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手》燕堂

18、落水

　　王语琳被宁清薇斥责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装出可怜的小眼神看了一眼萧睿，就低头站在了一旁。

　　宁清薇含情脉脉地看向萧睿，语气娇嗔：“睿哥哥，你带我们玩吧。这里人好多，挤得我都不敢乱走。”

　　这是要二美争夫啊，还真是……

　　苏绮阳一看这个，抱一抱拳，笑不达眼底，道：“萧公子，如此小弟告辞了。”

　　还没转过身去，就被萧睿拉住了手：“宁姑娘只是我一个世交之女，我与她并不熟。再说了咱们兄弟一起携手，纵迹江湖，放浪形骸，多么洒脱快意。我若与一群女子一起闲逛，岂不让人笑话我是脂粉丛里的……”

　　他还说得一本正经的，苏绮阳快被他气笑了：“其实你与我在一起，也算是在脂粉丛里。”

　　“哦？”萧睿微挑嘴角，眼含、春波，戏谑地看向苏绮阳。

　　“我，我不是卖胭脂的嘛。”苏绮阳被他看得心都漏跳了一拍，结巴道。

　　“走吧，我不嫌弃。”萧睿拉了苏绮阳的手就走，竟是理都没理宁清薇。

　　宁清薇气得直跺脚，这个萧二公子一向不喜与女人亲近，娘说等他以后开窍了就好了。她信了，一直等着，可是如今她都十八了，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开窍啊！

　　王语琳看宁清薇神色沮丧，悄悄凑到了她耳边，咬着牙说道：“到刚才那个贱人是个女的！”

　　宁清薇瞪大了眼：“哪个贱人？谁是女的？”

　　“就是刚才与萧公子拉着手的那个……”王语琳将自己那天去找苏绮阳闹的事儿添油加醋，再稍微歪曲一点事实地说了一遍，足以让宁清薇相信苏绮阳与萧睿之间有奸、情。

　　王语琳那天追了萧睿几乎半个绵州城，直累得汗流浃背，将脸上的疙瘩都冲下来了，也没追上。后来她也到处打听过，却是一点儿消息也无。今日跟宁清薇出来，才知道他就是宁清薇口中的那个萧二公子，京城第一美男，富可敌国，权势熏天。心花怒放的同时，也让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苏绮阳除掉。

　　这几天，她在宁清薇身边小心奉承，做小俯低，知道了不少上流圈子里的事。那云夫人竟然是萧睿的堂姑母。而荷花粉就是从云夫人那儿传出来的，如此看来，萧睿对这个苏绮阳还真是不一般。

　　她王语琳一个商户女子，自然是争不过宁清薇的。不过她要求不高，能做个姨娘也就行了，那么苏绮阳就是她目前的大敌。

　　听了王语琳的话，宁清薇脸色骤变。“什么！他，他……”他不是不喜亲近女人吗？

　　宁清薇绞着手中的丝帕，几乎要绞断自己的手指。对了，肯定是那个女人故意勾引他！一定是的！你看她为了勾引人，连男装都穿上了，真是个狐媚子。

　　难道她这么些年都白等了吗？宁清薇脸色青白交加，几乎要哭出来了。她要杀了那个贱女人！

　　她以为自己只是心里想想，没想到嘴里已经说了出来：“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简直是咬牙切齿。

　　王语琳在一旁阴笑一声，献计道：“关帝庙后有一条河，不如……一会儿我们趁人不备将她推到河里淹死。”

　　“啊！这，这能行吗？”宁清薇想了想，又摇头说：“不行，睿哥哥武功很好的，何况还有萧斗跟着。”

　　王语琳眼珠一转：“咱们可以想法子，将萧公子和他的侍从引开呀。”

　　“怎么引开？”

　　“我找几个人扮成小偷……”王语琳凑到宁清薇耳边小声说道。

　　王家在绵州是地头蛇，找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庙会上人拥挤，实施起来也容易得很。

　　很快，就有人来报告，一切都布置妥当，萧睿与苏绮阳正在书场听书。

　　这书场为了清净，就设在关帝庙后面，走出去没多远就是小河。王语琳简直想击掌赞叹，真是天助我也。

　　这次宁清薇与王语琳特意将一干下人都撇下，只身二人到了书场。

　　宁清薇装作又是偶遇的样子，惊喜道：“哎呀，睿哥哥，又见到你了。”

　　萧睿为了清静，叫萧斗与春绿坐了一张桌子，他与苏绮阳单独坐了一张桌子，倒是方便了宁清薇。

　　宁清薇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苏绮阳可以不要脸地勾引萧睿，她也不再装矜持了。

　　“我与下人们都走散了，多亏又遇到了睿哥哥，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宁清薇坐在了萧睿旁边，泫然欲泣，一边说，一边往萧睿身上靠。

　　苏绮阳看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追男人追得，比现代人都大胆啊。她心中生出莫名的酸意，自己还是赶紧给人家腾地儿吧。

　　她站了起来：“我店里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有人喜欢萧睿是好事儿，可是声音中还是带了一丝不怡。

　　萧睿自然也听出来了，苏绮阳吃醋，也说明她对自己并不是无感，萧睿心中倒也高兴。他也不想与宁清薇纠缠，站起来笑道：“我送你。”

　　二人出了书场，苏绮阳刚想说自己回去就行，就听宁清薇在后面大喊：“哎呀，救命啊，有人偷我的东西了，抓小偷！”

　　只见两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手里拿了什么，分别向两路逃窜。

　　宁清薇从书场里跑了出来，抓住萧睿的手摇着：“睿哥哥，他们偷走了我祖传的玉佩！你，你快帮我追回来呀！”

　　萧睿平日最讨厌这些不劳而获的蛀虫，再说了，宁清薇再怎么说，也是世交之女，就对苏绮阳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然后冲萧斗施了个眼色，两人分头去追那两个小偷了。

　　苏绮阳并来就不打算让萧睿送自己，见他走了，也就带了春绿，转身回家了。

　　只是走了两步，见王语琳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就转身问：“王小姐，你跟着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与苏姑娘再商量商量荷花粉的事儿。”

　　“难道王小姐还想买方子？你也不用费心了，我是不会卖的。”

　　王语琳笑了笑：“别说得这么绝嘛，我这次的条件可是十分优厚的。我出三百两银子，并且只要你肯卖给我，以后我王家每年从你的胭脂铺进五百两银子的胭脂水粉怎么样？”

　　三百两银子，并且每年还进五百两银子的货？条件确实优厚，只是苏绮阳想着发展自己的事业，并不想做王家的附庸。

　　她还是摇了摇头：“对不住了。”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河旁，苏绮阳见王语琳眼珠乱转，突然想到，她以前只肯出二十两银子，如今怎么会突然大方起来呢？

　　就见王语琳突然伸出手来，将自己向河中推去，苏绮阳一闪身，顺势推了王语琳一把。

　　只听“扑通”一声，王语琳掉进了河里。

　　后面偷偷跟着的两个丫头傻了眼。倒亏的其中一个识水性，赶紧跳下去，将王语琳捞了上来。

　　虽是夏天，不冷，可是衣衫单薄，水一湿，几可透衣。多亏王语琳平日出门，都会备一套衣裳的。另一个丫头赶紧拿了出来，给自己主子披上。

　　王语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得咬牙直瞪着苏绮阳：“你竟然推我！你们把她给我扔到河里去！”后面一句却是冲着自己的两个丫环说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苏绮阳拉了春绿刚要跑，却被王语琳的丫头扯住了。

　　萧睿抓完小偷，急急地赶了过来，就见两个丫头扯了苏绮阳与春绿，要往河里推。

　　他抢步上前，怒道：“你们做什么！”

　　王语琳不想萧睿这么快就来了，摸了摸自己水湿的头发，装做一副轩然欲泣的样子，委屈地说道：“她把我推进水里了。我只不过想吓唬吓唬她。”

　　萧睿冷哼一声：“胡说！上次你脸上的疙瘩可都是假的，你追着我走了半个城，一出汗，脸上的疙瘩用手帕一擦全没了，当我没看到吗？谁知你这次是不是自己故意跳到河里，然后栽赃陷害呢？”

　　听萧睿说起了上次的事，王语琳羞了个满面通红，她还以为萧睿不知她在后面追着呢。

　　“我，我……”王语琳结巴了两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萧睿此时大概也明白了，刚才的小偷事件没准儿就是两人刻意安排的。此时看到气喘吁吁追过来的宁清薇，只觉十分厌恶，拉了苏绮阳的手：“走，咱们走。”

　　等看不见那些人了，苏绮阳一甩手，说：“萧公子，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你什么意思？”萧睿生气道。刚才自己不是极力维护她了吗，怎么她还要跟自己绝交？

　　“咱们不是一路人。”苏绮阳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心想，刚才那一幕，大概就是萧睿以后后院的情形了吧。

　　“您以前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得，如果有什么事需要绮阳，只要您一句话，我绝无二话。只是没事的话，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苏绮阳说完扭头就走。

　　萧睿气得眼睛都红了。自问自个儿今日并没有做错什么，苏绮阳却如此绝情。

　　第二日一早，苏绮阳与春绿去铺子里，刚出了村子没多久，后边过来两辆马车。

　　“吁——”两辆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萧睿从里面跳了出来，拦住了苏绮阳。

　　“你跟我到车里来，我有话与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苏绮阳向后稍退一步，萧睿离她太近了，几乎快要贴上她了。

　　这次萧睿没有说话，却是一把抱起了苏绮阳，将她塞到了马车中，策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