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云飞》肸渊

21、摇光战毕，圣体心明

　　北域，万里无人烟，这一日，昆云古城外却聚集了众多修士。摇光圣子与华云飞一战牵动了太多人的心，便是石坊中留守的太上长老也走出了石坊，他们主要是怕，这二人若受伤，会有人行绝灭之事。那对于各自门派来说，便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华云飞与摇光圣子二人分站于天际两边，华云飞道：“你我二人要在此地争战吗？”
　　摇光圣子看着地上聚集的一群修士，脸黑了黑，道：“走。”
　　两人的本意便是切磋，他们两个无仇，且还不到时间，他们也不至于抵死相战。而且两个人都为北斗的一代天骄，华云飞而今的体质、摇光的不灭天功这些都绝对不能在人前展露，若二人战到狂时，却是不可避免会展露一些底牌的。他二人不想在这人群之中战争。索性便离了昆云古城，深入到了北域大荒中。只那一战，无人知晓战果。

　　“摇光，其实我很讨厌你，”华云飞道，说着讨厌，眸子里却无一丝厌恶之色。摇光并不言语，只是浅笑看着华云飞。“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道貌岸然的样子，”华云飞一边说着话，一边结着法印。
　　“这是你那日迷惑妖族的法术。”摇光眼中异彩连连。花瓣包围下的华云飞莫名多了一丝妖艳。“幻术对我而言是没用的。”
　　“自然不仅是幻术”，华云飞说着攻上前来，他没有用他的器。前世，他被狠人一脉当做成就摇光的人，他自认为不比摇光弱，今世他自然要证明自己不弱于摇光。“一梦千古，”华云飞的手中似乎独立成为了一个世界，要将摇光吞噬。
　　摇光看到那个世界，一顿。没有用身体去硬撼。手指化作五指山向华云飞镇压而下。华云飞伸掌，那五指山在未接触到他的手掌前，便化作了飞灰。
　　“我最讨厌你这种明明背地里坏到了极点，表面上却一副正人君子的人，”华云飞像是要把前世所有的愤恨发泄出来，所有的修炼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他怎能不恨。
　　“华云飞，你是我选的，”摇光也打出了真火，圣光化成一团火焰冲向华云飞。
　　华云飞面目扭曲了一瞬，“什么我是你选的？”他冲上前去，与摇光近身战斗。这一刻，他似乎忘了所有的法术，仿佛眼前的人是他的杀父仇人。
　　摇光抵挡住华云飞挥过来的手掌，一边应战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华云飞当然懂，他现在才想起今世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摇光，幼时，太玄外，那个浑身似乎发着光的男孩定是摇光无疑了。
　　“摇光，你让我恶心。”玉色的手掌向着摇光的脖子劈了下去，摇光以掌相抵，手掌相对，发出轰然巨响，辽阔的地面也裂开了一条大壑。
　　华云飞不再留手，招招致命，他这一刻是真的想杀了摇光，前世他只想做一个琴童，可他的一生都被眼前的这个人和狠人一脉毁了。
　　摇光也不相让，圣光术全开，他浑身如同一颗炽热燃烧的火球。华云飞掌指化作刀山要把这火球劈开。“圣光普照”火球爆开，连同刀山，他们身下的北域大地已经千疮百孔。“你是一介凡体，我助你成道，不好吗？”
　　“成谁得道，成就你的道吗？”华云飞恨声道。
　　“这是一个璀璨的大世，圣体、神体、天妖体，各种体质层出不穷。你拿什么和他们争？”摇光道。
　　“我争如何，不争又如何？关你何事？”华云飞一掌向他劈下。
　　摇光一拳向上迎去，“我从未想过害你。”华云飞看着摇光，可他确实害了他。他不再理会摇光，只一心向前攻去，漫天的神光笼罩了此地，摇光圣子与华云飞战到狂，在他们的神术下，星光也变得暗淡。一声轰然巨响后，摇光和华云飞一同栽倒在这大荒中。摇光知道华云飞不会杀了他，同样他也杀不了华云飞，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太玄不会碰，摇光圣地也不会。
　　摇光知晓华云飞，定不弱于人，却不想，竟如此强大，原是他小看了华云飞，这一场点到为止的战斗，让他重新认识了华云飞。况且，他很清楚华云飞未尽全力，闭上眼睛，向着华云飞说道：“你可知，我们不是第一次相见。”
　　华云飞现在已经明了，他那时以为的李若愚老人惊跑了狠人传承的护道者，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想。真实原因是他幼时极少出山，狠人一脉寻不到机会接近他，正巧那时华青岚异军突起，太玄掌教又许了他太玄大弟子的身份，可以肯定的是那华青岚定是吞天魔功的继承者。他知道摇光圣子话中的意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摇光与那护道者定是盯了他很久。他明白摇光话中的意思，而摇光显然也不知为何原因知晓他知道他的身份，也可能是他们这些同修习过吞天魔功的人身上一种特殊的气质吧，更何况吞天魔功本来就是要成就不灭天功的。华云飞道：“我知道。”话毕，又问道“你说的我是你选择的是何意思？”
　　摇光轻笑，不言语。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他很像你。”华云飞咬牙，像，当然像，那华氏外族本来就是照着他的模样培养的弟子。摇光转了个话题，道：“华云飞，如果将来有人得道，那人不是我，你用业火度我一程可好。”
　　华云飞一惊，自地上坐起，却只看到了摇光的背影，那个背影在晨光下，即使被众人包围着，也似乎浸入了无边的寂寥。摇光与太玄的太上长老已经找到了这里，摇光似乎也不在意华云飞的回答，起身后不曾回头就在圣地太上长老的护送下离开了这片荒地。华云飞坐在地上，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沉思。他是恨摇光的，他很确定。若是摇光没说那句话，他顶多是愤恨命运的不公，可摇光却明白地告诉他，前世极有可能是他让他跌入了狠人传承的泥淖，他怎能不恨，他极端厌恶那段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日子，有家不能回，到哪里也是人人喊打。可摇光让他度他是何意？业火，是世间众生的恶念，即使是西漠的那些僧人也不敢直接在业火中炼体。他华云飞也不过就是靠的而今这诡异的体质，才可以在业火中不灭，或者还有溯洄帝子力战至尊后的众生念力。摇光此言若真，那便是要以他的业火洗清他一身的罪孽。狠人传承是在圣地之上绽放的邪恶之花，看来，摇光终是愧疚的，他觉得对不起养他助他的圣地，或者还有一丝可能，摇光对他也是愧疚的。华云飞有些好笑，若摇光当真把他算计在内，他就算业火灼烧万年，又怎能抵他心头之恨。只是，如他一样，前世他和摇光一样都没有选择，只不过摇光幸运，狠人一脉要成就他。今世，他离开了这个泥沼，摇光却依然深陷在其中。“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呢？况且，他凭什么！”华云飞自语。不再纠结前世，起身随太玄长老离开了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
　　华云飞与摇光俱为北斗的一代天骄，更何况两人又战到狂，虽不致命，但受伤也颇重。因此，华云飞被带回了北域神城，闭关养伤。且他而今体质特殊，太玄的长老们还未商量出应对之策，便严禁他外出。却是自与摇光战斗后，华云飞便再未见过叶凡。自然也不知道叶凡的纠结。
　　叶凡却是陷入了自来北斗后的第一个难题，他不知自己为何见着华云飞就心虚，尤其是让华云飞看到他勾搭大夏公主的场面后。而且在看到站于天际有若仙人下凡的华云飞，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要将他扯入凡间，他知道华云飞在用业火炼体，这样的炼体之法，让他飘然于红尘之外，但是看到越发空灵的华云飞后，他心里升起的却是满满的暴虐心理，，想要将他拉入这万丈红尘。华云飞在紫山中数次救他，他知道他不该。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对华云飞产生了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在火域，在那迷蒙的火光下，华云飞那雌雄莫辨的身体晃花了他的眼，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颜控，不然也不会与姚曦、秦瑶那般揪扯。也或许是华云飞将那尚带着他自己气息的发簪插入他发间的时候，他无端升起的那丝温馨。自来到北斗后，他无时无刻不是为了生存而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去斗，皆字秘是因为他正好在拙峰得到，若是他未在因缘巧合下得到，李若愚老人也不见得会授予他；姬紫月传他虚空术，是为了保命，若是他二人未曾经历劫杀，她也不见得对他有多看得上，北斗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在这北斗，他无朋无友无亲人，唯一信任的朋友庞博生死不知。没有人在乎他，他们更为关注的是他荒古圣体的体质。只有这个人，一眼看出了他的喜好。他确实喜欢他发间的那个簪子，只是他未想到华云飞会毫不吝惜的赠予了他。他能看出华云飞的琴不凡，在那奇木边伴生的植物便是真是凡木，也会有神奇的功效，可那人未曾犹豫，只因他喜欢便赠予了他。这是他自到北斗后得到的第一件礼物，不是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只是因为喜欢而得到。
　　叶凡将发间的簪子取下，这簪子好似天然形成的祥云图案，与那人极为相配，似乎还带着丝那人的气息。他一点一点的描画着簪体上刻着的华云飞三字。他不知道他对华云飞究竟是什么感觉，是将他视为朋友，还是有其他的什么感觉，亦或者是占有欲、是见美心喜的征服欲，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华云飞作为他变强的一个目标。只有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有一天，他才能站在那人身侧，而不是在人群中仰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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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华云飞和摇光是不可能殊死搏斗的，毕竟他俩身后站着的是两个门派，不是个人。而且太玄不过是中等门派，与摇光圣地这样有大帝之器的圣地是不能比的，华云飞自己心里清楚。叶凡是光棍一个，他杀了人，他跑了，就没事了，所以可以不管不顾北斗暗地里的势力交错，想杀谁就杀谁。
重点是 叶小凡开始觉悟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