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高中生》午子陈言易

28、第十二章 见鬼

　　前几天的月亮就像个羞于见人的大姑娘，只是被那层薄薄的乌云遮住了脸颊都不敢伸手去拨开。难得今天算是有了长进，舍得让世人看清全貌了。虽然那凹凸不平的表面常常会被用来形容那些充满“青春”的脸蛋，但依旧赋予了世人发挥其无尽想象力的神秘。
　　就好像那些恐怖电影和僵尸电影里，就常常会用月光来作为烘托气氛和魔物发狂以及僵尸暴走的重要元素。而今晚的月色也正如电影中的镜头那样，看似皓洁如洗却又散发着让人冰冷的寒光。
　　本来这幢别墅因为四周光线的不足，一直以来都是漆黑一片，颇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风格。只是如今有了这寒冷月光的照耀，再加上时不时风吹过后，那树叶“唰唰”作响的声音，使得这个房间不论是在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显得格外阴森。
　　月光撒进房间来，依稀可见这房间的摆设如旧，红酒已经被警方移走，整个房间看起来完全没有曾经死过人的感觉，只是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这些显然掩饰不了什么。
　　而此时书房门被人轻轻的打开，只觉一个黑影走了进来，神情镇定自如。刚才未免以后让人发现曾经有人再到过凶案现场，于是便很小心的从门口封条下的空隙穿过来，似乎很有信心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黑影走到窗前，沐浴在月光下，正像僵尸电影中，僵尸正在吸取月光来增进自己力量的镜头，无论怎么看月光早已经成为了邪恶的象征。只是这时却突然听闻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慢慢由远及近，似乎还不止一人。
　　“呃！想好待会儿问些什么了吗？”方亮又一次在沉寂的气氛中主动开口问道。
　　“没什么可想的，这就像你们警方每天审问凡人的程序一样！还有，你叫我沐轩就好！”
　　“沐轩？”方亮低声喃喃。不知怎么这念在口中，心里却有种特别的味道，“沐轩，你打算先见谁呢？”这次“沐轩”二字叫得有些力道了。
　　陈沐轩摸了摸脑后的细发，出声说道，“他们在死亡之前都服过□□，所以他们转为灵体后也就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这么一来其实见谁都一样的。不过根据你们调查李匡住所的门卫的口供，李匡曾在9点10分出去过，那是去见某人的可能性较大，所以先向他下手应该会有所收获！”
　　所以李匡是今晚的首要目标，而他们也不是光说不做的人，在推开大铁门后，他们直接便踏上青草坪朝那棵大树走去。
　　从二楼看这棵大树跟现在这样看的感觉不同，因为这样看大树显得更粗壮了。虽然不能从叶色来判断是否健康，但密密麻麻的枝叶倒是很好的诠释了“茂盛”的意义。
　　或许是乐雄太喜欢绿色，不然为何这么大的院子里，偏偏要唯独在这里种下大树，并毫不在意它的枝叶挡住二楼书房的视线；或许更可能是所谓的“风水树”，因为生意人大都比较偏信风水之说，家具布局、装饰摆设都有讲究，而这棵位置特别的大树，极可能原先就在这里，只是因为风水的问题，乐雄才没有将之移走。
　　可大树周围悬着的警戒封条，却又使得这棵风水树看起来有些不祥的感觉，正像日本神社里出现的白色封条围起封印的不祥邪物。
　　而树下周围的泥地上自然还留着可能指引凶手的杂乱的脚印，只可惜现在为止他们警方对于脚印的对比调查仍在进行中，并没有让人兴奋的结果。而靠左的墙上贴着一张白纸，显然这就是陈沐涵留下提醒李匡的。
　　此时陈沐轩的神情严肃而镇定，一反他以往对于冤死灵魂的友善，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如果不是他想知道真相，他也绝不会费力气去帮助他们缉拿真凶，其实站出来调查凶手，也就等于将【星海夜总会】背后的秘密揭露，他是如此认为的。
　　相对于方亮看到的普通景色，陈沐轩看到的可就有些不同了。因为此刻在大树前离地60厘米左右处，悬空漂浮着一种人形半透明体的类似于能量的灵体。更确切的说，它还未完全成为人形，因为它的脚掌还没有显现，但离完全成形却也相去不远了，这说明他这次还来早了几分钟。
　　“李匡就在我们前面吗？”方亮疑惑的低声问道。
　　他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风景，再加上陈沐轩呆呆地站了这么久，他知道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陈沐轩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不温不火，“刚完成转化，而且看它的样子还有些不太友善！”
　　“似乎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你来做什么？”
　　李匡他看上去完全没有死去后的悲伤，或者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情绪，可见他平时对于人的生死已经有些麻木了，就连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只是看到他们，他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疑惑。
　　“想你告诉我们最后见过什么人？”
　　“想查到杀我的凶手？”李匡的态度实在是镇定的有些奇怪。
　　陈沐轩点头应道。
　　“真的？”
　　“你很幽默啊！似乎怀疑我们调查的目的？”陈沐轩面不改色。
　　而陈沐轩的沉着冷静在方亮看来却有那么点凉飕飕的，虽然他也是个异能者，但是对于能够看到灵魂以及推理能力不比他差的陈沐轩，他知道此刻他不便、也不用出声说什么。
　　再说他现在只能听到陈沐轩说的话，貌似能看见灵魂的异能者连听觉神经也比常人更加发达。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从陈沐轩说的话中，猜到目前是什么情况！
　　“你旁边那位应该是警察吧！”李匡问着。
　　“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想你跟他说……！”
　　李匡话还没有说完，他们上空突然掉下个碗近乎男人巴掌大小的陶瓷碗和三本书，其中一本燃着火焰，一本带着点火星；从碗中还撒出些液体，由于光线太暗，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只是气味非常熟悉。这些东西才落地没一会儿，又突然从上方传出一阵刺耳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树荫下突然惊现好几点零星火焰散落了下来，伴随着的还有十几根一条条细长类似于木棍的东西。
　　只见零星火焰跟那本着火的书本一起撒到草地的同时，翠绿青草像被泼了汽油似的瞬间燃烧起来。此时方亮急忙抬头看看楼上到底怎么回事，只见窗户被轻微的推开了一些，而那窗帘却早已经布满火焰，整个窗框都被火焰映红。
　　有人放火。一想到这里，方亮当下迅速的绕到前门，用从今早莫阿姨那里要来的备份钥匙干净利索地打开大门，直奔二楼乐雄书房。
　　而李匡这个人形灵体，却在受到火焰影响后，时不时出现歪七扭八的锯齿形状，就好像平日电视信号不好而呈现出来的影相一样，整个看上去已经变得较为模糊了。
　　“喂，你刚才要说什么？”陈沐轩知道情况不妙，立即朝李匡大叫。
　　只见李匡望了望着四周的火焰后，口中念念有词，但是陈沐轩此时已经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李匡由原来的半透明体渐渐变得更模糊、更透明，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有人放火，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他们上楼，然后趁此空挡从窗户跃到树枝上，接着从这里离开现场，既然方亮已经跑上了楼去，那么他就在这里等候！
　　不，不对，这里还有个后门，纵火之人极有可能现在已经从后门逃掉了。陈沐轩不敢多等，面对已有小腿高度的火焰，他后退两步接着就来了个飞身跳跃，在落地的下一秒立即往后门冲去。
　　看到后门开着和墙上粘附的戏谑泥土，陈沐轩知道凶手已经翻墙逃去，不免有些愤慨，但是现在也不知道二楼的情况怎样，想罢，他也立即赶往二楼。
　　刚进门口，就见到方亮从二楼急急忙忙冲了下来，“乐雄书房已经被人纵火，火势很猛，我刚才已经报了火警！”
　　“可是等火警来已经太迟了，我们到厕所接水！”陈沐轩也着急起来。
　　他们一人接了满满一桶水，陈沐轩首先将草坪上的火浇灭后，他才开始与方亮一同抢救二楼书房的大火。
　　房间里的地毯、暑假、书本、书桌，随处可见的易燃物，无一幸免的被大火吞噬，滚滚浓烟呛得两人是咳嗽不止、双目含泪，但他们依旧在奋力抢救大火。所幸消防队员来得及时，救火行动在经由训练有素的消防队员接手后，火势逐渐失去了原本狂妄的气焰，半个小时内便被熄灭。只是原本充满“书卷味”的房间，如今只剩下这难看的“乌黑”。
　　陈沐轩和方亮在消防队员救活的同时，也开始他们的调查。在一楼第一间的厨房中，他们发现了剩下近半桶的花生油摆在桌上，其他厨具如碗盘都放在消毒柜里，但是却唯独没有筷子的踪影。
　　“这个纵火犯会不会也是个能看到灵魂的异能者？”
　　他们此刻站在乐雄别墅的对面街上，两人脸上均有些黑色污迹，神情严肃，但看起来却又挺是滑稽。
　　“有这种可能，但也不能排除‘巧合’的可能性！”陈沐轩答道。
　　“巧合？”这种情况还能存在巧合？
　　陈沐轩点头回应，神色更似在思考，“犯人纵火，我们自然会认为犯人知道让灵魂消失的方法，所以纵火使四周温度升高。可是却也有另一种可能性，也许犯人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灵魂消失的方法，也不是什么能够看到灵魂的异能者，只是猜想到我正在跟鬼魂交谈，于是想藉由放火来阻断我跟李匡的谈话而已！”
　　“当时你跟李匡交谈了几句后，犯人才开始将火苗撒下来。换句话说犯人可能是在听到你的‘独白’后，立即猜测到你能够见到灵魂的能力，未免李匡向我们说出什么关键的信息，所以情急这下纵火？”方亮顺着陈沐轩的意思推测。
　　“不过这个纵火犯的临场应变能力也太好了！”陈沐轩小小感叹。
　　“你是说纵火犯并不是事先预谋的？”方亮有些明白了，摸了摸下巴，“厨房里放着只剩下半桶的花生油，也就是说犯人是用花生油纵火，这样一来就不是事先预谋的了！”
　　“没错，整个过程应该是这样的！”陈沐轩咽了口口水，“纵火犯比我们先到一步，在窗台处听到我跟李匡的谈话，虽然只听了开头一两句，但是已经足以判断出我能够看到灵魂的能力，所以纵火犯就立即跑到一楼厨房，用花生油洒满整个房间，再用一条毛巾将十几支筷子的一头集中绑住，并浇上花生油，然后用燃气灶点燃，便做成了临时的火把，尔后便点火烧屋！”
　　“那草坪上的火呢？”
　　“其实在放火之前，犯人先装好了一碗花生油，然后从书架上挑了一本较长的硬壳书，和两本长宽适中却也更厚重的书。接着将窗户不留声息的推开些，用那本较长的书的一头伸出窗外，留下一半在窗台上，在用另两本书压在窗台上的那端，然后将花生油放在外面的那端，再将压在上方的书本翻开并点燃它，等书的重量减到比花生油更轻后，花生油就会掉落下来。之后在走出房门外，用火把使劲往窗外扔，最后立马逃之夭夭！”
　　“而玻璃窗被打坏后，毛巾因为被残留的玻璃割开，于是就撒落下一枝枝筷子和着火的毛巾及碎片，火源碰到之前的花生油，就会起火，李匡的灵魂就是因此受到影响而消失了！”方亮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陈沐轩叹口气，“是的。这么做的好处，除了阻止我跟李匡的谈话，也在逃离的时间上有着极好的帮助，更可以在事发后影响我们的追踪，确实是棋高一着！”
　　“从一开始，被人抛尸并取出心脏的死者何冰；在乐雄和李匡死后到现场想警方提供假线索陷害他人的徐博；以至如今悄然放火的纵火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不过这个纵火犯和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事到如今，方亮不禁自问。
　　“纵火犯到凶案现场来，其目的可能是现场留有什么重要的物品。或许此人也可能就是凶手，将乐雄和李匡吊死的很有可能是伙同犯案，今天已经抓到了一个嫌疑人，而另一个在案发后再到现场取回东西也并不稀奇，只是此人想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陈沐轩仰头望着夜空。
　　“不管是什么，现在也不可能知道了！纵火犯恐怕早就拿着自己的目标逃之夭夭，就算还没有拿走，哼，如今也化成了一堆焦土啦！”方亮语气中有些着急和无奈，“徐博这家伙连屁都没放一个，现在这案子越来越棘手！”
　　“其实你们可以用控告他谋杀罪来吓唬徐博，这样一来，他要不替人顶罪，要不老实认罪！”当然这也可能是老姐打算用的方法。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看来方亮也有那个意思了。
　　“你也可以加紧留意【星海夜总会】那边的消息，会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的！”陈沐轩望向方亮。
　　方亮挑眉与之相望，似乎猜到了，“你是说，乐雄和李匡死了，那么大个夜总会不可能群龙无首，如果近期内有谁接手了这块肥肉，那么此人就有可能是凶手或是幕后黑手喽？不过这样看的话，徐博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棋子而已！”
　　陈沐轩深意一笑，但是手却做着摸后脑这种极不搭调的动作，“乐雄和李匡的死会带给谁最大的利益，到底是谁就看未来几天的动态了！”
　　其实正如方亮所言。第一个死者何冰是个身份卑微的普通女人，而这次死的却是【星海夜总会】的老板和师爷，再加上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纵火犯，这起案件日趋复杂起来。到底两起命案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呢？那个纵火犯又会不会是凶手呢？他们的心中充满疑。
　　此刻，天空飘下了点点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