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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某个人在2010年至2013年任何一个时间问我,谁是我的最佳密友,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沈伽。
第一次是沈伽见面,是在2010年8月飞往西雅图的班机上。我们邻座,沈伽靠窗,我靠过道。我是个严重晕机症患者。童年时第一次坐飞机突遇强气流导致氧气面罩都脱落的遭遇给我留下了阴影,从此只要超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我必定晕得七荤八素,连晕机药都不起作用。
更何况是北京直飞西雅图的十一个小时。
沈伽坐进我里面的时候,我瞥了她一眼。她笑容灿烂,热情异常。像一朵温室的花,终于来到外面的世界。
当时我手上戴着克罗心的戒指,沈伽自来熟地拉过我的手,称赞好看,然后和我慢慢搭起话来。其实也不能叫做搭话,因为从头到尾我一共没说几个字,她却把自己的一应信息透露得七七八八了。
知道和我同一所学校后,她更是惊喜得尖叫。周围的乘客纷纷侧目,我被看得有些窘迫,拉起毛毯想要睡觉。
起飞后她一路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她的聒噪加重了我晕机的程度,我不耐烦地叫她不要再说了。
她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安静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又把头探过来,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还说我脸色好差,恐怕是晕机了。
我当时恨得咬牙切齿,心想你他妈知道我晕机还问。
沈伽两只手伸过来捏我的耳朵,一边捏一边说她这个治疗晕机的按摩手法很灵的。我吓得往过道那边躲,结果腰被扶手撞到,疼得我半天没喘匀气。
我迷迷糊糊地听着她在一边科普,说晕机症其实有个学名,叫运动病。
她的手法到最后我也不曾学会,我只记得的是,她那双有魔力的手,让我第一次在长途飞行中没有晕得七荤八素。
我是那种对陌生人充满怀疑和戒备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然而沈伽却天真得毫无防备,就这么一头撞进了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