可不是吃板子去?因着今儿是世子的生日,所以那几位好友才来恭贺,世子怎能不喝?人情世故不懂么?”
流觞说完又加了一句:“每年过生日,世子爷都会醉的。”
苏荞一愣,世子爷的生日?难怪,他怎么都没跟她讲?
她有些奇怪的问流觞:“既然是生日,为何也不吩咐厨娘弄点丰盛的菜品,难道不吃长寿面的吗?我也没瞧着厨娘做这个呀。”
流觞叹了一口气:“世子爷娘亲去世的早,所以世子爷并不爱搞这些,怕是触景伤情吧。我记得世子爷八岁的时候,夫人好像就不在了。那年是冬天,特别的冷。”
两人说着话,床上的人却说起胡话来,似乎梦魇了。
“冷……好冷……”苏荞急忙放下汤碗过来瞧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有点发烧。
她真是恼火,她作为一个大夫在这里辛辛苦苦的治疗,他倒好,明知道不能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这是跟她做对吗?
苏荞气呼呼的瞪着床上的人,真是想甩手不干了。
男子伸出了手,虚空的挥舞着,“好冷……”
“怎么办?”流觞着急的问。
“去拿被子来吧!”苏荞说。
流觞一愣:“外头这么热,怎能拿被子?闷坏了可怎么办?”
“热死他算了!”苏荞恨恨的说。
“别闹了,苏姑娘,你是大夫,快点想办法吧!”
苏荞只得刷刷写了一副药方子给他:“按照这个方子去煎药,尽快的拿过来!我在这里用针灸控制他的体温。”
流觞赶紧拿着药方子去了。
这时,床上的男子似乎进入了梦魇一般,喃喃自语:“好冷……娘……你也在这里吗?可是这湖水真的很冷……娘,你别走,你别丢下睿儿好不好,睿儿才八岁,睿儿需要娘亲……”
泪水缓缓从他的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巾。苏荞看着,想起之前听说世子的腿正是八岁那年伤的,而腿中寒疾最重,按照他这半梦半醒的说法,难道是八岁那年他掉进湖里,伤了腿?
苏荞也不敢确定,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这病根如此之深,那怪病榻绵延这些年。
她第一次看到赵孜睿流泪,平日里就跟个冰块没区别,咬了咬牙,去拿了帕子给他擦泪,却蓦地被他抓住了手腕。
“娘……”他轻声的叫着。
“我不是你娘!”苏荞恼火的叫道,使劲的要收回手臂。
可是他攥的极紧,蓦地就把她的手臂拉到了怀中,苏荞没奈何的被他拉到了身前,对着他一张脸,无语凝噎。
“娘,别走,睿儿想您……”
他仿佛八岁的孩童一般,伸手把苏荞抱在怀中,靠在她的胸前,就如同依恋母亲的孩子。
流……流氓……苏荞又恼又羞。她本就生的丰满,这厮居然用脸怼着她的胸,赤果果的吃豆腐啊!
苏荞满脸通红,用力挣,挣不脱……
却见怀中的男子语声渐渐平静,呢喃了几声,竟睡了过去。
他睡着了手臂还是那么有力,苏荞始终挣不脱,真是气的吐血。挣了一会也累了,或许是他身上的酒气也熏得她晕晕的,她吐了一口气,双眼一眯,竟睡过去了。
当流觞端着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禁不住老脸一红。
世子爷居然睡得还挺好?
他们这样子,方才是干了什么,站在门口进去不好退也不好窘迫的很。
他咬了咬牙,还是进去探了探世子爷的额头,居然不烧了?
世子爷动了一下,他唬的赶紧的退了出去,紧紧的带上了房门。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他偷看了他亲热的情景,还不扒了他的皮?
他心中暗暗思忖,这是要生小主子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