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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麻雀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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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夏天要么连着几周不下雨，一旦下雨就像过泼水节。湿气散不掉，行动处角角落落长出一丛丛的小蘑菇。新处长说这是好兆头，不让人拔走，任由小蘑菇在行动处茁壮成长。
不知道是可爱的小蘑菇旺了苏三省运势还是他本身技术过硬。苏三省擒获军统方面派遣来的新联络员，成功截取密码本进行破译。整个行动非常的隐蔽，除了新处长知悉，其余人包括毕忠良这个副处长都被蒙在鼓里。
“干的漂亮。”新处长高度肯定苏三省的能力。
苏三省不敢表现出半点得意，自谦在人才辈出的行动处他算不得什么，况且陶大春目前没有抓到，他还没有洗脱嫌疑。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你有野心更有与之匹配的本事。你的人和你的名字一样，省事，省力，省心，我很满意。”
“多谢处座看重。”苏三省鞠躬致谢。
新处长招招手让人坐下说话，“以后单独汇报工作随意一些，在我面前不必拘谨，有什么说什么。”
“三省明白。”苏三省垂眸应声，显得十分恭敬。
“现在已经破解军统的新密码，三省预备引蛇出洞，用新密码诱出那些落网之鱼，我相信陶大春一定会忍不住露面。到时希望处座请示影佐将军增派一支宪兵队，行动处的人我实在是信不过。”
“没有问题，何时行事你提前一天通知我。”
沟通工作细节，苏三省离开办公室前特别提醒新处长所谈之事不能透露出去只言片语，尤其是对陈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我你也信不过？”
苏三省摇头，的确是信不过。尤其是一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蠢女人，比起曾树那个刚愎自用的废物，眼前这个女人也不遑多让。两面三刀、虚情假意，也就投了一个好胎，旁人轻易不敢动她。若是出生在普通家庭早被他弄死七八十回。
“听说您快和陈深要订婚。”
这小子的眼神怎么像是要弄死我。新处长唔了一声，“消息传得够快的，你记得包个红包给我。”
苏三省没吭声鞠个躬人出去了，新处长利用玻璃窗户的反光审视自身，纳闷怎么最近一个个都表现的想要恁死她。陈深他们想干掉自己很正常，或国仇家恨或利益冲突。苏三省就没道理了，难不成还记恨被拷问的事儿，那晚只泼了一桶凉水，什么刑具一概没上啊。
不管真相如何，也不管被多少人惦记小命。新处长依旧我行我素，和散漫生长的小蘑菇一样，虽碍眼却无人敢下手。
待到晋升宴当晚，毕忠良准时携刘兰芝出席，夫妻俩打扮的光鲜亮丽仿佛今晚要结第二次婚。那些不要钱的恭维话海浪似的席卷而来，毕忠良以主人家的姿态礼貌回应几句，不动声色寻找苏三省的身影。
少顷，毕忠良在四人卡座看到独自喝酒的苏三省，身上的西服和平时上班没什么俩样。毕忠良笑弯嘴角，眼中星光闪动。
“苏队长。”毕忠良主动招呼。
“副处长。”苏三省遥举酒杯点头致意，被收拾过一次，他识时务了很多。
毕忠良与刘兰芝相视一笑，和周围的人攀谈起来。有人迫不及待的问毕忠良，今晚陈深是否如传闻那样向新处长求婚。
毕忠良笑的神秘莫测，一句年轻人的事情说不准的，那些人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一个个百爪挠心的。
“直接问陈队长去，严刑逼供不怕不招。”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的这么一句，逗的众人笑作一团。毕忠良手指点着手底下这帮小兔崽子，笑骂道。
“你们问归问，别一个个闹的没了分寸。要是惹恼处座，害的陈队长晚上跪搓衣板，第二天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爆笑声几乎要掀翻礼堂，众人第一次发现毕忠良如此幽默。有人大着胆子问刘兰芝，副处长犯错误回家要不要跪搓衣板。
刘兰芝哭笑不得，“扁头你胆子大了，寻开心寻到我和老毕身上。”
“今天好日子，大家高兴高兴。”
扁头仗着是陈深的小跟班，陈深又和毕忠良夫妻关系铁，不怕事后被穿小鞋。毕忠良笑骂一句“你们跟着陈深那个小赤佬一个个都学坏了”。
“对了，陈深怎么还没看到人。”刘兰芝四处没找到，就问扁头。
扁头也说一直没看到，猜测是去接新处长。扁头猜的不错，陈深和新处长正在赶来的路上。
陈深坐在副驾驶座位，单手撑头好整以暇的欣赏他的杰作。时不时啧啧几声，又感慨自家祖坟冒青烟，居然能拐到这么有身家又漂亮车技还一级棒的老婆。
“知道为什么我要求开车吗？”
陈深摇头说不知道。
“怕你半路跑了。”或是半路伏击。
新处长眼睛眯起，腾出一只手掐住陈深的下巴摩挲起来，小白脸的皮肤果然很细腻。陈深握紧那只作恶的手，啄几下手背，成功反调戏回去。
“我怎么舍得撇下亲爱的，我还打算今晚直接洞房，我好像等不到结婚的那一天。”
“陈队长是早有预谋啊，难怪要把我打扮成这样。”
陈深给新处长选的裙子尺度有点大，正红色的小拖尾，布料薄的贴在身上。自锁骨到肩膀，膝盖以下的布料是薄纱，两条细腿罩在雾蒙蒙的纱中惹人遐想。陈深原本以为会被新处长打到鼻青脸肿，没想到对方很从容的接受，穿上后一副要去后宫临幸妃嫔的风流女帝模样。羞耻感什么在她这里根本不存在的。
“你让我高兴了，我就考虑考虑。”
新处长拽着陈深下车，饭店迎宾的门童看呆了，反应过来要泊车，两人已经双双进到礼堂内。
“我们处座是被调包了吧。”
行动处全体瞠目结舌状，今天不止换头，是整个人都被换掉。毕忠良回神的最快，暗骂小赤佬是有几分艳福的。
“处座今晚艳光四射，让吾等都移不开双目。陈深，便宜你小子了。”
陈深笑的龇牙咧嘴，“那要多谢媒婆保的好媒。”
“嘴巴谢有什么用，我等着你们的媒人红包。”
毕忠良对着陈深胸膛就是一拳，眼睛一眨，暗示今晚别搞砸了。陈深会意一笑，搭着新处长的肩膀要当众秀恩爱。
“陈深。”人群中走出一抹杏黄，圆润明媚的脸庞写满伤心。
陈深眼皮一跳，心惊李小男怎么在现场。自从和新处长公开关系后，陈深再也没有和李小男有过任何接触，一是原来对她就不存在爱意，二是担心她受日本人的迫害。
“是我派人将李小姐请来的。”在搞事情方面新处长是不逊色陈深半分的，“你们今晚好好告个别，过了今天我不希望陈深身边有其他的女人出现。”
陈深并不理会李小男，拉着新处长去一边说话，“说话夹枪带棒的你什么意思？我和李小男就是朋友，我当她是妹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新处长哼笑一声，“你不爽苏三省在我跟前晃，防他跟防贼一样。我也讨厌你那些前任女朋友有意无意的接触。不管是李小男还是徐碧城，是妹妹也好是以前的学员也好，今晚一次了断干净。”
清楚明白的点出陈深身旁两朵大桃花，新处长体贴的留出时间，一转身去拉苏三省跳舞，说是欠他的。
“莫名其妙的女人。”
陈深瞪去一眼，拉走李小男要把话说清楚。李小男自也有千言万语要吐露，当得知陈深今晚会向其他女人求婚，那一刻她心如刀绞又无法宣泄。
“你不会娶她的，陈深，你告诉我，你是不会娶她的。”
“处座真要嫁给陈队长？”苏三省也在试探新处长的心意。
“不嫁陈深难道嫁给你？”
新处长语带嘲讽，搭在后背的手掌突然用力，应当后退半步的脚反而越界一大步。新处长一声“我去”步伐踉跄，苏三省顺势拉着人往后方倒去。一声闷响，两人前后摔倒在地叠的十分均匀。苏三省半搂半护着新处长，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饶是如此，他不忘怀里的人轻声询问有没有摔疼。
不知道谁最先惊呼一声，八卦党围拢过来，毕忠良闻声也急忙上前，当看清这一幕眼神瞬间阴冷下来。扁头切了一声，扒开人群去找陈深速来抓奸。
新处长无语，苏三省彻底变了，变成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心机BOY。行动处那群小崽子更是无法无天无眼力，任由她当众出洋相，没有一个上前扶一把。下个月福利津贴全部扣光。
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今晚打扮的太过前卫，除了钦定男友陈深和胆大包天的苏三省外，没有哪个斗胆上前触碰。
“是三省舞技不精，连累处座。”
人肉垫板苏先生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新处长准备自食其力刚动了动胳膊，身下的垫板轻哼一声，娇弱的声音不像是从男人嘴里发出的。这下子新处长不能随意动，琢磨这小子是不是要敲她一笔天价医药费。
毕忠良忍不了了，解下外套罩去新处长身上，臂弯一收，硬生生把人拉起。一旁的刘兰芝立即接手，嘴上关心摔疼哪里，行为上拉着人远离肇事者苏三省。
这时陈深已经匆匆赶到，扫一眼躺在地上无人拉起的苏三省和周围窃窃私语的八卦党，陈深没好气的轰散人群。音乐一起，大家没事人继续跳舞。
“一眼没看到你就惹麻烦。”
陈深先瞪一眼新处长，缓步走到苏三省面前蹲身。
“苏队长有没有受伤？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陈深阴阳怪气说完伸手去拉苏三省，其实他更想牵着这孙子的手前往火葬场。
苏三省不屑的拨开，侧过身单手用力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轻拍掉衣服上的灰尘维持仅剩的体面，眼睛一下下扫向新处长。
陈深顿时炸毛，“麻烦苏队长今后离我的未婚妻远一点，谈工作时也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最好也不要有眼神接触。”
“陈深！”毕忠良喝止，“越说越过分！”
“陈队长凭什么命令我这些，处座还没有正式答应你的求婚。即便答应了，一天没有结婚，处座都是自由身，她可以选择和任何人在一起。”
面对苏三省这番挑衅，陈深理智全无，抡起拳头冲上前，哪知道苏三省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下一拳。当陈深第二拳挥来这才开始还手，两人顷刻间你来我往的互博，毕忠良想要把人拉开，不慎被拳风扫到。刘兰芝紧张不已，拉高嗓门，行动处的鱼群似的涌了过来。
“要是有两个男人肯为我打架就好了。”柳美娜说出在座单身女同事的心声。
新处长冷眼看着，嘴里嗤了一声。怀疑陈深和苏三省暗地里商量过，唱个双簧一起搅黄今晚的订婚计划。
算了，原本也没打算真订婚。
一场闹剧散场，新处长要求打架斗殴的俩崽子每人写一份检讨，字数不少于一千字，写的不诚恳的一律退回。说罢，新处长独自离去。毕忠良面色阴沉的上前一脚踹中陈深的腿弯，恨不得把他按到地上再打一顿。
翌日一早，新处长顶着一张清汤寡水的脸上班。苏三省已经等在办公室门外，准备交检讨书。
“知道错了吗？”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苏三省又在消极对抗。
你演，你演，你继续演。新处长打定主意医药费一个字儿都不掏，坚决不助涨碰瓷者的嚣张气焰。
与此同时，徐碧城火急火燎的奔进陈深的办公室。陈深正在用熟鸡蛋揉淤青，扁头大骂苏三省那个王八蛋拳拳打队长的脸，万一毁容怎么办。
“扁头你出去，我要谈工作。”
赶走扁头，陈深取来纸笔书写询问何事如此慌张。徐碧城手指发抖写出一行歪斜字体：山海昨夜未归。
陈深吃惊，脸上伤口愈加的刺痛。
唐山海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