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捡到一个公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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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亭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飞艇，脸上的神色反倒比秋堂多了几分伤感，秋堂站在他身边不动声色地关闭了姐姐刚刚发来的讯息。
新政策确实让秋堂直觉有几分麻烦，不过，毕竟他和顾西亭的结婚证已经入档了。至于什么“亲密互动”么，秋堂在心中暗想也只能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飞艇马上就要起飞了，我们走吧。”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秋堂抬头看了一眼石英屏上关于下一次沙尘暴的生成时间，预估了一下等下回去的时间，然后转头跟顾西亭说道。
“好。”顾西亭点头答应了，他两步追上秋堂，跟在秋堂的身后走上了通向停车坪的长扶手传送带。
灰黑色的传送带匀速地往下运动，并没有因为有人而变速。周围的墙面都涂着吸收一切的黑色，亮光来自左边扶手对应的落地窗，那窗户正对着停机场，远远地就能看见秋屏刚刚登上的那架涂着蓝白色漆的飞艇依旧稳稳地停在场地上。
从这个角度看，那个飞艇看上去更大一些，这是顾西亭失忆后第一次见这种庞然大物，不免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就在他奇怪飞艇什么时候起飞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段毫无起伏的机械电子合成音。
【温馨提示：第57号飞艇将于三分钟后起飞，请各位旅客不要惊慌，如有任何需求可一键致电服务台。】
顾西亭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是飞艇要出发了吗？很快，他的这个想法就得到了印证。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引擎启动带来的共振使得整个的房间都有规律地震动起来。
这时候，顾西亭还有闲心想，这飞艇启动的动静这么大，难怪还要在起飞前特意提示一下。那老弱病残的人，突然听见这个动静，十有八/九要受到惊吓呢。
如果说此刻顾西亭还能像一个看热闹的观众，可以置身事外。但是随着飞艇的缓慢升空，那庞大的身影缓缓地掠过顾西亭所在的建筑，庞大的机体将窗户上的光遮得严严实实，顾西亭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种对黑暗、轰鸣的恐惧让他一时不能呼吸。
“你怎么了？…亲爱的，你怎么了？”秋堂本来还暗地里笑顾西亭看飞艇都像是在看稀罕物的傻样子，这会儿也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了。
“我…我没事。”只是顾西亭回答的话听起来虚无飘忽，怎么也不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秋堂当机立断地打开了随身智脑的应急灯，这时他才看到顾西亭的情况有多不妙！
只见顾西亭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左手因为死死地抓着扶手泛着青白色，更要命的是顾西亭挣扎着想要往自己的肺里吸入氧气，可越是这样能吸入的氧气就越稀薄，没一会儿，脸就因为缺氧而胀得发紫。
“喂！顾西亭！你…你不要急！先深呼吸！等着，我…我马上救你！”
秋堂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自己快要将自己缺氧死的，一时间也是心慌意乱，好在他虽然手忙脚乱的，行动还是迅速的。他先是第一时间关闭了传输带的传输，毕竟到停车坪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越往下越黑也不利于施救。
接着，秋堂马上就拨号打向服务台求助，但是不出所料，不怎么管用的服务台那边是意料之中的一片忙音。
“草！”危机时刻，连秋堂都不得不爆了一句粗口。
而顾西亭的表现越来越不妙了，如果不马上施救，恐怕他这个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秋堂心跳得很快，急得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他面带急色，马上站起身来，突然想到这附近应该是有个急救箱的，不知道里面的小型呼吸机还在不在？
秋堂心一横，现在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端看顾西亭的运气好不好，那个呼吸机没有被人拿走。
而顾西亭在意识昏沉中，似乎也感觉到了秋堂要离去的意思，于是他的右手指向秋堂的方向动了动，近乎呓语道：“别走！”
“我不走！”秋堂犹豫了一下，蹲下在顾西亭耳边承诺道，“你放一百个心，我马上回来。”
接着，秋堂爆发了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百米冲刺到急救箱的位置，好在他对这里还算熟悉，并没有多走弯路。而这一次他也成功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不管什么原因，这个急救箱里的呼吸机还是完好的！
秋堂陡然松了一口气：“顾西亭，有救了！”
另一边，察觉到秋堂走后，顾西亭的意识就沉入了自己的识海，他的脑子突然迸发出了许多画面碎片，庞大的星舰，失控的仪表盘，还有一声声能源告竭的警报声……
一张张对此时的他来说是陌生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顾西亭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就好像那个星舰也倾覆了，顾西亭觉得自己耳边的声音吵极了，又嘈杂又尖锐，每一声都直直地钻进了他的识海。
他还能看见有人焦急地对自己说话，对面人的嘴快速地一张一合，顾西亭努力地想要去辨别，可是太吵了，他什么也听不见！视力也是模糊的！
这是缺氧出现的幻觉？还是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顾西亭分不清，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里窒息死的时候，一股清新的气流被压进他的鼻腔，顾西亭贪婪地伸手抓住了那生命之源的赐予者。
秋堂满头大汗地半跪在顾西亭的身边，他颤抖着手把呼吸机戴到顾西亭的脸上，不断地祈求市政厅这次能做个人，这个小呼吸机没问题能起作用。好在这次幸运之神一直站在他们这边，这个小呼吸机开始起作用了！
为了方便顾西亭能顺利地获得更多的氧气，秋堂把顾西亭的脑袋搁在自己的怀里，另一手不断地抚摸着顾西亭的背脊，帮他顺着呼吸。至于被顾西亭死死握住的手腕，秋堂也只好当他是求生欲所致，随他去了。
有了呼吸机和秋堂的帮助，顾西亭逐渐地缓了过来，脸上也逐渐变得不那么难看。他闔上的长睫毛微微抖动，这是将要恢复清醒的预告，接着就看见顾西亭慢慢地睁开了他的眼睛，而入眼的就是秋堂那急切中带着喜悦的面孔。
这个人——是他的救世主。两次危机转醒看见的都是秋堂，因此顾西亭的脑海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你…你怎么样？”见顾西亭转醒，秋堂松了一口气，赶紧问他的情况。
“你这个呼吸机还要再吸一会儿吗？”秋堂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
对最后一个问题，顾西亭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现在已经能够自主呼吸了。而秋堂这时候也发现自己太心急了，顾西亭的脸上还挂着呼吸机呢，自己还叫他马上说话。
于是，秋堂又手忙脚乱地帮他把呼吸机摘下来。
而顾西亭的脸刚一获得自由，秋堂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亲爱的，你刚才是怎么了？”要知道，顾西亭刚才突发急症，可是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秋堂心里也纳闷，乔西医生给的身体检查报告每个项目可都是正常的。要是知道顾西亭的身体还有没治好的地方，秋堂也不敢带他出院。
对于自己的异常，顾西亭迷茫地摇了摇头，然后沙哑着嗓子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看见飞艇的那个影子…那个影子把周围都遮得一片漆黑，我突然觉得很恐惧。”
“然后，我还…我还看见…看见了仪表盘，满是红色的仪表盘。”刚刚的画面，顾西亭再去想脑子又乱成了一片浆糊，仿佛刚刚的所见不过是一场错觉的狂欢。
听了顾西亭的话，秋堂心中一跳，他几乎是以为顾西亭想起来过去的记忆了，那些影视作品里不都是么说的，失忆的主角在特定的场景触发下，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全部过往。
虽然顾西亭能想起来他当然会祝福，可是在现在登记避税的这个紧要关头，顾西亭想起来自己的记忆，对自己可有点不利啊。
于是，秋堂只好不动声色地继续试探：“你还想起什么来了？你还想起有什么人吗？”
人，当然是有的，可是顾西亭现在再去想那些人的脸，每一个人的脸都模糊了起来。于是，顾西亭只好摇摇头说：“没有，只有一个红色的仪表盘，好像是能源耗尽了。”说完，顾西亭的眉头细细地皱了起来，不知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秋堂的心也被顾西亭的话惊得一上一下，好的是，顾西亭并没有想起来什么重要的记忆。此外，顾西亭的话也证明了秋堂的一些猜想。他遇到顾西亭是在燃烧的救生舱里，结合那个报警的仪表盘，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能源耗尽，顾西亭才不得不靠救生舱在垃圾星这个荒星紧急着陆。
只是，不知道顾西亭遇到的这个能源危机是意外还是“人为”！秋堂的心也跳了起来，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他可能就救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吧！
可是，秋堂低头看向脸色苍白带着虚弱气息的顾西亭，又觉得谁会花那么大工夫，专门针对这个小傻蛋，他看上去没有一点心机，也没有任何威胁。注意到秋堂盯着自己看，顾西亭还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秋堂微微扬起了笑脸，看上去更傻了。
而秋堂也尝到了瞎编谎话的苦果，既然顾西亭还没有想起来自己的记忆，秋堂也不觉得自己要画蛇添足，自己的这些猜想当然不能告诉顾西亭，于是只好接着自己的谎话往下圆。
于是，秋堂对着顾西亭又扬起了他招牌式的笑脸：“亲爱的，我猜想你这个可能是巨影恐惧症。”
“巨影恐惧症？”顾西亭重复了一遍这个新词，看向秋堂的眼神带着求解的渴望。
“对，对啊！你这可能是一种心理疾病，就是平时都像是正常人，但是在特点的场景会被触发出来。”秋堂天花乱坠的胡扯，没想到越说越觉得对，于是继续解释道。
“你可能就是对巨大的影子害怕，你看你刚刚就是因为看到飞艇巨大的影子吓成这样的。”秋堂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西亭看着秋堂说得信誓旦旦的，一点没怀疑，每个字都相信了。
“啊，是啊，亲爱的，是我不好，以前对你关心不够，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了。”秋堂忽悠顾西亭简直是无师自通，他说着说着，还活灵活现的表演起来了。
“没关系，这怎么能怪你呢！“秋堂的自责先让顾西亭惶恐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毛病。“
不过，顾西亭心里的沮丧又多了一分，自己刚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又多了一个奇怪的心理疾病，又拖累堂堂了。可是，想到自己就算这样，堂堂还是对自己不离不弃，照顾入微。
顾西亭看向秋堂的眼神，简直甜蜜的可以直接用来酿蜜了。
“啊，对了，亲爱的，那以后你就不要到飞艇站来了，你这次可是吓死我了。”秋堂没有注意到顾西亭的神色，他还想着自己的新点子，虽然对顾西亭有点不厚道，但是为了防止顾西亭再被刺激想起过去的记忆，秋堂干脆建议他不要到飞艇站了。
秋堂摸摸自己的良心，也不是要他永远想不起来，但是先让自己免个税先！秋堂想了想，大不了，大不了，自己会报答他的。
“好。”顾西亭没有任何怀疑，对秋堂的建议他全盘接受了，甚至觉得秋堂对自己实在是太体贴了。
“欸，你别这样看我，怪不好意思的。”而这时秋堂对上顾西亭水润温柔的眼神，也少见的觉得不自在起来。秋堂不敢再对上顾西亭的眼睛，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褶皱。
“既然你休息的差不多了，那我们走吧。等下碰上沙尘暴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顾西亭左手抓着扶手预备站起来，而蜷缩了太久，久不活动的四肢难以支撑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秋堂见了赶紧伸手去扶了一下他，而他的手正好托在顾西亭的腰部，而因为那件上缩的上衣，两人直接是肌/肤相贴，一种陌生的战栗同时在两人的身体中生起。
“啊，亲爱的，你在这里站着活动一下，我…我去还呼吸机。”秋堂拿着呼吸机逃也似的跑了。
顾西亭听话地扶着扶手，他看着秋堂远去，眼中的情思像是海洋里密密匝匝地无限蔓延的海草，想要将情人缠绕纠葛在里面。
等秋堂再次回来，顾西亭行动间已经恢复了正常，然后两个人并肩往停车坪走去，虽然传送带缓缓将两人传向暗处，可是两人的脚步却充满了活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捡到一个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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