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云飞》肸渊

8、采菊东篱下，悠然话太上

　　靠自己，在这样的境遇下，如果仅靠姬皓月自己恢复，那姬皓月这神体怕是废定了。华云飞知道目前的状况很棘手，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他藏私，若姬皓月死去，对姬皓月出手的人，为防姬家的报复，必斩草除根，他毕竟看到了，况且太玄与这些古老的世家相比，终是差距甚远，姬皓月死，他活，姬家也会怀疑太玄参与了击杀神体。他现在必须全力以赴了。
　　“姬兄，你可信我？”华云飞做了一个决定。
　　“我自是信任的，云飞兄，何出此言？”姬皓月看着眼前的华云飞，他们也有好多年未见了。两年前，他们之间本是应该有一战的，却因为他的失踪，他最终与太玄新晋的天才弟子战了，虽然那人也天赋卓绝，他亦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赢了，但他终是很遗憾，他总觉得未能与华云飞一战，于他而言，是件憾事。那一日，他看到他，实属巧合。华云飞是一个很吸引人注意的人，不只因为容貌，还因为一种莫名的气质，紫月曾经说过华云飞像不近凡尘的仙，他是她见过的好像与这世间无任何牵扰的唯一的人，姬皓月觉得虽有些许的夸张，却也在点上。姬皓月对华云飞也只是相识而已，远没有紫月对其了解的多，紫月的好奇姬皓月觉得他这一生是无法理解的。那一日，他只是看见那个人，下意识觉得向他求助，他必不会袖手旁观。况且，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华云飞若不愿救他，但拖延些时间，他定能想到脱困之法。却不想，华云飞能帮他到这等地步。
　　“姬兄，我虽有法子助你早日恢复，但是却有些风险。这一方法限制颇大，需你完全配合我。”华云飞想用女娲经中的一个禁术帮姬皓月，此术虽然疗伤有奇用，但对施术与受术双方有严苛的条件。“姬兄，此术需要以我的神力去牵引你体内的力量，但你我境界相差不大，我无法压制你体内的力量，因此你只有压制住你的力量，才能保证正常施术。”
　　姬皓月未曾想到华云飞竟真有方法，道:“北斗竟有此法！”
　　华云飞以为姬皓月不信，忙补充到“姬兄，此法是我偶然中得到的一篇禁术，虽有些凶险，但我等在而今处境下，也别无他法了。若皓月兄信我，此法当有八成的把握。”
　　姬皓月并非不信，只是有些许惊异世间竟有这等功法。“云飞大恩，姬皓月无以为报。”
　　这就是同意了，华云飞明白。可他同时却也知道，他俩而今真是穷途末路了，哪怕只有一成的把握，也得拼一下。否则他俩都得身死道消。他走到洞口，在洞口附近刻下道纹，以防追踪者惊扰，又将一段奇木放置在洞口，此木可营造幻觉。将山洞布置的万无一失后。华云飞来到姬皓月身前，将一枚不尽叶贴在姬皓月眉心，手掌贴于姬皓月轮海前，将聚于手上的神力，拆分成多股，连同自己的神识进入姬皓月的轮海，果不其然，始一进去，就遭遇了攻击，于华云飞来说，这些神力每一丝都附着了他的神识，这样的攻击几乎磨灭他的神识。“姬兄，静心凝神”。待其体内适应了他的力量，他才得以继续前进。他避开了他的轮海深处，一丝丝的牵动姬皓月体内原生的力量修补他的轮海，好在轮海虽有破损，本源却未伤，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过程虽艰险，好在结果不错，将姬皓月的伤势控制在了一个可以自疗的程度，剩下的就得看姬皓月自己了。
　　北斗，时间对于那些修行无望的人来说是珍贵的，可对于这些天才来说，时间的流转是他们不断前进的见证。距离华云飞他们来到这个小村庄已过了一月有余，姬皓月还在闭关疗伤。华云飞左右无事，又怕那些人寻到这里，见山后菊花烂漫，索性将之移了一些来，依道纹将之植入了洞前的空地。他这一世重生，想一切重头开始，却被前世的血腥记忆支配，未曾给自己留下一点空余，开苦海，入道宫，炼四极，他逼迫自己不断前进，不断向上，只是想在一切到来之前做好准备，可是或许是欲速则不达，反而修行现在遇到了瓶颈，他不是叶凡，荒古圣体的体质可以让他在修行中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就能高歌猛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而今的体质到底算什么，若只是凡人之体，可他而今修炼女娲大帝的功法却也未曾有阻碍。他习李若愚老人的自然大道，只是在平和自己的杀戮之心，以众生的业火炼自己的体魄，他想要用这地狱之火压下他的悔、他的愧，前世终究成了他的心魔。每每想起，他都恨欲狂。他总觉得时间不够，前世的一切成了压在他心上的重担。可他也明了必须打下好的道基，他不是圣体，亦不是神体，甚至他都不知而今的他算是个什么，若未来与他们角逐，那他现在必须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云飞”姬皓月出关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菊花丛中的华云飞，一袭白衣，清隽出尘。在烂漫的菊花中，仿若谪仙下凡。
　　“皓月兄，你说北斗仅是我们而今看到的这样吗？我们看到的、听到的当真是北斗的真实一面吗？”华云飞出神道。
　　“我虽不知云飞何出此言，但各大圣地，包括姬家，纵使你太玄怕都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力量。只是以我们而今的力量不足以参与到这些秘密中。我等是这片天地的未来，这些力量我们早晚会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姬皓月仰望着天空，“我们终将是这片天地的主人。今时今日，你我称兄道弟，可明日我们极有可能成为彼此道路上的敌手。”
　　华云飞听着姬皓月的话愣愣出神，他是否有些太执迷于前世，“皓月兄，若是你知道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在一场劫难中，你的所有都将离你而去，你当如何？”
　　姬皓月转过头来看着华云飞，“我会变强，强到这世间没人敢动我之物。而且，事情还未发生，那便有着众多的可能性。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旁人的因已种下，我无力更改。但若我自己的因还未种下，那果自然不同。”
　　华云飞出神道“未种下因，那果自然也不会有。”忽觉心神清明，是了，前世的他若不是修炼吞天魔功，也不会成为北斗人人喊打的魔头。今世的他习的是光明磊落的传承，今生的太玄不会因他而颜面尽失，而他却将护佑太玄昌盛。
　　姬皓月突觉身边人的气场似乎发生了变化，他未曾开口，却也明白华云飞似是打开了某种心结。
　　“云飞谢过姬兄点拨之恩”华云飞郑重的向姬皓月道谢。他这一席话，消弭了他前世的执念，这是大恩。
　　“云飞不必道谢，你助我脱离死劫。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姬兄不必过谦，听君一席话，胜我十年修炼。而今皓月兄身体既已恢复，云飞便要告辞了。”若非姬皓月身体被大能孔雀王击伤，姬皓月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以他而今的身体当是能独自回到姬家。而且华云飞也明了他不能继续掺和到这件事中，虽于他而言，可让姬家欠他一个人情，但是对太玄来说，却是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