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高中生》午子陈言易

13、第十章 真相的前奏

　　陈沐轩回到家中，洗了个澡后，继续看着索然无味的电视节目，目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频繁换台。
　　他该怎么办呢？方亮一定会让老姐不再向他提供线索，没有警方的鉴定结果，他根本就不可能调查事件的真相，该死的凶手，这陷阱他想不跳都不行，可恶！
　　“真是可恶啊！”他吼出声来。看样子，他有些怒火中烧了。
　　不过这一吼，倒是让他冷静了许多，看着电视台播映的成龙的电影，开始随着电影的情结时而紧张、时而大笑起来。
　　电影结束，蓝贝雨也回来了，他的情绪也恢复了低落。
　　“唉！那些老师的口供没一个有用的，白浪费我力气，累的手都快断了！”蓝贝雨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活动着手腕。“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凶手要特地打电话给你？该不会真的是想挑战你吧？”
　　“当然不可能，那次袭击我，明显就是在向我提出警告不要再调查这件事，如今又来向我挑战，这样不就是自相矛盾嘛！凶手不会这么傻，这显然是在给我下套！”
　　“下套？言下之意是凶手设下陷阱吗？”
　　“当然啊！凶手的目的是不想让我继续调查下去。所以凶手才会如此单纯的将自己杀死岳海的事情打电话给我知道！”他倒了杯水，“凶手之所以让我知道，就是逼我只能面临两种选择，一是报警，二就是通知身为警察的姐姐，然后由警方调查。可是这两种选择无论如何都会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我必须向警方解释这通电话的缘由，不管我怎么自圆其说都好，我都得将自己介入调查这案件的事实对警察相告，最后只能傻傻的被警察教育！”
　　“可是，你可以在报警的时候隐瞒自己的身份啊，或者……”不告诉警方也行。蓝贝雨仍然觉得还有其他方法可寻。不过现在讲来，的确有么点马后炮的感觉。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性，她也察觉到凶手的考虑，所以就没敢继续多说，像谋杀这种事情要嘛就别让这个木头知道，要是让他知道，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当警察是蠢蛋吗？用手机和电话，肯定会被追查到号码来源。虽然用公共电话也行，不过这无疑是在扰乱警方视线，反倒小帮了一把凶手，所以我不可能这么做。要是万一警方真查了出来，我一样得曝光，另外还会多一条罪名，这生意亏本啦！况且不止如此，凶手还很了解我，知道我在面临结果一样的两种选择的时候，一定会选择老姐这方，因为我会惯性的觉得既然都是报警，还不如通知她，这是凶手依据我的心理而设定的圈套，其实不管我是否早一步想到，这个陷阱我是注定要踩下去的！”
　　“凶手想得真是周到，这样也就直接导致你不能接触死者的灵魂！”蓝贝雨小有感叹，“之前我看到你跟于心惠老师悄悄躲到了一旁，她又有什么消息告诉你？昨天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其实我只是从她那里知道了点岳海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还有就是他有个10岁的弟弟叫岳洋，有心脏病，正在【雅博医院】接受治疗！”
　　“哎呀，没什么突破！”蓝贝雨伸了个懒腰，“你明天去学校吗？”
　　“不去！最近真的累得很，那些落下的课程，我在家K下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那你不到医院看看吗？说不定还能得到些意外的线索呢！你该不会因为那个方亮的警告，就真的不打算调查这案件了吧？”
　　陈沐轩上前关掉了电视，“我要睡觉了，你想干什么请随便，记住帮我锁门！”这种事还轮不到他做，相信警方会去的。
　　“不是吧！我才刚回来，你就要睡啦？”
　　“废话，困了就睡，这是人之常情，晚安！”陈沐轩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
　　蓝贝雨极不满意的撅着小嘴，低声骂道：“臭家伙，对陌生人总是知书达理，对美女依旧是态度冰冰，可对我却是忽冷忽热，都不明白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就算是朋友也不能两句话谈不上就急着说“拜拜”呀！气死我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他也许是因为着了凶手的道而生自己的气。
　　蓝贝雨关上了他家的门，回到自己的家里，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陈沐轩平静的睡脸，她这才放心入睡。

　　第二天是6月20日，他还是重复着跟昨天一样的生活，午后起来就是坐在电视机前。只是他却没了昨天的惬意之感，在看不出半点感情的表情中，他透露出来的、更多的是种颓废的感觉。
　　他此刻，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他应该做的，也没必要做的。
　　可他心里仍然有着一股冲动，那就是对于真相的渴望。
　　到了晚饭时间，蓝贝雨像是在照顾谁似的，蛋糕店又请假了，依旧带回来一顿快餐，不过却也多带了个人回来，他俨然就是喜欢凑热闹的夏采林，而杜欣如则是因为家中有事，所以早叫蓝贝雨帮请了好几天的假。
　　四个少一个，总觉得她已经是必不可少的朋友了。
　　晚饭过后，蓝贝雨与夏采林要一起去晚修，无奈陈沐轩又得独自一人了。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他就选择睡大觉去，想想请假也有两天了，手臂的伤也有明显好转，当即他便决定明天开始恢复上学。
　　6月21日
　　如往常一样，陈沐轩一早起来做着早餐。他才刚做完，陈沐涵也准时的回来进补。
　　“咦？为了补偿前两天的早餐，今天特地多做了一个鸡蛋啊！”陈沐涵贴好面膜，看着盘中的两个鸡蛋高兴道。
　　“嗯！”陈沐轩轻应了一声。
　　陈沐涵为了不影响面膜，只好用刀子将鸡蛋切成小块，慢慢往嘴里送。
　　接下来两人间便沉默了一阵子，像是有层隔阂似的，谁也不愿意打破这让人难受的气氛。
　　“你不打算问我关于案件的事情了？”陈沐涵率先打破沉默。她实在受不了明明有人在，却静得可怕的房间，而且这样的感觉很糟糕。
　　他喝了口牛奶，忍不住调侃道：“那也要你打算说才行啊？我还以为那个潇洒的队长就是你的一切了呢！”
　　虽然表面上没显出多在乎的样子，但其实他心里是高兴得不得了。当听到姐姐那句话时，他便已经猜到，她欲道出警方的资料。
　　“我不是不愿说，而是你根本就没问！”这小子真混，得了便宜还卖乖，人格缺陷呐！
　　姐姐的这句话，让他顿时精神百倍，一大口将鸡蛋咽下，“提问开始，首先是尸检报告！”
　　“死因是□□中毒，经过解剖得到的准确死亡时间是20号下午6点到6点半之间，死者身上的衣物没有什么粘附物及指纹，现场也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也没有一点被移动过的痕迹，当时排除了移尸现场的可能性，不过后来……”
　　“后来什么？”他再问。
　　“后来我发现，死者岳海脚上的皮鞋，对他而言却明显过大了两三码左右，是给170公分以上的男士穿的，这就表明有人换过了他的皮鞋。为了引证，接着我便去查看了『节日道具间』里的鞋架，果真让我发现有一对相对其他更显旧的皮鞋，而且鞋尖有磨损的痕迹，所以认定是有人移尸现场。”
　　陈沐轩皱起眉头思考，口中却低声喃喃：“这就奇怪了！”
　　“哦！对了。前天晚上你给我的号码我已经查过了！”
　　“结果怎么样？”陈沐轩被姐姐的话来回神来。
　　“你可能都想不到！”陈沐涵故意小小卖了个关子。言下之意应该是让她这个可爱的弟弟猜猜。
　　“不会是岳海的手机吧！”他随口一猜。
　　“正是如此！凶手是用死者的电话给你报信，而且死者身上的唯一物品就是自己的手机！”陈沐涵语出镇定，他能猜到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内。
　　看来时间对于凶手来说果真是非常重要呢！
　　“那现场门窗有不妥之处吗？比如撬过，或是指纹什么的？”陈沐轩为了节省时间，就没有多想，接着问道。
　　“窗户倒没有异常，安全扣是从里面扣上，指纹只有几个，经过证实，是平时来打扫的清洁工人的。而门上的手把有四十一个新旧指纹，多属重复，分别是教务主任、清洁工人、两三个学生、以及队长的。锁没被撬过，但是最新一次开门经由局里的专家鉴定是用“□□”，而且门锁也是从里面反锁。再有，我们电话联系过教务主任，据他口供得知，他按照往常的时间，6点15分到杂物仓巡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钥匙一直由他保管，整个过程大约近2分钟！”
　　“凶手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是6点24分，极有可能就是成功移尸现场，布置好现场之时！”陈沐轩得出结论。
　　如果凶手事先电话通知他，然后再移尸布置现场的话，时间就变得太紧，而且他们到达学校不过15分钟，如果中途发生什么意外，根本就没有时间应对，所以凶手不会做出这么有欠考虑的事情，照这般推理，那么岳海死亡的时间段就应该是6点到6点15分之间了。
　　“没错，所以我们警方对那些现场的人的口供除了死亡时间，还有就是6点17分到6点24分之间的不在场证明！”
　　“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口供如何？”他接着问。
　　“都差不多，老师们那天6点10分下课，几乎都选择留在学校备课，而那四个老师嘛……下午三四节没课的是刘语和于心惠，两人都说在办公室备课，所以直到放学以前他们两个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而放学以后，许雯和佟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自己的教材整理好。于心惠是在6点35出来准备吃晚饭，我们40分到达接着警车发生爆炸，所以她是第一个到达现场，在17分到24分之间她依然没有不在场证明；而在6点20分的时候，刘语因为没了冷开水，所以就向许雯要了半壶，也就是说虽然刘语在死亡时间上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在移尸的时间上有，许雯就正巧，两个时间段都有；佟旭跟于心惠相似，不过他是一直到听见爆炸声后才出现，也就是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看来谁有嫌疑还很难定论！”他若有所思地饮下一口牛奶，现在他所需要的是一个线头，他总有感觉只要这个线头被找到，那这案件就能有个合理的串接和解释。
　　“另外，凶手使用的炸药属于自制的□□，并且还装上手机做成了□□……”陈沐涵接着说道。看来凶手果真是经过了周密的计划。
　　语毕，陈沐涵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没两分钟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将一本资料夹递给了弟弟。
　　陈沐轩当然了解这是什么，只是，“这样做不怕你的方亮队长怪罪吗？”
　　陈沐涵哑然一笑， “破案这种事情并不是玩谁胜谁负的游戏，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如果我们警方的人不行那就再加上其他人，我这样做无非是想集合大家的力量，让真相水落石出罢了！”
　　听到姐姐如此言语，陈沐轩自嘲而笑，姐姐的话一点没错，破案本来就不是拿来炫耀的事情
　　他静静翻开那本资料夹，里面都是些现场的照片，当然，都是局部性的，比如死者面容、手部之类的……突然，一张死者头部近照吸引住了他的注意。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了那晚从窗口偷拍的照片，仔细瞧了瞧，照片里的人包括方亮、姐姐、和那四位老师，他们都站在房间右侧；那几个小丑人偶；死者的姿势依旧保持；发尾长及衬衫衣领！瞧见这般，他眉头下意识深锁起来。
　　“怎么啦？有什么不妥吗？”瞧见弟弟这模样，陈沐涵紧张地问道。
　　陈沐轩先将资料夹里的那张照片抽了出来，递给姐姐，“你不觉得这张照片里的某些地方有点奇怪吗？”
　　陈沐涵结果照片，左瞧右瞧起来。照片里面主要是死者的侧面，刚好就是从房门口朝里方向看的面容，脸上有几颗青春痘，头发扎在脑后，长度刚好到衬衫领子，“没哪里不妥啊？不就是这样吗？”
　　他将照片拿了回来，指住照片里死者的发尾，“从这个角度来看，和我们当时闯进房间时的视觉角度吻合，也就是说照片所呈现的和当时情况一样，你们警方没有移动过尸体，你回忆一下，当时死者的发尾明明是到西装外套的衣领处，可这照片里所呈现的却是只及衬衫衣领，再者！”
　　他接着把自己手机递给了陈沐涵，“这是我当晚在你们将四位老师叫到房间里问口供时，从窗外拍的照片，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进『节日道具间』时的画面，然后与这张照片的画面做一下对比！”
　　陈沐涵按照他说的做，眼中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脑子里正努力的将照片与那晚的画面对比。突然，她霎时瞪大了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发现了什么？”陈沐轩高深莫测地问道。
　　“呃！”陈沐涵还在思索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要说具体看到什么，好像是看到了、但却又很是模糊，不过有种感觉倒是非常清晰！”
　　“说说吧！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是！我跟队长等警方支援到达之后，再次回到房间时，在视觉感知上，死者的距离似乎比我们第一次闯入时看到的距离更远了一些，当然这只是感觉而已！”
　　陈沐轩笑了起来，笃定的语气说道：“当我将照片和脑海里的画面结合后，体会的就是这种感觉，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刚才所说，那似有还无的、具体的东西，就是左边墙壁下放着的第六个丑陋的小丑玩偶！”
　　听到弟弟如此说法，她立刻又再次看了看照片里那个最为丑陋小丑玩偶，惊叫出声：“对哦！我们第一次闯入房间时，与死者正对着的就是这个玩偶，可当时这个玩偶是排在第三个的，而在这张后来的照片里，这个跟死者正对着的玩偶却变成了第六个，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死者在我们因为警车爆炸后出去的这段时间里，被移动了，或许结合死者的发尾长度，也可以这么说，你们警方和我手机里的这张照片上的死者并不是我们闯进房间时看到的死者！”陈沐轩接过姐姐的话，再一次笃定。
　　“可你这不是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假扮死者？”陈沐涵的表情复杂起来，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别忘了，我跟你说过，当时袭击我的就是个异能者，一个可以操纵自身肌肉的异能者！”
　　“那你的意思，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陈沐涵狐疑地问道。
　　陈沐轩摆了摆双手，“凶手谈不上，不过我已经知道谁最有嫌疑了！”
　　“不要啊！你干嘛总是这么厉害呢！”陈沐涵表情搞怪。
　　“其实不是我厉害，无论是谁都能够发现的，或许有人喜欢刻意忽略呢！”陈沐轩一副深藏不露地笑着看着她。
　　陈沐涵眉头一皱，腾然起身，走到弟弟身后，一阵坏笑，“你什么意思啊？变相讽刺我是吧！”
　　说着，她抓住陈沐轩两肩的神经，用力一捏，陈沐轩顿感疼痛整个头都缩了起来，“好了啦！对了，那个粉末有结果了吗？”
　　提到正事，陈沐涵果然不在嬉笑打闹，“已经有了，不过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推测可能是一种麻绳，以那几根稍带黄色的毛絮来看，应该是白棕绳！”
　　“麻绳？”陈沐轩陷入了思考，难道一根绳子就可以制造出不在现场的犯罪吗？不太可能吧？
　　他开始在脑海里拼凑起第一次犯罪的现场，和之前每一个人说过的话。
　　等等！他在心里叫住自己，这样做可行，这么一来嫌疑犯就不再是嫌疑犯了，而是真正的凶手，而且所有事情也都说得通了。
　　可是证据呢！事隔多天，证据恐怕早就被销毁殆尽了。不过没有关系，他的风格，也不是喜欢以证据来制裁凶手。胜
　　利的喜悦让他的嘴唇忍不住上扬起来，自信得无比迷人。
　　“以你这‘诡异’的表情，定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快告诉我！”陈沐涵喜出望外，她的风格嘛！就是喜欢猜他这个弟弟每个表情的意义，并且加上个南辕北辙的形容词。
　　陈沐轩保持笑容，“行！不过不是现在，今晚8点，在【林华高中】的『节日道具间』那里，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那某某某！”
　　“什么意思？什么叫某某某？你也好意思说我，最起码也要以身作则，你也别告诉你那某某某，切！”陈沐涵不屑的冷笑。
　　“收起你那怪异的冷笑吧！要是再抬杠的话，我想我们就甭出去了，干脆在家看电视，省得迟到被上面的批斗！”陈沐轩笑意正浓，姐姐跟烂贝壳一样，都属嘴巴不饶人那种女人。
　　“OK！”陈沐涵也无奈笑了，慢慢撕下面膜，用毛巾擦拭干净自己的脸后，便先行离开了家中。
　　他洗干净碗盘后，紧接着脚步离开。
　　今晚，就是凶手逍遥法外的最后期限了。
　　他走在上学路上，望着这晴朗的蔚蓝色天空，再次显露那自信的笑容。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岁月里，这样的天空早就不再陌生，只是今天却不知为何，这蔚蓝色看起来是如此让人心情舒畅，可能这就是破解了心中谜团的畅快感吧？
　　他会让凶手伏法认罪的，他昂首挺胸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