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明安》六六六爻

27、上元（二）

　　那个在自己脑海之中描摹勾勒了那么久的人，明安又怎么可能认错？

　　即便，那个人如今如今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是一个武将。

　　虽然，此时没有着甲胄，但是也确实是有佩戴刀剑的。

　　看到你这个人如今的这番神武刚毅的模样，谁又能想象得到，当年这个人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才俊呢？

　　不过，这么多年，除了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的刚毅之外，其他的，似乎也是没有变的。至少是在明安的心中是这样的，一直都没有变。

　　也是因着沈明宁和明安停在了一个花灯的摊子旁边，此时的沈明宁专注于旁边漂亮的花灯，所以才没有在意看向远方已经是走神的明安。

　　似乎在明安的眼中，这个世界之中，似乎也不过是只有他们二人而已。似乎如多年之前的那般。似乎是星辰月光也都为二人暗淡了下来。明安就这样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不过，远处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是注意在仅仅是隔了一排花灯的距离之外的女子注视的目光。当然了，那个男子，似乎也只是是在注视着花灯上面的内容。

　　而明安看见的也不过是侧脸而已。若是，真的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明安似乎也是十分的乐意的。至少不用去接受后面的那么残忍的内容了。

　　在灯火的映衬之下，张霖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光，看起来暖暖的。似乎连着武将身上的杀戮之气，也是收敛了几分。

　　只是，仅仅的在下一刻，明安便是见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

　　因为明安看到了，在华灯初上另外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一袭月白色的衣衫，挽着飞仙髻，斜斜的戴着一个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兰簪子，并没有佩戴帷帽和面纱，想来出身也是并不算高的吧。那个女子提了一盏荷花灯，浅笑嫣然，眉眼如画。即便是明安，也是难免会多看上几眼。

　　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是说是倾国倾城，也不算过分吧？明安想着，顿时，似乎是感觉自己心中很珍贵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番。

　　自然了，张霖也是对着那一个女子温润一笑。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当然了，那个女子也是担得起的。

　　明安不知道的是，这，也许就是妒忌吧。

　　当然，即便明安意识到了，也是不会去承认的。毕竟，日后和他举案齐眉、携手并肩的那个人只能是自己不是吗？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自己又何必的去在意这短暂的一个笑容不是吗？

　　“四姐姐，你怎么了？”在一旁挑花灯的沈明宁说道，似乎是发现了明安的异样了吧。“你看，这个好看吗？”

　　沈明宁举起一绘制着几只小猫儿的花灯说道。沈家的姑娘，端庄大气的东西自然也是见了多了的。所以，如此出门一趟，沈明宁自然是会挑一些有趣的东西了。

　　“好看。”明安说道。毋庸置疑，明安的回答是有几分的心不在焉在其中的。

　　但是，很明显，刚刚沈明宁的声音，不仅是打断了明安的思绪，而且，也是成功的引起了不远处那对男女的注意力。张霖也自然是注意到了明安。

　　当然此时的明安在帷帽的里面又带了纱巾，所以张霖自然是不会看到明安的容貌的。所以，自然也是不会有太多的表情在其中的。

　　但是，此时的明安似乎忽略了自己佩戴着帷帽和面纱的事实一般。整个人的神情就这样的凝滞了。更加的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不过，不得不说，明安真的是有几分的想多了，因为，张霖也不过是往明安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而已。并没有其他的表情。

　　之后，便是牵起了身边的那个女子的手，似乎是要走向别处，似乎并没有去在意看了自己那么久的这么的一个女子。

　　“公子请留步？”明安终于还是不禁的走上前去，说道,“敢问，公子可是张家长房的张霖张公子？”

　　明安虽然知道这样是有几分的于理不合？但是上元灯节，即便是这样的去问，也是不算是过分的。

　　“明知故问？”张霖回首说道，似乎语气之中有几分得不屑之感，“下次出门，还是不要穿白衣了，你还不配？”

　　是了，明安今日着实的是外穿了一件通体全白的狐裘。是了，他身旁的那个女子，不也是一件月白的衣裳吗？原来，在他的心目中，白衣只有她才配的。只是不知道的是，当年那个他说要一起去看大山名川的女子，如今是否也是在他的身边呢？

　　明安此时也是因着带着帷帽的原因，自然即便是泪如雨下，也是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当然沈明宁也是不会发现的。此时的明安，算是用尽了最后一丝的镇定，和沈明宁说了句话，然后便是带着自己的婢子仆从去了别处，究其原因，当然也不过是明安不希望沈明宁发现些端倪而已。

　　明安就这样的独自的漫无目的的走在上元灯会之中。似乎是感觉，自己与这样的繁华是几分的格格不入。到了湖边放灯的亭子的旁边，明安也就停下了脚步。

　　难过吗？这件事情，在明安这里，怕也是第二次的出现了吧。上一次呢？也是明安看见还是宋祁的他，与别的女子双手紧握，而如今呢？似乎，同样的事情又再次的经历了一次。更加可笑的是，似乎这两次，明安都是以他的未婚妻子的身份旁观这一切的。仔细的想来，还真是有几分的讽刺呢？

　　只不过，上次宋祁可以留书一封然后便是消失不见。这次，是不是，张霖就要用尽办法，将那个女子迎进门呢？明安暗自想道。自然了，这种想法，也是不会让别人知晓的了。不过在明安的内心深处，着实，是这样的想的。

　　不过，明安也是猜中了几成的事情的经过的。因为此次，明安真的是再次的收到来了一封书信。是张霖的。

　　当然这件事情的开端，还是要回到刚刚明安一行人离开之后的事情。

　　“公子，妾身刚刚好像是听到，旁边的那位小姐称呼那位小姐‘四姐姐’，妾身听说，沈家二房的嫡出小姐，正是……”剩下的内容，自然也就不能够是舞絮来说了。毕竟若是真的是沈家的小姐，怕是这件事情也是轮不到自己来说些什么的了。毕竟也是自己日后的当家主母呢？

　　“放心，即便是沈家的嫡女，也不会容不下你的。”张霖说道。也就随即让人去打听了关于刚刚的那两个女子的身份。

　　“妾身明白。”之后舞絮也就没有说什么了。舞絮向来是比较的懂分寸的，所以，不该要的，她不会去奢求。不该说的话，舞絮自然也是不会说的。

　　说到舞絮的出身，当真的是如明安的猜想那样，身份高不了的。

　　其实舞絮也不过是一个边境小城的清倌人而已。不过巧那日，张霖经过，便将舞絮给赎了出来。说到二人的关系，其实更像是主仆吧。或者说，舞絮是张霖的一个红颜知己。毕竟是在边关之地，舞絮也是真真的在那里陪了张霖几年的。不过说起二人的关系，那可真的就是有几分的难说了。但是，张霖身边的人都知道，无论自己的将军去哪里，身边都会有这么的一位美人相伴的。

　　去打听的人也是在很快的时间里就回来了。刚刚的那个女子，果真是沈家二房的小姐。

　　“公子，这。。”舞絮听到下人的回答，顿时脸色煞白。

　　“公子，妾身还是去给沈小姐请罪吧！”舞絮说道。此事虽然说起来，似乎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也着实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日后若是真的沈家小姐嫁过来，这笔账定然也是要算在自己的身上的。舞絮又怎能不怕。

　　来京城之前，舞絮也是知道张沈两家的关系的。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比得上沈家的小姐半分的。怕是即便是沈家的小姐杀了自己，公子也未必会与沈家的姑娘翻脸。

　　其实，舞絮想的有点多，因为即便是婚前但凡明安有半点因此的不痛快，怕是，舞絮的姓名都难保？相信张家的人也会先动作的吧。

　　“把这个交到沈家小姐的手中。”说罢，张霖，递出去了一个自己刚刚写完的信。

　　沈家小姐又如何？

　　只不过是联姻的工具罢了。若是安分，自然会给她嫡妻的体面的。若是不安分？张霖的嘴角划过一丝的冷笑。

　　信上说，自己不知道明安的身份，多有冒犯。还有就是想不到沈家的女子也和寻常的女子一样？让他以为明安只不过是寻常的相要攀附的女子？所以才会说那些话的。

　　信上还说？张家与沈家既然定下了婚事，那么就必然会信守承诺的。让明安放心。

　　看到这里，明安心中还真的是有那么几分的嘲讽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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