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瓜子猫

8、第八章

　　雷严看着这群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笑着对欧阳少恭说：“少恭，我就让你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流尽最后一滴血！”说着便大吼一声冲了过来！

　　百里屠苏也提剑冲了上去，红玉紧随其后，尹千觞看了少恭一眼也跟了上去。

　　“屠苏哥哥，襄铃也来帮你！”说着襄铃便甩着扇子要冲上去。

　　“襄铃姑娘，”欧阳少恭拦住她：“雷严擅长的是近战之术，有百里公子和千觞应该能够抵挡得住，在下这边还有需要襄铃姑娘帮忙做得事。”

　　“我？”襄铃疑惑的看着欧阳少恭：“我能帮少恭哥哥什么忙呢？”

　　欧阳少恭笑道：“还请借襄铃姑娘的爆竹一用。”

　　襄铃本是由青丘之国国主九尾天狐与人界女子所生，半人半妖，灵力虽不是很高，但是攻击跟速度却是数一数二，即使在见多识广的欧阳少恭面前，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多加训练定是可以成为一流的高手。

　　“襄铃这次准备了很多爆竹，少恭哥哥你随便用。”襄铃大方的对欧阳少恭说。

　　欧阳少恭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几枚黑色的药丸，小小的，只有一丁点大。

　　“少恭哥哥，那是什么？”看着欧阳少恭把小药丸捏碎抹在爆竹柱身上，不禁疑惑起来。

　　“这是一种挥发性的药物，能够使我方头脑清醒，战意颇升。”欧阳少恭随口说道。

　　襄铃一点都听不懂，但是丝毫不怀疑，还凑上去帮忙。

　　而这边因为有尹千觞的加入，百里屠苏的攻击便显得顺畅多了，尹千觞的那把大刀看起来笨重，却被他耍的虎虎生威，打的雷严恼怒不堪却不敢靠近。

　　红玉再给自己施了一些轻盈敏捷的法术之后，也帮百里屠苏他们施了增强力量的法术。

　　尹千觞笑道：“哈哈哈，雷掌门怎么身手慢了这么多？这样可打的不尽兴啊！”

　　懊恼的雷严看着不断往自己身上施法的红玉，因为要躲避那些无关紧要却异常麻烦的法术使得自己的动作畏手畏脚，不能使出全力剁了这两个嚣张的小子！

　　于是雷严转移目标像红玉攻去，红玉一看自己成为目标，也不慌不忙的闪了过去，一边闪躲一边往雷严身上继续丢法术，追不上红玉的雷严恼怒的快要疯了！

　　正当这时，听到一阵娇嫩的声音喊道：“嘿！看我的——落星飞雨！”

　　说着便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着火的物体有的落在了雷炎身上爆炸开来，顿时硝烟四起，也把雷严炸得皮开肉绽，忍着痛逃出来的雷严还没缓过神便被冲上前的尹千觞一刀甩出好远，百里屠苏跳起身来也使出一式剑招，刺穿了雷严的腹部。

　　雷严顿时被刺激得红了眼，变身怪物的他们痛觉虽然不甚明显，但是被这么一炸一刺也痛得非常，怒吼着抓住百里屠苏的手臂把他甩了出去，百里屠苏一皱眉，稳了下身子便翻转着跳回了地面。

　　雷严从空中落下‘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猩红的眼睛看向四周，一抹黄色的身影飞快的窜了过来，然后雷严就觉得眼前一花，黄色的身影便飞到了自己头上。

　　抬头看去便看到襄铃跳在半空中，对着雷严甩下大片爆竹，正要躲闪的雷严却被冲上来的尹千觞一刀砍到了大腿，一只脚无力支撑巨大的身体瘫倒下来，被从天而降的爆竹炸得哀嚎起来。

　　眼看襄铃就要落下，红玉立即冲了上去，抱住小铃儿回到了地面上。

　　“红玉姐姐！”襄铃笑着对红玉说：“襄铃刚才是不是很厉害！？”

　　红玉笑道：“小铃儿从哪里学到的这个招数，真厉害，可从来都没见你使用过呢。”

　　襄铃高兴的说：“是少恭哥哥教我的！”

　　“哦？”红玉惊奇道：“原来是先生教的？不过小铃儿也很厉害，才能把这招数耍弄的这般精彩。”

　　看着襄铃高兴的脸庞，红玉不禁在心里暗暗警惕起来，这个欧阳先生可能不是自己认识的这般简单。

　　尹千觞看着被烧的皮开肉绽的雷严，惊讶的说：“哎呀，我们竟然赢了？不是做梦吧！”

　　“不可能……”雷严喘着气震惊的说道：“这不可能！”

　　“掌门……”被丢在一边的青玉坛弟子艰难的说：“毒……”话音未落，便痛苦的瘫软在地，扭动起来。

　　“那药……”雷严像想起什么似得懊恼地说：“那药有毒！少恭你竟敢骗我！”

　　听到这话，四周的人都震惊了一下，欧阳少恭缓缓走了出来。

　　“毒？什么毒？”襄铃疑惑的看了看雷严，又看了看少恭。

　　欧阳少恭看着狼狈不堪的雷严，说道：“为炫耀所为力量，心甘情愿服下洗髓之药，又何来欺骗之说？”

　　“如何做到？”雷严咬牙问他：“你究竟如何做到！药方我仔细查过，金丹出炉便有人反复试药，连你自己也必须服下。有一些，甚至是我按照你药方亲手所炼！”

　　欧阳少恭看着垂死挣扎的雷严，默不作声。

　　“回答我！”

　　“掌门定要问个明白？”

　　雷严痛苦不堪，最后关头还要被这般调戏！？

　　“说！”

　　欧阳少恭如他所愿，缓缓道来：“数年以前，自我继任丹芷长老之位，青玉坛各处便开始每日燃有熏香。”

　　“熏香？”雷严不解：“门派内提神醒脑之物？”

　　“那熏香本是我为了炼丹便利而制，除去提神尚可调理气息，令药性与体内脏器如阴阳相合，使人吞服烈药而不伤。”

　　“你是说……”

　　欧阳少恭好心解释道：“洗髓丹恰是一味性烈之药，你亦明医理，当知药毒本不分家。青玉坛内试药，熏香在旁自然无恙，但在此处……”

　　欧阳少恭顿了顿，摇头道：“肉身力量的强大仅为昙花一现，服药之人将迅速衰竭，五脏六腑遭毒性侵蚀，最终难逃一死。”

　　“不过，便如掌门这般体魄强健，或可多撑得一时半刻。”

　　尹千觞看了看无奈的说：“没病好好地吃什么药？这药可真不能乱吃。”

　　“少恭，你……”雷严捂住胸口，想起当年的种种，最终却这般悲惨的收场，不禁恼怒起来：“我敬你才华，只望二人共振青玉坛，你若不愿……”

　　欧阳少恭不屑的说：“掌门不也一样使得雷霆手段？”

　　雷严听他这般话，得知这人真的是恨透了自己，不禁也不屑的说道：“但却从未想过取你性命，不比你心机深沉，下此毒手！”

　　听他一席话，欧阳少恭摇了摇头：“我又何尝愿意，你吞服丹药只为杀戮，实是咎由自取。打碎玉衡，四处散播，引人贪念与纷争，吸纳魂魄后再集齐合而为一，此阴损之举于青玉坛外，又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怕是我们也未能尽知。”

　　“一味追求强大力量，早已失去自我。雷严，你难道不是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雷严笑道：“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罢了，我心思才智样样不如你，借你所言，成王败寇古来同理，合该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雷严顿了顿，继续说道：“少恭，机关算尽，可知天底下总有你不明之事！”

　　话一说完，便看到白一闪，雷严使出最后一丝气力，出现到欧阳少恭身后，正当各位以为会有危险的时候，雷严却说出了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屠苏哥哥……”襄铃看着愤怒的百里屠苏，好像雷严是杀害屠苏哥哥族人的坏蛋，伤心离去的百里屠苏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明明应该跑过去安慰安慰百里屠苏的，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襄铃没遇到过这种事，她一直都是住在红叶湖，榕树爷爷对她也很好，山里的小伙伴们对她也很好，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的百里屠苏。

　　看着雷严他们的魂魄消失在玉衡里，一行人也打算离开这里。

　　旁边欧阳少恭正在和尹千觞商量着什么，而这边晴雪看着一个人都在角落的百里屠苏，问了问红玉，红玉表示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让百里公子静一静。

　　回到安陆，欧阳少恭表示尹千觞会跟自己一起去秦川，嬉皮笑脸的尹千觞让各位女孩子都感觉不舒服。

　　“哎嘿嘿，恩公既然学会了腾翔之术，那我这边可还有好多好东西。”尹千觞笑呵呵的凑过来：“我这有一种法术，可以窥看到一切表面看不到的事情，能穿透墙，这个法术可真是和好用的。”说完还暧昧的笑了笑。

　　晴雪想了想：“他……真的跟大哥一点都不像呢。”

　　“晴雪妹妹。”红玉笑道：“莫要把这醉酒鬼的话当真，欧阳公子要去秦川，妹妹可是否要一起去？ ”

　　晴雪晃了晃，高兴的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大家去的话，我也一起去。”

　　襄铃蹦蹦跳跳的表示，屠苏哥哥去哪，她就去哪。

　　而这厢，百里屠苏阴着脸走了过来，对欧阳少恭说：“先生，你曾经答应过，取到玉衡就会为我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这话可还算数？”

　　欧阳少恭看着他：“自然算数。”

　　“那这丹药何时才能练成？”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眼睛里露出一股捉摸不透的光景：“百里公子怎么突然这么心急？这起死回生之药我还需要多加琢磨，有玉衡也只是事半功倍，其中还缺少一味重要的药材，但是它也只生长在一些灵气充沛，远离世间的地方。”

　　百里屠苏明显有些不高兴：“那要去哪取得这药材？”

　　“大概……在祖州，听闻上面长有一种特有的仙芝。”

　　“祖州？”听到谈话的一行人都疑惑起来，祖州是传说中的仙岛，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更何况要上去去取草药呢。

　　百里屠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问题，点着头说：“我送先生去秦川，再去取仙芝，到时候回来找先生。”

　　大家都吓了一跳，襄铃惊讶的说：“屠苏哥哥，怎么突然就要去取仙芝？”

　　百里屠苏回头看了看各位，淡淡的说：“祖州我自己去，你们就陪着先生吧。”

　　红玉摇头，不满他鲁莽的做法：“祖州是仙境，岂是我等凡人说去就去？百里公子这决定未免太草率，自己一个人去实在危险，还是需要多加斟酌行事。”

　　尹千觞摸着脑袋，也附和道：“说的是啊，恩公，救人要紧，可是万一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欧阳少恭也说，现在只知道药材在祖州岛，但是祖州在哪却无从可知，他在秦川有一座府邸，里面有一些关于祖州岛的记载，可以去看看。

　　经过几人的劝阻，百里屠苏暂且答应先陪欧阳少恭回秦川查看祖州的情况，再决定如何去。

　　大家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都累了，晚上午夜时分大家都睡得很安静。

　　尹千觞起来撒尿，刚进茅房，就瞟到远处的一个穿蓝色小褂的少年。

　　“嗳，小恩公！”尹千觞也不撒尿了，乐呵呵的跑了过来，低头看着方兰生。

　　“臭酒鬼。”晋磊看着他笑着骂道。

　　方兰生脸色也柔和了些，说：“怎么样了？”

　　尹千觞爽朗的笑道：“小恩公啊，我办事你自然放心，更何况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少恭的。”

　　方兰生不满道：“别那么大声，会被人听到的。”

　　尹千觞点了点头，微微弯了下腰说：“不过小恩公到底跟少恭他们是什么关系，既然那么关心他们，为什么不当面说出来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方兰生很不喜欢尹千觞仗着个子高弯腰跟自己说话，不满的说：“我不是说了我是襄铃的哥哥了么，你怎么还问。”

　　“可是襄铃小姑娘是只狐狸，你又不是。”说完还摊了摊手。

　　“要你管。”方兰生不满的别过头。

　　尹千觞呵呵直笑，方兰生说：“他们接下去要去哪里啊？”

　　“去秦川，回少恭老家。”

　　秦川？

　　方兰生疑惑，欧阳少恭怎么突然要回到秦川，这是打算做什么？

　　“喂，尹千觞。”方兰生说：“你帮我好好看着襄铃，别让她出什么事，到秦川我请你喝酒，秦川有一家酒馆，里面的梅子酒特醇。”

　　尹千觞拍着胸口说：“没问题，襄铃小姑娘就交给我吧！不过，小恩公怎么也要去秦川？"

　　方兰生摆摆手说：“襄铃去哪，我自然也去哪。”

　　尹千觞挑了挑眉，没怎么说话。

　　等尹千觞会去睡觉的时候，方兰生闷不吭声的躲在房顶上。

　　欧阳少恭要去秦川，现在玉衡也被他拿到手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应该会去青玉坛炼药，然后会打着行医的旗号让人变成焦明，那么他第一步，应该就是对秦川的人下手了。

　　方兰生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要回秦川了，只记得当时自己还会对成为焦明的二姐跟乡亲们感到愤怒跟不甘，现在似乎这种感觉已经淡薄了很多，既然要杀掉少恭，牺牲是必要的。

　　所有的生命真的是一瞬间就可以消失，方兰生有这种觉悟，虽然已开始的确是只希望救下木头脸，但是渐渐的目标就已经变了，少恭才是最应该消灭的，这点毋庸置疑，他做不了拯救所有人，所以在这么多次之后也渐渐的意识到，让一个人活下去到底有多难。

　　可是那个人却从来没有记住自己，甚至到了现在见面就要厮杀的地步，是多么的可悲。

　　方兰生看着大家已经休息了，屋子里也漆黑一片便也觉得困意袭来，刚想就这样躺在屋顶睡一觉，却发现百里屠苏的屋子突然亮起了烛光。

　　还没睡？方兰生不禁埋怨道，都大半夜了，明天还要赶路他在做什么啊。

　　虽然很想知道，但是方兰生却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如果惊动了大家，那么欧阳少恭就不知道又再打什么主意，也许会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去，那样自己之前做的就算是完了。

　　但是木头脸到底在做什么真的很在意，这么想着，方兰生按耐住自己的探究心，又重新缩回去了。

　　就这样，一边看着月色，眼角一边瞄着那屋子，渐渐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